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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开始考虑是不是让庆国公府重新换一个人来了?
***
六皇子气冲冲地从王妃那里出来,王内侍连忙紧跟在其后,随时听从吩咐。
站在主院门口,六皇子一时没有想到要去哪里,这时自认为善解人意的王内侍试探的说道:“王爷,王大夫说静夫人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王内侍其实也是想讨好王爷,想着王爷已经有大半个月都没有去看过静夫人了,以往心情不好的时候,王爷都是去北苑的;
这次应该也是不例外的。
谁知道听到王德这个,六皇子心情更不好了。
这个女人为了躲避他的宠爱,竟然自残身体,假装生病。
既然如此不待见他,为什么他要上杆子去看她?
即使心中极度不愿,但是六皇子的脚不知不觉的还是朝着北苑偏殿的方向走去。
六皇子心里是这样想的:既然他看不顺眼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那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样她才会更听话,才会时刻想着他。
两人刚刚走到北苑偏殿外的院墙外,任静洁弥补了上两次王爷的突然袭击,所以早已布置好了植物型监听器了,还在榻上躺着的她立刻知道他们来了。
任静洁顿时有些不高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都躲起来,六皇子怎么又来了?这不是将后院的怨气都招到她的身上吗?
平时不动怒的女人生气来是很可怕,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个有异能的人。
于是任静洁指挥墙外的柳絮,让它们开始漫天飞舞飘散。而毫无防备的两个人被突然袭击,顿时弄得狼狈至极,全身沾上的都是白毛,气得六皇子转头而去,王内侍跟在后面跑了,两个人很快的不见了。
任静洁躲在锦被里捂嘴大笑,活该!
她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好好的出了一口气!
第七十五章()
六皇子身形狼狈的回到前院外书房;发髻上、衣袍上沾得到处都是犹如鹅毛大雪般的柳絮;心中好不烦躁;
于是他顿时迁怒身边之人;二话不说;面色不佳的六皇子转身就命令;先让王内侍自动到负责前院的管事那里去领十个板子;作为提议前去北苑偏殿的惩罚;
王德礼听到后在小心的伺候六皇子洗澡、更衣之后;苦着脸垂头丧气转身走了。
王德礼心中嘀咕:他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人会这么倒霉,碰巧在静夫人那里遇到春夏的柳絮,还被吹着个正着;更倒霉的还是在王爷心情不好,在王妃那里发了好一通脾气之后;
若是平日的话,说不定王爷会一笑了之。
外书房;尤其是前院的;是六皇子相当重要的地方;里面的一纸一竹简一字都是不能随意泄露出去,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的六皇子相当谨慎;不愿为其他人提供出什么漏洞来;所以能进入其中清理灰尘垃圾、擦拭物品的人都是王德礼从一群年纪小的、一看就还没到被人收买的内侍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即使是这样;每次在书房内干完活后;小内侍们还要接受守卫的全身搜查。
虽然每次相当麻烦;但是这份工作比其他小内侍的月钱要高得多,更何况也是在王爷面前露脸的好机会;所以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小内侍为此打破头、想尽办法各种门路进来。
***
“你这又是惹了什么祸了?”
张管事听到王德礼前来领罚,立刻笑着问道。
只是他的语气中颇有种幸灾乐祸憋着坏的感觉;让王德礼敢怒不敢言;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后将怒气又憋了回去,还是猥琐的凑了过去,装孙子卖乖讨好,以求过一会儿那几板子能打轻点。
主管前院、深得王爷信任的张管事可不是内侍,不同于从小伺候六皇子长大的王德礼,已经年到中年的张管事是王爷生母的陪房。
六皇子生母只是楚国一个偏远小官之嫡女,当初选秀时由于容貌颇美性子柔而被封为美人。张管事的父亲曾经受过六皇子外公的大恩,于是在他们一家表示不放心单独留子宫中的女儿时,张家全家就选择留在了楚京,并且他本人自愿签订了为期二十年的奴仆契约。
其实张管事的父亲是出于想报恩,顺便有个住处这才愿意帮助六皇子的生母,而当时外公却表示,若是他想走就直接走,若是留下,也全当他们为他养老了。
外公看得出,其实张管事的父亲会读书写字,精于算账管理商铺,显然不象是出自普通人家;因此哪里会如此亏待他们,但是那人却坚决不承认也不透漏出自己的来历。
几年前张管事的父亲去世了,正好六皇子要开府正缺少人手了,于是极为孝顺的张管事依旧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也主动签订了契约继续为六皇子服务,打理王府事务,还有一些外面的产业。
在楚国,读书和学习字都是一件奢侈不容易的事,何况象张管事他们一家人一样,十几口人无论男女老幼个个厉害,里面还不乏写得一手好字的人。
于是爱才的六皇子极为重视和信任张管事,不但将前院的人事管理和具体庶务管理交给了他,还兼顾一些奴仆责罚在内。
而王德礼是个例外,他是属于后院的内侍,也是负责后院整个内侍的;但是他常年跟在王爷的身后,和张管事打交道的地方也很多,所以两人相熟,却一见面相互刺两句,让对方不爽就高兴,相当于损友的关系。
“好疼啊,你就不能让人力气小些!”不轻不重的打完十板子后,王德礼还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只是捂着屁股嘴里还是喊个不停:“哎呦,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要是对我不满就直说嘛!”
