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总管在身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身边伺候的人都站远一些;而他则偏头看向月光下的花花草草,好似有什么再深深吸引着他,让他离不开眼一样。
开玩笑,皇上的密信那是他们能看的吗?
就算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那也要避嫌,贼精明的王德礼就算是年纪小,他也不会犯‘皇上把他当作是自己人,不会问罪他的’,这种白痴找死的想法。
皇上一目十行很快的将竹简上所书扫了一遍,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即没有看急报的着急,也没有气愤和恼怒的样子,好似只是刚刚喝了一杯白开水,淡而无味,没什么可说的。
“王德礼,速招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前去承宇宫。来人,伺候朕梳洗。”
皇上面无表情的说道,之后他直接转身回了寝室。
毕竟他作为一个君王,总不能蓬头垢面穿着内衣的去开会吧?
“是!”
王德礼弯腰行礼后,转身无声的不断做着手势安排,一一分配工作;片刻间在场的内侍和宫女们接到命令后,训练有素的四散开来,该干什么干什么,手脚相当麻利干脆。
“你们终于来了,速度还挺快的,真没让朕失望啊!”
回到寝室内的皇上并没有立刻表现急切的穿带,而是走到窗边抬头望向天上的满月,和不远处偶尔跳出湖面的小鱼,它们所带来了丝丝涟绮,顿时打破了湖水的平静。
皇上不禁想到:让人抵挡不住诱惑、独一无二的鱼饵在两个月前已经被朕甩下了湖水中,打好了窝子,他只等着贪食的小鱼、大鱼们纷纷游来,先给些甜头,才好咬上渔夫的钩子。
但是即使做好了完全准备前来打鱼的渔夫同样也会面临极大的危险,毕竟万一被诱人的鱼饵吸引而来吃食的鱼儿太大,数量也太多了的时候,他在收网时若是力气不足,非常容易反而被又沉又重的大鱼拉到湖水中。
一旦落水,要么淹死,要么被鱼儿啄食掉;
这就是渔夫和鱼儿,猎人和猎物之间角色瞬间反转了。
那么渔夫想要打到好鱼,只能在拉钩拽杆时拼死一搏,胜利则卖大钱加餐有钱娶媳妇;失败则鱼脱钩落水丢小命。
***
一个多时辰后,十几个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早已身在承宇宫内。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相互交谈着,到处打听看看其他人知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皇上兴师动众的在深夜将他们都急召而来,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只有几个人事先收到消息,说是皇上刚刚收到了快马加鞭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显然是什么事态严重了。这种急件在立国之初的时候就明确规定了,直达皇上手中,其他人再有权都无权拿到并打开。
即使在场的人都明白小皇上在朝堂之上实际上只是一个摆设,根本没什么实权,但是在明面上可没人那么傻,公开去顶撞和轻忽他。
毕竟朝堂之人都懂得一个道理:至少要保证楚国皇室的尊严,那就是在保护他们自己的权益不受到损害,毕竟楚国名义上还不是他们的,揽权揽钱都可以,但是那个位置谁都不要想,这是一个利益平衡点。
至于这些人都是真正实权在握的朝廷命官,平时消息相当灵通,却为什么到如今没有收到藩王反叛的消息?
非常简单,诸侯们想要得到更大的利益。
诸侯们认为若是事先通知了在楚京内城的大家族们,或者不小心被他们知道了,到最后顶多只能被那些太过精明、又抠门的世家们随意用打发叫花子的钱财,犹如连肉都没有的、啃食干净的骨头给赶走了。
毕竟楚京内城的大家族们也有了几百年的底蕴在,不弱于皇室,甚至几家联合起来诸侯们都没有必赢的把握。
那怎么能行?
楚国最快的一只几万的藩王军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就赶到了楚皇山山脚下,离驻扎在周边守卫楚京的几万大军眼看没有几里路就要交接的时候,被探子发现,当即短暂交兵;
驻扎的将军火速派了兵突围向楚京内城冲去报信,请求支援。
***
“令尹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有不少人凑到令尹面前打探消息,毕竟他现如今在楚国朝堂上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有皇后在后宫,有大皇子,又有庆国公的联姻,更有安家之人在背后鼎立支持,可以说是稳如大山,动动脚大地都要颤抖几分的大人物。
令尹摇头表示也没有收到消息是为何事。
他不禁望向那个高高台子上的软垫,心中顿时不安,感觉到即使是有大事发生了,也和这位深藏不露的小君王脱不了干系。
第一百零五章()
今日的承宇宫是不安的;甚至可以说自从皇上驾到高坐平台;跟随在他身后的王内侍就将那份‘八百里加急’的竹简密报恭敬的送到令尹大人手中之后。
大殿之上的气氛就变得格外焦躁烦闷;和一丝丝急切;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常紧张的看着那份竹简;即使站得太远看不太清楚。
尤其是当令尹大人看完手中的竹简之后;更是眉头紧蹙;整个人都是颓然和不解的。
令尹大人不禁望向不远处的君王,那人冲着他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向其他说出其内容。
于是令尹大人转头朝着身后在场所有的官员说道:“藩王们反了;他们集齐几万兵马现如今已经打到楚皇山附近了,据说还有十几路大军在后,宣扬已经有上百万了。”
一语惊天;顿时承宇宫内犹如煮沸的开水;炸了。
“什么,诸侯反叛;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对;都是楚国人有什么需要不好直接说的;说不定发生了什么误会呢!我们去解释一下就好了;有什么可打的呢?”
