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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薛迦走到笑的最厉害的青山七海身旁,青山七海抬头看着白薛迦,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一副柔弱而又害怕的模样,有恃无恐地问道:“你想干嘛?”
白薛迦深情一笑,叫道:“老婆!”
“……”青山七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白薛迦苍老的容貌,即将秃顶的发际线,她打了个寒颤。
她将头发烫成了中年妇女的那种发型,穿着跟白雪一样老气的中年妇女的衣服,衣服里稍微赛了点东西,身材立刻充满了中年妇女的臃肿,腰围都大了两圈。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白薛迦叫了一声:“亲爱的!”她的声音竟然也随之一边,充满了过了更年期的普通家庭主妇的低沉而浑浊的感觉。
白薛迦感到一阵恶寒。
“老婆!”
“亲爱的!”
“老婆!”
“亲爱的!”
两人寸步不让,一边感到恶心,另一边语气却又越来越肉麻。一旁的美咲看不下去了,打断了两人,说道:“好了好了,别互相伤害了,赶紧拍吧,拍完了你们再慢慢互相伤害。”
故事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主角是爸爸,四十多岁,荣升公司的分店长,可是要去很远的地方,直到退休前都回不来。爸爸是一个古板、严肃、认真的人,他很内向,不会将内心的情感表露出来。他很看重家庭,重视妻子与儿子,可是妻子和儿子并不想跟他一起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他就像一些老实人一样,或许还有点大男子主义,不希望家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于是内向的他没有将自己渴望家人一直在一起的想法传达出来。而且他是父亲,需要为家庭承担,也需要对得起公司的看重,于是也就默认了这样的事实。
大家都在祝贺他的升职,可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
贵树不会将内心的情感表露出来,白、鼬也都不会将将内心的情感表露出来,可是他们肯定跟四十岁、人生已经过半的中年人是不同的。
白薛迦的老姑父也四十多岁了,老姑父也很重视家庭,认真却不古板,虽然从来不会将情感挂在嘴边,但是也能感受到,远不如这个剧本中爸爸隐藏的那么深,跟爸爸的感觉肯定也是截然不同的。
认真地琢磨着爸爸的角色,白薛迦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东西——蜡烛。
爸爸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没有惊才艳艳的天赋,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所以他就像一只烛火,没有太阳那样耀眼,但是也在尽力燃烧,努力照亮自己的周围。
可是烛火也很脆弱,稍微大一点的风就会吹灭他。
因为时间有限,没空让白薛迦跑去大街上慢慢观察,所以白薛迦就从网上找一些新闻、街坊、纪录片以及别人电影中的片段,观察、揣摩。
拍了一会,可是白薛迦依然觉得不太对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眼睛扫过干净明亮的茶几,映出了他的影子,他恍然大悟。
“英莉莉,把你眼镜借我用用。”白薛迦扫了一圈,看到英莉莉带着一副老学究模样的黑框大眼镜,于是借了过来带上。
就仿佛给眼睛带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白薛迦所感觉到的那丝违和感立刻烟消云散。
第八十四章 背影()
02、饭店门口,夜。
【古先生(老爸的名字)的同事为他庆祝升职而饯别,从饭店里走出来。古先生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其他人喝的少。】
老爸(严肃):谢谢你们为我饯别。
同事A:老古,你行不?我帮你叫出租车。
老爸(客气,表情死板,不近人情的模样):不用了,我家离得挺近,我走回去,刚好醒醒酒。
老爸朝着街道尽头走去(摇摇晃晃,落寞),背影特写,拉伸镜头给予全景,直至老爸消失在人海。
同事A:老古年龄这么大了,家人又都在这边,他却得一个人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同事B:哎。
……
这是第二场戏的剧本,前边的数字是场号,电影拍摄并不是按照时间顺序,而是按照地点顺序一场一场拍摄。就比如白薛迦在拍摄《秒速5厘米》的时候,新海诚优先拍摄位于中间的崖山的戏份,回到东京后,才拍摄电影最开始贵树和明理幼年以及故事最后成年的故事。
剧本是按照故事顺序来写,可是拍摄的时候,为了方便和节省,都是将同一个场景内的所有戏份全部拉出来一起拍摄,而这个场号,就方便寻找和整理所需要的拍摄片段。
每次电影开拍前,场记都会拿着一个场记板放在镜头前打板。场记板上就记录着场次和镜次,拍摄结束后,剪辑的时候就依靠这个场次来剪辑所需要的部分。否则若是没有这个场记板的话,一部电影拍摄完成要从那成千上万分钟里找到需要的镜头,无异于大海捞针。
晚上,他们找了一家人流量比较多,比较热闹的平民饭店。在饭店门口,美咲找了一个好角度,安原绘麻和英莉莉开始架三脚架,摆弄摄像机。
8点多,算是吃饭的高峰期吧,饭店里时不时就有醉酒的客人走出来。有摇摇晃晃的,有相互搀扶的,有意气风发的,有点头哈腰的,有大声呼喝的,也有悲痛欲绝的,有站着的,有趴着的,还有弯腰在拐角黝黑的小巷子里呕吐的。
白薛迦买了一小瓶三两装的白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辣酒下肚,打了一个嗝,浓郁的酒气立刻从小腹升腾起来,脑海中一片腾云驾雾的感觉。白薛迦酒量还行,一口气喝掉,强烈的酒劲一股脑反弹上来,恰好进入似醉非醉的状态,身体感觉到了醉意,但是脑子里也格外的清醒。
醉酒的话,简单一点的就是摇摇晃晃、说话大舌头。不过白薛迦的追求却不止如此,既然要演,就要认真对待每一场戏。他觉得醉态很难演,因为喝醉的人的动作没有任何的逻辑和规律。一些大师对于醉态那是信手拈来,各种各样的醉态惟妙惟肖,不需要台词,往那一站,就能感到酒气铺面。白薛迦还没这份功力,只能借助道具来实现,他借着酒劲,他找找醉酒的感觉。
“白薛迦,怎么样了?”美咲问道。
“好了。”白薛迦对美咲打了个OK的手势。
“摄影OK!”安原绘麻道。
简陋的剧组,就只有一个摄影,至于灯光、道具等等,一概没有。三鹰仁、安艺伦也分别扮演同事A和B,藤堂美沙、秀吉等顺便客串一把路人,没有台词。
演员相继就位,宫森葵拿着场记板在摄像机前一打板。
“开始!”
