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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妻难得没和苏岳东拉西扯,简单的说明了今天的情况,苏岳却并不急着离开,反而留下来有意多聊。余妻一边应苏岳的话,一边对唐时生进行干扰,末了,实在是太吵,唐时生不可抑制的皱起眉头,用比往常更低的声音说道,语速稍快:“中午吃饭我会去的。”
余妻楞了一下,随即高兴极了。
苏岳惊讶的笑起来:“她在说韩语吗?我没有听懂。”
余妻白了苏岳一眼:“你别管那么多,我听得懂就行了。”
苏岳两次接唐时生的话都吃了闭门羹,于是察觉到自己可能不怎么受对方喜欢,但相反的,她对唐时生也绝对是谈不上喜欢的。
中午吃饭时,唐时生起初很尴尬,余妻是这样简绍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向余妻父亲打过招呼后,就处于问什么答什么的状态,喝过一口热汤,发现余妻和她父亲之间的话太多,渐渐把她给遗忘在饭桌一角,于是闷头吃饭,之前的担心完全都是多余。
唐时生发现余妻长得很像她父亲,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与此同时,她想到已经好久没与唐嵘通过电话。
☆、第十六章 曲解
文延一直对夜市非常憧憬,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很热闹的店铺,很漂亮的灯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投币游戏。听到唐时生和余妻已经去过夜市,她便时不时的念叨什么时候一定得去一次,恰好那天蒋琳礼也有去逛夜市的兴致。
唐时生犹豫着,文延开口问道:“你不是和余妻去过吗,应该知道路阿?”
“恩,知道。”唐时生答道。
“那你带我们去嘛,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夜市呢。”文延鼓着腮帮,拉着唐时生的衣袖左右摇晃。
“……好。”唐时生架不住她的撒娇,只得答应了。
文延不停的催蒋琳礼快些,她好不容易能去自己梦了好几次的夜市,而蒋琳礼出门前偏偏还要画个妆,时间仿佛长了一双脚,滴答滴答的踩在她胸口,让她抓挠不能。
蒋琳礼像是故意磨文延的耐心一样,慢悠悠的上妆再挑衣服,文延抓狂的一巴掌拍在门上,响声太大,她自己倒成了最受惊吓的人。
蒋琳礼看着文延叹了一口气,说道:“胖子,去好地方之前就应该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不能像你这样猴急,你再看看时生,随时都淡定得不像凡人。”
“你甭管那么多,快点!”
认真来说,夜市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项目,也没有特别美的夜景,只是热闹,但大部分人都本能的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蒋琳礼虽然在出门之前把文延打击了一番,可到了夜市之后,她陪着文延把文延感兴趣的游戏全玩了一遍,文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途中文延非得要去照大头贴,唐时生面容僵硬的入了一次镜头后死活不肯再来,老板把照片洗出来之后,文延借了把小剪刀,仔细的一张张剪下来,然后平均分给大家。
末了掐准时间回学校,在寝室门口刚好撞见余妻,余妻见唐时生她们这时候回来,看上去还挺高兴,于是问道:“你们去哪玩了?”
“我们去夜市玩了回来,今天终于圆了我多年的梦!”文延兴冲冲的回答道,炫耀着手里的小玩意。
“夜市?”余妻看了一眼唐时生,反问道。
“对阿,唐时生带我们去的,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吧!”
说完,文延和蒋琳礼钻进了寝室,争着去抢卫生间洗澡,门外只剩下唐时生和余妻两人。
“你带她们去的夜市?上一次我们去的那里?”余妻盯着唐时生,问道。
“恩。”说完,借着走廊上的灯光,抬眼看见余妻脸上难以掩饰的不快,唐时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仔细一想又没觉得自己哪里惹对方生气了。
唐时生弯下腰脱鞋,余妻却开口,语气听上去无比失望:“唐时生,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什么?”唐时生停止了解鞋带的动作,惊措不及的抬起头。
“那里明明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你却轻松的带着她们去了那里,你觉得无所谓的话,那我也不在乎。”余妻说道。
唐时生终于明白了余妻在生什么气,但同时又觉得很无厘头,她解释道:“余妻,我没有无所谓,只是带个路,就算没有我,她们也能找到。”
“停,你不要再说了。”余妻突然打断唐时生的话,无话可说的摆摆手,转身迈开步子离开了。
唐时生注视着余妻走远的背影,觉得背影越来越小,轮廓越来越不清晰,不禁揉了揉眼睛,没想到一不小心把隐形眼镜给揉了出来。
唐时生手指捏着发干的隐形眼镜,看着余妻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间。
一个晚上余妻都没有回寝室,大家本是商量着说找找,钟鑫却突然收到余妻发来的短信,说是今晚在苏岳寝室睡觉,不回来了。
余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该说的说该笑时笑,唐时生试着跟余妻搭话,可对方却把她当空气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最后她沉默了。不知不觉中,余妻在寝室里待的时间越来越少,除了纪检部查寝,其他时间几乎见不着她人。
陈泽找唐时生谈了将近半个小时。
在这一届的新生中,他比较看重唐时生的才能,宣传部也的确需要一些高质量的新鲜血液,然而这个被自己看重的新生加入宣传部已经有一段时间,除了最开始展览会上的一幅画之外,入部期间就没再交过新的作品,也没见来参加过部内活动,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清楚。
他本打算站在部长的立场质问对方原因,顺便树立威信,然而再看看站在自己身前那个怯生生的女生,压根没了追究缺席社部内活动的心思,他无奈的说道:“唐时生同学,我叫陈泽,再怎么你都该记住自己部长的名字吧?”
