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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慕母刻意强调的字眼,与四天前自己亲眼见到的一幕,教慕旨礼倏抬手掀高白可玲身上的被子。
乍见她雪白肌肤上被爱过的痕迹,他脑海霎成一片空白。突然──
“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想到她让别的男人碰她,他气得快发狂!怒手掀被,他想吼醒沉睡的她。
“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陈管家惊急上前,想阻止他的粗暴。
“你不要管!”一把推开陈管家,慕旨礼愤手猛摇她,“你给我醒来!”
“少爷,可玲现在不舒服,身子骨又弱,你别这样对她啊!”陈管家急道。
一句她身子不舒服、一句她身子骨弱,成功冷却下慕旨礼所有的冲动。
紧握拳,他俊颜紧绷,倏旋身,远离病床。
他不能冲动,他要冷静,倚墙而立,耙过一头乱发,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一切一定是个误会!他相信可玲对她身上那些淡去的吻痕,一定会有很好的解释,而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她!
她一定是被恶人控制住行动!那些淡去的痕迹,一定是对方不顾她意愿而强行烙下的!可玲是被迫的,她是受害者!
对,可玲是受害者……是受害者……
回过身,望着病床上沉睡的苍白容颜,慕旨礼面无表情地说服自己。
***
沉睡一天之后,她醒了。
一醒来就看到旨礼守在她的病床边,白可玲情绪激动,张开双手紧环住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就算再害怕慕母的恶眼怒瞪,她也不放手。
直到一句句关心却又冰冷的言语,自他唇齿间逸出,萦绕她耳际,她才感觉到他的态度不一样了。
旨礼误会她了!
他以为她在外面行为不检,以为她背着他跟其它男人来往,以为她对不起他!
甚至,对那天在家里发生的事,他也完全置身事外,还一直逼问她对方是谁。
她知道一切都是慕母的诡计,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可玲急欲解开两人间从不该存在的误会,她将那天发生的事全都说了。
她说江俊能是慕母打电话约来的,是慕母对她下的药、是慕母设计陷害她,但不管她怎样为自己辩解,他就是不相信,因为慕母总能将谎言说的完美。
甚至,他还否认曾经碰过她的事实──
“我没做过的事,你要我怎么承认?”慕旨礼心寒似冰。她竟胡谓到他身上来。
虽然他曾打算不管她的谎言有多么离谱,他都愿意选择包容与相信,但他无法相信可玲竟会睁眼说瞎话!
“你……你怎能这样说?你……你说谎……”他的坚决否认,重伤白可玲脆弱又来不及防备的心。
他怎么可以不相信她的话?怎么可以怀疑她的清白?又怎么可以否认那天两人间发生的一切?
她是那样的爱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给了他,那他怎能……怎能否认!?
“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男人!”紧握拳头,她大声哭叫,“你可以不喜欢我、讨厌我,甚至,你还可以像你妈妈一样,拿起棍子打死我,但是我没有撒谎!”
“你……”她过分激动的情绪,教慕旨礼一震。
“贱丫头,到现在你还在胡说八道!?自己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乱来,竟然想拖我儿子下水,我看你就跟你妈妈一样贱、不要脸……”
“不准你批评我妈妈!”霍瞠泪眸,白可玲情绪失控地扑向慕母,“你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
“你冷静点!”慕旨礼急出手拦住她。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是坏女人、她是坏女人!”白可玲激动挣扎,一再指着慕母失声尖叫,“你怎么可以一边欺负我、设计我,又辱骂我妈妈,我们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啊,你把话说清楚啊!”
“你!?”不再柔顺听话的可玲,教慕母心有顾忌。
“妈,这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但是她……”见可玲双眸愤红,恨光闪烁,慕母因畏惧而点头,“好、好,我出去等你,不过,你可别让她骗了,别听她胡言乱语!”
一交代完,慕母惊惶失措快步离开,只留两人在病房里。
“你不要走!”挣脱不了慕旨礼有力的钳制,白可玲对着她狼狈逃离的背影恨声尖叫,“我恨你,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的!坏人、你是坏人!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够了!你给我冷静一点!”他施劲抓痛她的肩,“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跟她怎么会没有关系!?自小到大,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不知道吗!?”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向来柔顺的她,眼底燃烧着异常刺眼的愤恨火光。
虽然从没人告诉她上一代的恩怨,但是自从踏进慕家的那一天起,慕妈妈就不时在她面前恶意辱骂她的母亲。
听了慕母十多年的怨怒发泄,她再蠢、再傻,也猜得出来上一代的感情纠葛!
“她恨我妈妈抢走慕爸爸的心,所以就连我也一块恨了,她是想用那些不实的指控,来破坏我们的感情!”她愤声尖叫,“她是坏人!”
“你!?”她的失控尖叫,教慕旨礼将她对慕母所做的指控,全部当成是含怨报复,而并非是事实。
他无法否认母亲对她曾有的恶意虐待,但,她不可以将两件事混为一谈!
