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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明日又是书院开课的日子,一行人不得不启程返回书院。一路上,黎千旭死缠着潇雪,一会儿咒骂她不讲义气破坏他的好事,一会儿又厚着脸皮求她带自己一起去清舞书院拜访美人,潇雪则对他爱理不理的,故意吊他胃口。其余的人都好笑地看着这一对活宝,一路上欢声笑语。
白马书院的杂役房前有一棵参天的古树,这棵古树虽没有院门口那棵千年古槐的历史悠久,但也至少经历了百年的风霜,而今仍昂然挺立,蓬勃向上。古树下,一名学子背脊挺直跪立在原地已有一天一夜,天边的晚霞映着他刚毅的侧脸,余晖点点撒在他肩头,他仿佛一座冷峻的雕像一动不动,两眼怔怔地望着前方杂役房紧闭的房门。
过往的仆役都忍不住叹惜一声,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求一个扫地的老头收他为徒,对方不答应,他就在此长跪不起。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看得人心生怜惜,好心上去劝解,他却爱理不理,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绝。
杂役房内,独孤老头安然睡在床上,呼呼大睡做着美梦。外头的人昨天半夜突然闯进他的房间,坚决要求拜他为师传授他武艺,他不允对方就长跪不起。他本就看穿世事,不愿再踏入江湖,才隐姓埋名躲在书院里当个平凡的杂役。如今若收他为徒,就相当于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可能遇到的麻烦不是他所能掌控的。心想等他跪累了,自然就会离去,于是也就不再理会他。
潇雪回到住处后没有见到江寒,心里有些奇怪。昨夜他突然离去,她心里就有些惶惶不安,总觉得他心里有事。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在杂役房门口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似乎是要求怪老头收其为徒。
月已升至中天,夜空繁星点点,晚风轻轻地吹动着半阖的窗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往日里,潇雪总是一倒下就睡着,可是今晚屋里少了一个人,总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有些不习惯。
夜已深沉,为何江寒还不回来?往日里恨不得他离得远远的,见不着面最好,可是现在见不着他,她心里又有些惴惴不安,似乎只有见到了他,她才能安下心来,看来习惯是件很危险的事。
套上外衣,潇雪披星戴月地穿过重重院子,终于来到仆役们居住的院落。靠近杂役房门口时,隐约听到江寒和独孤老头的对话,她停下脚步,好奇地凑上前侧耳倾听。
“前辈,您不用瞒我了,我知道您是武林高手,只是为了隐藏身份才屈尊降贵留在书院做事。潇寒无意中得到您老人家的指点,轻功突飞猛进,晚辈就是再眼拙也不可能看错。若是晚辈猜得不错,前辈一定就是多年前匿迹江湖的武林前辈白头翁。”
“小伙子,止戈为武,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不好吗?江湖是个大染缸,一入江湖就身不由己,你何苦如此执着?”白头翁对于他的猜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事实上已经间接告诉了他答案,对于江寒的执着和决心,他心底里是很欣赏的,但他漂泊江湖半生,尝尽了酸甜苦辣,还是忍不住想劝告他。
江寒不为所动,黝黑的眼珠子泛着清冷的光泽,有种坚定的光芒蕴藏其中,让人无法忽视,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如何立足于天地之间?”
独孤老头心头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和苍凉,回首往事,他也曾有过年少轻狂红颜作伴春风得意的时光,只可惜他误信人言,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自此伤心欲绝,一夜白头。他不由地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若是自己当初也如他这般心若磐石、坚定不移,那又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这边,江寒夹杂着懊恼和悲凉的语调又再响起:“昨晚,因为我的无能,差点害她落入淫贼之手。我痛恨自己的无能,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无颜再见她。前辈,请你成全我,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潇雪心弦猛然一振,不敢相信他执意拜师的原因竟是因为她,明明那么不屑于她,处处与她针锋相对,又为何如此在意她?潇雪越来越看不懂他,事实上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他,初见面时江寒无意的一个举动让她误会记恨至今,所以一直与他针锋相对,不给他好脸色看。
白头翁似乎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认真地问道:“她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她。”江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目光坚定不移。
白头翁轻叹了一声,目光中有一丝了然,说道:“你想保护的是潇雪那个小丫头吧?”
“前辈,你怎么”江寒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自己对潇雪的感情一直隐藏得很好,他怎么会看得出来?
白头翁轻笑着摇摇头,别人或许不知,但他那日在古槐后偷望潇雪的神情,他都看在眼里,怎会不知他的心事,叹息道:“老头子我活了几十年,阅人无数,怎么会看走眼?我看那丫头命犯桃花,身份贵不可言,不是个等凡的人物,你为她默默付出,也未必能有所回报。”
“我不在乎,我只想保护她。”自从第一次在林中遇到她后,她就已经深深占据他心里,无论以后如何变化,他都想守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
他还是太年轻,只凭着满腔的热情不顾一切地去付出,却不知世上的事不是有付出就有回报的。白头翁不忍他将来后悔失望,好心提醒道:“你不必说这些违心的话,感情的事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你想学武,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跟我到拂云峰顶去,六年内不得下山一步,你做得到吗?”
