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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上课吗?”
“现在这情形,你还想上课?不被整死才怪!”说完鲁小卡上车,骑出几米突然停下来。鞋底有段很长的噪音。看我还在冷风中站着,孤独的。
向我挥手,我生疏的坐了上去。因为我是第一次坐自行车,本来就是记忆里没有存在的事情。
鲁小卡一只脚踏在脚踏板上,用余光偷瞄了我一眼。“坐稳了。”双脚用了力,动了几步。
一个激灵,没有扶稳。重重的撞在鲁小卡的背上,我像个贴锅的大饼。背对我的那张脸是我看不见的浅浅微笑。我的小红脸摩擦了几下鲁小卡的大衣。准备调整好姿态时,鲁小卡牵住我的手。
拉前,拉到他胸口。
让我从后背环抱着他,这样的贴近让我更加脸红了。穿刺了我的心脏,血涌出来。
只有一只手靠近鲁小卡,另一只手还在颤巍的掐紧黑色皮座。我的脸贴着鲁小卡的后背,算是一个不是很安全的姿态。鲁小卡骑了几米,停下来。回头冲我喊了一句:“你坐稳点。”
我从回忆里醒来,脸从鲁小卡的背上下来。右脸有点刺痛,我已经把他的后背捂得够热。由幻想变成现实,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他的胸口。
两只手环抱着他。
我问:“你为什么叫鲁小卡啊?”
前面的男人后背僵了几秒,吓得我连忙捂住了嘴。鲁小卡看都没看我,狂蹬了几步说:“因为陈奕迅的歌太火。”
我看了一眼路程,有一段是鹅卵石铺成的。有大约五分钟,我的头一直是离开、撞上、再离开再撞上的状态。这个我还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是不是之后我和他的关系也是如此,离开、相遇、再离开再相遇,一步一步走完,跑完这条路。
看来已经是中午了,太阳很优雅的照在两人身上。我的影子很鲁小卡一起拉长,挨在一起。
还是那家饺子店。
头顶的刺痛传到指尖,我松开了鲁小卡。看了一眼有年代的招牌,和我之前判断的没什么两样。伸了一个懒腰,阳光照在下巴。我问了一句:“吃饺子?”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啊?”
“没有,没有。”我连忙否定。
“这里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鲁小卡找了一个停车位,停好了自行车。看着我,手里晃着钥匙环。
热腾腾的饺子上来,鲁小卡赶紧咬了一口。我看着碗里,没什么胃口。两只眼黑了下去。
“赶紧吃吧,一会给你看个东西。”
我抬头看对面的男人吃的开心,不禁发出一句:“小时候?那你妈妈做饭一定很好吃!”鲁小卡停住了嘴里的咀嚼,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有些食不下咽。“我是不是说错……”
一句话没说完,鲁小卡打断了我。“快吃吧。”
一句话化险为夷。
晚上我和他去了地下室,墙边有一根长长的吊线。鲁小卡下拉那根线,头顶上的灯就全亮了。是彩色的,有手指甲般大小,但是很多。
有一刹那我想起了小时候房间里的娃娃暖灯,一睁眼随手一拉就关上,因为亮的晃眼。
我像是一堵质量很差的墙,一点的力量就可以让我泪流下来。
“这些七彩灯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
鲁小卡皱皱眉,顺手举高。他的臂膀轻碰了我的发丝,我有些紧张的闭了眼。男孩嘴角上扬。拉过一根分电线,把我头顶的那盏紫色小灯整理了一下。“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听完这话,我睁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丢脸!
这里貌似成了我和鲁小卡的秘密基地。那天夜里我不知道鲁小卡给我弹了几首歌,可以让我很安心的睡去,数着心里的星星。
各样各种的颜色涂在我们身上,脸上。鲁小卡的食指指着我的眉心,距离缩短。一击即中,有那么两毫米的指甲淹没在皮肤里。
我困倦的拍了拍他的手,醒了。
他处在和我平齐的位置,瞪大一双眼睛。我看见里面有七色的光,没有融合的光。他说:“立初那,我今天发现一个事。”
一句话点醒了我。“什么?”
