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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愣了一下,谨慎的看着白墨:“你又是谁?”
“来要钱的?”
“怎么你要替人还钱?”
白墨侧头跟边上的小年轻小声耳语了几声。
年轻人点了点头,转向花夹克男人:“先生,一切还款事项由我们解决,请跟我们来。”
第73章()
众人将目光纷纷投了过去。
这话是倪青说的; 她上前一步,扫了面无表情的白墨一眼; 说:“没凭没据的说欠款,金额多少岂不是都由你们说了算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男人做法粗犷点我知道; 但人总要讲个道理是不是?”
花夹克男拍了拍膝盖; 斜眼阴狠的瞪着倪青:“你这是要来给我绕弯子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我们按我们的规则办事!你们不爽啊?不爽就别来招惹我们; 惹上了可就没那么好摆脱了。”
说完起身突然将袖子给撩了起来,『露』出一截壮实的布满黑乎乎纹身的胳膊,很有些作势的姿态。
“他借了多少?”付言风接口。
“不多,”花夹克男笑了笑; 比了个手势,“二十万。”
付言风快速皱眉; 凭着付东亮那拿不出手的胆子,借高利贷二十万这事压根做不出来。当然阔别多年后的现在转『性』了也说不定,只是可能『性』怎么想怎么小。
而对面的都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 跟他们硬碰硬绝讨不到好处。
付言风强忍着背上的灼痛,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完全是四面楚歌的状态。
“这样行不行?”付言风放软语气,“这位大哥,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情况; 现在也腾不出什么心思在这事上,尤其论事地点也不太合适,能否稍微缓个几天; 让我们也有点准备,过后再来商量一下,反正医院不会搬,我们也没地跑,你说是不是?”
花夹克男人视线扫了众人一圈,在白墨脸上停了两秒,又似笑非笑的看向付言风。
他的样子看过去不是个会动脑子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付言风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还是仅仅是低微的态度取悦了他。
“行,那就给你们三天,第二次来的时候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他爽快的做出了让步,大手一挥,领着一帮小喽啰浩浩『荡』『荡』的走了。
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余墙上氧气罐呼噜呼噜的声音。
“搞的这是什么事,住个院都不让人安生。”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是说,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哪有这么折腾的。”
“病没养好,反而要吓出精神病,找谁赔去?”
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充斥四周,付言风朝后退了几步,扶着床尾栏杆摇摇欲坠的站立着,埋下头说:“抱歉,今天惊扰到大家了。”
“说这个有什么用,之后别再来了才是正事。”
“就是就是,我儿子还得在这住一周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换病房?”
“去问问呗,不过事情传的快,之后要转不容易。”
这些话怎么听怎么不让人爽快,但也能理解,谁碰上心里都不舒服。
他们只能默默忍着,也不好发生争吵,毕竟已经给人带来了不便。
这件事的影响不小,不管是对病人,还是对医务工作者的工作都带来了一定的隐患,付言风还在治疗中,让他现在出院或者转院都不太现实,最后只能转单人间病房。
是白墨提前打了招呼那间。
付言风不知情,倪青却是再明白不过。
他们需要帮助,谁帮倪青都会感恩戴德,可偏偏是白墨,放把火又给几块慰问金的做法,实在让人不齿,却又拒绝不了。
“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其他人都走了,白墨还没离开。
他们站在走廊里,倪青手上拎着一袋垃圾,拼死忍下了往他头上砸的冲动。
白墨就像完全看不到倪青脸上的厌恶,用着过去诉家常般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不管做什么,我都没想过让你感激我,这是我自愿的。”
“对,恶心我们也是自愿的。”
白墨看着她,倪青瘦了,由此导致双眼更大,瞪人的时候气势更凌厉,但又因为她微微嘟着的嘴而大打折扣,反而变得孩子气很多。
白墨笑了,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我做事确实欠妥,别的不说,对你是真心实意好的,你也明白是不是?”
“你的好指什么?背地一套表面一套?还是说阴差阳错把我妈害挂了?还是说往死里针对付言风?你觉得这些都没牵扯到我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真心实意的好?”倪青给气乐了“你真是对我太好了,你做人怎么能做的这么善良呢,还有没有更善良的拿出来看看?”