“好,那我只问你一句,自小到大,我可曾骗过你一次?”
“你──”被迫冷静,她泪眼瞪他。
虽然不明了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但她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摇头。
“没有,你从没骗……”她话声顿止,凝泪仰颜望他。
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了。
针对那天发生的事,他们之间有人说谎,而既然不是他,那当然就是……她。
他是要她承认自己说谎,要她面对自己的谎言……愣抬头,她泪眸一热。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别的人了,你可以诚实告诉我对方是谁。”
“你……”瞬间,她泪如雨下,凄然一笑,“说到底,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算了,我不勉强你说,但是你也别再拿那些谎言来骗我。”他强忍怒意,冷颜道,“我就当你受到太大的刺激,忘记那天的事,忘记那个男人是谁。”
“只要你知道自己错了,我可以不计较一切,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再提起。”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天的事?又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人是谁!?”再也得不到他的信任,她骤然放声痛哭,“就算你忘了、就算你否认,我也不可能忘记!是你、那个男人就是你啊!旨礼,我没撒谎,我没有!”
“你!?随你高兴!”不想再与她争吵,慕旨礼态度冰冷,转身就走。
见他转身要走,见他就要抛下自己,她凄声哭喊,急扑向前,紧抓住他的手。
“别、别走!”急仰泪颜,她哀声恳求,“旨礼,别在这时候,丢下我!”
“你……”回首凝望她哀戚泪颜,他心口泛疼。
但,想到她的背叛与隐瞒,他对她的怒就更深,也更沉。
“今天,不是我丢下你,而是──你背叛我!”
“背……背叛!?”沉痛的控诉,教她泣不成声。
“曾经,我以为你恬静,温柔可人,是特别的,但是你背叛我的信任,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交往,还吃迷幻药,甚至撒谎,想把一切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他面容冷淡地数落她的罪与过。
“不,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紧揪住衣襟,紧咬着颤抖的唇,她想再为自己辩白,“旨、旨礼,只要你肯静下心听我说,你会知道我……我是无辜的!”
“可玲,你真是……”他无力摇了头。
给了她这么多次的认错机会,她依然想以谎言欺骗他。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这样的她,根本就不是他所珍惜的她。
“你真是让我失望。”抽回被她紧抓住的手,抑下心底冲击,他选择漠视她哭泣的泪颜。
“失望?”她让他失望了?眨去眼底泪意,她怔眼望他。在她努力想为自己辩解之时,在她说了那么多之后,曾经疼她、宠她,珍惜她的他,还是选择相信他母亲的谎言,不肯相信她的无辜?
再也无话可说,再也无力为自己辩解,白可玲纤瘦双肩顿然垮下。
“对,你说的都对。我吃药、我说谎、我行为不检、我带男人回家鬼混,我还跷家跟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在外面过夜。”
她累了,累得不想再替自己解释什么,也累得不想再与他发生争吵。
“你说的没错,那天的一切,全都是我胡诌、捏造的,你、你从……从来就没有碰过我……你好厉害,居然可以一眼就看穿我的诡计。”她唇角凄扬。
“你!?”见她承认一切,慕旨礼既心痛又愤怒,“很好,你总算是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是,因为我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为自己负责,我再也不需要你保护我,替我负责了。”她附和他说的每一句话,承受他每一道伤人的愤怒眸光。
“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嫌我在身边碍事了!?”他语调尖锐。
“是。”张大泪眸,她再一次附和。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既然这样,以后,你就别再缠着我不放!”他愤言道。
“你放心,不会了。”在他放弃对她的信任,在他选择相信那些蓄意伤害她的谎言之后,她再也不会傻得以为他还会再像以前那样保护她、疼她了。
“你!?”毫不考虑的响应,教慕旨礼俊颜骤变,怒不可遏,旋身愤离。
望着他背身而去、踏出病房的俊挺背影,听着他疾速远离,未曾驻足的愤怒步伐,她,好像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第七章
原只是因为情绪失控而昏厥倒地送医的她,在一阵争吵之后,仿似失去了生活重心,也好似失去了全世界……
沉重而悲恸的心,教她疾速消瘦,身子原就纤细的她,变得更加瘦弱而憔悴。
而一连几天,她从没离开过病房一步。
因为在她心底深处,她还是希望旨礼对她还能有一丝怜惜之心,还愿意来医院探看她。那万一她离开病房时,他恰巧来了,那她就会看不到他、会错过他的。
所以,她日日夜夜在病房里等待,殷切盼望着他可能的出现。就这样,在这等待的分分秒秒里,她不言也不语,孤伶伶地待在病房里。
她,好似成了一尊没有生命的人像,静静看着窗外那一片辽阔的湛蓝天空,静静等待着他的到来。
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的心也一天天的冰冷,她的盼望成了奢望,她的等待成了笑话,而她仅余的希望终究也成了绝望……
十天过去,不想再待在医院里,不顾医师与护士劝阻,她坚持要出院回慕家。
