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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想和你私下交流。”
苏珊露出娇媚的笑容。突然,她手掌一扬,一只纤巧的银色手枪凭空浮现出来。她握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肖言的脑袋。
“交流失败了。”她说。
肖言满不在乎地看着枪口,说:“如果你有空,应该干点儿别的。这些都不算秘密,苏朗迟早能想到。他只是愣头青,不是傻瓜。”
“你以为,真正的秘密是什么?”苏珊的手指扣上了扳机。
“托尼怀特是日记的主人,颠覆选民的幕后黑手——这也算不上。苏朗已经去查了,虽然我猜他会扑个空。但对你来说,这是失职。选民行会派你卧底,却没有取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你们小瞧了他。怀特手中掌握了大量的选民资料,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苏珊的目光冷得像冰。
“啊,还有一个秘密。”肖言说,“那些变成动物的尸体,都是算啦,苏朗马上就能推断出来,他脑子比我只慢一点儿。哦,抱歉。这么说来,这还算不上秘密。你看,根本没有秘密。”
苏珊的手指在冰冷的扳机上游移。只需轻轻一触,肖言就要脑袋开花。僵持半分钟后,苏珊突然变了脸色。
“去死!”枪口喷出火光。
“我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了。”厢式旅行车开出巴黎市区,距离圣路易庄园还有几分钟,苏朗突然开口。
“谁?”
“欧洲选民行会。”苏朗用力握着方向盘,冷冷地说,“除了卡夫卡,其他的名人墓地事件都是他们干的!卡夫卡是选民,也是甲虫,这个真相很可怕行会竭力封锁这个消息。甲虫被锁在银行金库里三十年。可就在不久前,它突然消失了。行会害怕有人拿来做文章,就开始大量制造类似事件,打算把水搅浑。可他们没想到,甲虫根本没死,它自己跑进了遗稿”
“真是混乱。”叶若彤摇摇头,“他们就不考虑后果吗!”
“必须承认,这是个立竿见影的法子,但也非常冒失。”苏朗说,“不过你瞧瞧他们那位前会长,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确实。但说到托尼怀特,我真不敢相信他是个力图毁灭选民行会的人看看他那些藏书,只有卡夫卡最疯狂的书迷才干得出来。”
“极端的爱,极端的恨恐怕他自己也弄不清。当然,我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幕后黑手。只是说,这种可能性很大。”
说话的工夫,圣路易庄园已经出现在眼前。那幢石头别墅矗立在人工湖前,映着粼粼波光。汽车开到门前,苏朗按了几下喇叭,一个门卫匆匆赶来,大门向两侧滑开。
苏朗降下车窗,他看到今天的庄园格外冷清,有条不紊的节奏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乱了,空气里带着一丝烦躁。
“您找怀特先生?”门卫认出了苏朗,笑着说,“他不在,据说是公司出了事情,需要处理。”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但我估计要很久。”门卫说,“很多人都跟着走了,管家先生、保安经理、厨师,还有他的裁缝。如果只有几天,用不着这么麻烦。”
“他的话是真的。”叶若彤说。
苏朗相信叶若彤的能力。那么,托尼怀特确实有问题。必须找到他,他知道司徒凡的下落。
“你知不知道怀特先生的其他住址?我们找他有事。”苏朗问。
“抱歉。”门卫摇摇头,“我只负责这里。”
苏朗把车倒出大门,却不知该去哪里。他扶着方向盘发愣。厚厚的云层压过来,遮蔽了阳光,感觉有些冷。他想,如果我是托尼怀特,下一步会怎么走?一定是发布那些证据。什么途径?新闻发布会?报纸?都有可能。
“回去找肖言。”苏朗把汽车开上大路。
叶若彤点点头。肖言这个名字划过脑海,突然带来一阵心悸。她惊叫起来:“不好!肖言有危险!”
'第十一章老托尼'
子弹擦着肖言的面颊掠过,击碎了车窗。靠近车门的一处下水道里,突然伸出一条血红色的触手,仿佛吸饱了鲜血的食人藤!
砰!