“你还是挺漂亮的。”鲁小卡觉得装上这些小灯是个正确的选择。男孩心里想还是不能让我太得意,声音温度低了下去。“我说的只有今天。”
果然是有后话!“知道了,真是!”我气得扭头不再看他。
自行车的头歪在鲁小卡这边,昨天才翻新了一遍。和她一起骑自行车是一个愿望,还有那些远到快飞灰湮灭的几次谈话。
暖光,音乐。
庆幸,今天的路灯是逆着自行车的方向。
☆、第十五章
“你醒了?”
我是被一阵水声吵醒的,我捂住了耳朵。以为这就是结束,又是噼里啪啦的炒菜声。
听到比一池春水更好听的声音。
我迷糊的揉揉眼睛,有要吐的感觉。明明白白的看见鲁小卡直视着我,我大声“啊!”了一声。
男人吓得抱住了自己,瞅了眼上身。没错啊?是穿衣服了。“你叫什么?我又不是鬼!”
“昨天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低头看了一眼衣服,还有这个地方。门窗透出一点斜射的光线,有几粒灰尘闪动。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不是在听歌吗?怎么就睡着了,我是怎么从台阶下来躺在沙发上的。
重要的是竟然和鲁小卡呆了一整夜。
鲁小卡扔给我一块湿毛巾,软软的上面印着一个爱心。然后又使劲的敲了一次我的头,指着离我有些远的一个侧门说:“快点擦擦。那里是洗手间,可以去上厕所。”
滴滴……手机传来一条短信。
洗手间里面有一个全身镜,我看了一眼台桌。只有一个洗漱被子和一个牙刷。我拿出牙膏,挤在食指上。是薄荷味,把手指伸进嘴里,左右里外的抹掉了几遍。
把毛巾吊在钩子上,打开水龙头。水哗哗的留下来,洗了一把脸。眼睛进了水,掉下几根睫毛。
抽出几张卫生纸,擦了擦。
我滑动手机屏幕解锁,有二十条未读短信,都是一样的话:我在你旁边。最后一句被我点开放大:我喜欢你。
整个门都是虚掩着,鲁小卡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拨了电话过去。“喂?”传来一个女声。
我果断的挂了电话。
今天阳光甚好,还是掩盖不了他有些凹陷的眼圈。我猜到可能他是呆了一整夜。我猛地抬头看清他,想要问他。
他说:“走吧,带你坐公交车。”
裤子拖出一根长长的线,我紧张的扯着。我想问他家里的问题,问他为什么不回家。这里的一切像是他住在这里很久的感觉。但他的父母的问题是个禁忌一样。
我说:“自行车呢?”
还是没有问。
“你不是一直都想坐公交吗?今天一起坐。”鲁小卡觉得坐公交车的立初那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神空洞。思考着一些什么神秘的问题,看我抿嘴不说话的样子,追问:“怎么?不愿意?”
我回过神,看着他。如果说是不愿意,代表我喜欢和他骑自行车。所以我是吞吐的回复道:“不是……不,我愿意。”
脸上的水珠顺着头发流进耳朵。
“倒是你,在别人家还能睡的这么香?话说,你体重多少啊?昨天累死我了。”鲁小卡说着,边揉了揉肩。
……
“想什么呢?还没睡醒?”鲁小卡拍了拍我的头。
“没什么。”我下意识的缩回了头,鲁小卡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笑了笑,放了下来。
我刚刚只是在想怎么和李婶说这件事,一夜未归。现在明崇逸不在身边,我还是像打了疫苗的小狗。他说的对,我是害怕一个人。
外面是一张大地图,我的比例太小。
小到化成灰都黏不起来。
看着一趟车流,我还没出发,就落在了后面。四周错乱的电线和嘈杂的滋闹声都是享受。
鲁小卡被挤在我前面,注意着外面的风景。转过头对我说了一句:“到了。下车吧。”
“恩。”我推了一把前面的鲁小卡,外套毛衣挂在了他的书包上。整个胳膊都挂在上面,扯动不了。
“我衣服挂在你书包了。”我看着毛衣被扔出一个大洞,有些委屈的说。今天上午刚决定不亲密接触的,怎么现在又来了?还来的极其迅速猛烈。
鲁小卡看了一眼身后的我,正准备说些什么。
司机盯着前视镜,声音有些不耐烦。“怎么回事儿?你们还下车吗?”
