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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成长环境,造就了白墨如此扭曲的『性』格。
倪青不懂,并且觉得白墨更加陌生了。
她完全没有要跟他沟通的欲、望,只想转身走人,不要让她再对着这张无害的与内里不符的脸。
“我叫你滚!”
白墨:“不听听我的条件吗?”
“滚!”
白墨皱眉,被倪青明确抗拒排斥的做法弄得也有些烦躁,并且无法接受,可能是他们这三年过的太平和了,产生的巨大落差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可以保他,免受牢狱之灾。”
倪青瞪眼:“你听不懂人话?”
白墨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说了,我可以保他。”
第71章()
倪青把话说的很死; 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她知道眼下情况有多糟糕,也急迫的想要寻出解决办法; 但这个办法绝对不是被威胁着去妥协什么,她说服不了自己; 想来也说服不了付言风。
他们在宾馆走廊僵持着; 有两个房客经过; 朝这好奇的望了两眼。
倪青的不耐烦在不断升级; 白墨能感觉到,他谨慎的观察着倪青的反应,知道今天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终于往后退了步。
“好; 我不说了,时间也晚了; 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找时间再聊。”
回应他的是倪青一记用力的摔门声。
白墨在紧闭的房门前又站了会,才转身走出这家宾馆。
这边离医院不远; 出了大门就能看到住院区,白墨跟着也过去了一趟; 直接上到十七楼,看着病房号,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付言风的病房前。
从小窗口望进去; 每张床都拉着布帘,看不到什么。
护士推车过来,喊了白墨一声。
白墨退后给她让路。
门缝隙中传出细微的说话声; 紧跟着出来一个男人,很瘦,年纪偏大,手上拎着一袋垃圾,灰白的头发『乱』到要打结,满脸褶子不知道几天没洗了。
他看到白墨后愣了一下,很快转身朝另一头走去。
白墨跟在他身后。
尽头转角的地方是公共垃圾区,边上的窗户打开着。
对方扔完垃圾,便靠在窗户上抽烟,夜风掺杂着刺鼻的烟味飘进来。
“付东亮?”白墨在他身后半米处停下脚步。
付东亮转头看他,一脸狐疑的表情:“你是?”
“二婚,有个上幼儿园的孩子,老婆嫌你赚不来钱,跟领导牵扯不清。”
付东亮脸『色』大变,惊于对方对自己生活的了若指掌,听到最后又因着男人最后的骄傲而恼羞成怒。
“你到底是谁?!”他涨红着一张脸,大声吼道。
白墨:“想要钱,还是想要你儿子?”
付言风的伤口恢复的并不理想,每天的换『药』是最痛苦的时候,单人病房又始终没着落。
现下最是度日如年,又最缺人手的时候。
时间是上午,付东亮打来热水给付言风做清洁,长期驻扎工地的男人,要说有多细心完全不可能,力道往往拿捏不好,稍微拉扯到伤处的皮肤都能让付言风出一身冷汗。
他正好能忍,将就着也就过来了。
“我等会可能得回去一趟。”付东亮洗『毛』巾时低声说。
付言风趴在床上,头朝另一边转着,没看到他心虚的表情:“好。”
“我尽可能到傍晚时赶过来。”
“嗯。”
付东亮将水倒了,又收拾了收拾,离开了这间病房。
坐电梯下去,开门时跟赶来的倪青碰个正着。
倪青手上拎着早餐:“我这刚……”
话没说完,付东亮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先一步匆匆跑了出去。
年过半百,将本就没怎么管过的儿子给卖了。
付东亮埋头冲出医院,在大马路边上又蓦地停下脚步,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行人车辆,感受着早晨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气息,一个大老爷们突然就泪流满面。
没人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没人能体会他现下真正的感受。
被卖的人也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茜。
付言风咬着被口,死鱼一样让护士给自己伤『药』。
倪青站在边上都不敢正眼瞧上一眼,拎着早餐的手隐隐的有些发抖。
付言风盯着她的手好一会,陡然伸过去拽住她的。
倪青低头,两人视线一撞,她能看到的是付言风额角暴起的青筋,以及脸部扭曲的肌肉。
就凭着这模样,就知道他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倪青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任何语言在极度的痛苦下都显得异常的苍白和无力。
但就算如此,也总得有所表示才是。
护士官方的说着让他忍一忍。
倪青往地上一蹲,视线与付言风齐平。
“我等你好为止。”她小声说了句。
付言风缓慢的闭了闭眼,好似给了她回应。
上完『药』,护士做完记录就退了出去。
倪青坐在边上,咬了两口包子,实在没什么胃口,都放在了边上。
“要不要开点窗户?空气流通一点。”
三人间的病房空气非常浑浊。
付言风:“好。”
倪青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重新坐回去。
隔壁床今天换了一个人,十六七岁的小胖子,下、身大面积烫伤,情况也比较严重。
年纪小,忍耐力有限,一天下来都在鬼哭狼嚎。
倪青被嚎的简直要晕过去。
“我真想把他给打昏!”对方又一次嚎啕大哭时,倪青忍不住的嘀咕道。
付言风长时间皱着的眉瞬间一展,开了一条眼缝看她:“这么暴力,不该体谅一下患者吗?”
