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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他挡了那一箭。
只是一箭,便从此咫尺天涯。
那一箭,冲破了他所有的心结,可是,也将她永远的带离了自己的身边。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恨慕容启,从来就没有这么恨过!不是因为从小的间隙,也不是因为他强占了云清,而是——他既占了她,却没能护住她!
一个女人都无法保护!还留你何用!
慕容风双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案上!他的眼中,突然间射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阴戾。
如果说从前还是为了天下苍生而迟迟不肯北上,那么现在……
“秋后,挥军北上,不踏平业城,誓不罢休!”
……
北齐皇宫。
慕容远途安卧在床上。
他望着面前越发成熟稳重的大子。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这个孩子,从小便深得他心。努力用功自不必说,而且做事从来都是有紊有条,不焦不燥,只是带兵差了些……不过,也不甚要紧。不是还有老六那个孽障吗?
时至今日,对于南疆的局势,还是没人敢通知与他。
太子不让说,臣子们自是不敢逾越。
一年来,慕容远途已是甚少上朝,大部分的政事都是由太子代为打理的。臣下也知,如今这个皇帝。已经是真的英雄迟暮,恐怕归期不久矣。他们没有理由在这最后的关头,还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而让这位垂暮的皇帝心生不畅。
慕容远途望着面前的孩儿,伸出他那曾经握住整个江山的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
“启儿,你今年二十有五了吧。”他的声音,苍桑中带着一种平常少见的慈爱。
慕容启伸出手握住了他。声音有些微颤,这毕竟是从小到大一直偏爱他的父皇啊:“是的,父皇,孩儿今年整二十五了。”
慕容远途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着一抹遗憾。
“父皇……”
“那个孩子,叫……云清的。她,还是没有消息吗?”
慕容启脸色骤变,英俊的面孔猛然间抽搐了一下:“她,她还在南境当差。”
慕容远途点了点头,又是一声叹息:“这孩子……也不容易。早些把她接回来吧。你们都不小了,赶紧让她给你多生几个孩子,也好为我们慕容家延续子嗣。”
说着,他空洞的眼神朝前望去,似乎在构想着那个未来的皇孙会长个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他憔悴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那定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英俊小子。只是……唉,不知闭月现在在哪里,是不是早已经当上了娘亲呢?那自己的外孙是不是也一样的俊俏可爱呢……
“启儿,”慕容远途继续道:“闭月,还有你的姨娘,还是没有消息吗?”
慕容启一怔。
随即又点点头。
又是一声长叹:“罢了,罢了。这么多年,她们若是想见,早就见了。怕是故意躲着不肯见我。”
“父皇……”慕容启很想安慰他几句,可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
慕容远途摆摆手,旁边的太监赶紧躬着腰跑了过来,给他收拾被褥枕头。说了这么多话,老皇帝该休息了。
太监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慕容启,他会意的点了点头,朝着慕容远途一拜:“父皇早些歇息,孩儿明日再来看您。”
慕容远途没有吭声。
慕容启在几个太监的护送下,满怀心事的走出了皇帝的寝殿。
外面,已是阳光大好。红色的楠木和金黄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令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派庄严辉煌的气氛之下。
在路过前殿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回头望了望,臣子们早已散去,那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几个宫女正匍匐在地上小心的擦洗着那些光滑的大理石地板。
正中央,那个金黄的盘龙宝座,正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慕容启赶忙抬手去挡。
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旁边的太监赶紧小心的问道:“怎么了,太子殿下?可有不适,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瞧瞧?”
再一望,又没事了。哪来的什么阳光。大殿里没有掌灯,一切都黑漆漆的。可是刚才……却为何就那么的刺眼?
他摇摇头,心事重重的朝前走去。
一路上,但凡遇见的人,不是俯首施礼就是满脸堆笑,每个人都好似一个模子该出来一般。
这令他的心情更糟了。
一定要在黄昏之前走出这里!
他加大了步伐,简直是逃一般的朝外走去。
走到日华门的时候,他募地停了下来。
两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他第一次站在城楼上遥遥的看到了云清。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谁,只是感觉一个俊美如玉的少年,正跟在慕容风的身侧。那时的她,英姿飒爽,宛若玉树。
许久,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想要的人,已经没了;期盼的江山,也只剩下了一半。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第101章 遇匪
马车在官道上徐徐前进。
云清的路线,正好维持了一个春天。越往北,气温越低。越低,春天来的就越晚。
于是,等她真正到了西北边境的时候,温度与前一月在齐地时并无太大差异,甚至还要更冷一些。
“喂,宝儿,想好去哪了吗?”车队后面,高与扯着嗓子喊道。
宝儿没答话。
她跳上马车,给云清掖了掖被角。昨夜,她又失眠了。
“宝儿,高与好似在与你讲话。”云清睁开眼,倚着车厢坐了起来。
“不用管他,他终日是这样。”
“宝儿,你多大了?”
