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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假象而已。”陈锋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宁致远长出了一口气：“宋明，你和大杨去交管处和医院辖区派出所，调昨晚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黑影的去处。小吴和江雪你俩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跟我和陈锋再把昨晚的监控都仔细看看。”
四个人一起把监控录像反复看了好几遍，除了那个穿黑色长款羽绒服的人，没再发现其他的线索。陈锋靠在椅子上，用手捏着鼻梁：“看得我眼睛都花了，也看不出什么来呀。”宁致远盯着屏幕说：“小吴，把那个人进入消防通道那一段再放一遍，慢放。”吴力涛调整了播放速度，黑衣人进入了画面，在拐入楼梯间的时候把肩上背着的黑色大包往上提了提，宁致远突然说：“停，就是这里。你们看，这个包的形状。小吴，再放大看看。”画面被定格在黑色大包上，虽然不是很清晰，但隐约能看到包里的东西应该是比较重，把方形背包的底部坠出了一个圆形的轮廓。
“这背得是什么东西呀？”江雪皱着眉，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宁致远想了想说：“再把出事后门诊大楼那段调出来看看。”吴力涛重新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黑衣人从楼侧出来，与进门诊大楼时一样，身上依旧背着那个黑色的大包。
“包裹得这么严实，连男女都看不出来。”吴力涛叹了口气，手指敲击着桌面说。宁致远睨了他一眼：“从旁边的参照物和这个人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对，我也觉得是个女人。”江雪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背的这个包虽然看起来挺大的，但并不象装了很多东西一样那么鼓，但是有一定的重量。这里面很可能就是她用来恐吓肖玉平的东西。”宁致远思忖片刻说：“行了，先看到这儿吧。总是陷在里，也悟不出来什么。小吴和江雪继续核查通话记录。陈锋跟我一起去趟老刘说的那家灯箱安装公司。”
江雪和吴力涛核查完所有的通话记录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宋明打来电话说，监控录像还没有找全，他和大杨今天就不回队里了，具体情况明天再回来汇报。宁致远也来电话说让他们赶紧下班，回家养足精神，明日再战。他又给安静打了个电话，安静已经准备换衣服下班了，他只好跟安静约定在她家楼下汇合。
一路顺畅，宁致远到达安静家楼下的时候，安静已经等在了楼下。宁致远停好车，走到安静面前：“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安静看着宁致远略显疲惫的面容，心里有些酸楚，她努力扬起嘴角说：“要不今天在外面随便吃点儿吧。”宁致远微微笑了：“我看小区外面新开了一家江南菜馆，要不我们去那儿尝尝。”安静点点头：“好啊，我们走着去就行，吃完饭还可以散散步。”
江南菜馆的菜色清谈可口，这对两个最近精神都比较疲乏的人来说倒是很合品味。吃过主食之后，宁致远边往安静的杯子里添花果茶边问：“今天上班有什么情况没？”安静叹了口气：“今天大家精神都挺压抑的，对肖医生的离世都感到惋惜。下午季主任召集大家开了个会，说是卫生厅已经跟他询问过了，那边的意思是等案子结了，要派学术专家组来调研。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说是调研，实际上就是要对我们科室进行审查，主要针对的就是肖医生的学术剽窃。季主任嘱咐大家别乱说话，最近也都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光我们外科就已经出了两条人命了。”“哦？”宁致远拧眉，“这消息传得够快的，卫生厅怎么会知道肖玉平在学术科研方面有问题？”
（。）
第三十三章（）
“这个季主任倒是没说。”安静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说，“不过我听米娜私下里跟我说，有人之前就写过匿名举报信，只不过碍于肖医生在学术界的影响，没人愿意出头做这个坏人。这回肖医生一出事，这件事情也就被提了出来。”宁致远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这就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可是，肖医生为了这种事儿丢了性命，也太不值得了。”安静很是惋惜地摇摇头。宁致远勾了勾嘴角：“别想那么多了，凡事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饭后两人沿着路边往回走，宁致远给安静讲了一些在警校读书时候的事情，安静的心情因此也变得好了一些。进了小区院里，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一个十四、五岁骑着电动平衡车的男孩儿从旁边冲了过来，宁致远将安静带进怀里一侧身，两个险险地躲开了。那个男孩儿却没有这么幸运，他从路口拐出来，没意识到会有人经过，等他看见宁致远和安静时，顿时慌了神，直接冲向了路边的绿化带，车轮卡在基石上停了下来，男孩儿却因为惯性摔在了绿化带里。
好在平衡车的速度并不是太快，绿化带里又有小树丛，男孩摔得并不是很重，坐在地上咧咧嘴就爬了起来。起来后还不忘了对宁致远和安静说：“对不起，我没注意有人。”安静走到男孩儿身边问：“你没事吧？摔到哪儿了？”男孩儿摆摆手：“没事，我刚开始骑这玩意儿时，比这摔得狠多了。”
宁致远扶起地上的平衡车，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又蹲下身看了看平衡车的车轮，突然扭头问男孩儿：“这种车子有一个轮子的吗？”“有啊，”男孩儿从宁致远手里接过车说，“我刚开始就想买个独轮的，象风火轮一样，多威风呀。可是我妈妈说那种太危险了，就这个双轮的还是我磨了好长时间她才同意给我买的。”
