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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深夏颓然的垂下肩膀:“是吧,你也觉得很扯对吧?”
陆忍冬没说话,内心补了一句,不像是妖精,更像是个精灵,鲜活自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空气新鲜,还是慕深夏最近太过孤单,或者是身边陆忍冬的态度过于温和,让她陡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慕深夏轻言细语的和他聊了很多很多,陆忍冬缄默话少,只是偶尔应和一声。
天边霞光越发艳丽,火红的日头慢慢的爬出来。
慕深夏安静了下来,她以前拥有很多,被人艳羡,万人簇拥,却没有人陪她这么安安静静的看过一场日出。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陆忍冬见识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狼狈,却放低了姿态,俯下身来,朝她伸出过手,要带她去看这世间美景。
此刻,天地间的花月春风,画桥烟柳,都比不上他的眉眼动人。
看的入了迷,慕深夏曾经引以为傲的理智被她丢进了角落,冲动的话脱口而出:“陆忍冬,我们结婚吧!”
陆忍冬平静无波的脸上带着诧异:“又说胡话?”
只是一时之勇,被他委婉的拒绝之后,慕深夏也觉得自己自己太过莽撞,干笑了两声,挪开视线:“对不起,美景误人,总觉得这时候不说些风花雪月的话,就对不住这场日出似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想你没听懂我的意思。”陆忍冬伸手将她的脸转回来,肩上披着霞光,“我以为,我这样的身份,配的上更隆重的求婚才是。”
058。我难道看着你去死吗()
分别之后,慕深夏一直萦绕在懊恼和羞愧里。
回酒店匆匆洗漱了一下,回到医院里,外公醒了一会,毕竟经历过一场大的手术,身体到底是不如从前了。
照顾了一整个白天,换了王叔过来,慕深夏又马不停蹄的往何柳那边赶去。
何柳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树上的枝叶已经长成了浓重的绿,路灯透过繁茂的枝桠斑驳的洒下,影影重重。
楼道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漆黑又狭窄,带着几分毛骨悚然的味道。
上楼之后,慕深夏刚要按门铃,门忽然被人从里面用力拉开,视线中出现崔曲静阴云密布的脸。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崔曲静才扯出一个难看又疲倦的笑容:“你来了。”
慕深夏也微笑着跟她打招呼,视线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看来她来的不是时候,心内尴尬:“这是怎么了?谁把咱们小公主气成这样的?”
崔曲静深深的看了眼慕深夏,随即说道:“还能有谁?何柳呗!”
也许是不想让慕深夏看到自己的狼狈,崔曲静这次没走,反倒是何柳听到动静,已经走到了门口,见到慕深夏之后,脸色责备:“你怎么过来了?”
慕深夏已经拉着崔曲静的手,进了屋子:“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你们这边的情况。”
“我们这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就别瞎操心了。”何柳讪讪的说道,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跟我客气什么。”慕深夏打断他的话,崔曲静还在一边独自别扭,慕深夏心里面深深的叹了口气,脸色笑着,“我也不多啰嗦了,这次过来一个是看看你的伤势,你都不知道,昨天你那样,曲静快被吓晕了,还有就是问问你疗养院那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还笑嘻嘻的无所谓的样子,听到慕深夏提到疗养院三个字,何柳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崔曲静,被她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似乎是斟酌着用词,何柳过了一会才收起脸上的轻松,肃着脸说道:“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己会解决的。”
一旁的崔曲静听不下去,提高了音量反驳:“解决?怎么解决?像昨晚那样一个人冲进莲花里面找人解决?何柳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特英雄?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孟君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这样的身份,在他眼里,蝼蚁都算不上。”
何柳的脸色随着崔曲静的话越来越难看,慕深夏看着,他一时也不好发作,只是粗声粗气的压着嗓子低吼:“这到底是个讲法律的社会,院长那边不想卖,难道他们还真的能只手遮天?”
“你难道以为他们不能吗?他们多的是你见都没见过的手段!”崔曲静火气上头,口无遮拦。
“既然他们那么有手段,那你把这件事告诉深夏又有什么用?她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的,你还麻烦她做什么?”这是这次何柳跟她争执的原因。
崔曲静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朝何柳吼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吗?何柳,做人要凭良心!我崔曲静也许莽撞冲动,但这件事我没做错,你凭什么在这指责我?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而已!”
