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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给她温暖,他给父皇温暖,不知想着什么就忽然哭出了血泪,雪狼呜呜地低叫着为她心疼,突然一双轻柔的手伸到她脸上,帮她抹去了那些血泪。
她惊愕地抬头看去,就见父皇躺在冰床上,与她微笑。
她还记得他说出的第一句是“你是谁?歌声真好听,我是被你唤醒的吗?”
那一刻,她狂喜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又陷绝望。
接下来,父皇站起来,对四周的一切都不认识了,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都记得谁,还想念谁。
直到她问他还记得九儿是谁吗,父皇突然抱头疼痛起来,她吓得不敢靠近父皇,直到他再站起来时,已经恢复清明。
那眼中的气势,霸道得磅礴凄艳,霸道得惨绝人寰,霸道得灭地毁天,她终于知道他的父皇没有要完全抛下她。
“父皇——”她朝着他大叫一声,早已泪流满面,扑向了他怀中。
“小月,等了父皇很久吧?呵呵,不哭,来看看我家月儿长大了没有。”
声声宠溺柔软的声音入耳,真的是他的父皇回来了。
紧接着,父皇突然登上魔城的最高宫殿,挥臂震彻整个魔族大地。
赤红色的五爪魔龙咆哮天空,像一把绝杀红刀即将劈开那冰封魔界千年的参天封印,那时整个魔界都沸腾了,所有人都抬头望着那条魔龙纷纷叩首,恭贺她的父皇苏醒。
万伺邪他们被召见后,更是高兴地纷纷商讨开魔界复仇大业!
之后,父皇又沉睡了,只是再醒后,仍是失智的父皇。
她强大的父皇,神智时好时坏,只是不清的时间更长。
忘却前尘往事、一切恩怨情仇,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她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叫来最信得过的艳叔叔艳无疏,希望他帮助她隐瞒父皇的病情。
艳叔叔说:“千冢是千年前被你母……她用神魔之力恢复了元神,但是她封了他的记忆,说这样是为他好……”
“为他好?让父皇忘了一切,不再带领魔界屠戮九天吗?那该死的女人在那时竟然还想着护那姚应华的天道苍生吗?”
“月儿……你为什么不认为,你父皇这样会安全?”
“不!有姚应华就没魔界,有魔界,他姚应华就必须死!我要为父皇报仇!”
“月儿,你冷静一下吧。艳叔叔会尽快找遍所有办法,医治好你父皇……”
复仇之心,熊熊燃烧,妖魔万兵因父皇苏醒而士气大振,她不能再让大家见到这样神志不清的父皇,以影响军心。
她把失智的父皇关在魔域森林,不准任何人靠近,以父皇修炼为由,暂时封锁父皇失智的消息。
然后一点一点地教会他东西,比如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让人看到他的脸,不让任何人靠近他,除了她和艳叔叔……
谁知父皇会阴差阳错地遇到凉九欢那个低贱的奴婢!
清醒的父皇,傲视九天的霸气浑然天成,三千墨发,双眸墨黑,因狱火妖戒的回归,修为与功力不仅拿回,而且更加精进高深。
而失智的父皇,却是修为尽失,乃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三千白发,双眸冰红,但时刻有万魔血眼护体,在魔界暂且不会有危险。
但是,万魔血眼一旦催动护体,就会伤及父皇元神。
这样的时清醒是痴傻的父皇,皎月怎可让外人发现?哪怕就是誓死忠心于父皇的万伺邪,她都小心翼翼地隐瞒着。
所以,知道父皇病情的只有她和艳无疏,这也是父皇虽然苏醒,但是她始终不允许任何人轻易踏入魔域森林,惊扰父皇恢复功体的原因。
如今,当他们赶来,看到父皇催动万魔血眼,小心翼翼地抱着眼前的这个低贱女子时,她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这个可恶的天虞山弟子,一定是父皇为了救她,才催动万魔血眼护住她的。为免后患,必须先除掉她!
