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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这一幕一结束,他的表情也便随之消失。
莫远显然也没有料到叶新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我那时还不记事,等到后来我大了一些,开始对于我们颠沛流离的生活产生了疑问时,大哥才将过去的事情告诉我。但是,我具体问到母亲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临渊宫的人要杀死母亲,他却总是避而不谈。”
“为什么呢?”叶新月听得入神,不由张口问道。
莫远笑得有些勉强:“大概对于大哥而言,即便是他那么坚强的人,也有不愿想起的回忆,和不愿谈起的话题。我问了几次,后来便不再问了。”他淡淡地解释着。
叶新月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多了。她不由笑了笑:“现在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莫远点了点头,声音也明快起来:“嗯,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能快点想起原来的事情,嫁给大哥,一切就都好了……”
虽然他的笑容很明朗,但是叶新月却还是听出他声音背后的一丝挣扎。
哎——她不是兰蔻,除非兰蔻的魂魄哪天回到这个躯体后,再跟莫遥完婚,否则莫远的心愿注定要落空了。
“大哥习惯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抗,要是你在他身边,他就会轻松很多吧。”莫远说道,从小和莫遥相依为命,他明白莫遥有多么辛苦。
叶新月装作自己没有听懂:“我现在自己一身麻烦,也记不起过去的事情,怎么能让他轻松呢?”她笑了笑,调转视线,看向玉娇兰盛开的花朵,似乎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第八十五章 不错的契合
唉,人生要堕落那实在是太容易了。早上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饭就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肚皮。等到吃完色香味俱全的午饭,又可以找一块儿阴凉的地方喂喂鸡鸭,闻闻花香,心情好得很时,还可以趁兴吟几首诗——可惜她鬼使神差地吟了一句“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莫远静默三秒钟之后,微笑着夸赞她这首诗作得好。
叶新月联想到兰蔻是莫远的准大嫂,但是莫远又对她有情,这首诗还真是“应景”。
不过,“一枝红杏出墙来”可是最强悍的下联哪——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庭院深深深几许,一支红杏出墙来。小荷才露尖尖角;一枝红杏出墙来。日日思君不见君,一枝红杏出墙来。花明月黯笼轻雾,一枝红杏出墙来……
叶新月无比严肃地念出这些诗句,全部以“一枝红杏出墙来”作为下句,让莫远笑得差点打跌。本来,他正在给修剪玉娇兰的枝丫,却因为叶新月的逗趣而不得不放下剪子。因为他笑得快要拿不稳剪子,差点一剪刀剪下一朵兰花来。
“你真是……”他笑着摇了摇头,这些诗句其实都很不错,只不过为什么从她嘴里接连蹦出来之后,他就忍不住想要笑呢?
有清新的风吹过,玉娇兰花瓣轻轻地颤着,仿佛花也在笑似的。夕阳已经西斜,薄薄的暮色笼罩了这个院子地每个角落,莫远的笑容经过暮色的渲染。愈加的温柔起来。他眉眼含笑地看向叶新月,忽地便犹如春风雾霭一般多情起来。
叶新月有些发怔地看着这笑容,心里想着怎么有人可以笑得那么水波不惊却又让人惊艳?
莫远只是淡淡地笑着问:“怎么不继续作诗了?”
叶新月回过神来,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耸了耸肩。草草地随便扯了一句。
莫远抬眼看了看夕阳。接落日的是满天峥嵘万状、重崖叠嶂似地赤云,这色彩斑斓而绚烂地景色让他也不禁怔住了。从云缝之中射下来的阳光。就好像是太阳地脚一般,似乎经过一天的奔劳。连它都想快点跨入地面休息了。
“兰蔻,我怎么不知道,你竟有这样地诗才?”他微笑着问,眼中满是欣赏,还有些小小的讶异。段莫离只说她脑中的淤血块会让她失忆。但是,淤血块也会激发人的潜能吗?他记得兰蔻只是认识一些简单的常用字而已。
叶新月顿觉,自己似乎得意过头了。怎么不注意就从她嘴里溜出这么多诗句?