她的声音在房子里面回荡,何柳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了下来。
一同沉默的,还有在一边,连开口劝解的机会都没有的慕深夏。
059。试着向前()
跑了一趟,何柳咬紧了牙什么都不说,崔曲静又一直在哭,哭的慕深夏心累不已。
最后这件事,以她将崔曲静拉走告终。
酒店房间里,慕深夏烧了开水泡了茶,袅袅热气上浮,慕深夏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脸上疲倦益发明显,闭着眼睛的时候,看上去像是已经睡着了。
可等崔曲静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慕深夏又睁开了眼睛,揉散了眼里的困倦,强打起精神。
崔曲静的头发往下淌着水,身上蕴着热气,随意帅气的甩了甩干练的短发,在慕深夏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腿交优雅的叠着,自成一股风情:“深夏,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慕深夏端起茶杯,氤氲的茶水遮住了她的眼睛,轻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慕深夏才笑着摇头:“是我唐突了,你不跟我计较才好。”
看着安安静静的慕深夏,崔曲静跟着笑了笑,洗了个热水澡,她的情绪已经镇定了许多,喝了口慕深夏泡的茶,崔曲静哂笑:“我以为你会给我准备点酒,倒没想到你泡茶的技术也这么好。”
“外公喜欢喝茶,我闲来无事跟他学了点皮毛,何况谁知道你会不会趁着喝醉了占我便宜。”慕深夏睨了她一眼。
崔曲静被她逗的笑开,脸上的阴郁散去:“慕姐姐这话说的,我要真做出什么占便宜的事情,这不也是慕姐姐你引狼入室吗?”
慕深夏假意瞪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抹不去。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心里都兜着事情,崔曲静叹了口气,正式拉开话题:“深夏,其实阿柳说的没错,这次的事情本来不该拉你下水的,但我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去撞南墙,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学法律是因为他心里那个公平公正的世界,他以后会成为丰城最出色的律师,替百姓出声,他的梦想才刚刚起步,如果真的得罪了孟君祎他们,以后这个丰城,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
越说越激动,崔曲静想到何柳的下场,身体忍不住颤抖,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慕深夏动容,她响起那个深暗的巷子,何柳细嫩的肩膀笔直的挺立着,他那么的大义凛然。
“孟君祎会动那块土地的心思,说起来也是因为我和我朋友,疗养院只不过是恰好撞在了枪口上,这段时间你看紧了何柳,让他不要去跟孟君祎硬碰硬。”慕深夏徐徐说道。
崔曲静点头,又有些担忧:“我会说服他的,只是孟君祎那人,心狠手辣出了名的,能听你的劝吗?”
“他会的。”慕深夏朝崔曲静眨了眨眼睛,“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有陆忍冬这张王牌,他不会不管我的。”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慕深夏后来的话说的坚决。
“可是他凭什么要管?”
慕深夏眼睛眯了眯,笑的讳莫如深。
像是有种种子在心里面发了芽,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着,她弯了弯嘴角,既然没有退路,为什么不向前走试试呢?
夜深了,崔曲静已经睡觉了,呼吸声轻轻浅浅,慕深夏平躺着,黑暗中睁着眼睛。
心绪难眠。
感应似的,调成了震动的手机在寂静的黑暗中,嗡嗡的响起,慕深夏看了眼,陌生的公共电话,脸上顿时充满了狂喜。
060。我要求婚了()
小镇幽暗的电话亭里,熊夭夭裹着黑溜溜的羽绒服,不时的跺脚。
慕深夏翻身坐起来后,看了眼熟睡的崔曲静,蹑手蹑脚的下床,把自己关进洗手间里。
“夭夭,你现在在哪呢?怎么样了?”慕深夏压抑着声调,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熊夭夭脸上淌着笑容,说话的时候带起大团的白气:“我最近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美,总是大晴天,白天的时候天特别的高远辽阔,青山翠碧,湖水清澈,晚上的时候周围安安静静的,四周能听到虫鸣,一抬头就能看到漫天繁星。夏夏,你都不知道我多么喜欢这里,多想带你来看看。”
慕深夏脸上的笑容从没褪下,听着熊夭夭的叙述,在心里描绘她所在的那个世界,一定是很美很好的地方,不会像这个丰城一样,充满了肮脏,才会让她如此乐不思蜀。
“好呀。”她如是回道。
熊夭夭絮絮叨叨的跟她聊着琐碎的小事,就像从前她们俩躺在一起,聊过的所有少女心事一样,好像两个人从来没有相隔这么远。
慕深夏可真喜欢这种感觉呀,一辈子都聊不腻的感觉,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要问清楚:“夭夭,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安全吗?会不会被他顺着找到?”
那头顿了顿:“不会的,就算是他找到我打这通电话的地方,也找不到我的人的。”
“那就好。”放心了一些,慕深夏才接着问道,“夭夭,你现在还恨他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熊夭夭狐疑回道。
“没什么,只是今天我看到他了,发现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他。”慕深夏撇嘴。
熊夭夭立刻在电话那头咯咯的笑了起来:“夏夏,我发现你真的对我是真爱,其实没什么恨不恨的,毕竟他们家养大了我,这是事实,他们孟家的大孙子因为我没有了,也是事实,你只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觉得他们哪哪都是错,其实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我可不就是那忘恩负义的小贱人吗?”
