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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趣!
听到笑声,皇上将低垂的目光投注在对面之人的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静妃笑,让原本不是很出色的面容顿时犹如百花绽放,整个人鲜活起来,甚至他还在隐约之间嗅到了空气中散发的淡淡花香。
这让皇上不禁呆傻了,刚刚的不悦早已抛去,脑中一片空白,周围的人再说些什么,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感觉到眼前花瓣齐飞,干枯树干逢春展嫩绿。
他好像醉了!
“既然你这么能耐,拿到了举荐了,那你来找我这个无用的人做什么?”
玄衣少年端起了一杯刚刚倒上的酒仰头饮下,之后随意用宽大的衣袖一扫唇部,将沾在上面的酒水拭去,动作虽略微显得粗鲁,但是却颇有前世魏晋之风,真率风流,让人看上去第一眼就感觉到此人应是如此。
小胖子虽然还未到成婚之年,但在房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侍妾和妾室,都是长辈所赐;
这时他见到玄衣少年如此洒脱的行为,顿时他的心砰砰的跳动,白皙的两颊和耳尖都红透了,头低下有些不好意思看,但是又忍不住抬眼从下向上斜瞄去,整个人显得十分猥琐。
玄衣少年也不是个睁眼瞎,见此情况顿时什么都看明白了;当即他有些恼恨,低吼道:“收起你的龌龊心思,真是恶心!”
小胖子连忙上前解释道:“容与你真好看,不愧和顾怀并称学院双秀。”
听到‘顾怀’两个字,任静洁再次非常自然的偏头朝着两人看过去,尤其是那个玄衣少年她多看了好几眼;
那人就是他的同学啊!
只是‘学院双秀’是什么东西?
想到那人一定被很多女孩子追捧和喜欢,任静洁顿时感觉到心中喜悦,还带有一丝不知为何的酸楚;回想起脑海中那个瘦矮的小男孩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仿佛在眼前,又好似已经变得遥远,再也不见了。
任静洁自认为这是一种看着身边的幼小男孩终于长大成人的欣慰心态,至于参杂在其中的异样,被她直接忽视了。
陷入深深回忆的任静洁没有注意到跪坐在对面的皇上,他的上半身笔直,犹如一柄随时出鞘的利剑,曾经沾染上的血色凶气或聚或散,好似下一秒就从剑鞘中喷发出来。
第九十九章()
胖墩少年不敢继续看向对面的容与;眼神顿时上下左右移动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当他一不小心扫到窗边的时候;不经意间和任静洁望过来还未收回的目光对个正着。
“咦;小娘子你长得真好看;陪公子我喝一杯吧!”
猥琐小胖墩眯着眼睛弯弯眉;还很青涩的面容下做出极度夸张、从别人那里学来的‘纨绔调戏良家女’的样子;不但不让人感觉到冒犯的厌烦;反而使任静洁忍不住又被逗笑了。
夜晚的酒肆中灯光并不是十分明亮透彻,又值弯月当空,乌云慢悠悠的飘过;更为黑夜增添了几分晦涩。
正所谓‘灯前美玉,月下美人’。
即使任静洁不是标准的楚国美女,又身着深色布衣;没有华服玉钗加分;但是她有异能在身,对植物有极强的亲和力;所以让人感觉到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再加上抿唇一笑;顿时美不胜收。
小胖墩一心认真看着‘月下和灯光’双重加成的布衣美人;并且忍不住上前几步来到任静洁的面前;极为热情;
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她对面之人;但不代表着容与没有。
依然在角落里喝酒的容与顺势看过去的第一眼;他首先关注的并不是那位笑意嫣然的少女,而是正在端起酒杯自饮的布衣少年;
那人大约比他们大个两三岁的样子,尽管也是一身粗布棉麻衣袍;但依然遮掩不住身上暗藏的平日常有、如今却未收敛彻底的威仪和稳重;这是一位久居上位之人。
成堂这个蠢家伙在学院中‘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毛病’,很可能会在这里要翻船,看到人家穿得朴素点,认为家境不如自己于是就想沾点便宜。
夜路走多了总要倒霉!
“放肆!”
皇上忍无可忍,静妃今晚已经对着这个胖子笑了两次了,而对自己两年多来,算上前世几十年她从来都没有对他笑过,顿时心中妒火中烧;再加上刚刚提到的‘顾怀’这个忌讳,他的心中更加酸痛难忍。
他唰的站起来,上前几步右腿抬起重重向前踹去,咚,胖墩弯成虾米顺势向后冲去,一屁股摔倒在地,还滑行了一段距离,蹭得地板哗啦响,直到撞到另一张相距不远的食几腿上。
“哎呦!疼死我了!我的屁股啊!”