子弹击碎了触手的尖端,它就像一条失去了脑袋的蛇,一头扎进柏油路面。苏珊大声咒骂,用力拉动挡位,引擎发出怒吼,瞬间向后退出十几米。轰的一声,原本汽车停泊的地方突然塌陷下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深坑。
没等喘一口气,几十根血藤从坑内钻出,铺天盖地朝汽车刺过来。苏珊继续倒车,突然,她似乎察觉了什么,倏然向上跳起。一根血藤从地下刺出,将汽车底盘连同驾驶座椅穿了个通透。肖言看到那根血糊糊、滑腻腻的东西在眼前一晃,又噌地缩了回去。
苏珊从天窗跃了出去。四面都是血藤的罗网,好像一株被放大上千倍的捕蝇草。她一扬手,凭空出现了一架黑黝黝的多管机关枪。苏珊双手持枪,向四面八方扫射。火光、枪声、触手的尖叫它们混在一起,构成了嘈杂惊悚的音画。肖言感到头顶在打雷,数不清的弹壳“噼噼啪啪”地砸在车顶,是滚雷过后的暴雨。
天罗地网般的触手被子弹击散,它们略略退却,重整旗鼓。苏珊跳回车内。猛推挡位,红色跑车箭一般冲了出去。数不清的血藤拍击在空处,将柏油路砸得四分五裂。
有个肿胀的头颅从下水道口探出来,无数凸起的东西在表面蠕动。有点像司徒凡,又有点像各类人。它看着绝尘而去的跑车,露出一丝让人惊怖的笑容。
一根触手收回,头颅心满意足地舔舐着上面沾染的鲜血。
十分钟后,苏珊把车停在路边。她靠在驾驶座椅上,微微喘着气。
“你受伤了!”肖言发现,苏珊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鲜血沿着手臂淌下,一滴滴落在仪表盘上。
“我要死了。”苏珊歪过头,努力露出微笑。
“别胡说!”肖言扶住她,发现她胸前有一个手腕粗细的血洞,正在汩汩地冒血。他心头一凉。快速撕下一截衣服,为她包扎。
“没用的”苏珊伸手阻拦。肖言发现,她的手掌冷得像冰,“就算是选民这样的伤也要死”
“怪我!”肖言有些懊悔,如果晚一些揭破她的身份,先离开这里的话,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
“不他早就等在下面”苏珊喘了口气,“最初的那一瞬间,我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预言展现了一千二百个未来,没有出路选择这一个,能让我活得更久一些”
肖言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帮我”苏珊用力欠起身,眼中放出光来,“把托尼怀特的消息带给公会!还有向苏朗道歉我不是”
她的嘴唇微微嚅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她留给肖言最后一抹微笑,重重向后倒去。
苏珊躺在座椅上,停止了呼吸。
肖言怔怔地看着她,百味杂陈。这是一个杀人凶手,至少背负了六条人命。但他从没想过这些。她就这么死了,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留下无限悲凉。
几辆车停在旁边,把跑车围了起来。肖言无动于衷,直到有人敲了敲玻璃。他看到,外面站着一群陌生人,手中持着枪。
“老板请你去一趟。”头领说。
“托尼怀特吗?”肖言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想不到,你们还在和那个怪物合作!”
“我们只是恰逢其会。”
肖言打开车门,没再说话。
苏朗和叶若彤回到第三区,只看到一片狼藉。地面塌陷,外面围了一圈市政工程的围栏。许多荷枪实弹的警察在巡视,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他们向围观的人群打听。没费多大力气,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当他们听到一个混血美女持着机枪大战异形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
苏珊居然是选民!
凭着这一点,苏朗想到了很多事。一个个疑点从脑子里冒出来,然后豁然开朗。
“我早该想到!”苏朗恨恨地说,“都是她搞的鬼!她就是执行那个变身计划的选民!我太蠢了!”
叶若彤在附近徘徊,甚至捡起了一块汽车玻璃的碎屑攥在手中。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说:“肖言没事儿,苏珊她恐怕不妙。”
“她不是跑了吗?”
叶若彤摇摇头。苏朗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尽管苏珊一直在骗自己,他依然没法接受那个充满活力的身影从此消失。他还记得,在戴高乐机场那个热情的拥抱,以及那场疯狂的飙车
她居然死了?
苏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打苏珊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对方无法接通的提示。看来,苏珊真的遭遇了不测。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肖言呢,他在哪儿?”问这话的时候,苏朗已经在拨肖言的电话,还是不通。
“他还活着,我只能知道这些。”
苏朗紧紧攥着拳头。托尼怀特一定是他!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在为人类做贡献吗?真是可笑!
突然,苏朗的手机响了。是汉尼拔。
“苏朗。”汉尼拔的声音显得很失落,“你说得对,司徒凡不在这里。还有,那个汤姆爵士我们去查了,很快就能确定”
“不用查了。他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托尼怀特。”
“托尼怀特?哪个托尼怀特?”
“还有哪个?你们的‘朋友’,传媒巨头托尼怀特先生。”
“我的天!”对面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一阵激烈嘈杂的对话,好像很多人在同时发言。过了一会儿,汉尼拔说:“你还在那里吗?”
“在。”
“待着别走!我们马上到!”
几分钟后,三辆黑色的兰博基尼首尾相连,停靠在路边。汉尼拔从第一辆车里跳下来,急匆匆地奔向苏朗。他身后鱼贯走出六七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寒霜。苏朗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好强!