“想体谅的,不过得分人。”
付言风说:“那我真是不容易。”
倪青往他惨不忍睹的背扫了眼,没吭声。
“这两天有人找我吗?”
手机已经在事故现场报废,所有的后续事项都还没有解决,警察来过一次做了简要笔录,其他一无所知。
“暂时没有,你觉得会有谁来找你?”倪青问。
付言风:“不少。”
“比如说?”
付言风轻轻挑了下眉,没吭声,继续闭上了眼。
当天傍晚付东亮没有过来,倪青给他去电话,提示关机。
付言风没说什么,照例安安稳稳的趴在那。
少了一个人,守夜的就只有倪青了。
“我怎么可能不在,你这个情况晚上没人怎么行?”
付言风:“没事,晚上还能有什么事,你已经陪一天了,再加个晚上身体撑不住。”
“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何况白天也没忙什么。”
付言风抱着枕头,由于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导致整个人的骨架都在泛疼。
他缓了一会,才感慨般的说:“现在这样倒是有点以前的样子了。”
想好了是什么,别人怎么劝都是白费,依旧倔强,仍旧坚持,哪怕是任『性』,都是可爱的。
“我一直都跟以前一样。”
付言风:“倪青,要不要重新想一下以后怎么过?”
倪青看着他。
付言风停了会,才说:“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就凭你现在的样子?”
付言风:“就凭我现在的样子。”
他说的轻描淡写,表情却从未有过的坚定。
在一个满是杂音,相对而言比较糟糕的环境里,付言风少有的不再瞻前顾后,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倪青:“我以为你会想着不拖累我而让我走的远一点。”
第72章()
这天之后付东亮就没再出现。
倪青挺想不通的; 照理说哪怕再忙没法过来也总要留句话是不是,这么一声不吭的把亲生儿子往医院一丢; 死活不管,怎么想怎么没道理。
相比她的义愤填膺; 付言风则表现的淡定很多; 就好似这样略显荒唐的事情压根没发生在他身上一般。
“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亲情可言; 来不来都无所谓。”
倪青:“但是你也供养了他好几年; 开店到现在一年都没落下过。”
付言风:“这是我身为儿子的责任,为人处世的方式不同而已。”
说完甚至还朝着倪青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表现的实在太过平静了; 被至亲抛弃后的平静会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心疼。
是什么样的经历早就了他现今的『性』格?
别人很难想象,而倪青却是眼睁睁看过来的。
她愣了会; 长长的吐出口气,把这事也给看开了。
他们本就是没什么亲情可言的两父子,长年的分居连声属于父亲的称呼都难以从付言风口中听到; 付东亮会直接选择撒手不管,仔细想想好像也在预想之中。
倪青没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 她也没什么心思去纠结了。
幻想跟现实一直以来都是有距离的,硬抗了三天后倪青发烧了,很有些来势汹汹的意思。
“我说了不用管了!”付言风依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自己废成这样他也很绝望。
倪青头昏脑涨的坐在他床尾,盯着一张大红脸,任凭他怎么赶都不走。
“我在这趴会不就成了; 哪来那么多事。”
付言风:“你去卫生间好好照照镜子,你这脸跟鬼一样,还能看?”
“你这是嫌我丑了?”
付言风拽着身下的枕头,急的不得了:“你休息个一天再来照顾我也不是不行对不对?”
“我在这休息也一样是不是?”
付言风看了她一会:“那你先去量个体温成不成?”
正说着,护士推着护理车过来了,每天巡房的护士都比较固定,彼此都认识了。
“护士,麻烦你能不能给她量个体温?”付言风先一步开口提了请求。
穿着白『色』工服的护士瞅了一旁呆呆坐着的倪青一眼,笑说:“可以啊,不过先给你量了。”
背上的创伤恢复的并不理想,一直都有些发炎,低烧断断续续的更是没终止过。
“热度还是有,今天输『液』量会多点。”护士说完,顺手又将体温枪塞进了倪青耳朵,“呦,你的热度倒是不低,赶紧去挂个号找医生看看。”
护士把体温枪收回去。
“护士,能不能在你这给我点退烧『药』?”