胖墩大叫道:“你死定了!来人啊,都快给本公子我上来啊!将这个人打死,公子重重有赏,对了,还要将这个小娘子绑回去,少爷要好好教训一下。”
“公子你怎么了?”伴随着好几个成年男子的惊呼声,一楼传来杂乱咚咚的脚踏木板子声。
显然原来这个家境不错的胖墩来酒肆时还特地带了几名家族护卫,却没有让他们上二楼,而是另外在一楼置了酒水招待,他一个人上楼来找手无缚鸡之力的容与算账。
没想到的是他却遇到了一个硬茬子吃了大亏,当然要想办法报复回来才行。
可是全身疼痛的胖墩好半天都没等来自己的护卫,连刚才上了一半木板楼梯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就像是突然被鬼抓走了一样,整个二楼悄无声息。
人呢?
容与突然眼神闪亮,再度看向已经回到自己位置上端坐好的少年,顿时意味深长;果然他不是一般人,竟然随身有武功高强之护卫跟随。
这等能人有些类似于游侠,可不是能用些许钱财请来的,他们心气高傲得很,一般富商人家都不想屈就了。
胖墩也不是个傻子,顿时明白了眼前之人是个暂时不可招惹的存在。
他迅速一骨碌的爬起来连连倒退,滑稽般的竟然躲到了容与的身后,伸出脖子朝着皇上的方向外强中干的大声吼道:“你,你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的儿子吗?你若是放了我回去,我不再找你的麻烦,否则你也别想好过!”
少年壮硕的身材站在容与修长略显干瘦的身后,尤为可笑!
就好似一颗大树还想躲在一个盆栽的后面,还认为其他人都看不见。
任静洁刚刚在皇上站起来的时候,她就不敢继续装作没看见了,只能也跟着站起来走到皇上的身后,随时听从皇上的吩咐。
她一向将皇上当成自己前世的上司兼老板来认真对待,为了手中那点每月可怜的工资和期盼已久为数不多的奖金,随时听从调遣和命令,一丝不苟的仔细工作从不敷衍行事。
现如今颇有种‘我拿你当上司,你拿我当什么?”的难以言表的意境。
当任静洁听到胖墩的话后,心中的小人笑得直打滚;
她肯定是由于太久没有出过门了,否则怎么现在她的笑点变得这么低了,现在听到这个熟悉的段子就忍不住又想笑。
皇上不认得成觉本人,却因为听到了他的名字后便知道他是那家的人了;
今晚皇上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滚!”
胖墩临走前似乎想说句恨话,吓唬他们几个人一下,免得灰溜溜的直接转身走了显得太过于窝囊了;可是当他回头看到背对着烛光、站在影子下的皇上时,心一抽,全身一哆嗦,吓得赶快朝着楼梯方向跑去,半点不敢耽搁,仿佛后面有猛兽在追他似的。
容与并没有动,也没有想走得意思;
不知为何容与有种错觉,眼前的两个人是为他而来。
果然,少年径直走到他食几的对面,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若是有推荐,你去参加考试吗?”
容与站了起来,定眼看了看那人,冷静的回答道:“那就要看是不是符合我胃口的人了。”
皇上并没有因为容与的冒犯之语而生气,他一向认为只要是真正的人才就有骄傲的资格,即使是他国的。
皇上随即报出了一位在楚国名声并不显的大儒,但是这位本国的大儒却在齐国和晋国游学的时候收了不少的学生,可谓是名满天下,声望甚高;
现如今这位大儒也算是落叶归根,仍旧回到了楚国定居。
这种大儒级别的人物无论去哪个国家都是座上宾,国君都是极为尊重礼遇有加的。
但是在楚国却不同,由于无论是学术方面还是朝堂之上均已被世家和嫡系把持住了,楚国本土的单个大儒想刷自己的声望,犹如螳螂想挡车,这是妄想,简直是做梦。
又好似空中楼阁,没有土壤和根基;
因为三品以上的朝堂文武百官都由嫡系和世家说了算,其他人连上升空间都没有;三品以下的人必须要有推荐才行,否则你就算你是天才,恐怕连考试都参加不了;
还记得那个离奇而又搞笑的罪名吗?
‘私抄罪’,连抄书都是罪!
这就是楚国特殊且畸形的国情现状,无法更改。
容与听到大儒的名字之后,顿时心中感到非常激动,因为他慕名和仰慕这位大儒已久;
作为和他同等地位的‘学院双秀’的顾怀是容与的同窗好友,但同时两人也是在读书学习上的最大对手,容与一直非常羡慕顾怀;
至少顾怀还可以有幸拜一位真正的大儒为师,而容与自己就没有这个好命了,他一直都是单独奋斗,艰难求存。
是的,大儒在楚国的地位确实是不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大儒自身就没有骄傲和矜持,大儒可不是随便一个学子就能入他们眼的,非极为优秀而不取。
容与是不错,但是离那些其他国家大儒曾经见过的、惊才绝艳的天才还有些距离和稚嫩,当然不被看重。
容与连连点头,喜悦溢于言表,他立刻说道:“谢谢,我愿意去考试,我想去考试。”
说着说着,竟然还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容与趁着不清晰的夜色立刻垂首偏头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半边面容,用另一只衣袖将丢人的泪水拭去。
皇上到是非常理解容与的感受,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屈尊降贵的排排容与的肩膀,转身拉着任静洁的手转身朝着楼梯走去,他们该回宫了。
回去的路上,任静洁发现皇上的心情就像是前世广东的天气,忽晴忽雨;
而皇上现在的心情是夏日吃了麻辣烫,冬天喝了冰可乐,一个字‘爽’!