人散了,一人坐在台阶上,靠着一头雪白的狼孤坐在大殿上,一动不动地,直到天亮。
愈想心中恨意愈加难平,又突然听到她亲自安排在森罗寝殿照顾外加看守父皇的奴婢跑过来,跪地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也不知魔皇大人何时打晕自己跑了出去……”
“哼,一群饭桶!”想着父皇虽然失智,但是真动起小心思,谁也拦不住。
定是又去找那个可恶的凉九欢去了!不行,她这就去魔牢,亲手杀了她去!
再看凉九欢,血色的幽暗地牢内,缓缓睁开一双眼,边揉边好奇地望着四周,肚子上好像压着一个沉沉的毛毛东西,伸手抹去,哈哈,原来是躺在自己怀中熟睡的糖糖。
四周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魔气,脑子不明所以地混乱如浆,似有一肚子问题纳闷不解。
第一个,就是千绝花呢?
周边的牢笼,已经说明他们被妖魔抓了起来。正百思不得其解,腿上睁开了的一双冰冷而幽深墨眸。
“糖糖,你也醒了?我们都被抓了起来吗?”
那双墨眸再不见一丝呆萌的冰红,从刚正离开的一瞬间迷惑,再到逐渐汇成了一层层骇人的冰冷,阴鸷地望着她,残酷地,似要直穿透她的血骨与灵魂。
她敢保证此刻的自己在他面前,轻的比尘埃,贱的如蝼蚁……
这样的他,像极了那天突然要杀死她的失忆糖糖,令人窒息的寒气蔓延全身,她紧张地有些害怕这样不正常的糖糖,突然不自觉地往后退。
可是还没有退出三步,就被一双刺骨冰冷的手紧紧抓住,将她勒到了他面前,无处可逃。
“啊,疼,糖糖……你快放手……”冰冷的眸光变得骇然,她的瘦小胳膊如同一根枯枝,被他攒在手中,像要捏断一般!
“你是谁?”一声冷酷的声音,袭裹着不可违逆的轻蔑,盯着她的挣扎,低浑质问!
苍华负 第一百章 皎月的悲歌
被他钳制,凉九欢疼得不断去掰他的手,只想尽快挣脱,不然自己这只手很快会废掉,“糖糖,你怎么又忘了我啊,我是九……”
“滚开,放我进去!”这时外面霍然传来一声厉声娇喝,响彻整个地牢。
“对不起,公主,魔皇有令,不准任何人私自进入。”
“滚开,本公主要见父皇!”话音落地,就看到一道纯白色的动物,撞开四周,一个红发金衣女童怒盛而来!
“又是你!不断纠缠迷惑父皇,简直罪该万死!”
雪狼感到主人的怒气,四爪露出锋利的厉爪,呲着牙嗷嗷地盯着凉九欢!
凉九欢下意识地躲进糖糖身后,可是那被抓得手,始终没有被挣脱开。
皎月望着一进来,牢内的两人就始终亲昵地紧握着彼此的双手,那暧昧纠缠不清的画面,令本就怒气冲冲的她一时爆发了开来,从手中脱出血玉手镯,化作血色光芒,就杀向了糖糖身后的凉九欢。
可是,却在最一刻,始终面无表情的糖糖,袖手一挥,便化去了她的杀势,血玉手镯稳稳地被退回到皎月的手中。
被钳制的手腕也得到了自由,可被这接连几次的突然杀势,吓得凉九欢呆愣在那里,丝毫不敢动弹。
“父皇,你为她拦我?”
皎月不可置信地站在那里,气的更加七窍生烟,这个低贱的女子,她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阴魂不散地缠着父皇?!
她赶来的一路都在发誓一定要当着父皇的面,亲手杀了她,不能让她利用父皇,可到底还是……望着那双没有冰红的冰冷墨眸,皎月试探性地询问:“父皇?你可知你抱回的这个低贱女子是何身份?”