“姐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宝儿给她倒了一杯水。
云清伸手抚过她的眉眼。可爱的圆圆脸,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可爱。
“我看那高与不错……”
“姐姐!你若如此,我便不与你讲话!”宝儿扭过头,小嘴一撅老高。
云清笑了笑,低声道:“不必羞赧,女儿家大了,终是要嫁人的。”说着,她垂下头,纤细的手指细细的抚摩着杯沿:“宝儿,我知你长得小,实际上,也快十四了吧。”
“姐姐!”
云清看着她,透出了一脸温暖的笑容:“高与他们似要去漠辽,你呢?可想好去哪?”
宝儿嘟着嘴,朝着云清翻了一个白眼,不做回答。
车外,高与那高亢的嗓音又响了起来:“喂,宝儿,商量好了吗?打算去哪?”
宝儿腾的一下撩开了车帘,大声道:“你去哪,我便不去哪。”
众人一阵哄笑。
但这次,高与却没跟着附和。他弯弯的眉眼渐渐的扯直,最后。直似挂上了一抹苦涩。
“宝儿,你很讨厌我吗?”高与的声音破天荒的低了下来。
“你……”宝儿正想做答,忽见前方马蹄阵阵,紧接着,黄沙卷着尘土,在上百个马匹的狂奔中,急急的朝着商队呼啸而来。
“大家快朝中间靠拢。快朝中间靠拢。”队伍中一直充当领队的陈叔,急急的吼道。
稀稀拉拉的人群还未围成一个圈。就已经被狂奔而来的马匹包围了。
“留下财物和女人!”骑队中一个大胡子中年人粗声喝道。
宝儿吓得浑身哆嗦,急急的朝着车厢靠去,云清赶紧将她搂了过来,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前,不让她看到外面的情况。
“宝儿……”高与将头探进车里,刚想说话,见此情景,瞬间怔住了。
云清没时间与他解释,见他正呆呆的看向自己——怀里的那个小脑袋,赶忙低声问道:“高公子。外面是些什么人?”
“马贼……”高与似丢了魂一般。
“保护好宝儿。”说着,云清就放下宝儿,一撩袍角,抬腿就朝外走去。
“你去哪,姐……公子?”
“我去外面透透气。让高与在这陪你吧。”
这个理由着实牵强。何时不透气,偏要在此时透气。这透的是哪门子气?血腥气?
高与明白,这是要把宝儿托付给他了。他手握着剑,望着面前这个纤弱的,美的不方物的公子,忽然间竟升起了一种怜香惜玉之情。
他重重的甩了甩头,赶紧把这个想法给抛到了脑后。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一堂堂男儿,岂容他如此做想?
不过,这个公子也确实太过文弱了……
他拉过云清的胳膊,郑重的说道:“你退后。”
云清摇摇头,既是马贼,以她的长相,不管是男是女,恐怕都是逃不过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宝儿置后,让高与好好的保护她。如果幸运,说不定他们还能逃过此劫。
由于双方谈判不拢,说话间就混战在了一起。
双方实力悬殊,不多时,商队一方就渐渐支撑不住,有好多人都受了重伤。
云清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宝儿。
还好,高与的武功看似不弱,有好几个想靠近马车的匪徒,都被他挥剑斥退了。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么一大群以烧杀抢略为业的匪徒。
众匪见他拼力护着身后的马车,便一致认为那车里定是有什么稀世珍宝。于是便集结人力,一并向那马车攻去。
不多时,高与渐渐吃力不住,眼见着一个匪徒已然将车帘撩了起来,他震天一吼,向着那匪徒杀去。
只顾得前方,却无眼能照看后面。就在他挑剑刺退那匪徒时,后背上已被人斜砍了三四刀。瞬间,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宝儿一声尖叫,再也顾不得害怕,连滚带爬的从马车里扑到了高与身旁。
她伸出小手,颤抖着向高与摸去。匪徒哈哈一笑:“竟然有个小娘子藏在里面。”正待上前,忽见一旁有人高声断喝:“住手!”
众人回眸,话起之处,一个白衣公子,翩然而立。
众人一惊,这公子……长得真好看!
可再好看,也是个男的,纵然能卖到伎馆去得个好价钱,可弟兄中没有爱好男色者,这远水如何也解不了近渴。于是,就又把眼光投向了匍匐在地的宝儿。
真是禽兽啊。宝儿虽说已满十四岁,可那一张娃娃脸,顶着两个小女孩一样的包子头,他们还真忍心下得去手!
殊不知,这帮马贼常年游荡在西北边境,一年四季也见不到几个女人,如今看到了白皙皙的宝儿,那即便是长得小了些,也总比没有要强。长得小不怕啊,可以捉回去慢慢培养,养着养着不就长大了吗?