江寒却是想也不想地磕头道:“多谢师父,我一定会做到。”
“六年的时间,很多事都会改变,你真的不后悔?”白头翁毕竟是过来人,忍不住想再次提醒他,却换来江寒决绝的回答。
“誓不后悔。”
“那好吧,你回去准备准备。给你一天时间,后日早晨,我们就走。至于你和那小丫头,就看你们的缘分了。”白头翁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口潇雪的藏身处,意味深长地长叹一声,希望那丫头能珍惜他这份难得的赤子之心。
潇雪感觉到他强烈的目光,心下一凛,知道他已发现了自己,赶紧转身跑回住处。说实话,今晚的所见所闻让她很是震惊,也很感动。那样冰冷的一个人,却怀着一颗热忱真挚的心,他所做的一切竟都是为了她。为了她,他低下高傲的头,屈膝向人下跪,为了她,他甘愿到寒冷的峰顶上苦修六年。回想往日的种种,他为她找回丢失的包袱,为她隐瞒身份,在她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原来他一直在关心着自己,尽他所能保护自己。心底某处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样默默守护着她的江寒,她该如何面对?
急急跳上g,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临近,她也来不及脱去鞋袜,就拉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胸前,闭上眼睛装睡。
不过多时,房门被轻轻地打开,又轻轻地合上。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床头边停下。潇雪蹙了蹙眉,有些紧张,怕他看出自己还没睡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只手抓在她脚踝上,轻柔地为她脱去鞋袜,又为她将被子盖严实。
潇雪感觉到一根手指轻柔地划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摩挲,如此暧mei的动作让她心里怦怦直跳。这个大冰块搞什么,趁我睡觉就吃我豆腐,也不知道平日里,他有没有经常像现在这样趁她睡着了占她便宜。心想这下亏死了,刚才还在感动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现在却恨不得架住他狠狠揍上一顿。
耳边又传来一阵叹息,似乎欲言又止,潇雪紧张地屏住呼吸,就在她快憋不住气时,他却突然离开了。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后,浅浅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潇雪睁开一只眼瞄向桌子那边,黑黑的一团身影缩在桌子上,只用一件单衣盖在身上。难道他每天都是这样睡的?相处了这么久,她竟然没留意到他每晚都是这样艰难地度过,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他为何什么也不说,让她一直误会他、讨厌他?
一夜无眠,早上起来时,潇雪挂着两只熊猫眼,无精打采。
“晚上做贼了?怎么看起来精神这么差?”江寒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调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心。
想起昨晚的事,潇雪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也不敢和他对视,匆忙地套上件衣服就往外走,丢下话道:“我去吃早饭了。”
江寒不解地望着她反常的举动,叫住她道:“你还没洗漱呢?”
“我去小寒子那里洗漱。”话刚说完,人已健步如飞地窜出门外,仿佛后面有东西在追赶她一般。江寒一脸纳闷,总觉得这丫头今天怪怪的,既不和他拌嘴,也不拿眼瞪他,他还真有些不习惯。想到以后的六年里都见不到她,他心里头更加难受,不过路是他自己选的,他没有理由回过头来后悔。隐隐地,他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从此她将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第33章 春宫图风波()
上午第一节弈棋课听得混混沌沌直打瞌睡,第二节武术课时,潇雪终于撑不住回来睡觉,心想柳圣原他们现在都在上课,房里一定没人,她十分怀念他房里那张又软又舒服的金丝床,就径直跑到他房里去睡觉。
到了房门口,发现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意外地瞧见黎千旭正趴在床头神秘兮兮地研究着什么,发现有人进来,忙把手上的东西藏到枕头底下。他见来人是潇雪,暗中松了口气,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有必要吗?你怎么也没去上课?”潇雪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枕头底下,一本书的一角露在外头,有些褶皱,似乎被翻过无数次。
黎千旭翻了个身,将整个枕头压在身下,表情有些异样,两颊上映着可疑的绯红,眼底有些许慌张的神色,故意扬长声调,说道:“我的武艺那么高强,还需要上课吗?”
