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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我面对许征的痛苦时’也感到痛苦万分。
酒瓶子七倒八歪,许征酒量比我还差,喝到第四瓶,就两颊绯红,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并开始鬼哭狼嚎,有耍酒疯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我才知道自己叫他来喝酒犯了多大的错误,他根本就是不会喝酒的人嘛。
许征吹到第五瓶时,开始用头一下一下规律地撞击桌面,边撞边胡言乱语:“我不好,我不够好,麦莉不爱我,我不好,她讨厌我”…
“小胖黑”店里另外一桌的学生对许征的行为很傻眼,连店老板都一脸担忧。我看许征撞桌子看得心惊肉跳的,怕他磕伤脑袋,想也没想就把手伸到他脑袋下,被他重重地撞了一下,疼得我叫了一声,马上又抽回手,让他继续彗星撞地球。等他抬起头,发现他的额头青了一小块,醉得很严重,坚持要继续喝,举着啤酒瓶站起来摇摇晃晃跟我干杯,眼镜都喝掉了。我一边蹲下去帮他捡眼镜一边担心他会一脚踢到我。
他把店里的肥猫惊扰了,喵的一声纵身一跃,从柜台跃到我们的桌子上,一只酒瓶子从桌子上滚落,碎了一地,好险,幸好没伤到刚直起身的我。事实证明,猫咪飞檐走壁的能力和胖没关系。店老板过来道歉,许征揪着人家一脸鼻涕一脸泪地问:“你说她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说完整个人倒在桌子上。像许征这种酒品不好的客人,下次再来人家就不会再卖酒给他。
我只好打电话给麦莉,她刚睡下没多久,麦莉一向睡得早,美容觉嘛。我在音乐厅排练时她发信息问我怎么还没回寝室,当时来不及解释,只跟她说在自习。我担心我跟她说了,她大概会说我是为了跟踪苏烈而去的。
“麦莉你快过来‘小胖黑’这里,许征醉得不省人事,他不死也要疯了,你快过来处理。”我对着电话说。
麦莉停了好久才说话:“我不会去的,你别管他,我会打电话叫几个男生抬他回学校公寓,你回来吧。”她说完挂了电话。
麦莉就是这样,一旦她下定决心告别,什么都挽救不回来。高中时期我就领教过,当时教政治的女老师,针对麦莉在她的课上看小说的行为而把麦莉考八十多分的试卷硬生生改成零分,只为给麦莉一个处分,当着全班的面警告她别再看什么色情小说。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色情小说,是漫画版的《源氏物语》。麦莉从此没再上过政治课,高考政治部分的试题也是空白的,她说她不信人生缺了政治课就走投无路。确实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不过她把自己原本应该上一流大学的人生弄到了二流大学,却一点也不后悔,说一流大学培养出教政治的女老师之流,也不见得有多一流。
我不忍心丢下不省人事的许征一人在小店,在旁边陪着等他的学生来带走他。二十分钟后,许征几个平时跟他关系要好的称兄道弟的学生来了,看见他的状况也纷纷有点吃不消,说以前从没见他这样子失态。
几个人一起抬他出了小店,把他驮在电驴上送他回教师公寓。我站在街上目送他们远去,一阵酒气袭上胸口,我也有点喝多了,突然看到麦莉抱着胸站在不远处,目光望着许征被载走的方向。
我们相互望着对方,隔着如水的黑夜,笑不像笑,哭不像哭。
大学四年的课程逐年递减,到了大四,我们新闻系贴出的专业课只有三门,剩下的全是选修课。专业课老师甚至鼓励学生逃课,找公司实习去。遇到这种通情达理的老师我恨不得抱着他亲上一口。麦莉除了一周里回来上一两次必要的必修课,剩下的时间都在老男人的拍卖行当助理。我们一个星期见不上一面,她正忙着学习鉴别古董,这是个很有“钱途”的行业。
随着迎新晚会的临近,话剧排演时间增加,由原来的每晚两小时加到每晚四小时,晚上6点到10点,团队成员不许请假不许迟到,即使如此,大家也没有怨言。整整排练了一周,杨朵薇每天到场都给大伙带饮料和甜点、零食,演出的前一天让家里的司机带来了一个14寸松露蛋糕,当作提前庆祝。大伙分食时她在旁边像个女主人似的,说减肥不吃甜点,还说:“林麒,你应该多吃点,这不是松露粉,而是正宗黑松露。”那意思好像是我没吃过这么顶级的蛋糕似的。她越是这么说,我越要多吃,否则难以泄愤。