幸好,她面对地是莫远,如果是莫遥,那个看起来聪明得让人有些不想接近他的男人,她的问题就麻烦了。
本身,这些诗是没什么的,只是对于文商国大的文学环境来说。显得不太“和谐”。
文商国的物质文明似乎发展得不错。不过就叶新月去求学书院“旁听”的观察,物质文明似乎没有能决定文商国的上层建筑——至少精神文明这块儿文商国的发展有待提高。文商国地经济繁荣很有盛唐之风。但是他们地文学方面,似乎还处在魏晋南北朝时的诗歌启蒙期。
要不是叶新月不会写文商国那个对她而言是“变异繁体字”地文商国文字,她都想自己教段锦了——教育出一个才华横溢的文商国“诗仙”,小时候是正太,长大之后是英俊才子,而且弹跳力那么好,简直文武全才嘛!多么有成就感哪。
“姑姑。”段锦推开了门,微微从门打开来的缝间伸出头来。
“锦儿。”叶新月开心地朝他招招手。
她和锦儿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哪,她正想着他呢,他就出现了。叶新月乐淘淘地坐了起来,分出一半的躺椅给段锦坐:“来,锦儿,坐我身边来。”
段锦点了点头,挨着她坐下来。
他手里还抱着书,显然刚刚放学,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跑到这里来见叶新月了。
“锦儿,今天学得怎么样?”叶新月微笑着问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跟一般家长有什么区别。
“还可以。”他将手里的书放在躺椅上。
“我去倒杯茶来。”莫远笑着说了一声,走进堂屋去。
段锦看着他的背影,他刚才来的时候,似乎看到姑姑和他很开心地说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叶新月看了看他,问道。
段锦抬头,看着心情不错的叶新月,轻轻地笑了笑:“没什么。”算了,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姑姑高兴就好。
“锦儿,你喜欢诗词吗?”叶新月问,刚才把锦儿培养出“诗仙”的想法不错,她想试试能不能付诸行动。
“什么?”锦儿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摇了摇头,“不喜欢。”姑姑跟他说过,在她面前不必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实话实说。
呃……叶新月被小小地打击了一下:“为什么不喜欢?”
“只是不喜欢而已。”段锦淡淡地说,“我只是想要学习认字。”
“你还真是坦白。”叶新月无奈地一笑,培养锦儿成为诗仙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你不觉得诗句有种别样的韵味吗?”她问。“没有觉得。”段锦的回答再次打击到叶新月的积极性了。
段锦抬起头,直视着她,虽然面孔依然是稚气不已,但是眼中却有种不亚于成年人的坚毅。
“诗歌里的内容都太虚幻了,我喜欢实实在在能掌握地东西。”他解释着。
“什么意思?”是她的理解力出问题了吗?为什么锦儿的她听不懂。
段锦的手掌轻轻一翻转。一个长长的铁片出现在了他手中。
叶新月认出这个铁片,当时那些鸡鸭被绳子绑住脚时,她怎么都没办法把绳子解开,就是锦儿用这个铁片把绳子割开地。
“这个……”她指着铁片,有些不解地看向段锦。
“这是实实在在地东西。”锦儿淡淡地一笑。五指灵活地把玩着这铁片。这铁片在他手中似乎有了生命一般。
“嗯?”叶新月有些担心这铁片会割伤他的手指,又不敢贸然去伸手让他停下手中地动作。只好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的手,丝毫没有心思分开去听他说话。
“我可以用它保护自己。保护……我想保护地人。”段锦轻声说,语气并没有因为声音低而显得不够力度。
“嗯?”叶新月茫然地把视线从他的手上调回他的脸上,显然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锦儿,你现在的生活需要保护自己吗?”小小的孩子,为什么有那么强地危机意识?一定又是段莫离不知道给他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叶新月愤愤地想。
“茶有些烫。”莫远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声一起向这边*近。
叶新月一下子回过神来。等她再次低头,段锦手里的铁片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见到莫远来了,他便收起来了。
叶新月微微一笑,小孩子便是小孩子,就像小时候她会把在家附近学校沙坑里捡来的小鹅卵石幻想成宝石一样,估计锦儿是把这铁片当成他的宝剑或者别的什么武器了吧——反正是很男孩子式的孩童幻想。
不过,既然锦儿不想莫远看见他地“武器”,那她也就不提吧。她朝段锦眨了眨眼睛。俏皮地一笑:“这是我们地秘密。”她用口型轻轻地说道。
段锦以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由也是嫣然一笑,笑意温润。白皙地皮肤。漆黑的长发,精致得犹如兰花瓣一样的容颜,让落在他身上的夕阳余晖黯然失色。
叶新月差点捧着脸尖叫——啊啊啊啊啊,美少年的笑容好萌啊!
“姑姑,你口渴吗?”段锦见到叶新月半张着口,似乎满眼开心地看着自己,还以为她是想要喝莫远递给自己的茶。他因为年幼而有些柔软模糊的声音,不似成年男子那么腔调强调,却让叶新月差点骨头都听酥了——乖乖隆的东,猪肉炒大葱,她的免疫力在与锦儿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为什么还是一点都没有加强。她不想诱拐未成年人哪!
“新月,我再去给你倒一杯。”莫远笑了笑,不过,她是口渴吗?为什么他觉得她的嘴角好像有一些晶亮的痕迹?怎么好像……有点像口水?
“呵呵,好。”叶新月赶紧打发他走。莫远一转身,她立刻抬手用衣袖擦干嘴角。丢人丢大发了,她居然花痴地对着锦儿的脸流口水,她是他姑姑,又不是狼外婆。再说,锦儿也不是小红帽哪。唔,不过,如果锦儿是小红帽,狼外婆决计舍不得把他吃下肚去……
“姑姑?”段锦见叶新月不出声了,只是眯起眼睛不知道想着什么,弯弯的眼睛和微扬的唇角显然是在笑。
“嗯?什么?”七想八想的叶新月这才回过神来。
“姑姑,你在想什么?”段锦问道。
“呵呵,没什么,在想我们家锦儿长大了,一定迷死人。”叶新月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微笑着说。
“姑姑——”段锦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为什么有时候她比自己更像小孩子?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他不太爱笑,正好她常常笑;他不像小孩子,正好她的性格很像小孩子,他不会做荤食,她做的红烧鸭子正合他口味……段锦说不上这样哪里好,反正就是觉得这样挺不错。
他想了想,轻轻地抬起手,用自己的手覆住叶新月摸着他脸庞的手,只是他的手还是不大,尚未能完全覆盖住她的手,什么时候,他才能一手完全握住姑姑的手呢?
