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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宅后院,为了好好活下去,她强迫自己去仔细观察、研究这些女人们的动作、语言,每说出一句话之前反复在脑中碾碎琢磨,不敢轻忽。
任静洁重新对瑟舞另眼相看,一则她一口叫出任静洁的姓氏,显然她从不轻视每一个西苑中的侍妾们,把她们都当成潜在的竞争对手,个个都认真分析过。
二则,估计她也知道了任静洁尽管缠绵床榻、汤药不断,但毕竟她曾经为王爷侍疾过,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于是言语中多有拉拢之意,又顺便用巧语离间她和蒹葭之间,让两人产生隔阂,防止暗自结盟。
无论六个女人平静水面下多么汹涌澎湃,当王德礼这个王爷身边的大红人………王府内侍大主管来时,所有人都如同鹌鹑安静乖巧起来。
不要说她们这些侍妾………王府可以随意丢弃的玩意,就是连王妃和她身边的人都要给几分薄面。
当五个侍妾用讨好的眼光看向王德礼的时候,他是傲慢不屑的,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几人身后的那一抹淡绿色,立刻收敛了些许态度。
作为王爷最倚重的内侍,他可是费了不知多少心思暗地施了多少手段才挤下很多人,爬到如今的地位。
当王爷受伤中毒后,他亲眼看到自家主子对那位贱籍大夫有多么重视,态度多么有诚意,甚至他还听到王爷邀请风大夫,成为府中第二上等客卿时,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他可是知道府中祁先生的待遇,那可是王爷的左膀右臂。
西苑那位可是风大夫的徒弟,王爷肯定也是对她另眼相看的,即使是某些原因,没有前来看望,只是让王妃赏赐了些钱物罢了。
他可不会眼皮子这么浅,以为这位单纯是侍妾,估计不久之后,王爷就会将她升为夫人了。
这不,前院这么长时间首次办春日赏花宴会,王爷特定在名单上加了她的名字,估计是想让她出来散散心,好养病。
***
前院的云中湖前,娇嫩的迎春花枝条披垂缀满金黄、绿叶舒展;春季辰时的阳光温暖,和煦的微风吹过,让人身上积蓄了一整个冬日的寒意消散了一大半,心情舒爽惬意。
这次为了避嫌的六皇子让王妃下贴招待的宾客们,除了朝中臣子外,什么身份都有。比如侯府庶子、将军庶子、富商等人。
他们都携带着自己的爱妾们受邀前来游玩,即使这位六皇子名声不显,权势不大,但毕竟是皇室子弟,身份天然比他们这些人要强上许多。
王府前院内的亭台楼阁、雕栏玉砌都透着一股大气,让来人不敢小瞧,自动迅速约束起刚刚入门槛的行为,有些束手束脚。
而当六位侍妾出现时,他们顿时眼睛发亮,内心害怕,还忍不住去偷看,自己带来的这些侍妾和她们相比,都是庸脂俗粉,暗自嫌弃。
“王爷到,王妃到,葛次妃到!”
内侍尖细的嗓音突然响起,二十几人和侍妾们都纷纷站起迎接,集体行礼过后,抬起头来,顿时场中变得寂静,无人说话。
甚至仔细听去,时不时还伴有口水吞咽声。
最前面的王妃一身淡紫色的皇室正装,气势十足,腹部凸出明显,她和王爷是并排行走,身后跟有大量的丫鬟和侍从们。
当两人落座后,才显出葛次妃,当即震惊全场。
好美啊!
白衣飘飘,乌发垂落拱翘的臀部,淡妆相宜,犹如刚从书画中走出的神女,让百花尽失色,众女黯然。
在座的人纷纷向周围消息灵通的人打听,可是一听说是次妃,顿时失望。
王妃看到葛次妃笑语嫣然,面露得意之色,顿时有些不悦。她用余光扫了王爷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接下来是王府内豢养的歌姬们献上各种精彩的歌舞节目,场中悦耳的音律响起,长长彩袖飘飘,宾客们前面的案几前摆满了美食和美酒,尤其是一些珍贵的蔬菜和水果,在楚国更是难得珍贵之物。
院子内欢歌笑语,宾客们推杯换盏、划拳行令,六皇子也放下架子,走下高台,和他们连连碰杯交谈,气氛十分融洽。
最出彩的就是六皇子的六位侍妾上前献上节目,这让没有丝毫准备的任静恨不能敲自己脑袋一下。
她怎么会忘了这件事?
小时候她在任家后院中,有些长得好看或者惹恼主母的侍妾们为什么会出去一次后,就不见了,听身边的嬷嬷说,是被送人了。
可是在她看来这么悲凉寒心的赠妾事件中,却是一件喜事。
即使侍妾肚子里有孩子,那些买一送一的人也会高兴,因为这是主人的看重。
轮到任静洁时,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中规中矩的弹了一首最常见的曲子,直到下场她都浑然不知自己弹古琴水平如何。
当场六皇子将昨晚还郎情妾意服侍他的蒹葭送了人,任静洁内心更加对这个时代而忐忑,不知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
还以为到了宴会快结束了,她却听到了更大的霹雳声,把原本已经有些懵了的脑袋,弄得更加转不动了,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一首贺知章的咏柳,从葛次妃口中朗诵出来,顿时让坐在最角落的任静洁感到一丝诡异和不平静。
怎么可能,她会是又一个穿越女!
