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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就出去了?”他的声音突然放柔,唇边也扬起了笑意。
“对呀!楚小姐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说想要出去走走,我看她也窝在病房里好些天,出去走走也是好,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怕突然莫名奇妙笑起来的他。看护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的脸。
“出去问问。”欧阳就齐口气一冷,看一眼林渊。
“是。”长久以来所培养出的默契,让林渊没多问什么就点头退出病房。因为,他知道出事了。
三十分钟之后——
一见到林渊回来,欧阳就齐抱着一丝希望看向他的身后。只是,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而后,林渊说园区有人看见她提着行李离开时,欧阳就齐原本温文俊美的脸庞,于瞬间变了样。
一股极大愤怒,突地自地心中猖狂窜起。
他倏地站起,忿然甩掉一直拿于手上的西装外套,而任由狂炙怒焰染红双眼。
深沉黑眸中尽是无人明白的不甘。不平及愤怒。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不住颤抖。
紧握的双拳,轻颤的齿间,的脸颊及抽搐的唇角,在在显示出欧阳就齐此刻,正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将如山供爆发的怒涛骇浪。
只是——
“离开了!?你说她离开了?不见了!?”忿忿之音自他口中一冲而出。
在林渊尚不及阻止之时,欧阳就齐已寒着脸扬起手,一转身就朝高薪聘来全职照顾楚君伊的看护脸颊重重掴掌而去。
才发觉楚君伊的失踪,是造成欧阳就齐脸色乍变的原因时,看护就已来不及退出这场风暴。她全身皆因欧阳就齐狂怒的眼神,而吓得颤抖不止,她只能瑟缩着身子躲窝在墙角边;只是,无论她再怎么躲,也仍躲不过欧阳就齐已朝她掴来的狠厉手掌。
“啪”地一声。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看护被他一掌掴得撞上床角。
提手捂着额上痛处,以及已然肿得像发了酵的面团的脸颊,看护两眼大睁表情惊骇。
即使见到看护一脸的震骇,欧阳就齐也无法平息此刻于心中窜烧的怒火。
他的喘息不见转轻而渐感沉重。不断起伏的胸口,就似载满了欧阳就齐所有无法发泄的愤怒。
失去了?
看着窗外灿烂的万道光芒,欧阳就齐突然觉得天色太亮了,和他已然沉人黑暗的心相比,外面的世界亮得伤人,亮得让他——
向来阴沉的黑眸,在这瞬间,已让一抹从未出现过的情殇所掩覆。
当林渊手持文件,推开沉重木门进人总裁室时,见到的就是孤立于窗前,脸上表情仿似遭到冻结的欧阳就齐。而那遍洒于他身的阳光,让人察觉不到温度而显得多余与冰冷。
自从楚君伊失踪之后,林渊就感觉到有一股异常的气氛凝于欧阳先生的周围;而在这些日子以来,集团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是见了他就赶紧躲避的。
因为,欧阳就齐的沉默让他们怀疑他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然而,身为影子的自己,却无处遁逃,而只能跟着光源寸步不离。林渊唇边露出一抹无奈。
“欧阳先生……”来到他的身旁,林渊打破室内原有的沉寂。
林渊的声音,暂时唤回了他迷失在外的心。
“你可以了解我对她的爱吧?”他的声音低哑而埂塞。
“是的。您对夫人的爱,相信没人比我更了解。”在见到他为李茜妲造成两人分离而施以重惩的手段看来,林渊毫不怀疑他对楚君伊的爱,深到令人胆颤。他的爱,足以让他发狠伤人。
听到林渊的回答,欧阳就齐的眼眶突然泛红。如果连林渊都能了解他对她的心那为什么…
“那为什么她还要离开我?是我对她还不够好吗?”望着窗外,就齐问出心中的痛。他真的无法接受,君伊竟在十天前就这样抛下他独自走了。
“或许,夫人只是一时感受不到你对她的好,等她想通……”见到他眼底的一丝水光,林渊感到愕然。
一反之前的伤痛,欧阳就齐情绪激动的转过身。
“感受不到?她感受不到我对她的好?”紧握双拳,他愤愤地重覆着林渊所出口的话。
“欧阳先生……”一见他突然而来的激动,林渊顿时住了口。
爱她爱得这样深,而她竟感受不到?眼看着,欧阳就齐几乎就要狂笑出自己对她的痴傻了。然而,下一刻——
“她以为我欧阳就齐的命是随便给人的吗!?”内心的拗,让欧阳就齐一时情绪失控地大吼出口。
“欧阳先生,我想夫人她……”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让欧阳就齐悲愤的情绪所打断。
“她问不想想,在与李茜妲犯了同样的错误之后,我选择毁掉李茜妲的一辈子,而只要求她拿掉肚子里的垃圾?甚至,最后在她以死要胁时,我也忍下日后所有将被嘲笑的难堪,让她留下那个种?”他心绪愤然。
“而你说我这样对她,她还感受不到我对她的好?”