……
安原绘麻的镜头先对准了夜空以及周围商店牌子闪烁的灯光。
画外音:“谢谢你们为我饯别。”
紧接着安原绘麻的镜头转移到了一个饭店的门口。
白薛迦走路不稳,安艺伦抬起手,叫道:“老古,你行不?我帮你叫出租车。”
白薛迦随意的挥挥手,一副死人脸的模样:“不用了,我家离得挺近,我走回去,刚好醒醒酒。”
秀吉、藤堂美沙朝着其他方向走去,退场。安艺伦也、三鹰仁注视白薛迦的背影。白薛迦朝着摄像机的方向走来。
摄像机的镜头始终跟着白薛迦移动,在白薛迦跟摄像机擦肩而过的时候,摄像机给白薛迦的侧脸来一个面部特写。
闷骚的人,有时候喝醉了就会话多,跟平常的性格截然相反。
爸爸很闷,但是绝对不骚,从表到里他都是一个严肃、古板、不擅长表现的人。所以喝醉之后,白薛迦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面瘫,唯有飘忽的眼神和微微摇晃的身体,让人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人。
越过了摄像机,白薛迦继续前行,摄像机定格在了白薛迦的背影上,给予了背影特写。
白薛迦穿着西服,双手插在裤兜里,右手的位置夹着一个公文包,公文包松垮垮地斜着垂向地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样。微微驼着背,双肩低垂,可是又不自然的收紧着,非常的僵硬。
家庭的压力,工作的压力,压垮了他的双肩,可是他是爸爸,为了家庭,为了妻子,为了儿子,即使再怎么不喜欢,他也得撑着。
白薛迦走的很慢,身体也摇摇晃晃,可是却笔直的走在路中间。
虽然爸爸很苦闷,可是既然选择了,他就一定会认真的对待这一切。
这条路上行人不少,仿佛唯恐被白薛迦吐到一样,纷纷绕开了白薛迦。因为是晚上,剧组也简陋无比,路人不知道在拍电影,可是这无心的举动却让白薛迦背影的那份孤独、寂寞与苦闷越发的凸显。
他就好像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被世界所抛弃了一样。
人流在白薛迦的前方分开又在白薛迦的身后合拢,他就如同河流中凸出来的一块孤独的石头。
(画外音)
安艺伦也:“老古年龄这么大了,家人又都在这边,他却得一个人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三鹰仁:“哎……”
“好!”
一镜到底,没有任何的差错,美咲非常满意。
今井绿一边思索着台词,却对美咲说道:“美咲学姐,最后这两句干巴巴的台词似乎有点太破坏气氛了。”
安艺伦也和三鹰仁都是客串龙套,念台词的时候就跟读课文一样,让人一听就出戏。
“我也这么觉得。”三鹰仁也赞同道,“白薛迦的表演已经将所要表现的孤独与寂寞的感觉表现出来了,这两句似乎有种画蛇添足的感觉。”
镜头本身就是一种语言,剧本是今井绿和三鹰仁一起讨论出来的,两人原本没想到一个背影能表现出这么多的意思,于是才有了这么两句背景介绍似的台词。可是如今一瞧,发现简直就像是高。潮处突然插播广告一样破坏气氛。
“嗯……那就删掉吧。”美咲把最后的镜头回放了两遍后,同意了建议。
第八十五章 喜剧()
爸爸喝醉之后失足从天桥上掉下去,撞到了脑袋然后失忆。
接下来有一场戏是医院的场景,将真白的房间腾出一间卧室,将装饰全部都拿走,被罩、床单、窗帘全部换成白色的,看起来多少也有点医院的感觉。
今井绿客串一把护士小姐,她换上了护士服,走进来的时候,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美咲,你这护士服是从哪弄来的?”