张管事假装生气,凑过去用树枝又抽了一下王德礼的痛处,痛得他哇哇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笑骂道:“我这次打得重些是让你长个记性,以免将来惹更大的祸事,乱说话可是要死人的,以后你还是少说点有的没的。”
刚才王德礼吭吭哧哧的将刚刚的事情缘由和张管事说了,现在张管事是在提点他;
两人的年纪相差快二十岁,张管事也算是看着六皇子长大的,总是在王爷身后出出进进的小跟班也都长得比他还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在欣慰的同时,为人谨慎爱操心的张管事也颇为担心;
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
即使六皇子如今不是君,只是一个皇子而已,但是尊卑毕竟有别;
张管事无论是在六皇子个子还只到他的大腿的时候,还是如今得到了六皇子的信任;
张管事始终将六皇子当成真正的主子来服侍,而不是因为六皇子年纪小而轻视他;更不会因为此刻六皇子的信任而肆意而为、嚣张得仗势欺人。
这都是张管事的父亲从小告诉他的,做事先做人,做人四个字‘谨小慎微,少出风头’,这是活得长的秘诀,无论是做什么,因为可以避开很多灾难落到自身。
王德礼还是年纪太小,经验不足;
虽然张管事身为男人,不是很懂后院之事,尤其是女人众多的深宅大院之中;但是阅历不错的他是知道女人之间的斗争即使只是个内侍而已,也尽量还是少掺和进去,否则迟早有一天不知道何时会在阴沟处翻了小船,会吃大亏的。
王德礼到了那会儿才会知道各中厉害,只是到时能不能保住他的小命就未可知了。
于是出于关爱之心的张管事痛斥了王德礼大半个时辰,顺便让人给他脱了裤子上了好药,这才放过了他,催着他回去好生养着。
王德礼心中明白张管事是为了他好,也把他当成正常人,并没有象其他人一样表面敬畏他们,同时在背后鄙视看不起他们这些内侍;
但是王德礼还是认为自己这次完全是因为太倒霉了,运气不好碰到柳絮四散而已,并没有往心里去,听完后嬉皮笑脸的跑了。
王德礼捂着屁股忍着痛,一瘸一拐的再次朝着书房门口走去,他可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伤就回去休息,让下面那些心眼多、胆子肥的小子们逮住这次机会好趁机在王爷跟前露脸,动心点小心思,将来想趁机会替代他。
呸,做梦!
想当年,六皇子身边那么多的小内侍,最后王爷身边还不是只跟了他一个?
爷爷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果不其然,王德礼大老远的就看见外书房门外站着好几个内侍一排排的安静的站着,都是想着王内侍好不容易不在,听说一会儿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万一王爷要人进去服侍,那他们不是就有机会了?
“去,去,都给爷爷滚!”
在前院外书房外,王德礼也不敢随意喧哗惊动了厢房内的六皇子,于是轻声的走过去,一人给一脚,顺势将人踢走,手指着他们,口中无声的大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想沾爷爷的便宜?去你的。滚!”
这些内侍虽然身在前院,但是府中的内侍都归王德礼管理,相当于张管事管理前院一样,属于大权独掌。
所以上司来了,他们哪里有违抗的?
便宜可以沾,但那是顶头上司不在的时候。
想讨好老板、试图从他那里得到更大的提拔是一件好事,却不能在明面上去得罪了现在的顶头上司,小心他以后给你小鞋穿。
于是一群人一哄而散的跑了,很快不见身影。
书房外只剩下王德礼一个人站在旁边守着,以防过一会儿王爷会叫他伺候,譬如:沏茶、磨墨、拿物品、传话等之类的。
常年习武的六皇子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熟悉王德礼的脚步声,知道他回来了,将其他内侍都赶走了。
但是这种事他从不干涉,下面的人如何争斗他不管,只要忠心不背叛他就行了。
再说,王德礼作为六皇子府的内侍总管,也要在下面的内侍中做出威信,否则之后就不好管理;这里面学问多,王德礼年纪小,以后还要够学。
这时六皇子刚刚写完一副字,看着书案上那个新奇的字体,心中震撼不已的时候,门外的王德礼回禀,祈先生来了!
