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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深夏几乎是第一时间赶紧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她想象中的熊夭夭的声音没有出现。出现的是一个普通的厚实的男人的声音。
“请问你是慕深夏吗?”那人压低了声音,有几分间谍接头的感觉。
慕深夏心里面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尽管现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慕深夏还是压低了声音:“对,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夭夭的朋友,我叫柯吉,是夭夭给我你这个电话的,她说如果她出事的话,就让我联系一下你。”那头的男人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些颤抖。
“出事?”慕深夏的声音陡然一下子尖利了一些,但是很快又压回到了喉咙里面:“她出什么事情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到底是谁?怎么证明你就是夭夭的朋友。”
比起听到熊夭夭出事的消息,她更宁愿现在给她打电话的人,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她的手机号,所以打来行骗的人。
柯吉脸上泛起一丝红,他的话里面有些焦急。还带着一丝不知所措:“慕小姐,我不是骗子,我真的不是骗子,之前夭夭给你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在大半夜,我都是陪着的。”
慕深夏心又往下沉了一些,但她还是不能接受熊夭夭出事这件事,又开口问道:“既然那时候你陪着,那你知道我们两个人聊了一些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柯吉讷讷的说道,他急的要哭了,生怕慕深夏不相信自己,“那时候她在电话亭里面给你打的,我站的比较远。没有偷听,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骗子……”
“我相信你,你刚刚说夭夭出事了?夭夭出什么事情了?”慕深夏忽然说道。
柯吉就觉得这样的城里人,真的是太难应付了,之前还死活不相信的样子,怎么现在忽然就松口相信了?他有些摸不准,但是因为对熊夭夭的担心,他又顾不上多想这些了。
“是这样的,夭夭前几天跟人去登山,去的是我们这最高的山,夭夭说想去山顶上摸一摸天上的云朵,看看是不是真的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柯吉尽量清晰的把这件事复述出来。
他这么说着,慕深夏越发的肯定他是真的跟夭夭认识了,熊夭夭有时候挺靠谱的,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个非常的不靠谱,而且特别的钟爱冒险的人。
她钟爱冒险的理由,慕深夏清楚,她是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过,她根本就不怕死,甚至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就在冒险中死去的话,这一生也是如她所愿,活的时候痛苦,死的时候轰轰烈烈的,这样的话,会不会一辈子都被人记得?
她就可以一直,一直活在人们的记忆里,永远都不会消失。
慕深夏眼睛发酸,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她眨眨眼,挤掉眼里的水分:“后来呢?”
柯吉的声音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我家住的地方,离县城很远,那里不通信号,就在山脚下,夭夭走的那天,我母亲病了,所以本来说要去给她做导游的我。临时去不成,她就跟着几个外人去了,可是没想到,这几天暴雨,上去的人断断续续的都下来了,只有夭夭,一直没有下来。”
“听她同行的人说,她一直心心念念要登顶,可是那座山太深太大了,不熟悉的很很容易迷路在里头,我后来上去找过了,都没有找到她。”柯吉的普通话咬字有些奇怪,发音听上去也很蹩脚,一听就是不太熟悉说普通话的人。
慕深夏脑子里面像是被雷给劈过了,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好:“她走了几天了?身上的食物和水都带够了吗?你们那座山上危险吗?”
“那山上有很多野生动物,但是之前想着人多,所以就没事,只是她已经失踪了两天了,我实在是担心她,我们这边的搜救队也已经开始行动了,她走之前,就是给了我这个号码,跟我说了个时间,说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她没回来,就让我给你打电话,她让我告诉你,她现在很自由很快乐,还说让你不论如何,千万不要让那个人找到他。”柯吉断断续续的说道,像是在仔细的回忆着熊夭夭说过的话。
慕深夏忍着颤抖,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努力的让她自己保持住平静:“你们的搜救队设备怎么样?找到夭夭的几率大吗?”
她这句话问的很艰难,她记得的看到熊夭夭最后一面,是她洒脱的微笑的样子,她说她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也彻底的自由了。
那时候她是替她开心的,可是这才几个月,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男人而已啊,她还有她这个朋友的啊?
她过的这么辛苦,失去慕家,外公病重,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熊夭夭她怎么就要放弃了呢?