苏烈在布置舞台效果,一周来我们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是他太沉浸在话剧之中,还是他严格遵守我们的约定,除了我在舞台上走错位而纠正我,再也没主动跟我说过一句多余的话,甚至他跟别人说的都比我多。他越是执着于舞台细节,看起来越是光芒四射。
我不否认自己因为喜欢上他才觉得他哪里看起来都好,有时候他盯着我的熊猫脑袋跟我讲解动作,我从熊猫鼻孔里盯着他胸口的位置,脸轰的就发烫了,好在他没能察觉。为了不让他以为我是来捣乱的,我在台上表演得很努力,用力翻滚,用力卖萌。
杨朵薇切了一小块蛋糕,送到苏烈面前,苏烈正在做记录,耸耸肩说腾不出手不吃,杨朵薇用勺子挖了一小勺送到苏烈嘴边,苏烈摇了摇头,那场面看起来他们就是当之无愧的男女朋友关系,看得我脸红心跳的,在心里暗骂杨朵薇脸皮真厚。
周末我爸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我也推掉了,说要为周一的迎新晚会做准备,这是我第一次出演话剧,虽然演一只熊猫,大伙甚至不知道里面是谁,是男是女,就知道是只熊猫。林赞成同志激动地说要来观看,我劝他要是不想看女儿出糗还是免了。
连麦莉也说:“你没必要那么卖力,杨朵薇是主演,风头是她的,你就坐着吃竹子就行,熊猫的生命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这件事上,国宝啊,又不是马戏团的小狗,没有哪只熊猫要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她知道我是为了苏烈,虽然我一句也不提,连苏烈的名字也不提。
“你们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一对,我很难想象,苏烈要知道你喜欢他,不得笑死。他大概会说,这是我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麦莉光想着都觉得好笑。
“你错了,他才不会那么说。他会说,是吗,很难有哪个女的不喜欢我吧,我是谁啊,我是苏烈。”我学着苏烈的口气,并想象他欠扁的样子。即使这样,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他,见到他会脸红心跳,忍不住想他,想见他。
这将是我活21年犯下最严重的糗事,记录10?1,无可取代,无可救药。
简单易懂的比喻就是,白痴的林麒在给未来埋下一颗注定要被她自己踩到的地雷。
演出当天晚上,音乐厅里坐满了人,麦莉拿到一张前面第二排的位置,专门为我这只熊猫来捧场的。所有人都在后台准备,化妆换衣服,杨朵薇甚至带了她自己的化妆师,一点儿也不夸张,她有自己的化妆师,就像个大明星似的。
我抱着熊犹头套,坐在一个角落,看到苏烈进进出出,跟主演交代注意事项,帮他们温习台词,他好像当我隐形似的。有那么一次,他终于朝我走来,我期待着他要嘱咐我什么,他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下,说出两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字“借过”。
演出前十分钟,我紧张症又犯了,去了一趟厕所,回来之后看到杨朵薇正抱着我的熊猫头套,一脸假笑。我正疑惑,熊猫头套我明明交给别人代管,怎么会到她手上,她把头套递给我,推着我往幕布前走,温柔地说:“林麒,你得好好演,不能让苏烈失望,你知道,每一场演出对苏烈来说都很重要,搞砸了他绝对饶不了你。”
鬼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杨朵薇这么好心来提醒我,她那装腔作势的声音听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演出开始,我戴上头套,在同学们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往台上走,头套里传来一阵刺鼻的洋葱味,熏得我热泪盈眶。我怀疑这头套里的洋葱味是杨朵薇搞的鬼,可是我已经走到台上,演出开始,杨朵薇和其他同学各就各位开始投入表演。