“不行!”付言风叫道,“赶紧去挂号,不要命了是不是?”
倪青:“我的命哪有这么脆了?”
护士将东西收拾完,准备推车走人:“再这么烧下去,命不一定丢,脑子就不好说了。”
倪青:“……”
等付言风上完『药』,倪青自己都熬不住了,不得不下楼去挂号看门诊。
没有其他病症,只是发烧,查了一个血常规后,医生开单子要倪青去输『液』。
坐在输『液』大厅,挂上点滴后,倪青拍了张照片发给付言风。
等了好一会不见对方有反应,她才想起来付言风压根连手机都没了。
有了这个觉悟后,也就彻底死心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躺着躺着便睡了过去。
最近没怎么好好睡过觉,也真的是累惨了,在这样一个嘈杂的环境里,保持着这么一个坑爹的姿势,倪青觉得睡的前所未有的安稳。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自然醒,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里面灯光大亮,倪青很有种分不清现实的感觉。
她懵了好一会,才转头看向旁边。
西装革履的男人,保持着一个比较放松的坐姿,长腿交叠在一起,一手正把玩着手机。
“醒了?”
倪青:“你怎么在这?”
白墨笑了下:“肠胃有点不舒服。”
“看你气『色』倒是好的很。”
白墨『摸』了『摸』下巴:“唔,可能不显脸。”
倪青没再废话,起身越过他就要走。
“已经有空余病房了,你可以过去要求一下。”他陡然说。
倪青斜眼看他:“你了解的真清楚。”
“付言风伤势一直没起『色』,休息不好是关键,”白墨一手搭在膝盖上,指尖轻轻点着膝盖,思忖着又说,“你自己身体也多注意,别太勉强,实在不行就请个护工。”
多么得体周到的话啊,不知道的都要感激涕零了。
倪青说:“有意思吗?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杰作。”
坐电梯上去时,她的脸『色』不太好,白墨的每次出现总让她不由得回忆起那些糟糕的过往,那些不愿深想的细节,『毛』骨悚然的背后隐藏的总是令人无法接受的现实。
很快到了十七楼,倪青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出去,只是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让人心惊的画面。
几个陌生男人在付言风所在的病房内大声叫嚣着。
烧刚退,四肢还处于疲软状态,倪青跑快点都有种随时要趴地上去的感觉。
是不是不幸真的是成群而来的?
一次次的累积堆叠,不断刷新绝望的底线。
医护人员过来严厉制止,单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同病房病友也不断提出抗议,所有的声音在指向这些渣子的同时,也声声鞭挞着付言风。
“我们哪管得了那么多,是你老子叫我们来这要钱,我们只管钱,不管人!”
站在最前头,穿着花『色』夹克,顶个千瓦灯泡的脑袋,凶神恶煞的吼道。
病房里,付言风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布满了虚汗。
倪青挤进去连忙走到他身边,低声问:“这什么情况?”
付言风双手撑在床沿上,吃力的说道:“付东亮在外面欠钱了。”
倪青瞪大眼:“现在来问你要钱?”
付言风冷冷的朝门口看了眼,一句话没说。
也不用说什么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过来。
而这样的画面对他们来说都不陌生,从记事起就充斥在他们周围,长大后不断努力好不容易脱离,谁能想到又会卷土重来。
有人去叫保安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保安始终没有赶上来。
倪青说:“这边是医院,你们这样大吼大叫的始终不妥,何况欠钱的是另有其人,你们过来找一个躺床上的病人要钱,说的过去?”
“怎么就说不过去了?”花夹克男拖过一把椅子用力往地上一砸,屁股一落,要笑不笑的盯着倪青,“老子欠钱,儿子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就说不过去了?”
“付东亮给你们的地址?”
“搞笑了,他不给地址,我们怎么来?”
倪青沉默了下说:“有借钱吗?出示一下。”
“有钱吗?一手交钱,一手交条子。”男人靠在椅子上,两腿抖啊抖的跟羊癫疯有一拼,“你们要没钱,我们明天接着来,明天要还没有,后天再来,总有一天得有是不是?”
倪青皱眉,双手隐隐的开始出汗,她朝外面看了眼,被围在外侧的医护人员表情很不好看,似在互相讨论什么。
气氛僵持不下。
付言风突然起身过来几步,靠在倪青身上,淡漠的看着他,冷声说:“你们……”
“这是在做什么?”另一道声音率先传出来。
白墨从人缝里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黑衣男人,带出来的气势瞬间将花夹克男压下去一大截。
对方愣了一下,谨慎的看着白墨:“你又是谁?”
“来要钱的?”
“怎么你要替人还钱?”
白墨侧头跟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