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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玉简直笑出了眼泪。
流着流着,她已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趟混水,她本不该趟的,可女人的嫉妒,还是将她,还有自己的亲姐姐,送上了这条不归路。
慕容风进宫的时候没有处死她们姐妹,她有过欣喜,甚至还期盼着他能惦念旧情让自己有朝一日再重获恩宠。
可是……
娇颜不在,内心早已如同墨染。白绫,倒真的是个极好的归宿。
第202章 逼嫁
月上中天。
凤先殿内,慕容风盘膝坐在床上,正给前面的云清输送着内力。
时间退回一天前。
云清躺在床上,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慕容风叫来了宫中最好的御医,其实他也知道,对于云清这样的病症,即便是全北齐最有名的名医,怕也是回天无术。
好容易相聚。经历了数次生死,本来已经完全没有希望的两人,能够重新站在一起,可刚刚见了面就又要面对着生死分离,实在太过残忍。
压抑。
细雨绵绵之中,慕容风负手立在窗前。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什么国仇家恨,什么家族使命,他可以通通不要,只求相携相守,不分离。
云清的呼吸越发微弱了,轻得好似屋内并没有这个人一般。
慕容风挥退了所有人,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静卧其上的云清。
洁白如玉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像两柄小扇子般落下了两道剪影。伸出手,触及之处如婴孩儿般细腻。多久了?没这般碰触过她。
她只是睡着了。一定是的。
如剑般挺立的男人垂下头来。他不愿相信,才刚刚相聚,她就又要离去了。长年握剑的手,即使面对最最强大的敌人,也从来都是稳如泰山。可这一刻,居然止不住的开始发起抖来。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恨意。就是这只手,和南郑签订了那可笑的协议,亲自将云清送了过去。
左手成刀,即将劈将下去,门外忽然通传:“王爷,楚太妃求见。”
云清的娘亲。
“快请!”
和蓝衣在一起的时候,楚依芊有过清醒。但只是一刻。她大部分的时候都像活在一片虚幻之中。
直到几天前,她才真正的有了好转,也才渐渐的想起一些事来。
有一件。便是可以救命的。
楚依芊的娘亲,正是在越皇宫中看到的画中之人。
这一脉。确实传承了一些东西。所谓的“龙脉”,便隐匿其中。
望着床上的云清,楚依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她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云清早该发病,二十岁,已是极限。她之所以撑到了今天,当初离儿的那一记失魂针。怕是功不可没。歪打正着,为云清拖了几年。
非不得已,楚依芊真不愿说出真相。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的性命,那曾经的伤疤。谁又愿意再亲自揭起来?
欲言又止。
慕容风急了:“前辈,如何能救云清,只要您讲,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是万死不辞!”他怕了,得而又失的感觉,着实不好。
楚依芊没有说话。她静静的走到床边,撸起了云清的袖子,扫了一眼她那白瓷一般的胳膊。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果然如此……”她没想到,如何也没想到,已经嫁人的云清,竟然……哎,果真还是处子!
转过头,顿了顿:“王爷无需做什么……”看了眼冰清玉洁的女儿,她实是不忍,可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且云清的境况已经逐渐恶化。
“给她找个男人吧!”天知道做为娘亲的楚依芊,是花费了多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慕容风一怔,未等反应过来,楚依芊继续道:“最好……从天牢里找吧,只要无疾,死刑犯亦可。”
慕容风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如果不是二人面貌过于相似,他真怀疑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云清的亲娘!
“前辈此话何意!”声音已经低沉下来,平南王,已经生气了。
楚依芊抬眸看了看他,寻思了半晌,终于道出了实情。
从她开始的这一脉,体质特殊。女子二十岁之前必须与人交合,否则,过了期限,便会阴毒淤积,盅发身亡。
然,一旦与人合体,虽然盅毒可解,可这毒,便会以另一种新的形式转稼到男方体内。
……
“一旦染毒,还有多少时日?”慕容风手中握着一杯早已经凉掉的茶水,沉声问道。
“三年。”
三年,够了。
他要娶她。
之前已经错过太多,现在,别说三年,哪怕只剩一天,他也要娶她!心之所爱,如非不得已,又岂能容许旁人染指!