她的心里,大概是从来没有放下过的吧。
过去的痛苦太过深重,所以走到了很远的地方,过了这么久,也没办法真正的放下。
柯吉的语气开始犹豫了起来:“搜救队都是这里的老手,只是最近天气太恶劣了,一直都在打雷下暴雨,搜救队的人行动的很困难,他们说过几天再搜不到的话,这样的天气里面,估计……”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慕深夏脑子里面能够想到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样子的。
她感觉嘴里特别苦,许久,慕深夏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脚尖,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恐惧问道:“柯吉,谢谢你,你能不能把你们的地址给我一下?”
那头报来一串地址,慕深夏听不清的地方反复的问着,直到问清楚了,才又道谢了一遍,最后又补了一句。
“我的手机不会关机,你有消息就直接给我打电话。随时,谢谢你了,夭夭就暂时拜托你了。”她说的很沉重也很郑重。
柯吉愣了一下,才抿了抿干燥的唇:“不用谢,夭夭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因为我的疏忽。”
挂了电话之后,慕深夏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没有停下来颤抖,而且是抖的很厉害的那种,她感觉自己腿脚发软,根本站不直身体。
她无法想象有一天,她的生命里面会没有了熊夭夭这个人。
握着手机,想要给人打电话,好几次都差点找错了人。翻到何柳的号码时,所有的镇定崩塌,慕深夏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把那头的何柳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深夏,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他身边环境很嘈杂,慕深夏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哭泣,只是尚存的理智让她极力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何柳,你现在在哪?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我在事务所附近的餐厅。”
“我现在就过去。”
慕深夏快速的挂了手机,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腿软的厉害,可是等会她还要去面对陆忍冬,想到陆忍冬冒着寒气的眼神,慕深夏努力的恐惧憋回去。用力的抹掉眼里的眼泪。
在原地抱着自己蹲了好一会,催眠似的反复的告诉自己,熊夭夭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如此反复了很多次,慕深夏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站起身来,走动了一下,对着透明的玻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镇定自若的往陆忍冬的办公室走去。
陆忍冬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动静之后,也没有回头。
慕深夏开口,嗓子里面带着几丝沙哑,她张了张嘴,刚要开口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哭,好几次失败之后,慕深夏垂着脑袋,极力的压着声音里的颤抖,说道:“陆忍冬,不好意思,我最近忽然有点忙,今天给你们拍的照片,可能得重新找个后期了。”
陆忍冬仿佛这才注意到她回来了似的,转过身来。态度轻慢的扫过她,冷声问道:“谁的电话?”
慕深夏愣了一下,说道:“导师打来的。”
“你忙也是因为这件事?”
慕深夏不习惯撒谎,所以她一直低着头,没敢对上陆忍冬的眼睛,轻声的“嗯”了一声。
感觉到陆忍冬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想要夺门而出的时候,陆忍冬才说到:“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跟人交接?”
慕深夏走到相机边上,手一直在哆嗦,所以好几次差点拿不稳相机,惹得陆忍冬看了过来,慕深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了一些,才赶紧把相机的内存卡剥了出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闷声说道:“这是内存卡,我之前和陈导都沟通过的,我相信你们找到的后期肯定比我更加的专业。”
“你之前不是说,换个人来的话,需要磨合?你这是磨合的时间都不打算给了?”陆忍冬问道。
慕深夏深吸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回道:“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问题,所以这次的摄影的报酬,我也不打算要了。”
“慕深夏,你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的?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吧?”陆忍冬声音里带着薄怒。
慕深夏头却垂的越发低了,声音也糊的厉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这一次,陆忍冬没有再拉着慕深夏,她身上对他的防备实在是太浓重了,这不得不让陆忍冬多想。
等慕深夏的身影刚从办公室里面离开,陆忍冬转身给孟君祎打了电话。
“君祎。”他的声音里面带着丝看好戏的味道。
孟君祎笑着:“怎么着,忽然大中午的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没什么,我只是通知一下你,你想要找的人,可能出事了。”陆忍冬说的十分的笃定。
也是因为慕深夏真的演技一点都不好。轻易的就能被人看出破绽来。
陆忍冬认识慕深夏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来没见过她边说话还边抖的停不下来的样子,加上她刚刚声音里面的哭腔,看来是出了大事了,只是她又不肯说,一直在扯借口,连钱都不要了,这些线索加起来,他脑子里只能想到熊夭夭几个字。
这么突然的来个电话,加上慕深夏的表现,只能推断出她出事了。
电话那头听到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孟君祎原本在和梁施吃饭,听到这里。他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却不小心把桌上的盘子扫到了地上,牛排的汁液洒在了他昂贵的西服上,他握着手机对梁施说道:“我去个洗手间整理一下。”
梁施看着他平静的样子,有些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孟君祎已经大步的走开了。
进了男卫生间,他才问道:“什么意思?你说谁出事了?”