第十六章()
王府后院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葛次妃在宴会上所做的那首诗句被传扬出去;楚京城的年轻才子们争相传颂;流传的范围越来越广;于是投向王府的邀请春季赏花的帖子门房每天都能收到一大叠;
楚国现在的诗词歌赋也是七言;但是类似楚辞中的九歌;词语生僻;满文皆兮;没有被特意教导过,不易让人看懂之中的意思。
可是六皇子这位‘葛才女’这首七言诗,通俗简单、形象生动;而且是一种从未被人发现的新裁体,理所当然让各种诗句大家耳目一新。
第二件比起第一件,那就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任静洁侍疾有功;被王爷封为静夫人。
在王府中;夫人的地位高于侍妾,不再是一件玩意、物品;随意被赠送;不会被要求在公开场合献艺取乐;或者被客人和朋友看中直接开口索要和交换。
但是也有一些自己作死或者得罪主母的夫人;被发卖的。
任静洁看着围着她转了一早上的小环;都不明白她高兴什么?
夫人还是妾;连半个妻都不是,她们这些人包括记档在家谱上的次妃,还不是被王妃这个王府主母管着;有什么区别?
宴会第三天;王内侍再次来到西苑,由于来的人颇多,声势浩大,呆在房间里的侍妾们纷纷走了出来,以为又是有什么事发生。
两排共计十人,每个人手上都托着银色的盘子,上面盖着凸起的红布,有的还是长条状,一看就是赏赐。
当然这些人里面也包括最爱看热闹的小环,她听到外面的动静,看到正在榻上小憩的任静洁,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准备出去凑热闹。
可是西苑中所有人都没想到,以王内侍为首的十一个人整齐的朝着小环走去。
这下将还在笑嘻嘻和旁边相熟丫鬟说话的小环镇住了,愣了好半天,才向他们行礼。
她一个五等小丫鬟,和王爷身边伺候的大红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即使不是主子,随口找茬都能将她杖毙的人,能不令人敬畏吗?
可是令人吃惊的是,站在小环对面的王内侍态度相当可亲,面带温和的笑容,平和轻声的问道:“还请静夫人前来,王爷有赏。”
好奇围了过来的侍妾和丫鬟们顿时大声惊呼,有一大部分的人忍不住都朝着人群中的瑟舞看去,因为西苑的人谁不知道,宴会的第二天,在西苑内有谣言:蒹葭伺候不当,失宠而不自知,被送走了;瑟舞估计最近很快就要被封为夫人了;
“刷”,周身变得空白的瑟舞捏紧锦帕,修长的蔷薇色指甲刺入手心,挖出一个月牙形,流出血丝;使劲咬着下嘴唇,脸色煞白,眼神中闪过恨意和难堪。
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愤恨地甩袖挤出特意让开的人群,不想看到那些人的嘲讽和同情,她不需要。
现在西苑所有人的焦点是丫鬟小环,没人再去关注一个已经失败、自以为是、和她们同等地位的侍妾。
被这么多的人用灼烧火热的目光看着,小环害怕的倒退几步,直到背部紧紧贴着房门。她满脸通红,顾不得令人兴奋的好消息,结结巴巴的说道:“姑,姑娘,还没起,我这就去叫人。”
等房门关上后,里面传来叮叮咚咚和高声尖叫的响声。
王德礼皱着眉头,静夫人马上要一飞冲天,入了王爷的眼,得王爷宠。可是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小丫头可不行,还需要补充人手,再将她调/教一番,否则,到时鲁莽冲撞了王爷怎么办?
一炷香后,房门再次打开,有起床气的任静洁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根本没有听到激动的小环说了什么,只是被她推了出来。
当任静洁突然看到眼前有这么多人后,尤其是站在对面的王内侍,被惊吓的她连忙行礼,不敢轻忽怠慢,以前血淋淋的教训已经深入她的心。
可是有眼色的王内侍哪里能小瞧这位王爷看重的夫人,他连忙上前虚扶,说道:“静夫人,王爷有赏,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呢!”
任静洁为了小命,将各种礼节学习和运用得非常熟练,形成身体本能了。
她面带诚惶诚恐和极为感激的样子,根据礼仪步骤,朝着南苑和主院的方向行跪拜之礼,以示尊重王爷和王妃。
随即她被通知,三天后开始正式搬家,搬到北苑的偏殿。北苑主屋是属于第二次妃的地盘,现在还没有人入住,所以新出炉的静夫人先搬去住在偏殿。
***
南苑,书房中
王德礼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王爷停下手中笔墨,拿起案几旁白净的锦帕擦拭干净沾墨的手指后,这才侧头看向他,面无表情、好似不经意的问道:“东西已经送去了?”