“我一定要出院。”她还年轻,她还有路要走,她不能再待在医院伤心难过。
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击不倒她的!望着关心她的医师与护士,她眸光清亮。
拒绝所有人的关心、拒绝所有人的善意、拒绝所有人的接近,她,武装起自己一向脆弱的心。
才出院、才回到慕家,还来不及喝下陈管家请王嫂替她炖的补汤,白可玲就已经听见慕母尖酸刻薄的嗓音──
“呦,终于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就要死在医院里了呢!”正打算出门逛街的慕母,一出房门看到独坐在大厅里的她,是又惊又怒,又不痛快。
“死了,不正称了你的心?”看步下楼梯的慕母一眼,她神情淡然。
“贱丫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慕母气得打翻她手里盛着鸡汤的碗。
看着泼洒一地的汤汁,看着碎掉的瓷碗,白可玲抬眼望她。
“你要不要换一句新鲜的?这种话我已经听腻了。”不再畏惧慕母的恶意,也无法再尊敬她,白可玲冷冷回道。
“白可玲,你──”她的改变教慕母倏瞠眼。
“如何?”久等不到慕母的下文,她自沙发站起,“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
眼见白可玲俨然一副没事样,还转身就想走,慕母气得直跳脚──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可以像你妈抢走我丈夫一样的抢走我儿子!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
“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妈妈是不可能会抢别人的丈夫的。”略过早已弃她不顾的男人,她轻敛睫眸,唇角忽扬“倒是你……我怀疑是你抢走了我妈妈的幸福。”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慕母脸色一变。
“没有?真的没有吗?”偏着头,她看慕母,淡淡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慕爸爸好像比较喜欢我妈妈,你……”
“你还乱说话!?好,看我今天怎么打烂你的嘴!”未等她把话说完,慕母恼羞成怒,冲上前狠甩出一巴掌,啪。
过大的狠劲力道,将她的左颊打偏了。拭去唇角血丝,可玲回首冷眸凝她。
“如果你真的爱慕爸爸,你就应该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慕爸爸没办法接受你,而不是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我妈妈身上。”
“你!?”
“或许认错、忏悔,就可以改变这一切。”
“认错、忏悔,就可以改变这一切?哈!你别傻了,想想你现在的情形吧。”
慕母幸灾乐祸道:“你不就对旨礼认错吗?结果呢?他还不是一样不要你。”
可玲知道慕母是故意想伤害她、是故意要她难过,不过,她要让她失望了。
“我知道,因为你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她轻轻一笑,“你成功的毁了我的清白,成功的让旨礼误会我……想必现在,你一定洋洋自得,很高兴吧?”
“那是一定的!”见到她刺眼的笑颜,慕母气得想再刺伤她,“还有,旨礼已经决定要出国深造,以后他再也不会理你了!”
他要到国外深造!?初闻消息,白可玲容颜顿僵。
“下个月就走。”接到管家通知可玲突然出院回家,而赶回来的慕旨礼道。
见她动也不动,脸色苍白,身形羸弱地僵立原地,慕旨礼紧拧眉,迈步向她。
虽然白天他从没到医院看过她,但每天深夜,他还是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到医院探望她一眼,想确定她真的没事。
他知道那是因为,就算他再难以接受她亲口承认的一切过错,就算他心里再怨她,他也无法抛下她不管,无法不关心她。
只是现在,她的脸色远比他深夜去探看她时,还要来得更为惨白且无血色……
“正在赶办一些手续,我想最快下个月就走。”他希望亲自告诉她这件事,毕竟这次他预计离开台湾三年,而三年……是很长的一段日子。
“是吗?”他就要离开台湾,就要离开她了。望着多日不见的他,白可玲蓦然一笑。把她一人丢在医院里,不闻不问还不够,现在……
他还想离她远远的,还想把她丢在台湾……
“那祝你一路顺风。”缓旋过身,眨去眼底的不适,她说着祝福。
“你──”她似无感情且太过冷静的响应,教慕旨礼心口郁闷。
但,愤言未出,映入眼底的惨白容颜与五指红印,教他眼神一变。
“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又……”顾不了慕母在场,慕旨礼大步迈前,伸出手想碰触她的颊。
但,别过头,她避开他的触摸。
“你!?”细微的动作,教他心情不适,“到书房来,我有话和你谈。”
“我有些累,想回房间休息。”她摇头。
但,她才步上楼梯,慕旨礼已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往书房,但走没几步,他身一转就改拉着她上楼。
忽略身后慕母一再传来的气恼呼喊,旨礼送她回房间。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关上房门,隔绝慕母的怒声叫喊,慕旨礼转身看向刚在床边坐下,想躺下休息的她。
“没事。”
“没事!?”她的态度真教他火大,“又被打了,是不是!?”
“又不是第一次,没什么。”
“你一定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抬眼看他,她站起身。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态度让你不满意。”恭谨的应答,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都已经十天了,他以为两人间紧绷的关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