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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身边有很多能够为他出生入死的人,内侍、丫鬟、侍卫、侍妾等等。这种事很多人都争先恐后的抢着做,这要是去赌一赌,万一活下来,那王爷肯定能另眼相看,到时。。。。
可是这位大夫又说了:这个试药人,有两个条件,一是二十岁上下的女人;二是要常年卧床,从不断药的;
王爷身边自有人为他打听,结果自家后院就有这么一位侍妾,那就是任静洁了。
经过详查,确认了这位侍妾只是服侍过他一次,他却没有任何印象。身体娇弱时常生病,手上的份例都买药了。渠道是走的后院管事,这些资料很快摆在六皇子的案头。
六皇子一向认为自己的记忆力还不错,至少重生以来在眼前晃荡的人,包括服侍他的内侍都记得很清楚。可是‘任静洁’这个名字,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相信,受宠过的女人,甚至是他大封后宫时,名单上都没有这个人,看来要么是提前在府中死了,要么是容貌普通得记都记不起来的女人。
可是当他让内侍招她来时,这才发现这个女人长得还算不错,虽不如葛次妃,却有透着一丝灵秀。只是她太懂规矩,每个动作一板一眼,即使宫中的管教嬷嬷都挑不出错来。
显得无趣至极。
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她和后宫中那些受过专门教导的宫女没什么区别,都是礼仪标准的木头人,动不动就请罪。
再说现在六皇子的心思根本不在女人身上。
第十二章()
这一日;葛次妃照常带着众多丫鬟和嬷嬷来到南苑;之后单独被内侍领着朝着那处王爷养病的房间走去。即使她知道今天要做的事和前几天没有什么不同;脸上依然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
从小娇养又被众人捧惯的葛次妃;被六皇子冷遇了这么长时间;内心深处极度压抑着。
这时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前面带路的内侍顿时停了下来。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白衣大夫和受宠的侍妾,身后是一个紧跟着两人的内侍。
这位大夫双手稳稳地端着碗沿的底部,碗面上正在冒热气;显然是刚刚倒出的。即使大夫走动,里面黑乎乎的汤汁一点被晃动都没有,空气中弥散着一种非常熟悉、令人想吐的苦焦味;只是今天的味道比之前好似更加浓郁了。
“次妃;安。”
大夫身后的任静洁见到前面两人,连忙低眉顺目的行礼;动作到位、规范标准;让最苛刻的皇宫教养嬷嬷都挑不出刺来。说话声音犹如平静的盆中水;没有任何波澜;神色更是呆板;眼珠都好似不会动。
而白衣大夫先是直视葛次妃的正面晃了一下神;顿时再度惊艳,白天在外面看得比之前狭窄的房间内还要清楚得多。
好出色的美人啊!
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出眼前美人,任何笔墨都无法书写出她的韵味;简直是神女落凡尘!
他曾周游三国四处;频繁出入百姓家,是世家门第座上宾,皇宫宫闱之中也常常进出,与人看病,自认为也是见多识广之人。
没想到小小的楚国一个闲散王爷后院竟然有如此佳人,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之后他非常爽朗地拱手说道:“原来是葛次妃,请先行。”
随即他们好似为了避嫌,退到一边庭院宽大的过道前。
在楚国,大夫的地位并不高,士农工商医,只比戏子、娼妓要高一等。
在皇子后院,当然除了内侍外只有六皇子一个男人,而葛次妃是妻,这时大夫为了名声,碰到了她当然要避嫌;
葛次妃被一个真正的男人看呆,顿时恼怒羞红了脸,兼莫名的喜悦。
看来自身的魅力没有消失,是王爷一个人眼瞎了。
她对大夫可没什么敬意,这几天通过身边的人打听到,原来是自己找上门攀附权贵的民间大夫,而不是宫中有职位专门给皇室看病的。
对此,她更加轻视,下等人怎么配和她说话?
于是她好像白天鹅般高傲的抬头挺胸,下颚翘起、深红色大花宽大裙摆骤然旋转成弧度,人直接转身而去,没有回答一个小小大夫的心思。
向前走去的葛次妃没有看到,她身后的那个这几天总是一张死人脸,对她恭谨却疏离的内侍,这时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副十足敬意地向白衣大夫弯腰行礼的放低姿态,甚至弯腰的深度都要比她多得多。
那是因为这位近身服侍六皇子的内侍管事,见到自家主子的诚恳态度不亚于对待朝中大儒,顿时知道了这位大夫是连王爷都十分重视之人,自然收起小心思,不敢怠慢,处处礼数。
在房间内,当任静洁再次喝下一口汤药后,看到自己如往常一样被大夫查脉,六皇子接过碗直接喝下没有犹豫,内心很是佩服。
即使穿越到楚国,喝到的药汤也不少,可是象这几天苦得她差点装面瘫都快装不下去了,心中小人死怼怒骂他十八代,这是和王爷有仇,把所有的黄连都放进去了吗?
可是连累她一个小侍妾做什么?
