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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还在想你近来是怎么回事,办事效率怎变慢了,还得经常往法兰克福跑。”
“抱歉,让你担心了。”罗德闻言,唇角一撇,回身看向厅里的素妍。
要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把十天半个月就能解决的事,拖到这么久。
再一次地,他的视线又不自觉地定在她身上。
近来的他,似乎越来越喜欢看她了。喜欢看她粉嫩的颊,红润的唇,还有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与一身纤细曲线……
“罗德,不是爸在苛求你,只是你应该要知道你肩负重任。”
“是,我知道。”回过神,他眉问微蹙,拉回视线。
“那就好。”格达顿了下,“那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几天吧。”他是该回柏林,让自己的,重回正常轨道。只是他若走了,那她怎么办?转看还沉默低头站在原地的白素妍,他神情凝重。
再让她回三O一八号房,继续没希望的等待?还是带她一块回柏林?
但可能吗?这几个月来,她为了等白茂诠派人来接她,都不肯离开法兰克福一步,那现在她又怎可能答应同他一块去柏林?
“不是说事情都解决了吗?”儿子的回答,令他相当不满意,“为什么还要过几天?你在法兰克福有事?”
“没有。”他否认。
“既然没有,那尽快回来吧,明天我要到法国参加朵蒂办的酒宴,可能会在那里待一阵子。”
朵蒂,马汀是法国马汀公司的董事长,同时也是丧妻多年的他,对外唯一承认的女伴。
年近五十岁的她,因为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有个二十五岁的女儿。
“对了,朵蒂对这次你跟海外四大集团的事,很感兴趣,你是不是可以拨个案子……”
入耳的探问,教罗德眼色骤然沉下,“爸,你认为我们奥古曼集团把这几年在法国辛苦打下的市场,全数转让给她的马汀公司坐享成果,这样,还不够吗?”他语调微冷。
“这——”格达顿时沉默。
“还是,你也想把整个奥古曼集团交给她负责?”他酷颜紧绷。
“胡扯!”格达斥声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跟马汀公司多点合作,再帮她一点,就如此而已,你想哪去了?”.
“公事间的合作与否,你是总裁,理当由你全权决定。”他冷笑,“但是有关莫斯科的案子,若她真有兴趣,就请她自己去谈,我没兴趣再替她们马汀公司做中间人。”
“罗德,就当是帮爸一个忙,替朵蒂她……”格达放软口气。
“不可能!”罗德断然拒绝。
“罗德?”
“我拒绝接受她永无止尽的勒索!”
“什么勒索?”格达惊怒道,“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朵蒂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长辈?那又如何?”他哼声冷笑。
“你?我知道你对朵蒂很有意见,但你实在不应该……你要知道,这阵子我身体不好,都是她跟莎莉在旁边照顾……”
“想从你这里得到好处,总得先做做样子,安安你的心,不是吗?”
“你?算了、算了,你不帮就算了!”他心情大坏,“我会搭明天下午的班机去法国,有事再联络!”
“是,再见。”结束与父亲不愉快的通话,罗德抬手抹去脸上悒色。
转身,他看见还站在原地的白素妍。
走到沙发前,他倾身拾过她的兔毛拖鞋,来到她身旁。
“来,把拖鞋穿上。”单膝着地,他抬起她纤细脚踝,为她套上。
他不希望她白玉似的小脚,因此受寒、受冻。
“这阵子天冷,不要再忘记穿拖鞋保暖了……”起身,他勾拾起她精巧下颔,意外对上她泛染泪光的瞳。
“你……”他知道一切全因方才的争执,望着她,罗德倍感无力。
他不喜欢她的泪水,但,她的无声哭泣,教他无法再口出恶言。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搂过她因为强忍哭泣,而不断颤动的肩膀,他叹出一声长息。
罗德·奥古曼知道要他一再地在柏林跟法兰克福两地间奔波,并不是个办法,但要他就此丢下她不管,他不忍,也不舍。
因此,他决定带她回柏林。
只是,他也知道素妍不可能会答应离开法兰克福,为此,罗德·奥古曼在第五天的晚上,以外出用餐为由,将她一路带回柏林。
房车在奥古曼大宅前煞住,罗德跨下房车,倾身看进还坐在后座的她。
“可以下车了。”
一再被他要求进出电梯、上下车,还上下机的白素妍,心里有着疑问。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用个晚餐,也要跑这么远?”
“一个环境很不错的地方。”
“环境很不错的地方?”她愣住,“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不是要带我去用餐吗?”
“下车吧。”略过她的问题,罗德将她带下车。
才下车,沁心冷的寒风,已朝她迎面扑来。
“这儿风大。”罗德抬手收拢她大衣领口,隔去寒风对她的侵袭。
感受到他似有意、若无意的贴心温柔,白素妍粉颊微红,扬手撩过迎风乱扬的发。
“走吧!”