唐时生一时间很尴尬:“对不起部长,我记住了。”
“算了,以后定时交作业,不要缺席活动就行了。”部长挥挥手示意她进去找位置先坐下。
唐时生站着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事?”陈泽微微垂眸瞥了她一眼。
“部长,我想我不适合参加学生会……”
“觉得宣传部不好?”
“好。”
“恩?”
“是我个人原因。”
“说说看。”
“说不出。”唐时生望着万久铭,突然让她说原因是件很难为情的事,况且当初是按照余妻的意思进个部门,她不喜欢连画画都这么循规蹈矩。
两人无言的相互对视了三秒,陈泽单手扶住额头:“所以呢?”
“希望能退部。”唐时生说道。
“不批准。”
“……”
唐时生郁闷的回到了寝室,拿出手机拨打唐嵘的号码,打了好几次都显示无法接通。想了片刻后,她又按了家里的电话,这次打通了,接电话的人是唐时军。
“老妹,好久不见阿!”不等唐时生开口,唐时军在电话那头抢先说道。
隔了两秒,唐时生才缓缓说道:“姐,爸爸呢,我打好几次电话都不通。”
“大概山里没信号吧,他和他的朋友去那了。”
“怎么又去了?”
“咱们爸就那么点兴趣爱好,你就不能多支持支持?”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唐时生难得想在白天睡一觉,寝室里没人,自从余妻与付慈上次闹了矛盾之后,就很少回寝室,几乎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后来才知道她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呆在苏岳的寝室里。
学校有一个人工湖,岸边栽满了柳树,每天清晨五六点就已经有学生在湖中间的那个亭子看书背单词。估摸着时间,唐时生合上书准备去图书馆,没走几步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仔细一看是陈泽。
“部长,早。”
“早上好,我路过而已,平时连你影子都逮不着,没想到在这遇到。”陈泽笑了笑,低眼看见唐时生手中的书,继而又问道:“你经常来这里看书?”
“偶尔会来。”唐时生答道。
“你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正准备去图书馆。”
“那你快去吧,我也还有事要忙。”
“哦,好。”
唐时生没走几步又突然被叫住,陈泽问道:“这周六有空没?”
“恩?”
“最近大家都忙着布置元旦晚会,我们和摄影协会计划这周六一起去外面取材,你可不要缺席。”
唐时生本身没有兴趣参加社团活动,然而她又一时找不到理由推脱。一边答应陈泽,一边在心里犯嘀咕。文延听说了这事后,攒着劲羡慕,这可是个扩展人缘的好机会,自己都没这等好运。
周六那天,唐时生起了很早,洗漱收拾完毕后轻轻掩上寝室的门。因为太早,食堂里的灯都还没全亮,蒸笼上冒着热气,这里的饭菜味道怎么样不好说,可馒头却是一绝,糙中带甜。一杯热豆浆下肚后,整个人都有了暖意。
“砰……砰……砰”
唐时生偏过头,是一颗玻璃弹珠从一个小男孩口袋里掉了出来,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恰好滚落在她脚边。
唐时生弯腰伸手去捡,起身时却撞翻了桌子上的豆浆,顺着头发流进颈窝里,虽然已经快喝见底,但是依旧糟糕透了,她心想。
这个小男生是食堂阿姨的孩子,爱贪玩,也被训得厉害,经常看见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做作业。按食堂阿姨的话说,不聪明还不知道努力。而唐时生却觉得这孩子挺聪明的,有一次无意间看见他玩玻璃弹珠,能够利用地形双击两颗。
见是唐时生,男孩高兴的喊道:“姐姐!”