鲁小卡点点头,冲前头喊了一句:“下!下!”接着小声的对我说了句“下车再解决。”
我木讷的跟着鲁小卡下了车,一直胳膊挂在上面。
车轮加快转动,扬起来灰尘。
毛衣缠着几根线都挤进了书包拉链里。我试探的拽了几次都没有扯下来。
“我来试试。”鲁小卡把手放在他的书包拉链上,准备毁掉拉链。
我低头要咬那一块迷雾,鲁小卡的手还没有拿开。我就这么硬生生的亲了上去。
男孩的手指在我眼里放大,大约有七八道皮肤纹路。我看得明明白白,瞬间脸红。
立马站直了腰板。
鲁小卡当做没有感觉,用力一拽,把毛线扯了下来。轻松的说了一句:“终于好了。”
我心里舒了一口气。
直到面对面的男孩发现我的领口沾了牙膏沫,下巴上提。挑衅的问我:“不过……立初那,你是故意的吧?”
上下嘴唇有意无意的碰着,仿佛还留着刚才的感觉。而且似乎更强烈了一番。“什么故意?”
“挂在这么敏感的位置。”鲁小卡眯着眼看着我吻过的食指,腻歪的吐出一句:“不会是发现本少爷长得不错,想占便宜了吧?”
我的脸红到耳根。
占便宜?貌似是你占了我的便宜吧?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我有些着急的掏出手机。对方的电话戛然而止,是个陌生号码。尾数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无意瞥见上面的时间,我吐了一句。“行了,别说了。快迟到了。”
陌生号码扔在看不见的角落里。
鲁小卡看着我手里崭新的新款手机,问了一句:“你怎么换手机了?之前那个呢?”
“那个啊?之前那个手机是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买的,这个是为了方便我更快融进城市生活。”说完那些话后,我想起那几十条短信,补充了句:“你手机好好保管。”
鲁小卡记得立初那那个手机还不到一个月,随意换个手机就换了。他书包里那个陈旧的手机才让立初那很不舒服吧。
像是一枚硬币压在脚底,惹得慢性痛。
不得不说,在立初那面前他会自卑。就像是很好吃的老冰棍,咬在嘴里很冰涩。
监考老师已经在发卷了,我着急的把提包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倒出来。虽然动作不大不小,但在只有二十人左右的考场里也是扰人了。
带着金丝眼眶的男人走进我,不高兴的说:“赶紧坐下来考试。”
身后是踮脚走的小气泡声。
我看着行云流水的字体,有些不是很懂。七岁失明,十七岁看见。隔了十年,这十年我什么都没有学会。只是从地图的这头跑到那头。偶尔做一做眼保健操,然后陪着明崇逸说话。
这十年,我一直在回忆。十年的时间回忆七年的事情。
十年后回到地球这头,我像是忘了家的小鸟。
汉字的理解力还是停留在小学时候,毕竟失明的时间太长了些。
我难受的咬咬笔头,题目都看得费力。
甚至觉得这次坐在第一排考试是老师在打我的脸。
一团小纸条从天而降,里面暗乎乎的。左手指搅着右手指,我抓了抓脖颈。低头看见领口上一块白色,还残留很重的薄荷味。
回头看了一眼,同学都在认真做题,不可能是鲁小卡,我和他的考场不是一个教室。
这片白色流了一片,我还没打开就被老师抓个正着。他打开那张纸团,密密麻麻的全写在脸上。
果然是答案。
金丝框老师扶了扶眼镜,捏着那团纸。关节泛出看不见的颜色,透过那团纸的余光宣告:“XXX班立初那作弊,本科零分。”
然后就是没收卷子,取消本科成绩。
我走出教室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单纯了,简单的一场考试就白白没了成绩。还有他,说是要杀了明崇逸,却杀不了他。还让他跑到美国,离的我远远地。
眼不见为净。
我的后背空空的,遭了!提包没拿。
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走廊冷清到说话都有回音的地步。我站在外面,张望着教室里面。
教室中央有一个女生对我笑了一下,低下头又继续做题。我看见她摊开桌面上的草稿纸少了一角。
隔着窗,我只能看见她的侧面。
是她?