看不见眼前景物,不知道身处何地,素妍跟他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她停下步子,扬起茫然的瞳,仰颜,望向身边的他。
“这里不是餐厅,对不对?”在这里,她感受不到一般餐厅应该有的热络气氛,也闻不到一丝食物的香气,只听见微风拂过树梢,呼旋于空的声音。
白素妍相当确定,自己此刻正站在一个相当空旷的庭园里,而且,不远处还站着一群刻意压低声音说话的人。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不能再留在法兰克福。”他转身招来管家,“玛塔,过来。”
听到主子的叫唤,一颗圆球滚出来……呃,一颗圆球跑出来……嗯,是一个身形圆润的女人很快的跑出来。
“少爷,玛塔在!”冲到罗德面前,她立正站好。刚继承父亲在奥古曼大宅管家工作的玛塔,模样相当福态可爱。
“找人把她的行李,送到房间去。”
“少爷,这种事我来就可以了!”笑眯圆瞳,她一手拎起地上行李,就往大宅台阶冲上去。
“我的行李?”素妍惊讶,她想阻止,但罗德已出声截断她的话。
“外面风大,有话等一下再说,先进去,小心有台阶……门槛……”放慢步伐,罗德牵着她一块踏上花岗岩阶级,跨进门槛。
通过玄关,转进大厅,他带她上二楼,走入前些天吩咐玛塔请人重新装潢过的客房。
“少爷,怎么样?这房间你还满意吗?”早将行李箱放进更衣室,在一旁等候的玛塔,一见两人走进房门,就立刻谄媚上前。
环视房内一圈,罗德满意点头。
“可以,没事了,你去忙吧。”
“是。”临离开前,玛塔忍不住多看白素妍几眼。
“看什么?”罗德表情不悦。
“当然是看小姐漂亮呀。”她笑咪咪,不忘逢迎巴结一番,“少爷,小姐真的好美,你的眼光真好!”
“嗯。”缓下脸色,他交代:“不过;她的眼睛看不见,以后,你们要多顾着她一点。”
玛塔一听,傻住,呆看素妍无焦距的瞳。那么漂亮的眼珠子,竟然看不见?唉,真是可惜。
“玛塔?”
“啊,是!”回神,玛塔拍胸脯保证,“我们一定会替你照顾她的!”
待玛塔离开带上门,罗德领着素妍走向沙发,要她坐下。
“这房间的家具摆设,都依照撒皇饭店的装潢,重新更改移动过,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适应。”
“适应?”他的话、他的口气,还有刚刚对玛塔的交代,都教素妍的心惴惴不安。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又为什么要她适应这里?
“这里环境清幽、空旷,很适合你住,而且有很多人可以照顾你。”他在她身边坐下。
“环境清幽?适合我住?还有人……照顾我?”素妍脸色瞬间苍白。
盲人院?这里是盲人院?他嫌她是麻烦,所以把她送来盲人院了?
“对,你可以在这里安心住下。”
“这里又不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住下?我不要!”惊怕的心,r数她愤身站起,尾音高扬,尖声抗议。
她以为他不会嫌弃她的,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认为她是个麻烦,也想丢下她了!紧咬着唇,素妍睁大水瞳,愤眼瞪着。
“这里可以是你的家。”拧眉,他放缓口气,想安抚她的情绪。
“我不要,这不是我自己的家!”他说得好像她没家可回一样,可是,她有家啊!伯父的家,就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台北,不在这里!
“你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带我来这里?你凭什么?”
努力忽略她的挑衅口气,罗德捺住性子,继续说着对她的未来安排。
“你放心,住在这里,你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而且不会有人……”
“得、得到很好的照顾?”白素妍清眸一睁,泪光涌现。
在他的眼中,她真是个废人?是个残障?否则……
“我为什么要得到很好的照顾?又为什么要接受你这样的安排?”紧咬着唇,她泪眼婆娑。
“我可以自己走、自己跑,还可以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我只是……只是看不见而已……”
“我知道,但是你先冷静听我说。”不想伤她的心,罗德以从未有过的耐心,温柔说道,“我了解你的不幸,但是……”
眼一眨,她泪水落。他不想伤她的心,可,却踩中她最痛的伤口。
“不、不幸?我哪有什么不幸?”无法忍住不断顺颊滑落的泪水,她嘴角颤抖,凝泪望着眼前看不见的他。
“我很好啊,我说过了,我只是……只是看不见而已,你不也说过只是看不见,又不是世界末日……那为什么你要把我……”
“你?”看着她不停滚落的泪珠,他胸口郁闷,心情恶劣,“又没什么事,你哭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会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啊!”
“可是,我不需要你为我好啊!你也不可以强迫我住这里,我要回撒皇饭店,我要回家,我……”
“够了你!”耐心尽失,他怒声斥喝。
“你?”被吓到,她双肩一颤,蓦睁惊瞳。
“你又想乱了,是不是?又想跟我吵架了,是不是?”止不住她的哭泣,他躁郁、气愤,尾音就此往上飘扬。
“我没有乱,我只是想回撒皇饭店,等我伯母跟堂姐她们而已!”
“等她们?到现在你还以为他们一家人都很关心你?”他哼声耻笑。
“他们本来就很关心我!”含着泪,她大声叫。
“他们如果真的关心你,早在几个月前,饭店通知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赶来接你回去,不会等到几个月后的现在,还见不到他们一个鬼影子!”