苏朗这才明白,汉尼拔所说的“实力”确实不是吹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具备那个死去的前会长的水准。
一群六弦以上的选民!欧洲不愧是选民文化的发祥地,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苏朗!”汉尼拔走到面前,“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任会长布鲁斯先生。”
布鲁斯就在他身后,是个消瘦的高个男人。眼睛呈浅棕色,头发泛黄,妥帖地垂在肩头,看上去更像个艺术家。他沉稳地朝苏朗点点头,伸出手来:“你好。”
苏朗和他握了握手。那只手坚实而有力。第一次接触,感觉比那个不知所谓的前会长靠谱多了。
“你说托尼怀特就是幕后的那个人?”布鲁斯问,“有证据吗?”
苏朗把日记递过去。看样子,布鲁斯能够阅读捷克文,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过了一会儿,把日记交给别人。
“是他!我认得托尼怀特的笔迹!这个老混蛋!”一个人大叫起来。
“苏珊呢?”布鲁斯对苏朗说,“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对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但她毕竟是选民行会的一员。”
“她恐怕”苏朗摇摇头,“她遇到了司徒凡,就在这个地方。我还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你为什么能确定!”汉尼拔气冲冲地脱口而出。他看了叶若彤一眼,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该死该死”汉尼拔把拳头攥得“咯咯”直响,“不用问,都是那个老东西我知道他住在哪儿!”
“他不在了。”苏朗说,“我刚从圣路易庄园回来。”
“我还知道很多地方。”布鲁斯说,“但我想,他不在任何一处。想办这件事,就必须先把自己藏好,他明白选民的力量。”
“该怎么办?”
“动用一切资源,封锁所有报纸、电视台,以及相关部门我们既然落入被动,就必须全力以赴。在找到他之前,不能让他说出一个字!”
“您会得到这个结果,我确定。”一名选民点点头说,“托尼怀特会明白,他依旧低估了选民的影响力。”
“要多久才能找到托尼怀特?”苏朗忍不住问。
“如果他还在巴黎,只需几天。”布鲁斯会长望着路面塌陷的大坑,自言自语般道,“就是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时间”
他转过身,看着苏朗:“卡夫卡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少。”
“很愚蠢的选择,是吧?”布鲁斯说,“但必须承认,很有效果。我一直认为尼古拉斯有些神经过敏——现在看来,他毕竟做对了一件事。托尼怀特的筹码少了一个。”
“那又如何?”苏朗耸耸肩,“他一样可以公布选民的信息。你们——或许还有我们——都会暴露在阳光下。怀疑不需要证据,只要一颗种子。它一旦生了根,早晚会发芽。天知道会生出什么东西。”
布鲁斯注视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你说得很对。”
这时,一名选民接了一个电话。他沉默地听着,然后挂断电话,对大家说:“刚刚得到的消息,那家伙又在第六区制造了一起死了三百人。”
布鲁斯的脸色变得很差。其实,所有人都一样。无能为力的感觉萦绕在大家心头。这些日子,他们四处奔忙,却连司徒凡的尾巴都捞不到。
“去看看吧。”布鲁斯会长不抱希望地说。
“他也许藏在下水道。”苏朗提醒,“另外,你们需要定位师。”
“这几天,我们已经把巴黎的下水道梳理了好几遍,就像一个穷鬼翻自己的口袋,甭想找到一个铜板!我们甚至沿着塞纳河查到了入海口!”一名选民怒气冲冲地说,“六个定位派的选民累惨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输营养液!结果怎么样?预言对那家伙没用!”
第33章 Ⅰ(33)()
“我们已经知道自己有多无能,犯不着反复地提醒。”布鲁斯平静地看着他,那名选民低下了头,布鲁斯对苏朗说,“抱歉,车子满员了。实话实说,我不认为这次去能逮到他。如果你想去”
“我会自己想办法,多谢。”
“保重。”布鲁斯点点头,招呼一众选民上了车。三辆兰博基尼相继驶离,速度并不快。本该激昂的引擎,此刻却带着一丝垂头丧气的味道。
“我看他们已经没信心了。”叶若彤摇摇头。
“托尼怀特、司徒凡娄子已经足够大了,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想想潮东市,我当初以为一切都完了。”
“我的预感很不好。如果不能尽快制止司徒凡,恐怕”
恐怕
苏朗眯起眼睛。越来越低的云层几乎压垮了高楼的尖顶,一缕阳光从缝隙中挣扎出来,投在他的脸上。阴天。只是阴天。一场春雨还远。
突然,苏朗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苏朗按下了接听键:
“哪位?”
“我是托尼怀特。”对方说。
托尼怀特的新住址在巴黎第八区。
这是巴黎的繁奢之所。香榭丽舍大道名扬四海,它由协和广场横越至凯旋门,天天车水马龙、游客如鲫。一路行来,两侧尽是精品橱窗、高级餐馆,呼吸的空气都充满了香水的味道。沿着圣多诺黑路,能看到警卫森严的总统府爱丽舍宫。
根据托尼怀特提供的地址,苏朗和叶若彤走进一家珠宝专卖店。店铺开在一幢十七世纪的公寓下面,通过窄小的后门,有人把他们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