“……”她说的好有道理,慕深夏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逗你玩的,恨一个人太深重了,我恨不起,所以就不恨了。”熊夭夭收起玩笑的神色,忽然一本正经,“你也是,自己现在一个人在丰城,别总是因为我跟他对着干。”
“嗯。”慕深夏回答的心不在焉。
熊夭夭翻了好几个白眼,知道慕深夏做不到,不过她现在也有些自顾不暇的,幸好最近她听说了一些事情,对慕深夏也不是特别担心。
风更冷了,从外头往里面灌,熊夭夭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脚都冻僵了,一抬头,就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恰好也看过来的少年,对她咧嘴笑着,天真干净。
心里温暖,熊夭夭语气都温柔了几分:“你瞧,转眼都大半夜了,我真不能说了。”
慕深夏咬唇,思索了一会,觉得还是应该跟熊夭夭告知一下:“夭夭,如果我说我要跟人求婚了,你会不会太惊讶?”
“求婚?”电话那头的熊夭夭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了好几声,才忍着痒讶异的开口,“夏夏,你要跟谁求婚?”
“陆忍冬!”
061。你愿意做我的先生陆忍冬吗?()
陆忍冬从早上开始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开会的时候,下面的经理做着周报,他端坐在正上面,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大家都聚气凝神,不敢有多余的小动作。
除了报告的声音,只有他手上的笔,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小而清脆的碰撞声,搅的人心惶惶。
散会后,陆忍冬问正在收拾资料的蒋遇:“蒋遇,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蒋遇心思迅速的转了一遍,回道:“没有,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陆忍冬语气淡淡。
蒋遇心里面擂鼓,转而慎重的回道:“我回头再仔细问问。”
“好。”
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蒋遇才重新出现在陆忍冬办公室,面上一本正经:“头儿,公司这边没什么事情,倒是刚刚发生了一件事,是关于您个人的。您收到消息了没有?”
“什么?”陆忍冬怔了一下,咬着的烟没有点燃,抬头。
“您上微博看看。”虽然他是个专业的特助,但是对于自己眼前这个丰城被众多名门淑媛觊觎的男人,他内心实在是有点小八卦的,带着些恶趣味的捉弄。
陆忍冬蹙眉瞪了他一眼,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手从键盘上挪开,斯文优雅的拿起一边静音了的手机,打开微博界面,他的眉角跳动。
特别关注人里面显示有新动态,他往下滑,慕深夏头像上是一只乖萌的猫,瞪圆了眼睛,像极了她。
穿过深夏的风:一起看日出那天,你说你配得上最隆重的求婚,那么我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再真心诚意的问一次,陆忍冬先生,你愿意稍微改变一下称谓,变成我的先生陆忍冬吗?
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笑脸,下面的图片是他的背影,大概是那天她醒来后偷拍的照片,照片中的他,孑然一身,看上去倒真有几分萧索的意味。
微博下面跟了一群嗷嗷叫唤的粉丝,大概的意思就是,没想到女神进展这么快,竟然公然求婚了!一堆的人排着队领狗粮。
还有许多人在帮她艾特他。
结合上前阵子傅廷和和林茵茵的事情,导致慕深夏这边更加热闹。
陆忍冬躁动了一早上的心脏,像是在闷热的天气里面,突然遇到了一场绵和的细雨,丝丝入肺,让他一下子镇定了下来,卷起嘴角,悄无声息的放下手机,视线收回到电子邮件上。
蒋遇等了会,不见陆忍冬有什么大动作,笑意加深:“头儿,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忙去了。”
“嗯。”陆忍冬声音模糊。
办公室里面重新安静了下来,陆忍冬有些耐不住,又重新拿起手机,翻到慕深夏的那条微博,手指在上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摩挲过去,反复了好几遍,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能溢出来。
慕深夏计划了好些天。早上的微博只是第一步,后续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的步骤。
但是说实话,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事情,想到那天晚上电话里,熊夭夭担忧的语气,慕深夏一直企图说服她。与其说是在说服她,不如说是在说服还在摇摆不定的自己。
她对陆忍冬这个人的了解甚微,许多都是来自于别人口中的流言,但流言能有几分可信度?何况她现在折腾的这么大张旗鼓,之后难免会成为别人的话柄。
尤其是在得知陆忍冬曾经和林茵茵的那些过去之后,想起来,慕深夏心里面挺不是滋味的。许多人说,一个男人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渐渐的就会成为他心底的白月光。
不知道现在的林茵茵对于陆忍冬来说,是不是也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她也犹豫,但疗养院的事情,外公的病重,万辉的所有权,一切的一切,步步紧逼,逼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的生活就像是遭遇了一场海啸,而陆忍冬说不定就是她最后的那块浮木。
最后还是熊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