是她陷害的我!
心上覆盖了一层重金属,暴血而出。我把双手附在玻璃上,鼻子有些苦涩。
金丝框老师走出教室,关上了教室的门。看着我,忘记问什么了,好久发出正常的咽喉声音“你是怎么回事儿啊?”
“老师,我的提包没拿。”我如同住进了消音室,过滤了只有委屈和胆小。眼神的余光看着那个低头的女孩,她始终不看我一眼。
老师瞅了一眼教室里,又看看我。我几乎是扎着头等着他的骂了。
传来一句:“去拿。”
我弯腰对老师表示了再三感谢,完事后带了门。
边走边检查包里的物品。想起那个我不认识的女孩,我突然想起了明崇逸。是不是我冤枉了他?脑袋里有一根神经反射弧告诉我,被害的滋味原来是如此。
就是你和一个人亲密的拥抱,或者甜蜜的吻你时。离你心房近的几厘米插了一刀。你死不了,但看得见他在笑。
我和明崇逸角色互换。
如果不是,那我所想的抱歉都是痴心妄想。
低头看见了领口的一叶白色牙膏,死命的扣着,就是扣不掉。
有人调皮的拍了我的左肩,我故意的看向右肩。他的脸,我的脸。和鲁小卡的距离近到能感受他呼吸的每秒温度。放大的脸占据我的整个瞳孔。
漫长多次的接触。
他问我:“你不是在考试吗?”
鲁小卡看了眼我的包,抢了过来,挂在右肩上。“我刚刚看你出来了,就提前交卷了。”
他手中的笔剩下了三分之一的墨水,我低头看着。有些复杂的语调问:“你都做完了?”
“恩。倒是你,上学期都没怎么学,还不认真考试?”鲁小卡记得有二十分钟吧,立初那比他早二十分钟交卷。
滴答……滴答……是考试剩余十五分钟的提醒闹铃,长廊偶尔出来几个人。这个滴答声持续了半分钟,鲁小卡看了我足有三十秒。
“我……”
“被人整了?”鲁小卡考试时,坐在窗边,看着立初那一个人走过去。本应出去问问的,只是纸上还有几道题目。笔头用力的穿梭,不管对不对的一个劲的填写。
包括我回去拿提包,对老师的低声下气他都看在眼里。最后一道题鲁小卡留了空白,给我和他留了空旷。“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别放在心上,学校狗眼看人低的多了。”
他只是想给个安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逗面前这个笨蛋开心。
他一把搂过我的肩说:“我说,你不是最喜欢坐公交吗?要不要坐?”
我呵呵的笑笑,点了点头。
小时候我掉的那颗“天使的眼泪”,是延期把鲁小卡送到我身边了。我和他的故事,我希望不要太惨。我的悲剧在明崇逸一个人身上发生就可以了。
是明崇逸该的,他欠我三年的空白。用了七年时间还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