即使是常年喝药的她来说都是一种受罪。
为了解答她心中的疑虑,在葛次妃又念了一个时辰的书退下后,闭眼小憩的王爷开口了。他先是疑惑地低头扫向睡在踏边的小侍妾,正值开春,即使气温回升,阳光明媚暖人,但是卧室内的温度还是有些寒冷和潮湿。
没有王爷特别吩咐,没人给任静洁盖被褥。
也亏她身体好,没有着凉生病。
药汤之中本来就放入了一些轻微使人困乏催眠的成分,当着王爷和大夫的面,她不敢用异能直接吸收药性,以免被人看出破绽,惹人怀疑。
六皇子的意志坚定,二则这种药效的汤药前世他喝了很多,内心的抗拒直接反应到身体,致使有了耐药性,根本对他毫无用处。
犹如冰天雪地凌冽寒风般的眼神闪过,落在这位试药人身上,苦思了片刻。一个低贱的小侍妾如蜻蜓点水,连水花都不会溅起,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兴趣,只是连续几天,他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只是那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这对于一位思绪严谨、感官灵敏、脑子七转十八弯的皇子来说,这就太不舒服了。
究竟是哪里呢?
当大夫行礼想退下时,六皇子挥退服侍他喝水的内侍,直起上半身,手捂缠绕伤口的布条,忍住胸部的疼痛感,扶着身边的床榻架子边,面对大夫,面色温和,一副礼贤下士、诚意十足地说道:“风先生,本王再次邀请你能成为王府客卿,并且本王承诺为上等客卿对之,绝不慢待。不知风先生意下如何?”
六皇子府中现在只有一位上等客卿,那就是祁卿。
这位白衣乌发白须的大夫,别人以为他只是一位行走在几国之间的游医。只有重生回来、曾经的楚国帝王才知道风先生的厉害和对任何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武力精湛的他不仅是大夫,还是地质、农业、音律、学术、商业大家,甚至还是一名非常厉害的隐形说客和刺客。
即使是后世,也没人知晓风先生的底细和来历,但是连强大的晋国和齐国他都是座上宾,没人敢怠慢他。
前世当六皇子被下了歹毒的绝育药后,曾经寻找过这位神异的风先生,可是他行踪不定,再加上楚国自身风雨飘渺、摇摇欲坠,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去找人。
重生回来后,六皇子首先派人凭着记忆中的线索,竟然这么顺利的找到了。在祁雨节那天,风先生就在祭天现场附近,还因为好奇这么特殊的药物,主动上门要求解毒。
风先生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他这个人好似真如他的姓氏一样,宛如无任何拘束的风。笑声中更是没有尊卑等级,爽朗纯真,让人异常舒服。
风先生行礼,深怕六皇子想错,以为他看不上眼前之人。
他动作标准没有那种被冒犯地说道:“六皇子,多谢你几次相邀。只是风某自在惯了,实在是受不了约束。不过。。。”
六皇子虽然心中失望,但是不会怪罪和得罪这种奇人。
只是他听出了风先生的言外之意,似乎还是转化余地。
风先生也不卖关子,他单手抚须,解释道:“风某一生遵循师命,不敢违背。现下风某徒儿有三,只是传承衣钵的人还未曾选出。现在风某看中一个小徒儿,不知六皇子是否能割爱?”
这时六皇子莫名的感到心慌,好像他同意了就会后悔似的。
刚刚喝完水的嗓子有些干涸,他嘶哑地问道:“不知先生所说是谁?”
眼神却不自主地扫向地上蜷成一团,却睡得酣沉、流口水滴到地上的小侍妾。
显然风先生也看到了王爷的视线所在,笑着说道:“不错,就是这位。在下听说她的身份是后院的侍妾,相信在王爷心中,她也是微不足道的。不知王爷是否能满足在下之愿啊?”
将侍妾转送给尊贵的客人,在楚国是一个非常平常的相互结交行为。因为没人将侍妾当人,而是一件是否合乎心意的礼物。
按理将侍妾转送后,风先生就欠了六皇子一个大人请,这也是当初王爷的心愿。可是这时,不知是出于更远的利益,还是说不出来的原因。
六皇子内心抗拒,有些不愿意了,犹豫了片刻。
听到六皇子的拒绝后,风先生很遗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乎他心意的小徒儿,可惜人家主人不乐意转送。
哎,没有缘分啊!
这时风先生再次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王爷,在下能否教导这位夫人几天药理知识,她的天分浪费了实在是可惜了,在下实在是不忍埋没了。”
风先生脸上的痛惜之色非常明显,这让六皇子很是诧异,想进一步探询原因。于是问道:“是否能告知她有什么天分,竟能让先生你这么看重?”
可是风先生露出一副顽童狡黠的目光,说道:“王爷,容许在下卖个关子,想知道王爷自己去看。不知在下的要求,王爷是否满足?”
第十三章()
当有内侍前来西苑通知任静洁;要她明天去风大夫那里学习草药知识和医理时;顿时她有些懵。这几天给风大夫打下手;任静洁为了不突出自己的异状;都是规规矩矩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那她一个侍妾为什么要去学习这些东西;根本没必要嘛?
