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迟筵将信将疑,不过他外公也爱在晚饭时小酌一杯,也说过类似酒是粮食做的,少喝无害这种话,所以他也就勉强接受了:“那你也不许多喝。”
叶迎之好像很喜欢迟筵这样管着他,闻言也不恼,笑笑道:“好,哥哥就喝一点。阿筵多喝一点好不好?”
迟筵一直盯着叶迎之少喝,还真的不知不觉喝了两三盅。他平时最多陪外公少喝一点,哪里有这么好的酒量,第三杯下肚的时候就已经醉了,软软趴在桌子上,只觉得头都抬不起来。
他好不容易抬起头,看见在自己对面端正坐着的男人,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幻,扶着桌沿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坐到叶迎之腿上,不容分说地搂上了对方的脖子。
叶迎之乐了:“阿筵怎么今天跟我这么好?”他明知道是自己诱导着迟筵喝多了,却还一本正经地摆着君子端方的模样,故意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迟筵靠过去,用自己的脸蹭上叶迎之冰凉的颈项,酒气醺得他的脸红红的,带着满满的醉人热气和生气:“阿筵想哥哥了。”他闭着眼,小声呢喃着。
“这个你昨天说过了。”叶迎之轻轻摸着他后颈上软软的肉,面上波澜不惊,仿佛丝毫不为所动。
“我喜欢迎之哥哥。”
“这个你昨天也说过了。”
迟筵睁开眼睛,茫然无措地看向男人,似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阿筵就没其他想和哥哥说的么?比喜欢更多的?”叶迎之一点一点循循善诱着,眉目温润柔和。
“有。”迟筵转过脸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清软带着湿气的吻,“就是,我特别喜欢迎之”
话没说完,叶迎之就感觉到侧颊上温热甜美的触感消失了,同时肩头一重,迟筵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他肩头睡着了,鼻子里还哼哼着打着小呼噜。
这小坏蛋。叶迎之闭了闭眼,看着迟筵睡着的样子,无奈地站起来把他抱起来抱回卧室放到床上,又给他用热毛巾擦了身上出的汗,换了衣服,才好好把人塞进被子里。
他算是头一回体会到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谁能想到他家阿筵这么不顶用,不过三小杯酒就能醉成这个样子。
叶迎之半点也没反思自己这样故意把人糊弄醉的办法有什么不对,只是吸取经验,想着下一次要换度数低一点的酒给他喝,可不能让阿筵再醉得这样痛快,把他自己晾在一边,不上不下的。
因为前一天睡得早,第二天迟筵醒来得也早,他醒来的时候叶迎之还睡在他身边,搂着他。
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因而迟筵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叶迎之身上的寒意,他贴近了对方试图帮叶迎之暖暖身子,叶迎之反而因为他的动作清醒过来,办睁开眼睛看向他:“阿筵醒了?乖,别动,陪哥哥再睡一会儿。”说着伸手就要去搂他。
迟筵记得叶迎之一向浅眠,不舍得打扰他睡觉,就轻轻应了一声
没动,继续原样蜷缩在他身侧,被叶迎之一搂就搂了满怀,随后不知不觉中就也再次睡去。他哪里能想到叶迎之根本就不困,不过是假装不清醒,好光明正大地多抱着他躺一会儿。
迟筵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叶迎之:“迎之哥哥,你的暖手宝呢?你在家穿这衣服冷不冷?”
