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六皇子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若是有深受他重视的门人或者贵客前来拜访,他也乐得拿出来茶叶来共同分享一下,当然前提是备用的存货足够了;否则那个女人将茶叶藏得也深,每次都不太好找,‘一副你肯定找不到的样子’,真是欠收拾。
“请!”
皇子先不着急询问,而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反正芮幕僚也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不差这一会儿的工夫。
“多谢主公!”
显然芮幕僚也是个爱茶之人,从他自从闻到茶香又听到六皇子的客气的话语之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端起了茶杯,用手轻轻的往里扇扇,将飘在半空中的热气弄过来,深呼吸,好香,好茶啊!
六皇子不知道,每次他本人亲自将茶从藏身之处找的时候,任静洁特别的心痛。
她自己留点底货容易吗?
放下茶杯后,芮幕僚见到六皇子在看着他,立刻说道:“主公,今日朝堂之上,有御史弹劾当今长公主驸马………安侯爷侵占他人良田,逼死人家的女儿,紧接着起了冲突杀死了二十几口人灭口,放火烧房,毁尸灭迹;如今事情败露后,竟然贿赂府衙,至今逍遥法外。皇亲国戚如此嚣张跋扈,任意放肆,请求皇上彻查此事。”
六皇子只是一个闲王,并无任何权利,当然也不用每天去上朝;只是每天到了下午,自然会有门人和幕僚将整理后的奏章等送到外书房,让他查阅。
自然他们的消息比六皇子的要快得多。
只是六皇子自己还有一套消息来源的暗卫系统,保证消息来源的准确性,以免遗漏和被人糊弄欺骗。
皇上几天前已经醒来,昏迷了十几天后,他撑着病体重新上朝了。
而皇后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安侯爷?”
这时,六皇子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任静洁的亲人资料中记载的几条。
若任静洁还只是王府西苑中一位小小的侍妾,若六皇子那天不是见到了任弟师傅………那位隐世大儒写的请求帖子,他也没想到好奇的前去调查一下有关静夫人的相关资料。
六皇子顿时想起资料上写着一句:任静洁的嫡母,是安侯爷的庶女,家中排行第三。
“来人,快点让人去查一下顾怀的身世!”
六皇子突然大叫道,他没有顾得上下面正惊讶看着他的芮幕僚。
这时书房外传来应答声。
一般来说,六皇子和门人谈话时,只有王德礼在外面守着,谁都不让靠近。
第八十二章()
“顾怀;男;十七岁;长相极为俊秀;在学院中深受欢迎;
顾父乃齐国大族顾家旁支子弟;早逝;家境贫寒;以妻平时做共缝补为生;顾父容貌俊美;体弱多病,常年瘫痪在床;
传言,顾父年少时曾和楚国长公主殿下相遇;长公主殿下对其倾心不已;欲收其为面首,宠之;但其称已成亲,婉拒之;
长公主遭拒后记恨在心;遂命人逼迫顾父并打伤;顾父趁其不备而逃走;公主多次寻找其未果,故极为恼怒;曾命人大肆抓捕;
顾父与其妻隐名埋姓;在病死后;其妻生下遗腹子顾怀;因家中钱财均用与顾父养病;故而顾母进任府做奶娘;顾怀被顾母雇请邻居带到九岁。之后顾母因故被从五品郎将之正妻………安驸马之庶女任夫人杖毙。
顾怀之师曾与顾父拜入同一大儒门下;故而找到顾怀;并收其为义子,尽心教养之。”
六皇子合上竹简卷宗资料,神情恍惚;半天都没缓过来。
至此;他终于如梦初醒、茅塞顿开;
顿时六皇子对前世的一些疑问心中有了答案,历史的迷雾渐渐揭开,一切都非常明朗了。
为什么顾怀在楚国名不见经传,反而当他去了齐国后,莫名有了根基并飞快晋升到丞相之位,并很快的权倾朝野,这不仅仅是光有手段能办到的事?
为什么楚国的长公主殿下在很早以前,六皇子还未上位、太子未死前,因为卷入一场斗争风暴,被一母同胞的皇上贬为平民,流放边境时,却在途中遇到土匪而全家被杀死?
为什么任家在楚国也算是大族,族中子弟或为官,或经商,却陡然因被卷入漩涡而被连根拔起,全族流放,下场凄惨?
为什么任静洁的亲弟弟明明是楚国的任家人,却偏偏可以一个人轻易逃脱被流放抄斩的命运;并能安全的前往齐国,在毫无根基的情况下奇迹般的成为齐国的太尉,统领诸军,负责各级军官的任免与考核,执掌军事大权?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目了然了。
那是因为手段了得的顾怀,为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报了仇。他施展手段将任家整个家族、长公主的实力统统都连根拔起,斩草除根,甚至是一个不留。
顾怀救下了任家唯一的一人………任家小弟,并且将他带到了齐国;赋予任弟最大的权势,为将来的任静洁铺好了最平坦的道路;等任静洁去了齐国并嫁给了顾怀,则顾怀和任弟就成为她最大的靠山,齐国无人敢轻视她。
好一个顾怀!