第八十六章 血色藤蔓之伤
叶新月接过莫远折回堂屋给她倒的茶。
“小心些,水是之前刚烧的,有些烫……”莫远正在嘱咐着叶新月,她却已经心急地喝了一口,“噗——”她果然被烫得将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如数吐了出来。
她苦笑着说道:“果然很烫。”
“没事吧?”莫远看着她。“我去拿帕子来给你擦一下手。”说着,他又转身进屋了。
叶新月摇了摇头:“我没事。呀,锦儿,你没事吧?”她刚才情急之下喷出口的茶水全都溅到段锦的衣袖上了。
段锦轻轻摇首:“没事。”他只是轻轻甩了甩衣袖。
叶新月生怕刚才的茶水会烫着他,忙拉过他的手,将他的袖子轻轻地向上撸,非要亲眼见他没有被烫伤才安心。
“姑姑,不要……”段锦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去,但是因为叶新月拉住他手臂的是她受了伤的右手,他又不敢贸然地收回手,怕弄痛她。
“锦儿,这……”叶新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锦儿的左手臂的小臂上,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狰狞无比的疤痕。叶新月一直没有见过段锦的手臂,因为他总是穿着长袖,即便在厨房里帮忙,都没有见他撸起袖子来。
趁着叶新月惊讶的空隙,段锦抽回了自己的手。
叶新月拉住了他的手:“锦儿,这个伤疤是怎么回事?”
她拉开他的右手地衣袖,发现同样也有那样的伤疤。好似一条小蛇,蜿蜒向上,一直到他的肩膀。红色的疤痕处微微鼓起,虽然早就好了,连血痂都已经脱落了。但是疤痕狰狞的外表让叶新月看得触目惊心。
“姑姑。别看了。”段锦见莫远拿着帕子走来,挣脱了叶新月地手。放下袖子。
“新月,”莫远把帕子递给她。她接过之后,说了句“谢谢”,就拉着锦儿地手向门外走去:“莫远,我去段莫离家串个门,一会儿就回来。”她急匆匆地说着。
“好。”莫远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新月拉着段锦一出门。就再次不由他躲避地拉过他的两个手臂,轻轻卷起他地衣袖。虽然明知道那两道伤疤一看就已经好了很久了,但是她还是不敢用大力,仿佛力道重了还是会弄疼他似的。
果然,段锦地两个手臂上,都有这样的疤痕,就好像两条血红色的藤蔓,生长在他的手臂上,从肩头一直延伸到手腕上方一寸左右的位置。
“这是怎么来地?”叶新月颤抖着声音问。
段锦却不做声。
叶新月半蹲了下来。轻轻地用手指抚过那两道伤疤:“锦儿。告诉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段锦依旧沉默着。
“锦儿。说话啊!”叶新月急得眼睛都红了,她摇了摇段锦的手臂,后者却只是轻轻皱起眉,咬了咬嘴唇,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是不是段莫离?”叶新月哑着声音问,她的眼中闪着愤怒。
段锦只是看着她,就好像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似的,仿佛一座雕塑,眼中见不到一丝波澜。
叶新月“嚯”地站了起来:“我们去找他算账!”她知道,一般学生放学后,段莫离离开求学书院后,会去村子里看望几个老病患。
“姑姑,别……”段锦赶忙拉住几乎要冲出去的叶新月。
叶新月蹲下来,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了抱他,他单薄的身子让她抱起来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别怕,有姑姑在,他伤害不了你地。”叶新月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跟段锦说话,实际上,她气得肺都要炸了。段莫离,你真够狠的!锦儿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这样伤害他?!
“姑姑,不是他。”段锦侧着头,轻轻地用侧脸摩挲着叶新月地发鬓。虽然隔着一层短发,他还是很容易地就感受到她的温暖。他知道,姑姑现在很担心他,很气愤曾经伤害他的人,她可能自己都没有觉察得到,她已经气得有些微微发抖了。
他想了想,伸出自己的双臂,尝试着像她环住他一样,也环住她的身子。只是,虽然叶新月很瘦,但是他的手臂还是不够长,环住她的身子之后,他的双手抚住她的背,却不能握住自己的手,只能十指指尖刚好能触到而已。然而,即便这样,他还是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觉得心里无比的安心。
“那是谁?”叶新月低着头,嗅着段锦身上淡淡的苜蓿叶一样的香味,这么清新的孩子,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他?
她的声音闷闷的,传至段锦的耳朵里,他直觉有些奇怪。
“姑姑,你在哭吗?”他站直身子,侧过脸,似乎想要看清叶新月的脸。
“别动。”叶新月却按住他的后颈,不让他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