整场演出40分钟,刚开始洋葱的味道刺鼻得我三番几次要打喷嚏又拼命地忍住,眼泪鼻涕一直流,好不容易坚持到快要结束,作为熊猫的我最后要在台上翻三个滚。我眼睛又痒又痛,没找准位置,咕噜噜地凭感觉翻,没注意,一下子从舞台上翻了下去,我重重地摔到高达一米的舞台下,伴随全场的惊叫声,我好像在其中听到麦莉的尖叫声。
好在有厚重熊猫****服的缓冲,我感觉没有太疼,摔到地上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毁了这出话剧,于是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做了一个弯腰扮萌的动作,在大家被逗乐的笑声中,手脚并用,很笨拙地爬上舞台。
两分钟后,话剧结束,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才刚走回后台休息室,苏烈已经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我来不及摘下熊猫头套,只能那么对着他,知道要求完美的他肯定要骂人的,其他人都自动散到一边去。
我鼻子痒,在他开口前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后退两步,火气茂盛:“你就不能注意点吗?我们走了那么多场位置,排练无数次,你怎么还是出错?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你是石头脑袋吧?”
我热得受不了,用力把头套摘下来,想跟他道歉。
他看到我眼睛红肿得不像样,怔了怔问:“你哭了?”
其他人都以为我被骂哭了,杨朵薇坐在一张休息椅上,我看到她嘴角幸灾乐祸的被掩饰得很好的笑容。我指了指她的方向,可是一点儿证据也没有,什么话也没说上,又把手放下,一下一下抽着依然有点发痒的鼻子,满头大汗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烧炭的炉子。
“苏烈你真混蛋。”麦莉已经从前台冲进来,扒开人群站到我面前。第一次有人这么当着众人的面骂苏烈,围观的人又多了一倍。舞台前继续有表演,街舞,打击乐的声音响震天,后台的人说话要用喊的。
“一米高的舞台,林麒从上面摔下来,你不问她有没有受伤,却在说什么屁话,你连自己队员的安全都保障不了,算什么团队带领者。”麦莉声音很大,没有一点畏惧的意思。她边骂边从我手中拿过熊猫头套,用力地往人群里摔下去,熊猫头滚到杨朵薇脚边,轻轻砸了她一下,她好像受了多大的伤,委屈地抬起脚。
麦莉动手把我身上的熊猫服脱下,脱下熊猫服我才发现膝盖撞青了。
“走,我们回去。”麦莉把那身熊猫服摔到苏烈身上,拉着我往后台出口处走。人群自动给我们让出一条道,那一刻,她真是帅呆了。
我们出音乐厅走到医学院附近人少的路上,麦莉才松开我的手,拍着心脏受惊似的问我:“没人追上来吧?我说林麒,我过几天要是死了,肯定得和这事脱不了关系,教你离苏烈远点,你就是不听,还去演什么舞台剧。本来不想去看,担心你出事才去的。哎哟喂,你哭什么啊?”
我跟在麦莉后面,她一边走一边念叨,路灯下她的大花裙摆翩翩翻飞,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想到苏烈对我的态度,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有点洋葱后遗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麦莉回头看到我哭,连声叹气。
“哭什么啊?是哪里撞疼了吗?”麦莉少见地关切。
我捶着胸口,说不出话,哪里疼都比不过心里疼。
至于音乐厅那边发生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也许不会那么难过。
麦莉甩到苏烈身上的熊猫服,鼻子异常灵敏的他闻到了洋葱味。我们走后,他捡起地上的熊猫头,没有散去的洋葱味从头套里散发出来,他再次用力把头套摔到地上,骂道:“谁干的!谁跟我说说,这个洋葱味道是怎么回事,林麒的熊猫头套里为什么会有洋葱味。”
所有人都屏着气不出声。杨朵薇突然小声说:“说不定是她自己弄的呢。”
苏烈冷哼:“你是说,她自己蠢到用洋葱来熏自己?”