估计谁都没有想到和顾相没有任何亲缘和姻亲关系,甚至在齐国朝堂上针锋相对的死对头,掌管军事大权的太尉,竟然是顾怀的小舅子。
前世谁不知道太尉和顾相整天是相看相厌的两个人,两人整整相斗了五年的时间,真是你死我活。谁能想到这是一场骗局,骗了全天下的人。
这真是齐国最大的笑话!
***
六皇子建立的消息来源渠道经过这几年,也初步见到成效;
顾怀,这种有名有性、有老师有住所的学生,老实本分、简简单单,没有什么劣迹,更没什么不堪的阴私,其资料个人信息非常好查找;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全数完整的摆在六皇子的面前,并没有费多大的劲。
芮幕僚跪坐在下首,看到上方的主公看完一份刚刚亲卫拿进来的竹简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言不发;
顿时他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主公之前听到他的禀告后,没有其他的反应,却着急的让人去查找一个陌生名字的后生小子?
这个后生莫非有何来历让主公相当重视?
隐世大儒、齐国旁支?
或者说,安侯爷和这人有什么关系?
芮幕僚脑子快速转动着,一会儿就想到了很多东西。
在楚国,大儒的地位并不高,齐国旁支的身份也不稀奇;
那是由于,楚国有些排外,重视本国之人的嫡系身份;尤其是世家嫡系身份,对于什么学者等并不是很受关注,更不会被重用和信任;
而他国的大族,还是无权无势无财的旁支,更是和平民待遇没什么不同;
半个时辰后,六皇子终于将手上的竹简递给了芮幕僚,芮幕僚双手恭敬的接过后,快速的扫了一遍,并没有看出什么奇特之处。
这难道和长公主有关?
可是长公主收面首习以为常,又不是一次两次;她仗着先帝的宠爱,和皇上的一母同胞的关系,再加上手上掌控着一支先帝亲赐的千人亲卫队,没人敢弹劾,也没人敢管;
平日嚣张跋扈,劣迹斑斑,被她打伤弄死的人不计其数,有了皇上的包庇,也不见有什么损失,无非是罚一定的金额作为补偿,或者关禁闭,还不是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主公,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芮幕僚不打算猜测主公的心思,直接问出来。
六皇子却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今日来此,对刚刚提起的事有何看法?”
说到来此的目的,芮幕僚立刻坐直,严肃的说道:“主公,安侯爷是驸马,他可是和皇上一母同胞的长公主的驸马。这次竟然有人敢拔老虎须,胆子不小,看来身后有人支持;在下认为,后续还有人的大招要发了,公主危矣!”
芮幕僚的眼睛犹如突然被点燃的油火把,一下子照亮了漆黑的夜晚,还让四周的温度骤升,变得火热灼人,全身发烫,令人一时不敢直视;
他这时象诱惑小朋友吃糖一样,言辞中充满了非常大的吸引力,轻声重语的说道:“主公,我们的机会来了!”
其实有了心理准备的六皇子愣住了,突然哑然失笑的摇摇头,心中暗道:“果然,这位芮幕僚果然眼光独到,很有先见之明,对危机和时机的把握明显不下于祁先生;
前世是孤埋没了他的才学,并没有重视他,让他有充分施展的机会,从而被他所弃;
孤真是个傻子,求才若渴,却舍近求远、缘木求鱼;
风先生,未来的顾怀、任家小弟的确是顶尖的人才,都不是孤能立刻为之所用的。
千方百计、绞尽脑汁的想去找前世那些鼎鼎有名的谋士和有识之士,却不知道,那人就在你的身边,却没有被发现而已,这都是孤的眼力还不够造成的;或者说,是被所谓的重生经验所迷惑了,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真相。”
六皇子猛然从上位的案几前站起,顿时吓了芮幕僚一跳,不明白主公这是干什么?
六皇子快步走下台阶,然后来到芮幕僚的身边两步远,表情异常的慎重和严肃的说道:“孤欲拜芮先生为王府第二位上卿,还请芮先生同意!”
当即六皇子双臂抬起,垂首宽袖深埋面部,深深的弯腰近90度,行了一个仅次于跪拜之礼的最大礼节,以表示发自内心。
他的言辞中充满了诚意,面色诚恳,显得异常重视眼前之人………芮幕僚。
古时的谋士:“学而优”却不能“仕”的读书人,常以“门客”、“军师”、“幕僚”等身份,为自己的主公出谋划策,排忧解难,有时甚至以死相报。
而上卿则是谋士中地位最高的,即使是主公也不能等闲待之,甚至有时还要更加敬重和平等对待,因为这些人往往都是心腹之人。
这下就连芮幕僚都吓到了,他无比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以为是在做梦。他当即站起来,惊慌的也弯腰从下方虚扶住六皇子的胳膊,急促的说道:“主公以诚待之,芮不敢不从,芮之后以命相托,还请主公接纳芮。”
两人又相互客气了一炷香的时间,重新回到了各自的软榻上。
封为上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来人,为芮上卿重新制作王府令牌,立即去办!”