“你?”渴望回家的愿望,一再被他无情摧毁,冀求亲人的关心,也一再被他无情讥笑,白素妍睁大盈泪的瞳,抿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能哭。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对,是事实,他说的一点也没夸大,她一直都知道。
都一起生活十多年了,她哪里会不知道伯父一家人的虚伪?哪里会不知道他们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又哪里会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执意送她出国旅游,只是为了增加她心理压力?
他们把她一人丢到这陌生国度,就是想让没人照顾的她,因为人生地不熟而紧张害怕,他们希望过大的压力,可以把她逼疯,让她失去行为能力。
这样一来,他们一家人就可以顺理成章接收她名下所有财产,而后,再把她送进疯人院或盲人院……
小时候,是扮鬼吓她,长大后,是把她丢到这个陌生的国度……这一切的一切,她早都知道了,可是,她能说什么呢?
至少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善待她的亲人,至少在她的面前,他们也还是会对她嘘寒问暖。
再说,即使是虚伪的关心,对她来说,也还是一种关心,纵使在那个家里,她得不到真心的关爱,纵使那个家里的人,要的只是她名下的财产。
看吧,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只是……这些事实真相,关他何事c:藏匿心中许久的难堪被揭穿,白素妍气声大哭。
“就算他们不是真的关心我,又怎样?又关你什么事?你管他们要怎么对我?”
“你——”
“我告诉你,只要你带我回法兰克福,只要我再打电话给他们,他们总会有来接我回去的一天!因为……因为他们还想要我爸爸留给我的钱!”
罗德闻言,心顿惊。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他错了?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没疯,他们就需要我的签名才能拿到钱,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把我留在这里一辈子!这,你知道吗?”
被迫面对一切,白素妍悲到了极点,也气到了极点,噙着泪水,就扑往他的方向,奋力槌他、打他。
“我讨厌你、我真的很讨厌你!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平静的生活?为什么非要我面对这一切不可?你以为自己是谁?”
“你冷静点!”他意外她的知情,但,她的举动令他担心。
“你说一切都是为我好?你骗人!最后,你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嫌我是个累赘,是个麻烦,就想把我丢到旁边去!”“你在胡说些什么?冷静点!”
“我没有胡说!你都已经把我丢到盲人院来了,你又凭什么指责他们对我漠不关心?说到底……你也跟他们一样坏,不,你比他们更坏!”
“盲人院?”抓握住她的手腕,罗德愣声重复。
“你以前就说过,要处理我很简单,现在嫌我是个累赘,是个麻烦,就要把我处理掉,把我丢来盲人院,对不对?”
再也不想压抑心中情绪,素妍一边哭,一边对着他挣扎槌打。
“你是个伪君子、坏人,你比他们还不如,你是伪君子!”
“住手!”钳制住她的手腕,罗德逼她后退,紧贴住背后的墙。
“你放开我!”扯不回被制住的手腕,她愤瞠黑瞳,尖声叫,不顾一切地提脚猛踹他!
“这里不是盲人院!”将她双手制于身后,罗德全身紧绷,冷眼盯看不断挣扎扭动身子的她。
她的挣扎与踢踹,根本伤不了他丝毫,但却引发他男人的。
该死!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忍着不碰她,但是,她却令他一再为她起反应,就连争吵时也一样!
“骗人!你不要以为我眼睛看不见,就可以骗过我,我没那么笨!”
“我没骗你,因为这里是……”看着她愤亮的瞳,看着她因挣扎而泛红的颊,看着她不停骂他是伪君子的丰润柔唇,罗德胸口躁动,全身紧绷。
他想冷静退开,想拉开与她的距离,最好是把她丢下,转身走人。
但是,才退一步,他即又扑向她,疾俯酷冷容颜,冲动封吻住她不断诱惑他感官,却不停骂着他的丰润红唇。
辗转吸吮她讶然惊启的唇,尝到远比想像中还要温软的甜蜜,罗德蓝眸沉亮,情绪为之亢奋。
难以控制的,他松开对她的钳制,带着热意的双掌,一再上下轻抚她窈窕曲线,感受她娇柔的身子。
她柔润的唇,教他舍不得离去,纤纤合度的美丽身子,也令他双手难以远离,但他必须先解释他对她的安排。
“这里……这里是我的家。”离开她的唇,他呼吸浓重,喘着气。
“你的家?这里?”她双颊绋红,思绪紊乱,胸口起伏急促。他的狂吻,教她一时之间无法思考。
“法兰克福的工作已经结束,我不放心你一人再留在那里,所以,才把你带回来……”咬吻她似沾了蜜的唇,他就唇低语解释。
他从不对他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但,自从她出现后,他就已经为她作过太多、太多的解释,现在,也不差这一件了。
“你不放心我留在法兰克福?所以,才……”才带她来这里?带她一起回他的家?清楚敲进紊乱心海的话语,令素妍听得傻了、呆了。
陡地,忍不住内心悸动,与街上心头的感动,白素妍泪湿双眸,霍张双手,紧紧环住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