“切,你就吹吧!我好困,借你们的床睡一下。”潇雪看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心底暗自偷笑,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径自爬上了床,往他里头的位置爬去。
黎千旭明显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忙伸手拦住她,驱赶她道:“去去去,回自己房里睡去。”
“你们的床舒服,我就要睡这里。”潇雪不满地拍掉他的手,不由分说地越过他睡到里头,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黎千旭拧眉瞪着她实在无语,跟这丫头根本讲不通理,见她眼睛底下挂着两只大黑眼圈,神情困乏,可能真是累得不行,也不再和她计较,挥挥手道:“得得得,那你快点睡。”
潇雪一看他这急躁的神情,就知道其中有猫腻,也不戳破,假装很快入睡。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耳边响起悉悉索索的书页翻动声,尽管书页翻动得很小声,但纸张摩挲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潇雪偷偷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悄无声息地逼近他身后,越过他的肩头想看看他究竟在看什么秘密的东西。乍看之下,她顿时傻了眼,这大色狼大白天的,竟然躲在房里看*,惊诧之余不由地叫出了声。
黎千旭明显地被她吓了一跳,整个身子猛地向上一弹,差点撞到她下巴,又忙压低身子将书压在身下,叫骂道:“你干嘛,想吓死我啊?”
潇雪压低身子欺近他身边,微眯着眼盯着他,手指着他的鼻子,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好啊,竟然躲在这里看*?”
黎千旭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是*?哦,你小小年纪,思想不单纯哪。”
“你当我无知吗?一男一女没穿衣服抱在一起,那么明显,不是*是什么?你以为我是两三岁的孩子,那么好糊弄?快把书教出来充公,不然我告诉全书院的学生,你偷看*。”潇雪摊开小手伸到他跟前,斜眼挑衅地盯着他,其实她也对书上的内容很感兴趣。以前在迎松楼常跟伙计下人们混在一块儿,私下里偷偷听他们谈论过男女之事,她心下好奇,可一直没机会深入了解,眼下逮到这么个好机会,她还不趁机把握?
黎千旭瞧见她眼里一簇簇跃跃欲试的火苗,有些纳闷,不过倒是不像之前那般心虚了。既然被看到了那也没什么好藏的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下拍掉她的手,翻身坐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耸耸肩说道:“你去说吧,我不在乎,哪个男人没私下里看过*?”
“大冰块肯定没看过。”潇雪脑中一下子闪过江寒的影子,想不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心想像他那样正派的人应该是不屑看这类偏门的杂书的吧。
黎千旭一时语塞,江寒那种性格的人的确不会看这类书,顿了顿,说道:“他那是异数,早晚我都会怂恿他看的。”
“他才不像你没有原则。”大冰块除了嘴巴毒了些,人缘不怎么好,其他的都无可挑剔,比起整天吊儿郎当心思不正经的黎千旭,她还是比较倾向于前者。想到昨晚他和白头翁的对话,她心里怪怪的,有种异样的感觉。
黎千旭十分惊讶地睁大眼睛,表情古怪地来回打量她,玩味地说道:“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护着他呢?怎么,你们和好了,不吵架了?”
“我们本来就好着呢。”潇雪有些不自然地撇撇嘴,经过昨晚后她心底确实对江寒彻底改观,可是平日里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突然之间和平相处,怎么都觉得不自在,不想他继续这个话题,带着诱哄的语气说道,“快把书拿出来,我们一起看,我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知瑶姐。”
“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竟然也看这种书,知不知羞?”黎千旭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冲她摇摇头,真没见过像她这样不似女孩的女孩,性格比男孩子还要豪放大胆,这以后要是谁娶了她还不一个头两个大。
“你能看,为什么我不能看?”潇雪趁他分心之际,从他身下抢过书来,抱在胸前挤眉弄眼地向他示威。
江寒在武术课上没见着潇雪,也没了心思上课,明天一早就要跟着白头翁上山学艺,六年之内都不能见到她,他心底有些不舍,于是半途折回来找她。在自己的房间没见着她,就想到这边来碰碰运气,果然还没靠近门口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心底隐隐有些雀跃。
“咦,好丑啊!那是什么?”潇雪看到书中男子的某个部位,奇形怪状的,还附着些毛发,十分好奇,小手指着那儿问黎千旭。
黎千旭看着她指的位置,差点晕过去,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勉强清咳了几声,嘘声道:“小孩子看书,要保持安静。”
“你骗小孩呢?”潇雪白了他一眼,用眼角瞄了瞄他身上相应的位置,脸上堆起狡黠的笑脸,小声问道,“千旭哥哥,你身上是不是也有那个东西,能不能借我看看?”
黎千旭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忙抱过被子挡在胸前,防贼似地紧盯着她,说道:“你别乱来啊,我会叫人的。”
“切,小气鬼!你身上的那东西肯定比书里画得还丑,所以不敢给我看,我明白的。”潇雪暗自点点头,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气得黎千旭直跳脚。
“你懂什么,我的怎么可能比他的差?小色女,别想激我,我不会上当的,有本事你去看江寒的。”
门口的江寒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