六皇子听到后亲自快步上前来到外间门口,将祁先生迎到书房内间内,吩咐王德礼去洗杯沏茶,做出完美的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祁先生可是位稀客,他虽然作为府中上卿,但是六皇子给了他极大的自由和尊重,从不随意招呼来招呼去的,象普通门人的对待。
六皇子刚想开口询问祁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时,祁先生却眼睛极尖的看见了书案上放置的那张纸,眼中亮光一闪,唰的站起来,顾不得礼节,也顾不得身边的六皇子,欣喜若狂的扑了上去,顿时让心中明了的六皇子失笑了。
第七十六章()
六皇子前世今生都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并不爱好奢华;无论是带在身上的饰品;还是厢房内的摆设装饰;除了那些符合皇子规格的定制外;再无其他额外的贵重物品。
书房的外间是待客之用;内里才是六皇子办公场所;中间相隔着一个三折实木雕花屏风。这样从外间极难窥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能听得声音;而不见其人。
祁先生是六皇子甚为重视的上卿,对六皇子来说祁先生当然是不同的,不可能将祁先生和其他人放在同等地位;在外间随意接待;
即使内间是六皇子相当私密之所,有太多不少的东西是不能随意示人的。
譬如如今,六皇子专用的案几上摆放着两张白纸;这种纸张;离书案较近的祁先生当然识得,乃齐国特有的非卖品;专供三个国家的朝堂重臣和皇室宗亲;就连各个世家都分得很少;
由于该纸制作工序繁复;成本昂贵;致使其珍贵而稀少;无法大规模流通。
但是价格再昂贵的纸张也不能吸引到祁先生的目光;眼界颇高的他;牢牢关注的目光全部都投入到了那两张纸上的字迹,犹如群鲤跳龙门,一跃成真龙的壮观景象。
右手放置的一副字;显然出自女人之手;纤细至瘦,风骨犹存,尾部转折略带锋矛、藏而不露,将一切都收入囊中;好似上等的美人飘然而至,却无法生出亵渎之意;
左手边上的另一副字,显然出自男人之手,蕴藏深厚的气势,身形好似瘦若手持沾血枪剑的士兵,又犹如侧锋如竹,尖锐锋利突纸而出,再也压抑不住;
两个人写的是同一种字体,而且是一种新的字体,祁先生非常肯定;
至少可以称得上是博百家之长、学富五车的他,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其实自创字体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新鲜事,有不少自认为学问高人一等的饱学之士,不满足于现有的字体,热情洋溢的在原字体的基础上纷纷用自己的方式演绎出各种不同风格,可谓是百花齐放,千鹰争峰;
在文坛上可谓是热闹之极,毕竟谁都不想自认低人一等;
可是面前这两幅字却不同,明明是一种相同的字体,却写出了各自不同的韵味,让人回味无穷,脚入生钉,舍不得移开眼。
祁先生刚刚是囫囵吞枣,初次见到被震惊而晃神,再次仔细辨认下去;若是分开来单看其中一张,确实不乏是一件上品之中的珍品;
甚至可以说右手那副女子之字也好于左手那副字甚多,显然写这副字的女子,是一个常年沉浸在墨香之中的人,熟能生韵,再加上该女子性格安静沉寂,故而韵中有味;
而男子之字显得要生疏、生硬得多,如此还处在模仿字体阶段,缺乏火候,还未深刻的体验出其中这种字体真正的底蕴是何种滋味。
见多识广的祁先生一眼看出,写好这种字体所需要的心境应该是‘气定神闲、稳如山峦、沉如铜山’,显然大多数人是做不到的;
最大的涵义就是一个字‘瘦、风骨、藏锋’;有自己的风骨,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字迹如人,可以模仿,但是却无法模仿出风骨来。
显然这位男子有自己的风骨,但是体会字体最后一笔的那个‘藏’字却欠缺许多,做得非常勉强,还有得练习;
字体转折时将自己的锋利、锐气、棱角、青涩等等的一切,包括自身的性格在内,重新打磨、碾碎、磨平后,再用‘藏’,则圆润、八面玲珑、藏而不露、处事圆滑;
那时这种新的字体自然大成;
祁先生鉴赏完毕,却依然依依不舍的移开双眼;内心明白自己是有重要之事前来找六皇子商议的。
前后足足有大半个时辰,跪坐在一旁等候的六皇子身体放松,悠然自得,也不催促祁先生,更没有声响,慢慢的为两人开始用身侧的小铜炉子烧壶热水,清洗茶杯,沏茶;
六皇子动作缓慢,将特制保鲜的木盒从身侧取出,打开后内部被包裹住的一棵棵青绿色的茶叶即使已经被翻炒过了,依然清香扑鼻,提神醒脑。
等六皇子将适当的热水倒入茶壶后,经过三次的洗涮,竹杯中是已经为两人沏好了茶水;
这时书房内开始散发出阵阵使人满口生津的香味,好似让人顿时置身于春季的树林,干枯少雨水的干旱期已过,一夜的风雨交加之后,放眼望去,嫩绿悄然而至,让人感觉到大自然的生机。
祁先生好似小狗般的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象是不确认似的,竟然闭上了眼睛,幼稚的沿着空气中弥散的清香,面带享受的朝着六皇子的方向慢慢走来,这一幕竟然让六皇子当场失笑。
没想到稳重的祁先生还有这一面,显然前世即使是他当上了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