她与乔越大婚的时候,虽然远在南疆,可慕容风的心思却一刻也未曾离开过长宁。
他痛过,恨过,甚至想过要杀到长宁,便是抢,也要将云清抢回来。可是……他从暗线那里得知,乔越为了云清不仅将诸位皇子一一得罪干净,甚至为了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当他知道二人如同彩蝶般双双坠崖的事情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可能错过了太多。多的恐怕已经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他们彼此,已经献出了真心。虽然不愿承认,但失去了记忆,关于自己那部分记忆的云清,似乎要比以往更加幸福,更加开心了。
万般纠结之中,他放手了。
云清幸福,便足够了。
没有想到,事情总会出现逆转。且这次的逆转,有些太过让人吃惊。
与乔越的谈话,他写出的那张字条,就像昨日才收入怀中一般的温热着。人已去,给他留下的,居然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一个有着云清的开始。
入夜。
额头的细汗渐渐渗出,输出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四成。
楚依芊说不必如此,留着内力,也许还能多撑几年。
可慕容风坚持要给云清一个婚礼。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好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好似隔了几辈子那般,看到静立在窗前的慕容风,云清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十几年以前。
“王爷……”
沐在阳光中的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如刀刻般俊美。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他越发的凝聚了男性的成熟之美。
“醒了?”笑容如三月春风般拂起。
刚想下床,就听外面的宫人报道:“王爷,喜服做好了,可否请将军一试?”
慕容风点头。
十几个宫人鱼贯而入,几人合力抬着一个大大的礼盒。不是因为喜服有多么沉重,只是,王爷的要求太高,几百人连夜赶工,才做成了这么一件举世无双的千喜喜服。所以,他们不容许这样一件珍品藏有一线褶皱。
袖口,颈项,那些乍一看以为是针角的地方,全都用无数个小小的喜字代替。
金凤飞天,映衬着大红的喜色,照亮了整夜宫殿。
“请将军试装!”
慕容风小心的将喜服捧在手里,缓缓朝着云清走来,声音说不出的温柔:“过来,试一下。看看哪里不合适,明天大婚之前,还来得及修改。”
云清怔住了。她没有立刻回答慕容风,甚至没有看他。伸出手,朝着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掐了一下。
真疼。看来不是做梦。
“王爷……王妃的身材……”她与公孙娇足足差了半头的身高,虽然公孙娇负伤在身,可让自己替她试衣,是不是太过离谱?
“王妃的喜服,属下不敢沾染!”
他笑,像是在谈论外面的天气一般自然:“没有王妃,从来没有。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皇后!”
“嗡”的一声,如果不是正坐在床上,云清怕是又要晕倒了。开什么玩笑?
“王爷,请不要拿属下说笑!”别说他的后位早有人选,便是真有心纳了自己,是否也得问过她愿不愿意。前陈旧事,经历了种种,也许还有不舍,也许内心深处还有种种惦念,但若要自己委身于他,换做从前,哪怕没有名分,她恐怕都能应了。
可是现在……
不嫁!
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这两个字。
“你不愿意?”他皱眉。其实也有想过。不愿意,才是最可能出现的情况。
云清点头。
我凭什么愿意?嫁一个曾将自己背弃的男人?她自认胸襟还未宽广到如此境地。
“真不嫁?”他问。
她点头,回答的斩钉截铁。
如果不是娘亲怀念那座旧居,她恐怕都想收拾收拾跑路了。这段时间,虽然很少看到慕容风,可呆在有他的地方,虽然相隔几里,周边却总是充斥着他的气息。
有一件事她不知道。其实每晚,当她熟睡的时候,慕容风都会在她的床边静坐一个时辰。
她不见他,可他,却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
慕容风苦笑。她的脾气,竟然又恢复到了三年之前。听闻在西越的时候……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个样子的云清,他怕是无福见到了。
转头,肃目,他忽然沉了声:“这是命令!”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云清忽然暴起,对于慕容风,无论是从前,还是失忆,无论何时,她都是打骨子里尊敬的。可是现在……
“王爷,你不感觉……”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有些话,她本不想说的。
“那时候,为了你,我命都可以不要。在我的心里,你是什么位置,你不会不清楚!可是……”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把我拱手送人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的心,也会痛。便是从小当做男孩子养,我的心,也没有您想像的那么坚强!”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
第203章 帝后大典
梳洗打扮,凤冠霞帔。
被宫人折腾了一大早。
远处,一身淡紫裙装的楚依芊叹息道:“非要如此吗?你为清儿做了这许多,为何不让她知晓,一定要徒增怨恨呢?”
慕容风一身大红吉服,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挂了一丝笑容。她若知晓实情,还会乖乖的坐在这里吗?
“我不想她有一丝一毫的愧疚。说到底,是我欠她良多。更何况,清儿如此出色,娶妻如此,任谁都不吃亏的。”
是不吃亏,可把自己当作解药送上门去,这事怕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可以考虑旁人……”
慕容风一摆手,躬身施了一礼,然后道:“前辈不必再劝了。过了今日,我当尊您一声‘岳母’。而云清,也会成为我慕容风的妻子。既是妻子,便容不得旁人染指!”