“欧阳先生……”林渊知道,他此刻正处于崩溃边缘。
“她说我狠,你倒告诉我是谁狠?是谁连一句话都没说,狠心抛下对方转身就走?是谁留下伤痛让另一人独自承受痛苦?是谁硬要我接受她肚子里代表她曾背叛我出轨的事实?而她居然还认为我对李茜妲太狠?她为什么不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谁?”‘碰’地一声,欧阳就齐愤慨的握拳重击墙壁,狂吼出心中所有的委屈。
“还不都是为了她!”
见到已然失控的地,林渊只能静立于原地,倾听欧阳就齐积压于心的悲拗。
满心的愤恨,让欧阳就齐手一挥,笔直打落置于窗台上的青绿盆栽。‘碰’地一声,盆栽落地。
面对欧阳就齐对楚君伊猛烈如火的爱,林渊顿时一愣。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再见到林渊眼底的怔愣,欧阳就齐才猛然惊觉自己已然失控而濒临崩溃。抬手抹掉一脸的怒意,他合起双眼深吐气息,借以压下不断在心中窜肆狂扬的悲怒狂忿。
久久之后——
“她别以为这样就能甩开我。”一扬头、一张眼,心情似已恢复冷静的欧阳勃就齐让一道坚决意志进驻眼底。他旋身望向窗外的一片湛蓝。“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我一样会把她给找出来!”
第十章
他的伤痛阻止不了时间的流逝,也影响不了日月星晨的自然更替。望向轻洒于办公室内的银色月光,欧阳就齐有着短暂的分神。
五年了,都已经五年了,他却始终找不到她的人。
透过多方管道,欧阳就齐在这五年来收到许多来自各国发现她的消息;而为了找回她,他也不断的在各国之间奔波来回;只是,往往他人一赶到该国,她也早已不见踪影。
就这样,她躲一一他找:他到——她跑。
他知道她在躲他。但是,她能躲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五十年?难道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欧阳就齐会穷尽一生跟她这样耗下去吗?
为什么她认不清两人间的关系?为什么她看不清她自己的未来?为什么她直到现在还体会不到他对她的爱意?难道。她还不知道她是他今生唯一的爱!?