“哦,吃饭了吗?”唐时生点点头,回道。
“我在等和我妈妈一起。”
唐时生和他认识是在不久前,他照例被训后,痛哭流涕的趴在桌子上做作业,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他挨了一顿揍,因为老师请家长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完成家庭作业。
唐时生当时坐在他旁边吃饭,被他的哭声吵得心慌,便给他说了答案。在唐时生的“指导”之下,他很快止住了哭声并迅速的做完作业,唐时生正准备离开时,却被拉住衣服不让走,他眼泪汪汪的说还要补昨天的作业。
唐时生将玻璃弹珠递给男孩,急着回去换件衣服,不快点的话待会儿一定会迟到。
“送给你!”男孩却摇摇头,腼腆的站在她面前。
“给我?”唐时生愣神。她在很小的时候也喜欢过这种玻璃弹珠,弹珠里面有像彩虹一样的条带,什么颜色都有,怎么滚动都是一个形状。
曾经有人送过她一盒,不过那段记忆时而明艳时而幻灭,她觉得别扭,索性忘掉了。
“恩!送给你,我还有很多!”男孩拍了拍口袋,得意的说。
☆、第十七章 停止吧
文延在兼职完后,拉着唐时生说要请她吃顿饭,因为这个月她领到一笔可观的工资。唐时生见她很高兴,就答应了。
唐时生要了一份拉面,文延很吃惊的问道:“只要一碗拉面?今天可是我带够了钱的。”
“再加一碗?”唐时生抬起头,也是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算了,我以为你会宰我一顿,结果你下手特轻。”文延彻底没话说可说了,觉得思维不在同一条线上。
“那点贵的。”
“……你故意的吧。”
这家店很热闹,里面满座,外面还有人排队候着。趁着面还没端上来,文延左右瞧了瞧,小声问道:“你和余妻是不是吵架了?”
唐时生想了想,随后摇摇头:“没有。”
“嘁!你别吹了,你两表现得太明显了。”文延翻了翻白眼,一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表情,平常余妻基本都是寸步不离的粘在唐时生身边。
唐时生低了低头,她和余妻最近关系很僵硬是真的,但吵架一说却是假的,她不认为上次的那段对话是吵架。
见唐时生没说话,文延继续说道:“你两也别闹别扭了,有什么事大家说清楚就好啦!”
唐时生点点头,可转念想到余妻生气的理由,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受。
吃过饭之后,文延让唐时生陪着她逛逛街,说是想给她弟弟买件衣服,放寒假时一并给带回去。文延的弟弟读初中,过完这个新年就要迎接中考了,那个年龄段的男生总是发育得很快,一件体恤隔几个月拿出来穿就会又短一截。
文延不好意思的说道:“虽然我觉得男生长得太白不怎么好,但我弟弟他在学校还是挺受女生欢迎的。”
说完后,文延撇过脸去挑衣服,唐时生静静的注视着文延的侧脸,一时失神。
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出鹅黄的暖光,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接纳了各型各色的人,拥抱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然而这一切在此刻都变得黯然失色,因为她想到了余妻还在生气。
学生会和各大社团都在忙着张罗元旦晚会的事,整个学校一时间热闹起来,平时几乎见不着真身的学生会主席经常穿梭于校园之中,就连平日里雷打不动的唐时生都受到了波及。
每天上完课,唐时生会按时去宣传部报到,部内很多事她都不懂,只能帮着打杂,做一些后勤工作。唐时生认为意义不大,但因此结识了几个的人,尽管关系不是很熟的那类,但偶尔见面也会打个招呼。
忙碌之中,唐时生渐渐将与余妻相关的事忘一边了,另一方面,元旦过后就马上面临期末考试。期中考试最后下来的成绩,完全在她预料之中,毕竟除了读书,她也没别的事可干。
日子一晃晃到元旦前夕。平时学校食堂里的人很少,稀稀疏疏的座位都还不能满座,由于元旦在即,很多人忙着晚会的事,所以就近选择了学校食堂。
中午下课后,唐时生独自去食堂吃午饭,见窗口已经挤满了人,只有素菜区没什么人光顾。走近一看才知道不是没人光顾,而是饭菜早就卖光了,抬手看表也就十一点零几分。
唐时生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还是决定到学校外面的餐馆去,转过身时很突兀的撞到一个人,那人端着餐盘,除了饭菜洒落了出来,基本没被撞到哪儿,倒是唐时生胸前的衣服被弄脏了一大片。
唐时生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衣服洗洗就能干净,反倒是把别人刚打好的饭菜撞倒了,让她有些愧疚:“抱歉,同学……”
话未说话,端着餐盘的女生却登时大怒:“你没长眼睛阿?”
闻言,唐时生沉默的盯着对方,她本是打算跟人道个歉,然而对方非但不给她机会,反而得寸进尺了,那么这种事也就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
唐时生正转身要离开,女生突然上前,腾出一只手抓住唐时生的胳膊,把她给抡了回来:“撞了人就想走?新生就这么不懂规矩?”
“还有其他事吗?”唐时生问。
女生还没来得及说清什么个规矩,身后就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谁定的规矩?”
听见这个声音,唐时生先是一愣,接着就低下头脸红了。
余妻扯开抓住唐时生胳膊的手,像护小鸡一样不动声色的站在唐时生前面,对着那位女生嬉皮笑脸的问道:“学姐,你倒是说说什么规矩,是你个人制定的吗?”
见还来了帮手,女生也毫不示弱,不给新人点教训就不知道前辈们的存在,抡起衣袖指着余妻道:“你又是哪冒出来的东西?”
“我自然不算个东西。”余妻阴阳怪气的回道,表情特别无辜:“说起这个,学姐你该不会认为把人衣服弄脏之后就这么不了了之?。”
“阿?今天我不教训你我就不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