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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很多。不过对一名选民下手,难度太大。”蒙信看了他一眼,“特别是你。”
“我也觉得不可能”苏朗叹了口气。
“那这事儿怎么办?特提舍丽还在她手里。”蒙信低声说,“说实话,你对她是什么态度?”
“不知道。实话实说,我很难产生敌意。虽然我知道,她一直在阻碍我们的行动,而且心狠手辣所以我都开始怀疑我脑子有问题,被人做了手脚了。”
“那不可能。”蒙信意味深长地说,“问题就在你心里。”
苏朗默然,片刻后,说:“她还是敌人——今天之后。”
蒙信明白,至少在今天,苏朗提不起与那个女郎生死相搏的心思。而且据这些天来他对苏朗的了解,恐怕以后也很难。
“这种态度要不得。”蒙信斟酌着说,“关键时刻会要了你的命。难道她比叶若彤还重要?”
“两回事。我还没面临非此即彼的关键性选择。”苏朗毫不犹豫地回答,“真到那时候,我不会犹豫。”
“但愿吧。”蒙信叹了口气。
'第八章三日之首出现!'
女郎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慢慢站起来,看了苏朗一眼,转身向沙漠深处走去。苏朗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要留下我?”女郎停下脚步。
“特提舍丽呢?”
“我说了,她很好。”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这就是矛盾之处。”女郎淡淡地说,“我坚持我的想法。如果你打算来硬的,那就动手吧。”
苏朗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我走了”女郎沉默片刻,迈开步子,她在沙地上走了十几步,又转过头来,说,“你保重。”
苏朗叹了口气。
女郎的步履仍有些蹒跚,她慢慢走上了一道不太高的沙丘,月光下的背影甚是寥落。她再次停下脚步,最后一次回头。
突然,荒野中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声!
砰!
女郎仿佛被斧头伐倒的柳树,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不!”苏朗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冲上沙丘,将女郎抱在了怀里。
鲜血从女郎胸腹交接处涌出,汩汩如泉。
远处,刘洋目睹了这一幕,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我他妈就是猪脑!她真不行了!”
“救人!”蒙信在他脑袋上狠狠拍了一记,冲过去。
“我他妈真不明白”刘洋耷拉着脑袋追过去。
苏朗把女郎拖下了沙丘,用身体掩住可能射来的子弹。他按住女郎的动脉,出血的势头稍减,却依旧难以控制。
女郎的脸色苍白如纸,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别说话!”苏朗焦急地说。
“我不能死”
“不会死。”
“不能”
“别说了!”
蒙信赶到身边,看到女郎的伤势,皱了皱眉。他掏出一罐喷雾凝胶递给苏朗,说:“给她喷上。”转身走开。
“你们真要救她?”刘洋瞪大眼睛,“这不对头吧?”
“怎么不对?”
“她不是敌人吗?”
“什么东西都是用进废退,脑子也一样。”蒙信哼了一声,话锋一转,命令,“去找那个开枪的!”
刘洋像挨了鞭子的马,立刻蹿了出去。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对蒙信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或许这就是中年男人的成熟威严?
嘿,小爷可比你年轻!这么一想,刘洋的心情又好了很多。他循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把身体化作一道幻影,投入到追寻敌踪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沙坡上,女郎平躺着,微微起伏的前胸被血水浸透。苏朗犹豫了一下,撕开女郎的衣服,露出了那个血淋淋的伤口。
在鲜血的映衬下,女郎的皮肤更显白皙。伤口在双乳靠下的位置,两道圆润的弧线耸立起来,在银白的月色映照下,闪烁出晶莹的光。
苏朗无暇他顾。他抹去伤口上的血渍,手指慢慢探进伤口,小心翼翼地摸索。女郎发出痛楚的呻吟,身躯向上挺起。
这种剧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终于,苏朗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手指一勾,挖出了一颗弹头。这是一枚狭长的步枪子弹,如果命中普通人,搞不好一枪打成两段。
这说明,女郎在能量弦上也有一定的造诣,身体强度不错。
子弹挖出,鲜血涌得更急。苏朗把凝胶打开,均匀地喷在伤口上。这是选民行会的特殊装备,效果非同一般。很快,血液不再喷涌,伤口凝固了一层半透明的胶质物。
苏朗松了口气。
他盯着女郎脸上的墨镜,一时间转过无数心思。终于,强烈的好奇心占据上风。他慢慢地伸出手,向墨镜抓过去。
手指碰到冰冷的镜架,苏朗略一犹豫,就要把墨镜摘下来。
“别动”
女郎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她微微歪了下头,避开苏朗的手指,低声说:“一动,梦就醒了。”
“你的伤很重。”苏朗有些尴尬,避开了那个话题。
“谢谢。”
“谁开的枪?”