“网上买的啊。”美咲围着今井绿转了一圈,打量今井绿,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搂着今井绿的肩膀炫耀道:“怎么样,很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不过我感觉你应该买错东西了。”
护士服和护士服,也不是都一样的。
好在房子里暖气很足,穿着稍显短了点的护士服,也不会觉得冷,也为这寒冬点缀上了一丝春意。
“好了好了,房间里太挤了,无关人员都出去!”准备就绪,美咲将随手拿来的一本杂志卷起来,敲在手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将无关人员都驱赶出去,只留下演员和摄影。
“开始!”
宫森葵杵在摄像机旁,场记板一打,立刻闪人。
青山七海一脸担心急匆匆从旁边走进镜头里:“老公!”
白薛迦穿着很病服一样的睡衣,脑袋上缠着绷带,坐在病床上。
今井绿弯着腰,微笑着对白薛迦道:“太好了,古先生,您的家人来了。”
青山七海看到白薛迦似乎没什么大碍之后,担忧的脸色立刻变为埋怨,责怪道:“听说你喝醉酒从天桥上掉下来了?真丢脸。”
青山七海虽然没能进入表演系,但是她并没有放弃表演的梦想,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她的台子功底不错,语气把握还算到位,不过表演充满了学院派的风格。将一切表演变成几个对应的套路化的模版,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
能够熟练运用这些,基本上就可以依靠这个来养活自己了。不过也仅此而已,在表演这条路上,这只是基础。
对于青山七海的表演,白薛迦感觉就仿佛不连续函数一样,变幻之间充满了跳跃性。这种突然的变化造成的空档,带给观众的就是一种断片的感觉,就好像一种“咦?他怎么生气?咦?他为什么这么高兴?”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感变化,都应该拥有连续的函数曲线来进行中间过渡。这种过渡,不仅仅是让人们能够感受到变化的轨迹,而且能极大的增强表演的感染力。至于情感变化是激烈还是平缓,所看的只是斜率的大小。
白薛迦跟青山七海对视,沉默。
白薛迦眯着眼睛,让眼睛看起来小了一点。之前始终紧绷着的眉毛舒缓下来,因为此刻爸爸失忆了,家庭的压力、工作的压力他已经忘记了,没有了这些压力,自然不会再如此的紧绷着自己。
他认真地注视着青山七海,似乎在思索,然后又慢慢的转为疑惑: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护士姐姐会说是自己的家人呢?
白薛迦有礼貌地问道:“请问阿姨,您是谁啊?”
眼神澄澈、认真,带着充满了距离感的客气。
青山七海表情愕然。
跟白薛迦对视着,她真的有种白薛迦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感觉。白薛迦的表情并不是突然的变化,而是渐渐的,一点点的变化,可是这些组合起来,却让青山七海感觉了强烈的冲击力。
“过!”
……
爸爸醉酒后,不小心从天桥上掉下去,碰到了脑袋,再加上因为原本的压力,让他的大脑产生了自我保护,于是记忆退回了十三岁的时候。他忘记了妻子与儿子,将妻子当成了好心的阿姨,儿子当成了大哥哥。
妻子将他带回家后,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在掉出来的钱包里发现了丈夫跟一个漂亮女孩亲密的大头贴,从而产生误会。
爸爸为了恢复记忆,出去走走,在他坠下的天桥那里,遇见了大头贴上的那个女孩。然而那个女儿突然间严肃的将一堆钱和信用卡还给爸爸,同时说道这些钱是还给他的,让他忘记那天的事情,接着突然就跑了。
跟着爸爸一起来的儿子大惊失色,回去跟母亲一商量,于是误会加深,认为父亲竟然跑去****。
儿子和母亲误以为父亲背叛了他们,格外生气,带父亲看了医生,医生对父亲的失忆也束手无策,只能等父亲自己好转。然后妻子为了搞清楚这一切,带着父亲去寻找女孩。不过父亲却误会“好心阿姨”是想帮自己告白,充满了少男的羞涩,妻子见状更加气的怒不可遏。
妻子和丈夫找到了那个女孩,面对盛怒的妻子,女孩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晚,女孩想去拍照,在自动拍照机前碰见了正在拍照的的醉醺醺的爸爸,爸爸不会玩这种高科技,于是让女孩来帮帮忙,恰好拍到了他跟女孩脸凑到了一起的亲密的大头贴。
醉醺醺的爸爸漫无目的跟女孩并排走着,并且说出了“真不想回家”这样的心声。
女孩误以为这老男人是想用沧桑泡无知小女孩,于是装作是小姐一样,故意勾引爸爸,准备把他坑进派出所去。然而爸爸却将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同情而又声严色厉地责备道:“别让你的家人为你担心!你很缺钱吗?这些钱给你,快回家吧!”
错愕不已的女孩反应过来,想要把钱还给爸爸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爸爸恰好从天桥上掉了下去,她没看到。
这就那夜的全部经过,可是等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