“是啊;我和惠王熟悉,只要派个说客去他那里解释一下就行了!”
“天啊!上百万,是不是假的;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不是藩王没有征兵权利吗?不会将他们封地上的人都算上吧?真是吹牛!”
大殿之中回荡着十几个三品以上所谓楚国的重臣惊恐的声音;和急切说出了心目中的看法。
眼看有些文官越说话题越来离谱了,连‘朝中重臣不得与皇子和藩王诸侯来往的禁令’的都忘记了,还当场说出来‘什么和藩王熟悉’这种不要命的言辞,这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真是不怕掉脑袋,还是真的没将小君王放在眼里!
难道这些人都是一群蠢货,你们都不动脑筋想一想,若是你们所有人都没有明着敬皇上,将楚国皇室弃之如敝履,那真的有可能让楚国上下瞬间土崩瓦解。
到时候,你们就能捞到什么好处?
“咳咳”令尹大人满脸怒容,咳嗽两声试图制止了一下大殿之上陡然发生的怪异现象,片刻间相互谈话声消失,毕竟令尹大人可是非常有威信,有他发话,在场之人都想知道他做出如何的决策,不敢再出声。
作为三朝元老的令尹这时却感到心中极度不安,他不禁转头再次看向高台上的君王,而新君正似笑非笑,用毫不在意的目光也关注着大殿之上的一切情形,碰巧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神色复杂的凝视对方。
令尹大人并没有和皇上暗中拧劲,而是提前直接移开了视线,再次垂首陷入了深思。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朝臣们在听闻急件后,顿时惊慌失措和口不择言,尤其是大多数都是文官;
因为几百年楚国没有战乱发生,楚国朝堂之人早已习惯了这种读书考试花钱升职捞好处,再升职的一条安全稳当的一条龙服务,从来没想过还有打仗这一回事。
而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乃至身后的家族从来没有将皇室看在眼中,即使是先帝在时常年都与这些诸侯们明里暗里打交道,互相算计得利,趁机中饱私囊;
只是没有现如今这么明目张胆而已。
属于那种‘暗中发大财,明里忧国民,灾年民无生,正是升官时’。
所以当这些自以为是家中后院所精心喂养的狗却跑出来想要撕咬主人的时候,他们当然是愤怒,之后就是想将狗直接打杀了事。
但是当他们一想到那些要弑主的狗其数量和能力,又不由得害怕和恐惧,心慌之下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以安慰自己那颗脆弱的心。
是的,在他们这些人心目中,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及其身后的家族才是楚国真正的主人,而新君才是由着他们随意摆布的、手上无权被架空的泥偶而已,不足为惧。
令尹大人给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让其去询问一下皇上的意思,他总感觉小君王心思难测,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好似早已料到了如今的情况。
谁知那个人会错了意思,他收到令尹大人传来的讯息后,内心无比激动,认为是其对他的欣赏,给他表现的机会;
于是那人当即上前一步对着高台拱手行礼道:“启禀皇上,臣的意见是藩王绝对不会反叛楚京,这里面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我们只要派一个人前去游说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之后再送一些贵重之物,就可以立刻让其退兵了。”
这人说中了在场一些人的心思,因为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身后所支持他们的家族和藩王诸侯的交情可不是一两天的,而是长年累月,甚至和楚国历史一样长久,怎么可能现在会出什么纰漏?他们反而杀来了?
“对,肯定是这样,我们只要稍微试探一下藩王们有什么不满之处,然后达成他们的要求不就好了,何必打打杀杀,这多不好啊!那可是粗鲁蛮横之人才干的事,简直是斯文扫地。”
这时还有人用鄙视的目光看向靠后的武将,因为在这些人的心目中,武将都是用手不用脑子的代表,无法说通的野蛮人。
这些都是文官保守派,以求稳为主,若不是刀顶在自己的颈部了,是绝不会想去反抗敌人的,甚至还要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和要求,若是能解决,绝对不想去用武力去解决问题;
当然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他们还有没有血性到底都是一个问题了,说不定他们是第一个投降了。
文官们纷纷附和那人的意见,而令尹大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默不出声。
队伍靠后的武官们倒是跃跃欲试,其中一个人上前,这人从着装和配饰看去,显然是二品武将。
身材魁梧的武将大步迈了几步,面对高台弯腰行礼,说道:“启禀皇上,臣愿意带兵前去阻击,打退藩王,为君效命。”
“不行,这绝对不行!”