话里浓浓的讽刺白墨听出来了,他没什么可辩解的,对于唐湘音去世这事更多说无益,避重就轻的道理。
“你自己注意休息,后面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
倪青真是服了他这假惺惺的模样了,忍不住提高音量道:“你装够了没有?累不累啊?你不害我们就谢天谢地了,我压根就不想你帮,更不敢让你帮。”
“白墨!”倪青叫了他一声,前所未有的正经道,“拜托你,真的离我们远点。”
白墨垂在身侧的右手忍不住轻颤了下,他承认在付言风这里做法确实不地道,但是跟倪青的三年确实货真价实的。
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倪青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他以为自己多多少少在她心中还是有了些分量的。
可是他的自以为在碰到付言风后全部粉粹了,这真是个让人悲伤的现实,也着实有些无法接受。
白墨站在那里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倪青没什么心情陪他干耗着,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扔完垃圾就快速回了病房。
这人什么时候走的倪青不知道,去护士台找护士问事时,有人却为白墨抱起了不平。
“之前那人是你朋友吗?”
倪青摇头:“不熟。”
值班护士说:“你们住的这间病房可是全靠了那位先生。”
“然后呢?”倪青说。
护士愣了下,紧接着转身戴口罩去做事了,没接她的话。
倪青看着对方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内,心想:你懂什么呢!
早之前她对白墨的印象也跟周围人没什么区别,只觉得这男人稳重和善,跟他说话哪怕是大了点音量都感觉是种亵渎。
现在才知道,人生处处有演员,演坏的不一定坏,演好的也不一定是好。
因为找不到付东亮,到底欠了多少钱无法有凭证,而三天时间又过去的非常快。
“报警,高利贷本就是非法集资,警察来了他们也就不敢怎么样了?”
倪青忧心忡忡:“那等警察走了呢?他们还是会找过来,会更变本加厉,到时的场面或许更无法控制。”
“今天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倪青猛地瞪大眼:“你胡说什么?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出院?”
“也就是上个『药』的事情,回家自己也可以,没必要非在医院,何况住院也是笔花费,能省则省。”
“省钱不是这么省的,万一感染了呢?万一伤口更严重了呢,万一要植皮呢,现在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不注意,创口恶化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付言风扯了下嘴角:“我运气不至于这么差。”
“这是能凭运气的事吗?”倪青急道,“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身后还有一堆债务呢,趁现在能解决多少是多少。”付言风伸手过去拉住她的,“我还不想去坐牢。”
那是一笔更庞大的数额,倪青手上现有的资金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倪青:“你有什么办法。”
该烧的全烧光了,剩下的连治疗费都不够,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去找几个人试试。”他说。
第74章()
倪德全在倪青这是跟白墨并驾齐驱的存在; 避之不及又避无可避的人。
之前也有找来过几次,倪青自动给无视了; 因为意义不大,这人的存在于她而言还不如不存在。
但现在情况不同; 他们没有可以于白墨匹敌的实力; 手上也没有完全可以制衡他的砝码。
在彻底走投无路的时候倪德全找来了; 倪青愣了一瞬后便接了电话; 并跟人确定了见面时间。
没有管对方的受宠若惊,挂断电话后她告知付言风说要出去一趟。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倪青转身就去收拾背包。
付言风侧躺在床上,看着倪青忙碌的背影,心里蓦然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来。
因为这样的画面并不陌生; 付东亮走之前也是这么个故作忙碌的模样,只是这人的离开并没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原因或许是从未对他抱过希望。
但倪青呢?
多年前倪青一个扭身,便让他堕入深渊,在里面沉浮至今没有脚踏实地过; 他无法想象倪青这次若是也跟付东亮一样一去不回,自己要怎么办?
这种惶恐来的莫名其妙; 但也有迹可循。
“是不是生气了?”付言风试探的开口。
“什么?”倪青不知道他脑子里七弯八绕的脑补,冒出这么突兀的问题,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付言风单手攀着床沿; 说:“刚才我没答应你继续住院,是不是生气了?”
“我确实不赞成。”但要说生气也算不上,更多的应该是对他身体的担心; 后背大面积的烧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住在医院随时可以做检查,这里有比较完善的医疗资源,哪怕过后情况不对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至少不至于太过被动。
“你先躺着休息,我尽快回来。”
付言风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就像不懂事的小孩,突然变得不听话,任『性』起来。
倪青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一脸惊愕的说:“你这是在干嘛?”
“我跟你一起去!”
倪青:“你这个情况怎么出去,而且我是有事,并不是去玩。”
“我知道。”就因为知道是正事,他就更不放心,他怕倪青出意外,怕倪青遇上什么人,怕她最后被拖着离开自己身边。
这种想法挺荒谬的,但奇怪的是抑制不住。
倪青看了会他愁眉苦脸的模样,突然就乐了:“你怎么突然变这么粘人了?这让人多不习惯啊。”
“粘人吗?”