虽然他够狠、够绝,但是,他还是爱她的。仰靠椅背.他伸手抹过脸上的失落。
没她陪伴的日子.他分外觉得漫长而冷瑟。
为什么她不安分的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她不乖乖的听他的话?为什么她要躲他?避他?为什么她要拿他当恶人看待?欧阳就齐倏地紧握双拳。
楚君伊!为什么我会忘不了你!他愤然地伸手一挥,就将眼前等待签阅的一些文件给‘唰’地一声扫落一地。
狠瞪着躺于地毯上的文件,欧阳就齐扬起了头。该感谢她的,在这段役她的日子里,他运用每一分、每一秒,誓将阳光集团的营运成长直逼高峰之点;而在这五年之间,阳光集团的名气也已如他意的挤进全世界前九十大排名。
但是今天,他累了。累得想再找一个来陪他,来抚平君伊留给他的所有痛楚及伤痕。
这么多年来,他总是不断的在街头寻找熟悉的身影;只是,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他总是靠着手机的回应讯号,让林渊从许多外貌相似、笑容甜美的女人怀里,载回醉得不醒人事的地。
看来,今夜也是一样了。欧阳就齐的唇边扬起了一丝苦涩。
拿起随便披挂于椅上的外套,他拉开门走出办公室。
听到开门声,一直守候于外的林渊站了起来,挡在走道上。
“欧阳先生。”
他停下脚步,看着林渊。
“等一下体协主席史贫瑟先生和您有约,你如果现在出去,时间上恐怕……”林渊当然知道他要出去的目的,他是想出去寻找另一位楚君伊。
只可惜全世界只有一个他想找的婪君伊。看着欧阳就齐已然失去笑容的森冷颜容,即使跟在他身边已近,五年的时间,林渊也觉得有如寒风袭身。
“取消它。”推开挡在面前的林渊,欧阳就齐冷冷的丢下三个字。
在他所主导的世界里,除了君伊以外,没人可以拦住他的去路,也没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跨进透明高速专用电梯,欧阳就齐仰头望着天上明月。
在这一片黑沉的世界里,若没了银色光芒的照耀,那该是怎样的情形?街上再多的霓虹灯能代替的了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吗?
看着疾速直降的黑沉幕色,他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楚君伊定会重回他的怀里。一定的,一定的。不论用什么手段……。
耙过一头乱发,欧阳就齐坚信会有这么一天。
朵朵朵
加拿大温哥华市郊——
在拥有极佳隔音设备的办公室里,欧阳就齐双手插放裤袋,久久不动的站在一片长长黑色帘幕前。
虽然协办过多次赛会,但,会让他抽空到场观赏的,却仍只有滑冰一项。他相信总有一天,她定会再站上这银色舞台。
自七年多前,他借着楚君伊的名气,为阳光集团打开德国市场之后,世界各地凡是有重要之赛会,不管为室内室外,只要是体育项目,该主办单位皆会主动邀请阳光集团的关系企业协办,而阳光集团也定会予以金钱上的慷慨赞助。
以致,阳光集团的声誉在各地至今已是狂飘上扬;今天,他该笑的。
但是,每打开一国市场,欧阳就齐心中的苦涩就多了一分。他不懂,为什么在这成功之际,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兴奋的与得意?
阳光集团如今有这等声势,是他始所料未及的,面对直冲而上的声名他该笑的不是吗”只是——
自五年前,所有传播媒体及所有欧阳就齐身边的人,就再也不曾见过他温煦如阳的笑容。他的笑似已冻结成冰。
黑眸森冷,眉梢凝冰,塑造了今日冷酷无心的欧阳就齐。之前的他,在有所利用价值的人面前,仍会戴起面具温文以待;而今,对已然到手的名气声望,他显然已毫不在乎。
今天的他,大可在任何人面前掷杯冷讽,表明对其不屑的高傲神态。
他变了,变得更为冷漠而一一孤单。欧阳就齐深吸一口气。
是她让他变的,是她……是她让他失了心,又忘了笑。
为了忘掉她,这些年来他睡过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踢掉一个又一个的影子,寻遍世界各地,却始终寻不着一个足以取代她的人。
他知道,除非是君伊回来,否则,他将一辈子也寻不回自己的心,自己的笑。而有了这层认知之后,他似乎也不再需要其他女人了。
他的心,似乎跟她走了;而他的笑,也遗失了。
每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滑冰比赛,他总习惯在其中寻找熟悉的身影,而看着不断在冰场上飞舞的陌生选手,他总是尝到一次又一次的失落。
他,似乎再也寻不回‘楚君伊’三字。
为什么会再应加拿大之邀赞助此次温克多伦滑冰赛?都已经五年了,他还在期盼些什么吗?欧阳就齐敛下黑眸中的一抹冷涩。
透过只拉开少许的帘幕,他看向正于冰上表演拿手舞曲的美国籍金发女子。在见过君伊细腻优雅的舞姿之后,任何人的冰上演出在他眼中看来,都显得僵硬而可笑。
然而,这样的感觉却教他感到恸。
他不该来的。看着不断在选手冰刀下,滑旋而飞溅出的冰屑,他就好似见到自己被楚君伊所旋踩践踏的心。那被冰刀所狼狠划过的冰层,好像他的心啊!