如果父皇已经恢复神智,怎还会拦着她杀她?
“她,留着。”低沉的声音,没有了刚才令人窒息的冷酷,温和了许多,却也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
“父皇!她是天虞山派来的奸细,理应杀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父皇,“难道父皇你也看上她了?就因为她有一张丑陋却神似的脸吗?父皇,你对得起她吗?”
“月儿!”糖糖,不此时应该称之为已然恢复神智的魔皇大人,悦千冢。悦千冢双手背后,站在那里,面对皎月的咄咄逼问,染了无奈的怒意,“月儿,没有人能与你母后相比。又是一整夜没有合眼吗?你看眼圈都红了,都怪父皇任性,总是让你一个人独自承担,先去下去休息,好吗?”
冷冽的声音变得温柔细腻,这一点,凉九欢望着侧脸的糖糖,此刻的他是一个温柔的伟大父皇啊。
“哼。”炸毛的皎月就像一只撒娇的猫,被悦千冢安抚了一瞬,可是再转头看见凉九欢望着父皇痴迷的傻态时,猛然跨到了她面前。
凉九欢被那气势吓得下意识低头,眼底映出一双刺着银色凤凰的金缕绣鞋,镶嵌着秃鹫羽绒。
皎月捏住她的下颚,叫她看着她,扑闪着一双葡萄大眼,头一歪,满脸好奇无辜地注视着同样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凉九欢。
这样可爱空灵的小女孩恐怕只要她喜欢,对着任何人轻松地展颜一笑,那明媚灿烂的气息,就会立刻捕获自己的猎物,指挥他们任劳任怨。
如春燕呢喃般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凉……九欢,糖糖叫我九儿……”
最后两个字出口,眼前的女孩蓦然笑了,凄厉地一字一字重复出“九儿”连个字,那神情像是陷入很深的回忆。
悦千冢站在那里,不知看着什么地方,想着什么,闻言没有出声。
突然,女孩儿举起另一张手,“啪”的一声打在了她的脸上,力道很得令她摔倒在地,木讷地捂着脸无知所措。
“公主!”
这时,仓皇而入的艳无疏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来到凉九欢面前,心疼的护着她,“小欢欢没事没事……”
那半张清秀的小脸很快红肿了起来,为什么明明对自己喜笑颜开的笑脸,却变说变就变?
“你也配带那个字?你以为诱骗父皇叫你九儿,你就真是她了?你根本连她的一根头发都不如!”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她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懂明明是喜欢自己的小女孩怎么此刻看自己,就像看恶心的蚊虫一般。
而她自己又是怎么了,为何挨了打,却是出于本能地下意识道歉?
难道是自己有受虐症?
“呵呵……我打了你,你都不还手的吗?这一点倒是她一般像,胆小懦弱的令人厌恶!”
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红晕的眼眶中,滴滴掉落,皎月一把抹掉泪,疯了一般跑了出去!
“皎月哭了,她哭了……”为什么明明挨打的是她啊,可是皎月怎么就哭了?她木讷地看向始终站在那里无声的糖糖,呓语道,“糖糖你是她的父皇,她哭了,很伤心……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快去追啊!”
悦千冢站在那里,失神地望着皎月消失的方向,听到她无礼的催促,冰眸皱眉看她一眼,那压抑的气势顿如暴风袭来,让她不能呼吸。
身为父亲他为什么不去哄劝?见他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丝毫不搭理她,她急道:“糖糖,你不去,我去!”
说罢就对艳无疏笑笑说自己没事,就追了出去。
急追着皎月的身影,一路追到了魔域森林的千绝湖上。
四周阴暗无比,凉九欢四处喊着皎月的名字,可发出的声音除了寒冷的回声,根本丝毫找不到她的身影。
正焦急万分满林寻找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音的天籁童谣,似是从森林深处传来。
“皎月?那是皎月的声音。”她寻着歌声看到峭壁上的大树上,幽幽地坐着一道金色的小女孩身影。
而她旁边的细树枝上则趴着一头巨大的白绒绒雪狼,如安详的睡眠,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奇怪明明是很庞大的动物,为何总是感觉身躯很轻盈的样子?