“我大概知道了。别担心,他马上完蛋了。”女郎挣扎着撑起身体,苏朗扶住她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真好”女郎闭上眼睛。
苏朗一动不动。一方面,他怕细微的晃动会让伤口疼痛;另一方面,同一个陌生女子亲密接触总归让人紧张。
但,真的陌生吗?
月色溶溶,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两人之间酝酿。苏朗咳嗽了一声,意图摆脱这种尴尬。
突然之间,远处传来刘洋的一声怒吼。
苏朗看过去,隔着两个沙丘的距离,一道人影蹿了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沙丘。刘洋在后面追赶,大笑着说:“小子!你也有今天!”
他郁闷无比,几乎一整天都在摸爬滚打中度日。如今逼得别人打滚,心中的快慰无法言说。
“停手!”被追杀的男子突然低吼一声。
苏朗这才看清,他胳膊里还夹了个人,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
——特提舍丽!
苏朗大吃一惊,低头看了一眼女郎,问:“你的同伙?”
“我都独来独往的。”
“你不是说她很安全吗!”苏朗有些愤怒。
“这是意外”
“定位派也会有意外?”苏朗嗤笑。
“为什么没有?没有意外,我会躺在这里?没有意外,我会苦苦寻觅十年,只求只求见你一面?你说啊!为什么没有!”女郎的情绪突然失控了,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伤口又开始渗血。
“你冷静一点。”苏朗呆了呆。他没想到,这个一向面带不屑、把一切都玩弄于指掌间的女子居然会有这样情感外露的一面。或许,她的心中有着什么深深的隐痛吧。
和我有关?
——苏朗想不明白。
“你找了我十年?”苏朗皱了皱眉,“那时候我才十几岁,你大概二十吧?”
女郎不再说话。她无力地靠在苏朗怀里,胸膛起伏,过了一会儿,说:“相信预言吗?特提舍丽没事儿这一次,你们赢了。”
另一边,刘洋在和黑衣男子对峙。黑衣男子手中提着把枪,对准了特提舍丽的脑袋。
“你他妈给我把枪放下!”刘洋大怒,“小爷最看不起劫持人质的主儿!来,有本事朝小爷开火!要是退一步,小爷就随你姓!”
“滚开!”男子的声音好像粗糙的沙粒,十分刺耳。他手中的枪紧了紧,抵住特提舍丽的脑袋。
“做梦!”
“我开枪了!”男子的手轻轻点着扳机。
你大爷!刘洋无可奈何,慢慢朝后退去。蒙信慢慢走到他身边,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问:“你有没有问他姓什么?”
“干吗?”
“我是为你好。这种事儿,必须打听清楚。”蒙信一本正经地说,“你不知道,有些地方的姓非常长,要加上父亲的名字、祖父的名字、部落的名字乱七八糟一大堆。肺活量小一点,一口气都念不下来。”
“这跟小爷有屁关系?”
“你退了一步。”
“你算哪头儿的?”刘洋大怒。
——突然之间,蒙信伸手一抓!
黑衣男子被两个人插科打诨弄得莫名其妙。一不留神,只觉得手中的枪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骤然偏开!他下意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射向了夜空。
刘洋瞬间蹿了上来,搓手成刀——
噗!
黑衣男子眼前一花,接着胸前一阵剧痛,哇地喷了一口血。他的身体倒飞出去,特提舍丽脱离了控制。黑衣男子一咬牙,右手伸出,陡然长出了三尺。这条胳膊就像一根绳索,绕在特提舍丽脖子上,顺势一勒!
“不好!”
刘洋没想到,这个黑衣人居然还有这种本事。想要援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之间,一道金色的火焰迸发出来!
黑衣男子惨叫一声,手臂顿时化作飞灰。他抱着半截胳膊,在沙地上翻来覆去。一团火焰不依不饶地在残肢上烧灼着,吱吱作响。无论黑衣男子如何翻滚扑打,那团火焰就是不肯熄灭。
黑衣男子面孔狰狞无比,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脸色惨白,冷汗密布,呻吟声却一声声低落下去。
特提舍丽浑身沐浴在火焰中,仿佛自天国降临的天使。她慢慢转过身,朝黑衣男子投去冰冷的一瞥,道:“不敬阿蒙神祭司者,天诛!”
轰!
那团小小的火焰陡然扩大,将男子包裹起来,整个人化作一团火球。眨眼工夫,男子化作了一地焦灰。
“靠!”刘洋向后跳了一步,生怕沾上半点火星。
特提舍丽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她的脸色有些发灰,除此之外再无异状。她看了看刘洋和蒙信,微微一笑:“谢谢。”
“客气客气”刘洋喉咙有些发干。
特提舍丽点点头,慢慢朝苏朗走过去。刘洋看着她从身边经过,又不禁后退了半步。蒙信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敢不丢人吗?”