“皇上,封地民风彪悍,人人习武,这也太危险了!”
“是啊!”
文官们连忙上前劝说,试图打消这种异常危险的念头,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看向高台处,而是看向他们心目中的主心骨………令尹大人。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兵符是不全的,只能调动一部分几万兵力,而一部分在武将手中,而剩下的一大部分,比皇上手中还多的兵力却在令尹大人手中,这一切都是先帝在临终前安排好的。
独立寒台上的皇上心中非常清楚先帝即使在临终前,都根本没有将他当作楚国真正的后继之人,而令尹大人手中还有一道密令,里面写的正是那块三分之一的兵符是为逆子………皇后手中、他的嫡长子准备的,这就是他们的倚靠。
令尹大人、庆国公、安家、皇上最后达成的共识,皇位永远属于皇室嫡系一派,任何人都不能去染指,即使现如今无可奈何让小君王上位,也是由于下任君王年纪太小了。
一旦未来君王成长起来,若是皇上将来并没有将这个尊贵的位子传给嫡长子,那么眼前这位‘父皇’就会理所应当的退位了,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架空了皇上,而又不废了他的缘由所在。
令尹大人不由得又望向直到现在都是一言不发、神色未变的皇上,心中直打嗝,一时没有底,不知道新君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是不怕藩王打到皇宫了?
时不待我,再不能耽搁下去了。
令尹暗自叹气,然后他挪了一步,恭敬弯腰行礼,礼数周全标准的说道:“启禀皇上,能否让老臣派人先去与诸侯交涉一番,看看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其实令尹大人也不想打仗,毕竟他非常清楚,楚国的府兵存在着诸多问题,即使是数量相同的情况下,都未必能打赢,何况是现如今诸侯们手上兵力数目、装备不明了。
新君终于开口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虽然只有一个字:“准!”
听闻小皇上没有和他们别着干,搞出相反的意见,顿时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松口气,只有那些武将们气急败坏,实在是不爽,毕竟不打仗哪里来的战功呢!
至于派出的说客人选当然是那个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文官了,在场的人都没有与他相争的意思,而本人更是脸上透出喜色,因为他坚信,这可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可是令所有人震惊的是,三天后,快马加鞭送来的却是一个木箱子,里面一个睁大双眼、血淋淋的人头,他的眼中透着难以置信;
正是那名兴致高昂的说客。
第一百零六章()
今日的承宇宫内失去了往日的肃穆和庄重;犹如嘈杂脏乱的菜市场;平日里空旷干净的大殿中间一片狼藉;掉落了一地的零碎杂物。
文武百官们各执一词;谁都不肯相让;说到激动的时候;甚至还亲自动起手来。
有泼妇般抓对方头发的蛮横;有老巫婆般的叉腰痛骂声,也有如同白兔般胆小之人的哆嗦恐惧,更有劝架不成被打的;好生热闹;
皇上跪坐在高台之人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声唱俱佳的表演,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一言不发。
他不禁腹诽:小小朝堂之上也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还真是难得啊!这可是朕专门为你们准备好的话本;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之后的事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藩王们送来的特殊礼物和之后的行为彻底打破了朝堂上这些保守之人脆弱的心,他们纷纷用自己的方式譬如呐喊、亲身厮打将心中的恐惧和害怕发泄出来;眼中哪里还有君王的存在?
那是因为藩王们不但直接斩杀了朝廷派来的使者;而且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几十万大军汇集在一起;汇聚楚皇山山脚下;准备开始攻城了。
当即就有武将们上前向皇上启奏说;想率军抵抗奋勇杀敌;为国尽忠;
可是保守一些的文官依旧想以和为贵,心存‘藩王只不过是用武力胁迫想皇室捞更大的好处’的一厢情愿,于是提出自认为合情合理的好办法;那就是“和谈;割让利益!”。
反正出的又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当死拦着不让武将请命出兵的文官进言‘安全和谈’的时候,皇上根本不拦着,当即同意;
令尹大人心有不安,感觉诸侯们根本不可能接受,因为若是想要这么简单的要求,就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大军压迫而来。
“准,那你们说,朕应该派谁去呢?”
身在高台之上的皇上明明是正襟危坐,但是从他整个人散发不可思议的惬意放松,甚至眼中含着笑意和嘲讽。
仅仅只说几个字,却让朝堂上刚刚还在不断争执的人都闭上了嘴,甚至有人后退几步,悄悄的躲藏在其他人的身后,深怕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