五年了,她竟让他找了五年而不见踪影,这样的惩罚,该够了吧!紧握垂于身侧的手,欧阳就齐紧闭双眸。
他——好想,好想君伊。
“欧阳先生,真是谢谢你这次对我国温克多伦滑冰赛的鼎力赞助。”加拿大温克多伦主办单位主席肯尼。史宾瑟适时响起的声音,暂时救回了欧阳就齐似遭啃噬而残痛的心。
转过身,欧阳就齐抬手耙过一头黑发,看着肯尼史宾瑟。
“没什么,这只是一种互惠。”敛下眼中原有的伤痛,欧阳就齐谈然的说着。
对欧阳就齐如此的坦白在商言商心态,肯尼·史宾瑟微微一愣。为什么他不像其他商人一般,用完美而客套的说词,为自己的赞助行为歌功颂德一番?反而明显的表达出他内心的市侩与现实?
对于肯尼·史宾瑟眼中的质疑,欧阳就齐毫不在意。除了在君伊面前,他尚有隐藏自己本性的需要外,对于旁人。他向来不屑一顾。
“咳!咳!”一见欧阳就齐鄙夷的目光,肯尼连忙出声,想圆过自己的尴尬。一见美国选手退场,肯尼·史宾瑟走到国边将帘幕整个拉开。
“欧阳先生,今天的节目是所有参加晋级选手的余兴表演,再来就是由来自德国的瑷薇做最后的压轴了,你要不要到外面看看?”肯尼语带兴奋的指着滑进冰场中央的美丽女子。“目前接获是枫叶奖呼声最高的人,在看过她的冰上旋舞之后,我们得承认她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选手。”
“是吗?”他背着冰场坐下,没有转头去看肯尼所指的女子。枫叶奖?如果君伊也参加这场赛会的活,那他相信枫叶奖会是她拿到的。
“老实说,我很担心在明天的正式比赛里,她会赢过我国选手拿下枫叶奖。”见到冰上令人沉醉的优雅舞姿,肯尼面露忧色。
“不是早安排好了吗?”他扬起眉。在阳光集团人主协办之后,他曾接获这样的暗示通知。
“是早安排好了。但,瑷薇的群众魅力过大,几乎要盖住所有参赛者的光芒。不要说是群众了,就连裁判群还有我,几乎有半数以上的人想要评她满分,希望到时不会有意外出现。”一见欧阳就齐下怎么相信的表情,肯尼接着说。“我说得都是真的,如果你看过瑷薇的表演,你一定也会有和我相同的感觉;她不仅舞得令人心醉,而且——”
听到肯尼加强的语气,他似有所感的眯起了眼。德国选手?心醉?
“而且?”他转头往冰场中央看去,但已不见任何人影。
“而且也让人感到心痛。”肯尼久久才想起一个形容词。
“心痛?”堂向宽敞无人表演的冰场,欧阳就齐喃喃的重复着。
“说起接我,她在我国的名气还真是不小,尤其是
她……”除去是竞争国家的选手身分,一说起来这位来自德国的黑发女子,肯尼的眼中就满是赞赏。
注意到欧阳就齐一改之前的冷漠转而专注倾听的神情,肯尼得意的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片CD。
“这是她在晋级赛中所选用的曲子,你一定没想到她会是来自台湾。”一见他诧异的眼神,肯尼更是满意。“有没有兴趣听听看?”
肯尼没等他回答,就将CD放进之中。
顿时,一串耳熟的曲子似带着一股心痛缓缓地将他捆绑。欧阳就齐像是遭到雷电袭击一般,整个心绪为之掏空。
那是她在德国奥柏林赛会场上所表演的曲子。会是她吗?真的会是她吗?他突像发狂似的自沙发上冲向前面。
“人呢?她人呢?”他钳住肯尼·史宾瑟的双臂,克制不住自己的朝他大声吼问。
“欧阳先生!”肯尼让突然冲过来的欧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