六皇子立刻叫人,命令属下办理芮上卿的一切手续,使其名正言顺,不敢轻忽。
人才,尤其是被极为重视的人才,一定要将他的权利和权益落实到位,其他的事情先靠后;这才是真正的重视,让这些人感觉到自己被主公以诚待之,才能从内心出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而报之。
“是,王爷!”
等站在门外等候吩咐的王内侍听到王爷的传唤声,连忙推门走进去,领了任务后转身立刻去办,又顺手将书房外间的门轻轻的关上,不让人去打扰房中的两人继续谈话。
六皇子不经意的扫过去一看,果然芮上卿面色带着喜悦之情,异常激动。
以诚待人,以利付之,方能长久。
第八十三章()
“咳咳!”
在空旷幽静的承宇宫内一片冷清;夏日的炎热燥闷之气在这里是感受不到的;甚至四周还有一丝丝能渗入骨髓的阴森寒意;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不敢在此久待。
不时的咳嗽声来自宫内最里面、层层白石台阶的顶端高台处;正是独自在此批阅奏折的楚王。当今楚王喜静;除了本人外;连贴身服侍的一排排内侍和婢女都站出大门外随时等候传唤之声,不敢擅入;
至于这时若有刺客认为是最佳良机而前来行刺楚王,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楚王跪坐在厚厚、绣工精致的软垫上;一手持毛笔在竹简上时快时慢的移动,一手攥着锦帕;案几旁是一个特制小炉子,上面是一个小水壶;壶嘴部还冒着雾气;显然是沏茶的热水;
令人奇怪的是,堆满奏折的案几;它的另一边则放置着一个铜火盆;里面都是一堆厚厚的黑乎乎残渣;早已被烧得看不清到底是何物。
“咳咳!”
这时两鬓斑白的楚王;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他偏头弯腰;之间隐约可见白发的乌发顺势滑落了肩膀;下垂铺地;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将一手张大努力的撑在地上,一手将锦帕紧紧的捂住嘴唇;不让声音发出;让人发现他如今的软弱。
楚王的身体颤动、额头上冒着大汗,面色痛苦不堪,仿佛要将心肺都要咳出来才肯罢休。
半柱香后,终于折磨人的咳嗽声停滞了,刚刚缓过劲来的楚王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将刚刚用于遮挡唇部,始终攥在手中的锦帕重新打开。
一抹鲜亮的血色沾染到洁白素色的锦帕上。
它是如此醒目,如此夺人心魄,让人无法去忽视它。
楚王苦笑,他明白自己时日已经不多了;
但是楚王更明白自己如今是不能去了太早,他还有很多事都没安排好;
否则若是一旦他逝去,楚国定会大乱,重蹈覆辙,将百年前的皇室血腥大清洗再次重演;整个朝堂上只有极少的人不会被席卷到这场权利之争的漩涡中,被搅得粉身碎骨,甚至其所在家族连渣都不会剩下。
哎,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啊!
楚王收起了哀叹悲伤之色,再次恢复到面无表情,君王特有的冷酷庄重;
他将火盆旁搁置的火折子拿起,拧开盖子将边缘处放在唇下猛地一吹,再将手心的锦帕凑到火星子上,从下端开始点燃;
呆呆的看着窜到顶端的火苗,楚王神色怔怔,等到快烧到手指的时候,他才随手将它丢入到火盆当中,若有所思。
这时,突然有贴身内侍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顾不得自身的礼仪,跪伏在地痛哭流涕,大声哀嚎道:“皇上,皇后娘娘薨了!”
“砰”
楚王手中的火折子猛然掉落在铜盆边沿处,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音,他身体摇晃了一下向前倾去,双手死死的支撑在案几上才勉强稳住瘦如柴骨的身形。
这位内侍显然是平日最受重用和贴身的,他伤心得边大哭边使劲的磕头喊道:“请皇上要多多保重身体啊!否则皇后娘娘又要担心唠叨了。请皇上节哀!”
楚王却看向大殿前方的半空中某一处,伸出一只手好似想挽留,他喃喃自语:“梓潼,你先去也好。你和太子等等我,我不久之后就会去找你们,到时我们一家人就会又在一起了,那时我们就永不分离了!”
那里是一个衣着深紫色的层层厚重华服的女人笑容满面的看着他,而她身边是一个白皙俊俏的青年,眼中带着浓郁的仰慕敬重之情。
两人消失前都朝皇上轻摆手,好似在向他告别,又好似在说,你要快一点,我们都在等着你,千万不要让我们等得太久了。
内侍见到楚王直直的看着前方,露出欣慰和喜悦的笑容,顿时吓得不禁将双手抱住头埋在地上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
皇后薨了!
楚国高层上下震动,虽然楚京内城的朝堂和皇室宗亲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心思复杂、人心浮动。
因为这里涉及到很多后续的一系列重要的问题:太子死了,下一任太子是谁?
在楚国没有将妾侍扶正的先例,包括妃子和贵妃升为皇后的,那处于鼎盛时期的皇上还会不会再迎娶皇后,继续生下嫡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