“有可能,谁知道,为博得同情什么的谁知道。”
“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谁干的谁最好主动招出来。”
几天后,我上完课从教室出去,看到苏烈等在走廊外,千年不变的帅哥等人姿势,靠墙,手插裤袋,一只脚抵着墙,有一瞬间我觉得他长得像小栗旬,该死的我一呼吸心跳就加速,和旁边偷看他的那些花痴女同学没什么差别。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等我,也许是为迎新晚会的事来找我麻烦,我低头从他旁边走过去,被他叫住。我停在走廊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回头跟他说了声抱歉。
“为什么道歉?”他问,跟在身后。
“我做错了,我滚到台下。”我说。
“你没听到大家掌声很热烈吗?你不算搞砸。”
从泰国回来之后,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面对面交谈。他霸道地对我做的所有事,人格分裂似的****性格,让我很摸不着头脑。我停下来,忍不住顶他:“不算搞砸,你为什么骂我?我收回我的道歉,现在换你跟我道歉。”
苏烈怔了,大概没想到他的好言好语换来我的恶劣态度,习惯性皱起眉毛。
“你吃错药了?”
“吃错药的人是你吧。”我很想正常跟他对话,可是做不到,到嘴边的话说出来全变了味,剑拔弩张的味道像煮煳的饭。
他靠近我,为了不引起周围同学的注意,尽量克制语气:“本来呢,我是有打算跟你道歉,不过看你没什么事,算了。”说完歪了歪嘴,长腿跨着大步赶超到我面前。我望着他离开的帅气背影,恨自己不争气,又输了。
不过事情好像还没完。走远的苏烈又返回来,我站在原地,他看起来好像怒不可遏,难道他要打我吗?他一直走到我面前,有什么话迟迟难以说出口,憋了很久。
“这周五,我爷爷七十大寿,他邀请你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你听好,是爷爷邀请你,不是我。搞不懂他有什么毛病,也许是老年痴呆,才会邀请你。”
走之前他又加了一句:“周五下课我来接你’不许逃。”
苏烈又恢复成撒旦公子,看他抓狂的样子,我忍不住朝他的背影笑了。
苏爷爷邀请我参加他的寿宴?我脑海中浮现的那栋城堡,从里面散发出黑色的雾气,上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这回不知道又要受什么虐。要去吗?能不去吗?除非我长了一双翅膀,翅膀也不行,苏烈一枪就把我打下来了,哈利波特的隐形斗篷最好。
周五苏烈提前给我发一条短信,三个字:别想逃。
我压根没想逃,我想得很通,苏烈爷爷邀请我,老头子还算苏家最正常的人,慈眉善目的应该不会加害我,万一苏烈要整我也有老爷子给我做后台。
打着如意算盘的我,下课后扛着一个袋子在教学楼外等苏烈。十分钟后他开车过来,看到我依然穿着平常服装扛着袋子:“你麻袋里装着尸体吗?”他一只胳膊靠在车窗上。
“上次你买给我的裙子,我说过还给你的。”我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拉开后座车门,把袋子丢进去,自己也坐进去。
苏烈启动车子,在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没必要还我,我用不着,你可以留着。”他想了想又补充,“哦,我错了,你还是比较适合男装,穿这个比较像人妖。”
我们之间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对话,我心里感到被打通任督二脉似的畅快。虽然这种正常的对话是建立在不正常的基础上,别指望他会对我说一句好听的话,好像他专门靠打击挖苦我来治疗他心里那只病态的虫一样。我在后面被噎得一句话说不上,只能傻笑给自己找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