他记得以前因为叶迎之体凉畏寒,别苑单有一套供暖系统,一年四季都运作着,最多是夏天少开几项,冬天全套运转的区别。此外叶迎之还有两块狐毛毯子,一个暖手宝,总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如今叶迎之住在叶家主宅,这层二层小楼里反而没有别苑那样完善的供暖设施,也没有那么多随处可见的暖身物件,他穿的衣服也和其他人差不多,这个季节就只穿一件衬衫。他前天晚上刚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想起来了才觉得不解,没道理迎之哥哥当了叶家家主,待遇还没有当年在别苑静养时候的好。肯定没人能克扣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自己不爱惜自己,身边也没妥帖的照顾他的人。
“没事,不冷。”叶迎之淡笑道,“医生说我身体好多了,你摸着我凉,其实我内里不觉得那么冷,就没用那些东西。”
“这怎么行。这幢楼本身就阴,不见阳光,还没有外面露天的暖和。”迟筵嘟囔着,又想起一件事,“迎之哥哥你的药呢?我来这些天怎么也不见医生上门给你看病?”
以前叶迎之一天要吃十几种药,中西药都有,医生三天上门给他看一次病。他那时还听来别苑打扫的佣人说三公子这副身体,要不是生在叶家能这么精细地养着供着,大概早两年就没了。他那时候年纪小听后没忍住哭了出来,叶迎之发现后就很生气地让福伯把那几个佣人打发走了。迎之哥哥再怎么说他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也不可能现在就完全健康不用看病不用吃药了,他的手分明还是那么凉。
“医生明天就过来。”叶迎之说着,顿了一下,“药吃几种就行了,我趁你昨天没醒的时候和去许家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那今天的药呢?”男人现在还穿着黑色丝质睡衣慵懒地靠左在自己身侧,明显是和自己一样从醒来后就没动过窝,自然不可能吃过药。
“一会儿就去吃。”
迟筵吃早饭的时候果然看见叶迎之面前摆了一碗汤药,只闻气味都能想象到其味道会是多么苦涩。
迟筵吃了两口早餐,看见那碗药还是一点未动:“迎之哥哥怎么不喝?”
叶迎之垂着眼睛看着它,面无表情:“太苦了。”
迟筵仿佛看见了外公在家耍赖时的样子。都说是老小孩老小孩,人越老越会缩回去,像小孩子一样,只是没想到迎之哥哥今年才不到三十岁,竟然就已经有了这个征兆。他记得叶迎之以前喝药是不怕苦的,无论福伯端来什么药都能痛快喝下去。
他那时候还惊奇赞叹地问对方说“迎之哥哥你不怕苦吗”。叶迎之是怎么回他的?
记忆中那时的叶迎之就坐在别苑客厅的沙发上,笑着看着他,语气淡然:“能活着多陪阿筵一天,再苦我也不怕。”
回想起来,那双沉静的黑色眼眸中分明有着淡淡的悲愁。
他也在怕。怕离开,怕顾不及。
迟筵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有些无奈:“家里有果脯、糖之类的吗?我去拿。”
叶迎之轻笑着看着他:“不要糖,不够甜,要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帅的人都养猪、顾怀阙、lulu、一朵蘑菇、五黥、寂^0^溪陌、桃夭、今天叶老三掉马了吗、云小妖、殊言姑娘们的地雷和二黄姑娘的手榴弹
谢谢姑娘们的支持。写了三年都没有好好写出过一本,我也觉得自己在创造这方面很渣了,有时候也很沮丧,因为我知道人生中没有这么多可以随心所欲地挥霍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三年,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另一个三年,可能到最后也就这样了,可能直到我不写了我还是没写出很多姑娘都会喜欢的作品。但是真的很感谢姑娘们的支持,谢谢有你们。
第110章 下葬()
迟筵望着对方隐含戏谑的黑色眼睛;瞬间就明白过来叶迎之指的是什么;脸一下子涨红了。
只能说是现世报还得快,这其实是迟筵小时候耍赖骗亲亲的手法,他小的时候生病发烧不肯吃药,叶迎之喂果脯、喂巧克力也不顶用,必须要迎之哥哥抱着哄着亲亲才听话;同意吃药,同意打针输液。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要他哄着叶迎之吃药了。
迟筵瞅着他,最后只小声说了一句:“那你快点喝。”
叶迎之端起装着汤药的瓷碗,一边喝一边眼含笑意地看着迟筵,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从表情上看倒是一点都感觉不出他觉得这药多苦。最终他将轻轻碗放到桌上:“我喝完了。”
迟筵看了他一眼;半闭上眼睛,不敢和他对视;低下头,轻轻舔上他沾着药汁的嘴角。猝不及防间;便被男人一把抱进怀里;吻了吻耳朵。
叶迎之偏过头,从耳廓开始;唇一路贴着他的下颌线下移,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丧号和唢呐之声,那旋律凄凄怨怨;磨得人心中发颤,只恨不得堵上双耳,将那声音隔绝出去。
迟筵心头一惊,伸手轻轻推开叶迎之,坐直了身子:“迎之哥哥,你听,好像是镇魂曲。”
这些天师们比寻常人更有讲究,普通出殡是不会奏镇魂曲的,只有当死者死于非命,有尸变或化为厉鬼风险时才会用镇魂曲。镇魂曲和安魂曲一字之差,即可看出其意已经重在镇压,而非安葬了。
不知道是哪家又出了事,是许家那个林柱?可是许瑞分明说林柱连魂都招不回来,又怎么会需要到动用镇魂曲?