“一脸我走哪你就要跟哪的表情,你说粘人吗?”
付言风看了会她难得带笑的脸,恍若有种回到多年前的感觉,记忆奔腾而来,挤出些许的惆怅和涩然。
又看了看两人拉扯的模样,他无奈的扯了下嘴角。
“也对,我也是脑子坏了。”
这么大个人了,做出来的事简直就是闹笑话来的,一点都不像他了。
倪青把他重新扶到床上躺好,将床头柜上的杯子蓄满水,又削了一只苹果切块放在那。
“我走了。”
付言风已经恢复理智,白着脸点头。
倪青想了想,低头从包里掏手机。
“自己带着,我用不到。”付言风先一步说。
倪青:“你背的出我的号码吗?”
付言风毫不犹豫的报了一串数字。
“什么时候记住的?”
付言风:“一开始就记着了。”
倪青无话可说。
从医院出来,打车赶去跟倪德全约好的地方,倪青迟到了,对方先一步等在了那边,甚至已经帮着点了喝的。
落座后,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无言中充斥最多的还是尴尬。
对于倪德全而言,可能还有心虚和亏欠,由此导致在面对倪青时不知觉的就矮了一头。
“你找我想说什么?”倪青先一步开口问。
倪德全转了转眼前的紫砂壶茶杯,斟酌着措辞说:“活了大半辈子,自以为在任何事上都做的可圈可点。”
倪青哼笑了声,里面浓浓的嘲讽并没有影响到倪德全。
他宽容的笑了下,接着说:“昭雪小时候总吵着要妹妹,好巧不巧来了个弟弟,弟弟出生后她在医院里哭了一场,弄得我们这帮大人哭笑不得。”
“后来我见她实在伤心,便告诉她其实她有一个姐姐,所以她从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昭雪是个看的很通透的孩子,对于长辈的婚姻没有任何成见,对于你的存在也只抱着善意的好奇。”
“只可惜我对你的了解不多,能跟她说的也不多,后来知道你的身份,昭雪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欣慰,觉得你非常符合她预想中的姐姐人选。”
倪青喝了口水,挑眉不冷不淡的回了句:“我这还得谢谢她了?”
倪德全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们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们也希望你过的好。”
“这结论不成立。”倪青丝毫不为他的言语所动容,“就凭我跟倪昭雪前后相差无几的年龄,也足够让我怀疑你的人品。”
在本身有一个家庭的同时,又跟另外的女『性』扯上关系,并产下一女,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相反给双方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
这样的话题简直就是一个四局。
倪德全没有动怒,他看过去很发愁,表情非常复杂,那种欲言又止又含带委屈的模样让倪青十分看不懂。
“你想说什么可以随便说。”倪青忍不住提了句。
倪德全摇头:“别的不说,在你的成长过程中没有起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这确实是我的失职。”
他跟唐湘音走到一起完全是意外,同个场地两个聚会,在酒精作用下人群混『乱』中进了提前开好的房间,发生了关系。
关键是在第二天被有心人撞了个正着,阴差阳错下就这么凑合在一起了。
而跟倪昭雪的母亲则从一开始就是校园情侣,尽管被对方的父母所不接受,两人却一直很恩爱。
唐湘音事件后被迫分开,分开时倪昭雪母亲也同时怀了身孕没让倪德全知道,等他知道时已经是多年后。
再重逢发现感情并没有就此消减,而跟唐湘音的生活也并不如预料中的平顺,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离婚,唐湘音打击略大,拼命争取得到了倪青,并让倪德全发誓再不能出现在她们两母女的生活中。
倪德全无奈走远,而实际也时常想起倪青。
故事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见得多复杂,只是现在走的走,散的散,再去纠结这些没什么必要,死者为大,理应去尊重。
倪青怎么想,怎么怨,倪德全统统受着,争取在往后的日子里尽自己最大能力去关照好。
“我经常从你口中听到的一个词便是补偿。”对以上一无所知的倪青静了片刻后开口说,“我现在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出手了。”
倪德全:“你说。”
倪青把近期遇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我没别的要求,欠款也不需要你解决,我只希望你能帮我拦下白墨。”
“白墨看着温和,实际很有自己的坚持,我会试着去做一下,但他属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我比较担心会适得其反。”这是倪德全跟他合作多年后得出的结论,除了事业理应也适用于其他方面。
倪青问了一个她怎么都想不通的问题:“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倪德全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倪青:“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