“是,王爷!”王内侍低眉顺目的回答。
“嗯,你去说,过两天本王会去看她。”
六皇子不知想到什么,然后吩咐道。
“是。”
果然,王内侍得意自己之前的态度,这位静夫人手段还真不错,一下子就得了王爷的喜欢,要知道,自王爷养伤以来,就只去了西苑两次,还都是去找那个被送走叫蒹葭的。
***
任静洁等王内侍带着人走后,过得极为痛苦,自己房中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几十个人挤在房间中都不肯走,巴结、谄媚声将她包围,声音不断,叽叽喳喳地吵得她脑袋疼,恨不能将她们都赶走。
可是胆小的她不喜欢惹是生非,不敢一下子得罪这么多的女人。
直到王妃也送来了一些赏赐,顿时房间内噪音更大了。
等任静洁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时,天都快黑了。
“小环,我不想吃饭了,先让我睡会儿。”
本身前世就有轻微社交障碍症的任静洁,感到自己有复发的可能,人多太可怕了,要不是有木系异能缓解焦虑和不适,她差点没撑下来,当场就要倒下。
***
后院,主屋内
王妃抬头看到走进来的文嬷嬷,随口问道:“事情办妥了?”
文嬷嬷上前为靠在软榻上的王妃轻按腿部,瞧着从小被自己带大的小姐眼底青白,唇上无血色,身体微肿,顿时心抽抽的疼。
她忍不住劝道:“小姐,那个什么夫人,根本不值得你注意的。大夫曾经说过,那人就是个病秧子,活不长的。再说,估计王爷只是来了兴致,我听下面的人说,那个小贱人才学了一天,能学到什么?”
“哼,医乃贱技,一个妾,不好好学些琴棋书画讨好王爷,简直不知所谓。这样下等的东西,看来只有下等人才学。幸好我早早就给她下了药,得王爷宠又怎么样,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而已,到时我看她怎么从天上掉下来。”
文嬷嬷还在唠叨个不停,却看不到王妃眼中快要压制不住的不耐烦和烦躁。
文嬷嬷是王妃的奶娘之一,可是最后只有她一个人留下,并且被带入王府成为王妃的陪房贴身大嬷嬷。
那是因为小时候,王妃被庶姐推下湖水,是文嬷嬷救了她。当庆国公夫人要将所有奶娘送走时,是她央求母亲将文嬷嬷留下,当她是半个母亲对待,贴心尊重。
可是自从嫁入王府以来,没有母亲压制的文嬷嬷越来越过份,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插手王府的庶务管事,随意乱出手害人,却让她最后派人擦去痕迹,免得露馅。
不错,谁都没想到,怀孕四个月的孙妾侍,王妃从没想到要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从头到尾,王妃只想对付的是半妻次妃,因为她有管家权,甚至能自己抚养孩子。
而这次给静夫人下药这件事,提前告知都没有,简直更是没有放在王妃的眼里,她根本没有吩咐让文嬷嬷去做,到时候露馅了很可能让她被黑锅。
可是。。。。
“够了,嬷嬷,你是不是没有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王妃突然低吼道,这时房间内没有丫鬟在,早在文嬷嬷进来时,就让所有服侍的人都出去了。
这下将文嬷嬷吓一跳,她从来没看到小姐发这么的的火,当场没有反应过来。
“跪下。”
“咚”文嬷嬷脸上煞白,当即知道自己惹怒了王妃。
王妃冰冷刺人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异常严厉地说道:“你给我记住,我是主子,你是奴仆。你一家子的卖身契可都在我手上攥着呢,你再自作主张,惹恼了我,小心我将他们全部都发卖出去。”
文嬷嬷颤抖着身体,嘴唇直哆嗦,瘫软在地。
听到最后一句,她用全身的力气爬起,脑袋贴地行跪拜大礼,拼命磕头,叫道:“王妃饶命,奴婢再不敢了,请王妃饶了我们一家子。”
自以为亲切的‘小姐’从此消失。
第十七章()
要问现在的楚京内最新鲜事什么;内外城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当然要数那家新开张的‘乐家居’;里面的物品都是即使是那些走南闯北的富商和珍宝成堆、见多识广的贵人都没见过的物品;一下子变成了很多人饭后闲聊的新鲜话题。
某一天的正中午;在外城人潮拥挤的主干道上两旁开设着无数家商铺、酒肆、食坊;里面高客满座、吆喝招待声不断;毕竟是午饭时间。
这时在一家面积不太大的店铺前站满了指指点点的人,他们一圈圈的围住店门,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但是客人们看多买少,都是来瞧稀奇的。
高高的牌匾上用漂亮的小篆体写着三个大字:乐家居;
客人们一脚迈过‘乐家居’的门槛,抬头一眼看去;商铺里面摆放着一张张不同于时下精雕细琢的案几和低矮的软塌;都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品,不知用途是什么。
如果同样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任静洁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摆放整齐的商品都是现代最常用的长方形书桌、六人圆桌餐桌和实木镂空椅子。
而所谓的镇店之宝是一张雕着梅兰雕花的美人榻。
面对新鲜事物;人们第一印象当然是好奇;但是让其很快接受它;并立刻掏钱消费带它们回家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