叶迎之随着迟筵的动作直起身子,伸手整了整衣领,眸中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平复情绪,面对迟筵时依然是温文尔雅的迎之哥哥:“阿筵好奇的话我们就去看看,这地方确实有十年都没听见过镇魂曲而了。”
叶家的车直接载着两人到了地头。越靠近那地方,唢呐声响就越大,不过好在过了一会儿就停止了。迟筵认得这是去往迟家的方向。他心里嘀咕了一句,难道出事的不是许家,而是迟家?
车在远处就停了下来,叶家的管事认得这辆车,赶忙迎了过来,透过摇下的车窗向叶迎之汇报着:“三爷,出事的是迟家一个族老,昨天夜里传出来的人没了的消息,您说迟少在不许打扰,就没敢因为这事去惊扰了您。”叶迎之在叶家行三,如今虽然当了家主,家中的老人还是习惯性叫他三爷;福伯那样一直侍候他的老人还会叫他三公子。
叶迎之轻轻颔首:“现在是什么情况?”
管家压低了声音:“说是这位老爷子昨天夜里突然闹着要见闭关的迟老爷子,说迟家有鬼,后来说是闹着闹着这人就没了,迟家人说这其中有异,恐怕会尸变,就用了封棺镇邪之术把尸首镇了起来。现在在道场做仪式,做完之后就抬去后山迟家祖坟里‘葬’起来。”
叶迎之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没说话。管家也就知趣退了下去。
迟筵在旁边听得分明。好端端的,怎么会怕人尸变,但他小时候在迟家也见过一些龌蹉,这种算是每家的私事,别家都是默认不过问的。
迟筵转头看向叶迎之:“迎之哥哥你在这里歇着,我过去看看。”
叶迎之一来身体不好,二来如今的身份也不适合突然出现在这种场合,还是在车上歇着比较好。
叶迎之有些嗔怪地斜睨他一眼:“什么热闹也要凑,人家镇邪葬死人你也要看,也不怕撞了邪。”
迟筵想了想,凑过去抱住他在脸上亲了一下:“迎之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叶迎之像是也拿他没办法,偏过脸,挥挥手让他下车,嘴角处却分明勾起一抹笑意。
迟筵倒不是真的胡乱凑热闹,而是叶家管家那句“迟家有鬼”勾起了他的兴趣。他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回来的,也记得迟家、极大可能是迟容一派是怎么试图利用何家村之事构害自己的。隐隐约约的他总觉得这件事和害他那件事有一些关系,也或者不过是他想多了。
他透过人群的空隙向中间的空地看,只见道场的青石地板上画着一个朱红色的镇邪法阵,法阵的正中央摆着一口黑色的看上去很是沉重的棺材,棺材四壁也用朱砂绘着各式镇邪法阵。迟筵总觉得自己印象中也看过这样一口棺材,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看到过。
仪式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九个迟家的年轻人走上前,将棺木抬了起来,唢呐声起,一行人又跟着棺材上路,向迟家祖坟的方向走去。
迟筵正站在抬棺人前进的方向,见状便随着前面的人一同向后退了一步,结果一下子变成站在最前面。抬棺人和黑色棺材正好擦着他走过,迟筵不自觉地看向那绘满镇邪阵法图腾的黑色棺木——那里面似乎传来了细小的叩动声,仿佛里面的人正在不停地敲打着棺木
唢呐队伍经过,很快就把那轻微的敲打声遮掩过去,迟筵转身看向人群远去的方向,一时无法判断那声音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
在场大多数还都是迟家的人,认出他的也肯定不在少数,迟筵不想多生事端,看着抬棺人走远后就溜回了叶迎之车上。
叶迎之表情平淡地看着他:“满意了?不用再跟过去看看?”