她刚出现,那雪狼如见到仇敌一般,霍然凶狠地站起来,扭头朝着她呲牙咧嘴!
完了,心中大惧,她的小小主人刚刚因为自己疯狂的发怒,它会不会跳下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啊?
“哼,怕还来?!”被惊扰,吟唱的女孩儿扭头瞥了她一眼,那清澈无辜的葡萄眼中,笑中带泪。
红色发丝,随雾起飞,女孩儿红色的海藻秀发垂落开来,随风飘荡,似云霞锦缎,似烈日骄阳,似跳跃火焰,似猩红血丝……散发着犹如冰魄一般的气息,一层层地缠绕,又一圈圈地凌乱,璀璨晶莹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一边吟唱,一边遥望天空,似是遥盼,更似绝望。
她的歌声好像控制了魔域森林所有的气息,控制了身在其中的所有生灵。雪狼似被安抚,又重新慵懒地趴回去,眯上眼睛,静静享受歌声。
既然来了,就要坚持到底。凉九欢大着胆子,走到和棵树下不远处,望见那冰封的千绝湖上,仿若闻歌跃来一条小小的美人鱼,波光粼粼的湖面动了,整个画面美得如梦如幻。
不敢再惊扰她一丝,忙拘禁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认真地聆听歌声。
歌声空灵飘渺如天音遗世,无形中触动听者的灵魂,深入其内心最细微敏感的记忆深处。
为什么她如此像梦里那个坐在由一堆血肉犹存的兽骨堆上,一边拿着白色刷子洗刷巨兽血骨,一边低低吟唱天籁童谣的黑裙女童?
歌声欲唱,四周愈加幽冥孤绝,有着悲惨过去的懂事少女,凉九欢的声音遽然梗在了喉间,她想上前抱住她,可脚步却沉重的移动不起来。
心底最柔软的部位翻腾着千般种无以名状的感觉,好像心疼,好像亏欠、好像不舍……
“千绝湖的冰封,是不是很美?”
女孩似在问她,但却并没有等她答案的意思,不断喃喃自语:“知道昨天本公主为什么会告诉你千绝湖的事吗?”
没有了厌恶她的咄咄逼人气势,这样的女孩儿给人一种很容易能走进其心里的亲和感。
“……刚才,也许想到了一点……”
“想到了什么?”
凉九欢垂着头,扣着双手站在树下,不知如何说。
“呵,明知我让你来送死,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出魔域森林呢?”她坐在树上,一手抚摸着雪狼头顶的毛发,一手放在身侧侧的树枝上,望着千绝湖,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痛痒的话。
“……”
“你听过千绝湖的传说吗?”
“什……么传说?”只要愿意跟她说说话,如论她说什么,凉九欢心里决定,都不会生气。
“千绝湖一望无际的那头儿,其实就是艳叔叔统领的妖界呢,传闻这里还是滋养两界地脉生息的灵源,四季轮流交替,如人界一般,很美。可是如今这里却永远被千里冰封了,终年不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凉九欢哑口无言。
“千绝湖不川,千绝湖不川……因为那个女人离开了这里,千绝湖在为她哭啊……更确切地说是被冰封在这里魔皇,在哭。”
说到这里,她身边的雪狼也抬起头,望着失神的皎月,喉间发出呜呜的低鸣,闻着悲伤。
一头不会说话的狼都在用心地感受和分担小小主人内心最深处的孤独与悲伤,她呢?
如今,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她已经确定,糖糖就是魔皇,外界传闻魔皇沉睡千年,难道糖糖就沉睡在这里吗?
他沉睡了,还在为一个女人哭……她,她是谁?是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