“那她敢不玩儿人吗?有这本事咋不早使出来?”刘洋悻悻道。
特提舍丽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仿佛在对空气说话:“一切皆是神意。”微微鞠躬,继续向前走去。
“coolgirl”刘洋咂咂嘴。
看着特提舍丽平安归来,苏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怀中的女郎却身体略微僵硬,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事,不用担心。”特提舍丽对苏朗露出笑容。
“那就好嗯?你会说中文?”苏朗突然发现,现在没有穆巴拉克翻译,小女孩儿口中却吐出了流利的中文。
“这是祭司的权利。”特提舍丽点点头。
“刚才那个男的,是什么人?”
“祭司。”
“你总是言简意赅啊”苏朗苦笑,“谁的祭司?不是阿蒙神的吧?”
“不是。”
“可惜就这么死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不需要了。再没有人能阻止你进入神国。”特提舍丽看了女郎一眼,微微鞠躬,“姐姐,你失败了。”
“全世界都要与我为敌,我为什么不失败?谁能不失败!”女郎的语气冰冷,却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凄凉。
第64章 Ⅱ(29)()
“我不会放弃的。”她说。
“姐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人。但毕竟不是神。”特提舍丽说。
“神有什么了不起?你的阿蒙神?哈哈,笑话!”女郎冷笑几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苏朗想要扶她,却被冷漠地拒绝了。
“要去哪儿?”苏朗皱了皱眉,“你的伤太重了!”
“不用你管!”女郎赌气般说,“记住,我还会回来的!我会继续阻止你,直到世界尽头!”
苏朗怔怔地看着她。女郎蹒跚着越过一道沙丘,身影渐渐消失。
“我真不明白”他喃喃自语。
“她这么做,一定有充足的理由吧。”特提舍丽眉宇间结着一抹轻愁,摇摇头,“但我也不明白。”
“你认识她?她到底是谁?”
“不能说。一说,梦就醒了。”
苏朗微微张着嘴。这句话,他曾在女郎口中听到过,特提舍丽为什么也这样说?他们都在瞒着什么事情?
突然,他听到一阵隐约的歌声传来:
还记得吗
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
你还记得吗
是爱让彼此把夜点亮
为何后来我们用沉默取代依赖
曾经朗朗星空
渐渐阴霾
心碎离开
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
为了寂寞
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
我们变成了世上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
各自悲哀
“真好听。”特提舍丽歪着脑袋听了一会儿,“是姐姐唱的。这是什么歌?”
苏朗怔怔地听了片刻,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心酸,泪水几乎涌了上来。他不明白,这种深切的共鸣究竟从何而来。
“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淡淡地说。
特提舍丽念着这个名字,眼睛逐渐湿润。她抹了一把,低声说:“唱得真好。”
“特提舍丽。”苏朗深深吸了口气,把那些悱恻的情绪压了下去。问,“你是要告诉我‘三日之首’的事情吧?我们等了半个多月,还没见到。”
特提舍丽点点头:“有神谕:‘三日之首’将循着智慧书的指引,展现神国之路。”
“什么意思?需要智慧书吗?”苏朗苦笑,“我上哪里去找智慧书——传说中的东西?”
“智慧书无处不在。”
特提舍丽慢慢走到一具趴伏着的狮身人面像前。她就这么走上去,脚下踩着看不到的阶梯,步步高升。几十步后,凭空矗立在狮身人面像的额头边。
雕塑的额头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弹孔,这是女郎留下的弹痕。特提舍丽把手伸了进去,又慢慢退了出来。
手中,光明大作!
选民们呆呆地看着,小女孩儿纤细的手掌上,捧着一本金光闪闪的羊皮古书。无数玄奥的文字围着书籍旋转,仿佛夏日里的萤火虫。过了片刻,它们一个个钻入书页,光华暗淡下来。
“智慧书”苏朗喃喃自语。
特提舍丽将古书交给了苏朗,看了一眼东方,意味深长地说:“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
赶回阿蒙神庙,太阳即将升起。
地平线渐渐放亮,接着,一道道曲折变幻的光道蔓延出来,顷刻布满了整个天际。光道有几十米宽,从内到外分成七种颜色,就像压缩了的彩虹。它们就像一条条巨蛇,在天空甩动尾巴。
“这是极光。”蒙信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日之首”苏朗舔了舔嘴唇,心脏怦怦直跳。
“太邪门了吧?”刘洋咂着嘴,“咱们等了半个月,屁都没看见。那个叫什么特提舍丽的跟太阳很熟吗?”
“很熟。”蒙信很认真地说。
刘洋不禁拍了一下脑袋:废话,人家是太阳神的祭司,能不熟吗?
极光持续了十分钟。蓦地,一轮红日跳出地平线!
——仍然是一个。
众人有些失望。突然,穆巴拉克在一旁大叫起来:“太阳!太阳!三个!”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偏北和偏南的地方,各有一轮半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