“熊夭夭。”
“慕深夏告诉你的?”除了这点,孟君祎想不到其他的。
陆忍冬把刚刚的推断说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虽然不一定是百分百,但我想,你是宁可信其有。”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孟君祎沉闷的声音:“慕深夏现在人在哪里?”
“我要说我不知道呢?”
“忍冬,疗养院那块地,我不会碰。”孟君祎说道。
“成交,她刚刚从我公司这边离开,还在打车,要我替你跟着她?”陆忍冬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
“谢谢你了,兄弟。”
梁施还在餐桌上,状似优雅的吃着东西,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用尺子衡量过的,不会多一点也不会少一点,但是这样的标准,却太过生硬刻板,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孟君祎脸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陪着梁施吃完了这顿东西。才开口,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忍冬找我有点事,下午比较忙,这卡你拿去,自己去逛逛,给自己添置一些东西。”
梁施擦嘴,笑的弧度都像是计算好的:“没关系,你要忙的话,就忙去吧,我自己身上有钱。”
她是真的有钱,从进了孟家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利用价值还在,她身上从来没有短缺过这些。
除了有时候孟君祎虽然表现的好像很深情的样子,靠的近了,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敷衍,那么的明显,他骨子都是凉透了的。
梁施有时候会很羡慕熊夭夭,就连不知所踪,都能走的这么决绝,毫无声息。
有时候又特别的憎恨她,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打扰,最好彻底的死在外面才好。
“拿着吧。”孟君祎还是把钱塞进了梁施手里。
他对梁施,没有真心,只有利用。
有时候钱能解决的,他不想用感情来解决。
上车,陆忍冬的消息还没发来。孟君祎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不管怎么控制,他的心里,对于熊夭夭,有那么多的想念。
他们之间,看上去无情的人是他,实际上最无情的人,从来都是熊夭夭。
慕深夏被柯吉的话说的心烦气躁的,根本就没工夫去注意到身后有人的跟踪,就连下车的时候,差点忘记付钱,还磕在了车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何柳早就已经出来了,站在马路边上等着慕深夏,见她跌跌撞撞的样子,何柳赶紧上前搀扶她。
慕深夏慌了神,看到何柳之后,心里面的慌张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忍不住的想要往下流,慕深夏赶紧制止了自己的软弱,忍着巨大的哭意,开口惨兮兮的说道:“何柳,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方便说话的地方?”
陆忍冬的车停在不远处,他听不到慕深夏跟何柳说了些什么,只是何柳一直拉着慕深夏胳膊的手让他觉得十分的刺眼。
即使知道慕深夏此时肯定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这些内容,也不妨碍陆忍冬的感官,眯着眼睛,神情越发的散漫了起来。
慕深夏已经和何柳进了一家咖啡厅,大中午的喝咖啡的人并不多,加上本身就环境清幽,周围安安静静的。
点了杯饮料,慕深夏双手交握在一起,眼神里面的恐惧快要冒出来。
送走了服务员,何柳才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情绪那么不对?”
“何柳,夭夭出事了!”
慕深夏这句话一说出口,何柳感觉自己的眼皮子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压下心底的悸动,冷静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夭夭不是已经消失了很久了吗?”
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接到了柯吉的电话的事情,尽量详尽的说给何柳知道,越听,何柳越是觉得胆战心惊,慕深夏的恐惧和焦急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心里面的不安越发的明显,何柳看着慕深夏漫着水汽的眼睛:“深夏,你确定那个叫柯吉的不是个骗子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不管怎么说,夭夭出事了,我肯定要过去一趟的,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
慕深夏真的觉得这些话从她的嘴里一点也说不出口,她的夭夭。一直都是一个鲜活的存在的人,她几乎没有办法想象,有一天,她如果真的彻底的离开她的生命的话,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先冷静一点,你现在有夭夭的地址吗?”
“有。”慕深夏把自己记下来的地址拿给何柳看。
因为他们之间的声音压的很低,熊夭夭的行踪对她来说是个秘密,所以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凑的有些近,从外头的玻璃上看来,更像是一对亲昵的恋人,在喃喃耳语。
何柳看了一下:“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我肯定是要去找夭夭的,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单的在那里,何柳。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要跟谁说才好,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