想及于此,那匪首便高兴起来。咧着一口大黄牙,哈哈大笑。
“这白面娃娃真好看,爷我今日便要做这新郎官啦。”
“哈哈哈……”震天的淫笑声袭来,高与的伤口迸发了又一股鲜血,宝儿的眼泪流得更欢了,云清的脸,也更加白了。
匪首见那白衣公子虽然纤弱。可面对眼前的血腥似乎毫不畏惧。正用他那雪白的靴子,踩着血痕缓步向那一男一女走去。
他脸上的肌肉扯了扯,胡子颤了颤,似乎对云清的无畏有些不满,可见他那惊为天人的长相,也打心底里平生了三分好感:“喂,那白面小哥。别往前走了。刀剑不长眼,伤了你的细皮嫩肉可就不好。”
想了想。他又嘻笑道:“可惜小哥不是女子,要不然……”说话间,口水已经流得老长。
“要不然怎样?”云清冷眼望向他。
匪首把刀子一收,扯了扯满是血痕的衣襟:“你若是女子,那天下必然颜色尽失。别说这白面娃娃,便是把长宁翠玉楼的所有姑娘打包送到爷的床上,爷也宁可不要了!”
“中原有句话,叫啥来着?”旁边的一个小匪跟着起哄。
“若水三千,只取一瓢。”云清淡淡道。
“哈哈哈……对对对,想不到小哥还很有情调。可惜了……”
“我若是女子。你便真的放了她?”云清指向宝儿。
“别说是她,便是这整个商队的女子,我也一个不要!”这是废话,因为这整个商队,其实也只有三个女子。
一个宝儿。一个云清,另一个是个负责烧火做饭的丑丫,他家主人正愁无法嫁她呢。
匪首嘿嘿一笑:“小哥可有姐妹?”
云清点点头。
匪首大乐。这小哥还真是个实诚人,问什么说什么。等我捉了他回去,不仇他家姐妹不来,到时……
“我是女子。”声音很淡,淡到有些听不清。
“姐姐!”宝儿哭着一张小脸,从来没有叫得这么撕心裂肺。
什么?众人直是惊掉了下巴,齐齐看向云清。
她忽略掉那些温度陡然升高的目光,侧过头看了看宝儿,淡淡道:“以后我不能陪你了,”其实是你一直在陪我。“一会儿赶紧进城找个医馆,把高与的伤好生医治一下。以后,你就跟着他吧。”
“你……你当真是女子?”那匪首常年窝在这荒蛮之地,哪里见过如此天仙。若真是女子……荒夜里搂着如此绝色,哈哈,那岂不是比皇帝还欢快?!
想着,那一口大黄牙笑得更欢了。
云清眉头紧锁,无奈的摇摇头,随手伸向脑后,将那束发的带子一扯,忽然间,一头长及腰际的墨发,便随着西风飘撒开来。
众人直是看痴了去,一个个瞬间呆若木鸡。
大胡子最先一个反应过来,瞪大了钢铃一样的牛眼,怒喝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了去。爷的女人,也是你们能看的?”
众人纷纷垂首。
“嘿嘿嘿,”大胡子驱马上前,朝着云清一笑:“娘子,长夜漫漫,哥哥我也许不能经常陪你,恐你孤单……”人群人立刻亮起了几双贼眼。
大胡子牛眼一瞪,众人又做老实状。
“你想说什么?”云清问道。
大胡子看了看宝儿,虽说什么水只取多少,可是,这好容易见得了荤腥,让这白白胖胖的妹娃子就这么跑了,那也是不划算的。
“我是说……”
“你休想!”云清忽然从地上拾起一把刀,募地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别……”一百多号人同时喊道。
“姑娘别急,有事好好商量,那刀锋利的狠,可别伤了姑娘的小手!”人群中一个青年大着胆子说道。
云清看向大胡子:“我这人生性善妒,断不会与人分享夫君。想让我留下,你便放她走。如若不然,我便是死,也不会如了你的意!”
第102章 初入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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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眼珠儿转了转,望了望宝儿,又看了看云清。凭空挤出了一脸嘻笑:“娘子快些把刀放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放人,我跟你走,如若不放……”说着,她又把刀往脖子上挨近了几分。
“我说娘子,你看你长得纤纤弱弱,娇娇嫩嫩,这些粗冷的兵器真的不适合你。快快听话,把那东西放下。要是真的不小心伤了自己,那哥哥我可不是要心疼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云清见他一张大嘴一开一合,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正值出神之际,就感觉胳膊一麻。原来,那大胡子刚才眼珠乱转,早就差了人去夺她的刀了。
大胡子生怕云清跑掉,或者再起什么幺蛾子,竟差人用了棉布把她整个儿的卷了起来。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