因为他今晚挖了顾怀前世最大的帮手,为己所用!
***
容与,楚国人,与顾怀是同院学子,‘双秀之一’,可见其优秀。
寒门子弟,为入学院读书学写字,曾经在学院外跪了三天三夜;
此次学院推荐三人中之一,后被人代替;
之后因为状告无门,被逐出学院,更是被人赶尽杀绝而逃亡齐国;
最终成为齐国顾相手下第一能人,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第一百章()
外界有关新君后宫的第三次赌局话题尚未结束;当所有人都在猜想皇上的下一站是去哪个宫殿;是陶妃还是有二皇子榜身的瑟舞美人;或者是宫中其他才人?
正在很多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纷纷下注的时候;当天上午的朝堂之上突然爆发出一件惊天大事;以至于皇上即使想继续流连后宫享乐也没有时间了。
因为藩王造反了!
昨晚皇上带着静妃从两处暗道内再次回到了静妃的住处;并叫水洗漱完毕后又搂着她睡了二个时辰的回笼觉。
一整晚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两人曾经离开过厢房内;包括站在外间守夜的王内侍,回程后的任静洁想到肯定是那个黑衣人的功劳。
清晨皇上离开寝室的时候,并没有睡太沉的任静洁被惊醒了;但她始终保持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偷偷睁开,而是平整呼吸继续睡觉,。
她已经不想理会和伺候皇上了。
也不知道皇上今早发什么神经;竟然兴致盎然;急急忙忙、不管不顾的拉着她来了一次,虽然只是被煎炕翻了两次而已;但是要不是外面的王内侍急切的催促声;说是‘时辰不早了;早朝要到了’;任静洁看皇上那副不甘不愿爬起来的意思好似原本还要继续的。
兴致正当头被人劝阻简直是扫兴!
任静洁心中的小人只能‘呵呵’;只想送给皇上一句话:年轻人;身体有病要治!
今日的朝会上,无非是以令尹大人为首的文官集团的人将早已事先决定好的事在正式场合过个明路而已,一切都是正常的流程;
至于皇上同不同意;那都是无非紧要的事;世家嫡系做好的最终结果由不得皇上说个‘不’字。
原本象个泥人端坐在大殿上方高台处的年轻皇上,在其中一位文官回禀完一件事后,他稍加停顿之时,皇上突然开口了。
皇上只说了四个字:“朕要削藩!”
他的语气相当平淡,仿佛在说一件非常普通、轻描淡写的事。
在大殿之上不断回荡的这四个字,犹如夏日晴空惊雷炸响、霹雳闪电当空,让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们内心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年轻君王。
“不行!”
立刻就有人顾不得冒犯君王之威等念头,直接张口反对;而且还不只一人,甚至所有文官在反应过来后都齐齐下跪,大声喊道:“皇上,请三思啊!”
令尹大人听闻后,顿时神色震惊,不禁偏头和某些人暗中交换了好几个眼色,统一了相互之间的意见之后,也随大流的跪了下去。
所谓‘藩王的危害’,楚国的朝廷官员到底知不知道?
他们所有人心中当然有数,而且对其内情是知之甚详,并非一无所知。
由于楚国的特殊性,每当下任嫡子继承人确定后,其他庶子没有强大背景支持毫无即位的希望;于是先帝驾崩入陵、新君上位,所有的皇庶子就要被分封为亲王和郡王后,四散到楚国各处,实行每代降级。
从亲王到郡王、诸侯、伯、子,一直到成为平民百姓,庶皇子们所拥有的封地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缩小,直到消失;
他们不再属于皇室宗亲其中的一分子,也不再享受分配而来的权势和地盘财物等等。
而藩王下任继承人的选择也同样要遵守必须是嫡子的规定,而且在人选上基本上要通过楚京的同意,否则无效。
几百年来均是如此行事,从无例外。
这样就造成了没有任何意外的伤亡、又享受特权的藩王亲属子女的基数越来越庞大,这些人不事生产,不用纳税纳粮,没有必须读书写字考试的规定,每天开开心心吃吃喝喝,多多纳妾生子玩女人就行了。
以至于纨绔子弟中的败类越来越多,欺压良善百姓,每天无所事事打架斗殴都是小;
更有甚者藏污纳垢,勾结盗匪打劫杀人放火无所不作,成为当地的一大永远去除不掉的毒瘤,却又无人敢去管,即使知道内情的人都往往避之不及,苦主求告无门反遭灭门杀人灭口,这些人严重拖累了当地的发展。
几乎所有的藩王统统都不听楚京内城皇宫的调遣命令,各地的封地内自行招兵成为只属于并且听命于自己的私兵,成立独立的、类似朝会的决策文武百官,完全自成一国,成为一个个的国中国。
这时有人会有疑问:楚京的历代君主为什么不派府兵前去征战剿匪进行一系列强行收权行为,将这些人通通打服,实行真正的全国上下权利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