以云清的性子,让她与一个不相识的人做那种事,他很难猜想,便是活了下来,她心中的这个结,怕也是一辈子都解不开的。
其实就算自己献身,以她的现状,也未必愿意。比如此刻,她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两个时辰了。
无喜无悲,就似个木偶一般。
这样的婚礼,和慕容风先前设想的相距甚远。管不了那许多了,云清,已经不能再等。为了她,如果一定需要有人充当恶人,他不介意的。三年,他相信会抚平云清的伤痛。
慕容风也许是史上唯一一个穿着吉服登基的帝王。
登基大典与帝后大婚同时举行。
举国同庆。
前来恭贺的各国使节填满了整个殿前广场。香风浮动,彩棋飘扬。简直就是一副再完满不过的盛世画卷。
目光扫过,云清发现一个问题。原本为西越准备的席面上,居然空无一人。现阶段,西越与北齐不是公认的最佳盟友吗?
她冷笑。
听闻那乔家小四儿好像称帝了。这样的人都能充当帝王,她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世道了。还有一旁的慕容风,如果说几天前对他还有一点眷恋的话,那么现在……强娶。已经将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丝好感也抹掉了。
换做旁人,她可能会跑,可这人是慕容风。从小一起长大,她太了解他了。跑?他认准的事情,便是跑到天涯海角。恐怕他都会将自己捉回来。更何况。娘亲已经被他禁制在了宫中,她不能冒那个险,也不敢。
席下。几道目光似乎区别旁人,来得有些过于炽热。
下到席间的敬酒的时候,路遇漠辽一席,云清忽地眼前一亮:“楚红!”
几年未见,她明显胖了好多,面色也越发红润了。
楚红嘿嘿一笑:“现在该叫你皇后娘娘了吧。”连敬三杯。
“原来是你?”站在楚红身旁的一位高大男子皱着眉道了句。
“大兄,你也认识云清?”楚红还是一样的豪迈,叫声“皇后娘娘”,只当是开玩笑了。生死与共的友谊。纵使几年未见,也不会消减半分的。她还是喜欢直呼其名。
耶律楚雄笑了笑,认识……算是吧。那个飘雪的冬夜,一身白裘的女子。神女一般,终没有产生交集。
“这位是?”云清道。
楚红亲热的拽过云清的胳膊,指着楚雄道:“这是我大兄。漠辽的定远大王,耶律楚雄。”
未等二人答话,她又继续道:“云清,我看你今天都没怎么笑。是不高兴吗?”目光扫过正在另一席祝酒的慕容风:“你和他……怎么感觉怪怪的。”
连楚红都看出来了。
云清苦笑。
“你不会是被逼的吧!”离开中原之后,楚红便回了漠辽。像许多的草原儿女一样。在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上,她结识了自己的情郎。
成婚,生子,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对中原的事情虽然不甚了解,可那几个帝王之家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由于消息闭塞,她打听到的最后结果是:云清跟了太子,然后失踪。慕容风娶妻,娶的不是云清。
这次来北齐参加新任齐皇的登基还有大婚仪式,还是她那个刚刚称帝的小弟弟耶律楚德让她来的。要不然,北齐这块伤心地,她怕是永生也不想踏足了。
万万没有想到,出现在帝后大典之上的人,竟然是云清!
左右扫了扫,众人正以追星捧月的姿态都在关注着慕容风,她悄悄的将云清拉到一旁,低声道:“云清,你跟楚红说实话,是不是他逼你的!”
云清刚想敷衍,就听她继续说:“你别来你们汉人那一套,想随便编个理由搪塞我。在我们草原,非是爱的如火,不会结成伴侣的。可你们这一阴一阳的两张脸,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你有问题!”
有问题又能怎样呢?云清心下摇头。这辈子,恐怕也只能如此了。昏迷了三年,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她拍了拍楚红的手:“谢谢你的关心,我挺好的。”能不好吗?慕容风这般俊朗无边,权倾天下的帝王,怕是无数少女梦中企盼的良人吧。曾经的自己,不也是这般想的吗?
楚红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也学会戴着面具说话了。真没意思。”
她自去一旁喝闷酒。
正欲前往下一席,守在一旁的耶律楚雄忽然快提一步踏到云清近前,沉声道了句:“那块玉,永远有效。”
未等回首,来人已经坐回席位。兄妹二人,就像掖了什么心事一般,各自低头喝着闷酒。
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到北齐一众官员之时,首先看到的便是月明。岁月在他的脸上沉淀了太多。
他的身旁,已经伴了一个娇小圆润的女子,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