任静洁思索了快一天;终于想通了。
一定是王爷想让她多学习医术,将来好顺便随身照顾他。
啊!不要啊!
她又不是葛次妃,她只是一个侍妾;如果去争宠,后院的女人还不要活撕了她?
任静洁心惊胆战地躲在房间内卧榻上,用薄薄的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头都敢露出;更加不敢出门,连偷听的想法都因为太过害怕给忘了。
她没有忘记任家后院中死状凄惨、无声无息消失的那些爬床丫鬟和争宠姨娘;都是没好下场的;虽然她是有异能在手;可是她实在是斗不过这些心思歹毒、曲曲绕绕的古人啊!
当小环端着晚饭进来时;看到窝在床榻成了一团的任静洁;诧异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出来啊,今天有你最喜欢的春笋炒肉片。”
听到小环的话,露出一个脑袋的她;瞬间闻着空气中散发热腾腾的香味;任静洁摸摸自己饿瘪的肚子,决定先当个饱死鬼再说。
盥洗完毕的任静洁规矩地跪坐在摆着三盘菜的案几上,先是用筷迅速,起步如飞、端碗姿势端正,一会儿工夫就吃完了。她得意洋洋,这可是她练出来的,否则以前在家时如果抢不到食她早就饿死了。
她这时才想起来抬头看小环的脸上,正在低头收拾碗筷、清理案几的小环,行色从容,没有丝毫急色,好似没什么事发生。
任静洁猜想到:这是小环没有收到消息?
不可能。
小环是什么人,她最喜欢四处聊天,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她是不关心任静洁?
更不可能,她是丫鬟,主人没有好下场,她也别想讨好。
有话憋着难受,于是任静洁问了出来。
小环睁大眼睛,迷茫的说道:“姑娘,就这点事,王府内没人放在心上。西苑的其他姑娘也不会来找你麻烦的。医乃贱技,只有吃不饱饭的人才会学的。王爷吩咐你去学药草的恩典,她们认为是根本没用的。琴棋书画可以用来争宠,可是有大夫在,一个侍妾学这些干什么?有谁病了敢让你一个生手来治?”
任静洁通过小环一解释,她知道自己想岔了。
在现代,医生是一个地位比较高的职业,尤其是在某个国家,薪酬丰厚的私人医生甚至可以挤进上流社会,游走在更加高层的圈子,享受良好的声誉。
可是这里是在古代封建社会背景下,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人才高。
尤其是楚国,据她十几年身在深宅大院内的经验,重儒学、重礼仪、重女则。
巫等同于医,是儒家下九流中的最垫底的阶层而被贱视,它和媒婆、娼妓、戏子、卖糖等等同样低贱,不是吃不饱饭的人没人去学这些玩意,平白的降低自己身份。
这就不难理解大夫是多么不招人喜欢同的职业,难怪了,在其他人眼中,这就相当于她一个好好的争宠小三不当,偏偏去学更低级的东西,自甘下贱。
西苑的女人们吃饱撑的来找任静洁的岔?
道理想通之后,任静洁顿时感觉到精神气爽,浑身舒坦,再次朝着小环喊饿,严肃要求加餐,刚刚根本没吃饱。
这一整天完全是自己吓自己。
***
“先将这本书背熟,上午没完成,中午不准吃饭。”
早上任静洁被内侍带到南院一角,平时空空如也的地方摆了几个木架子,上面是各种用竹片编织成的筛子,大小不一。
竹筛子里面平摊着药草,有些还带着清晨的雨露,有些干枯好似一碰就碎,有些半绿半青。这些都是没有生命的,任静洁的异能无法沟通。
不管这里的人对医术是怎么认为的,走到离风大夫三步远的地方,任静洁在比较干净、没石子的位置,先是整装,严肃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天地君亲师,这是尊师重道,她也见识过了风大夫的高超医术,毕竟这次救活了王爷,显然他不是个骗子。
既然学习风大夫的知识,那么就是老师了。而这里的拜师礼就是跪拜大礼,任静洁入乡随俗,和之前在后院中启蒙读书的礼节相同。
风大夫眼中划过诧异和极度满意。
即使他可以出入各国宫闱,成为很多人皇族宗亲、士大人的座上宾,但也无法掩饰他们眼中的轻视。要不是他另有其他身份加持,恐怕连和他们这些所谓高贵的人在一起吃饭喝酒闲聊都是一种羞辱。
他是可惜眼前的小小侍妾药学才华出众,对六皇子的印象又很不错,于是想要结个善缘。没想到,这个小夫人对他如此尊重,这倒是不好糊弄,风大夫决定将之前的计划全部推翻了。
风大夫稳坐软榻上,没有移动,生受了任静洁的完整大礼。
看到面前之人规矩老实地站在一旁没有动弹,风先生愣是闭目养神了半个时辰,然后看向依然和之前姿势相同的任静洁,于是随手将手边上放置的一本小薄册子丢过去,吩咐了任务。
现在的楚国仍然是以在竹简上用墨汁书写为主,好的纸张昂贵而稀有。而书更是传家之宝,各族敝帚自珍,不是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