迟筵摇摇头:“不去了。”
脑子一转,又抱住叶迎之手臂,靠近他道:“不早了,陪迎之哥哥回家。”
叶迎之看了他好几眼,没忍住,伸手弹了他脑门几下,笑了:“小坏蛋,又故意招哥哥呢。”随即便示意司机开车回叶家。
迟筵没说话,心里却像长了草。两人从前太亲近了,他又怎么可能丝毫分辨不出来这次回来后叶迎之变得微妙的态度。叶迎之从前是宠他,也和他亲密,也会抱着他,亲他,但那些亲吻都只是单纯的喜爱和亲近,落在额头和脸颊上,清风一样,像亲自己的小娃娃。
可是从他跟着叶迎之回到叶家住宅那天开始,从他那个有些莽撞的吻开始,一切就都变了调,也变了味——从前叶迎之可绝不会像那样去亲吻他,那样饱含着欲念和占有的吻,只适合发生在情人之间。那些变奏了的情感可以从每一个亲吻和拥抱,每一次互动中倾诉出来,只是没人点破,也没人主动去更进一步。他们默契地任由这样的变化顺其自然地发生,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情涛汹涌。
午饭后迟筵像早晨一样“监督”着叶迎之吃了药,和他聊聊自己这几年在外面的生活,时间很快就过去,转眼就到了晚上。
两人照旧一起入睡。迟筵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棺材中,有什么东西牢牢地桎梏着他,他觉得身上很痛,他拼命地敲击着棺材,试图从中出去。他听到了许多念诵咒文的声音,他看不见那些声音主人的脸,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张扭曲变形的狰狞面孔,他知道那些都是他的亲人。他的力气一点点变小,他知道,他们都不想他出去,他所有的亲朋友人,都想把他封起来,让他暗无天日地死去,不得超生。
他的身子越来越重越来越凉,他可以感受到厚重的泥土一层层被扬起盖在棺木之上,最终所有声音都逐渐远去,连刺耳的镇魂曲都再也听不见,只有他被深埋于地底
然后制住他的那个东西突然动了,迟筵能感受到,那是一只冰冷的手臂,他被那只手臂揽了过去,落入一个熟悉的冰冷怀抱之中。接着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声音响起,含着笑意叫他“宝贝”,吻他
迟筵呜咽着抱着身边人挣扎起来,似乎很是痛苦。他感觉到有人在拍着他的后背,叫着他的名字,那个声音和梦里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让他一时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迟筵茫然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叶迎之隐含关切的脸,以及温暖的橘黄色灯光。
他在叶家,在迎之哥哥的卧室里。
叶迎之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怎么了?做噩梦了?我早说了不让你去看那种邪门的场景,你从小胆子就小,偏偏比常人更爱撞邪”
他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因为迟筵正睁着眼睛柔柔软软地看着他:“梦见迎之哥哥了。”
“好满”他闭上眼睛,又向对方怀抱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