蹲在地上的宁致远突然站起身拉起安静就往回走：“先送你回家，我得赶紧回局里一趟。”安静不明所以，只能一边跟着宁致远快步往家走，一边回头嘱咐男孩儿：“天太黑了，危险，你赶紧回家吧。”“我知道了，姐姐再见。”男孩儿望着两个人匆匆而去的背影，挠了挠头跨上车子离开了。“你是想到了什么吗？”安静走得气喘嘘嘘。“嗯，”宁致远点点头，“我想我应该知道答案了。我得赶紧回局里再看一遍监控录像。”
到了安静家的楼下，安静打开了单元门，扭头对宁致远说：“你赶紧走吧，路上开车小心。”宁致远微微一笑说：“不差这一会儿，我看你进了家门再走。”安静只好赶紧上楼，进了家门点亮客厅的灯，连外衣都来不及脱，直奔客厅的飘窗，打开一扇窗户，冲还等在楼下车旁的宁致远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安全到家了。
宁致远也冲着安静挥了挥手，这才上车把车子驶出了小区。安静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宁致远的车子从自己的视线中逐渐消失，心里突然有一种失落感：他走了，要是能留下陪我多好。安静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脸，咬着下唇想：难道自己现在对宁致远这么依赖了吗？
第二天中午，宋明和大杨带着监控录像的拷贝，急匆匆地回到了局里。“致远，”宋明见宁致远也在二队的办公室，招呼了一声，“黑衣人离开医院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根据监控录像上的车牌号找到了那位司机。据他回忆，那个人一上车就坐在了后排，因为捂得太严，他没看清面貌，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年轻女人。中途他曾经从后视看到过那个女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双眼皮眼睛挺大的。那个女人并没有到什么小区或者住宅楼去，而是在青林路附近的一个小胡同下的车。我们去那儿看了，只有一个监控探头拍到她下了车之后进了胡同，之后就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青林路？”宁致远想了想说，“那里不是政府改造的棚户区吗？”宋明接过江雪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点了点头说：“就是那儿，去年就已经开始入住了，现在虽然说还没有全住满，但入住率至少也能达到百分之七、八十。只剩下靠北边有一小片因为开发商的原因变成了烂尾楼，今年夏天政府重新开始招商，可到现在也没有开发商愿意接那片的烂尾，都说那个位置太偏，赚不着钱。”
“小吴，咱们先看看监控录像，”宁致远把吴力涛叫了过来，“看看我的想法能不能得到进一步的证实。”“我这一天没在队里，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了？”宋明搬了把椅子坐到宁致远身边。“先看看再说。”宁致远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神秘地笑容。
监控录像的内容正如宋明所说，那个女人从医院正门出来之后，直接上了一辆在门口等活儿的出租车。到了青林路，她人先从车上下来，然后才把那个黑色的大背包也拖了下来。出租车恰巧停在了监控摄像头前面不远处，从画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开了车门之后的一切动作。“停一下，把她下车这一段时放一遍，速度放慢。”宁致远突然说。
吴力涛进行了调整，屏幕上的画面向前倒，然后慢速播放出来。“看，这个包的形状，里面的物体肯定是一个圆形的。看来宁队说得没错。”陈锋指着屏幕兴奋地说。宁致远微微笑了笑，扭头对宋明说：“这里面应该是一个独轮电动平衡车。一般这种车的重量都在十公斤以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个重量是完全可以背得动的，即便走上一段距离也没问题，但毕竟重量在那，所以步伐不会很轻快。”“独轮电动平衡车？”宋明不可思议地看着宁致远，“你是怎么想到的？”（。）
第三十四章（）
宁致远继续盯着屏幕说：“昨晚我和安静吃完晚饭散步送她回家，在园区里差点被一个小孩儿给撞到。那个小孩儿就骑了一辆电动平衡车，只不过他那个是两轮的，我当时看了车的轮胎，比自行车轮子略宽一点，但没有现场留下的印迹那么宽，我想如果是独轮的，会不会宽些呢。我马上回局里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和技术科的勘查报告，又上网查了关于独轮电动平衡车的资料，因此推断那个黑色的背包里装着的就是一辆独轮电动平衡车。我已经把这个想法告诉技术科了，让他们按照这个方向去查。”
“真有你的，这也能让你想出来。”宋明无不佩服地用手肘撞了宁致远一下。“等等，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明白呢。”大杨搞不明白状况，挠着头问，“那个女人背着个独轮车上楼顶干什么？难道肖玉平害怕独轮车？”
“你傻呀，谁会害怕独轮车。”吴力涛拍了大杨的后脑一下，“你设想一下，在一个月黑风高、寒风凛冽的夜晚，在楼顶闪烁的霓虹灯的映衬下，远处一个飘飘悠悠的黑影时隐时现……突然……”吴力涛的声音逐渐放低，正当大杨投入地听继续讲的时候，他突然在大杨耳边提高了声音，把大杨吓了一个激灵，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陈锋被逗得咯咯直笑，拍着吴力涛的肩膀说：“你还说大杨傻，他没回来之前，是谁追着宁队问‘独轮车为什么会吓死人呀。’现在又在这儿装神弄鬼了。”“去、去、去，”吴力涛嫌弃地将陈锋的手从自己肩上扒拉下去说，“我这是渲染一下气氛，让大杨能更加准确地感受到肖玉平当时的思想动态嘛。”“这说正事儿呢，你们几个熊孩子别闹了。”宋明皱着眉头打断了嬉闹着的三个人，转头问宁致远：“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带着个独轮什么车上楼顶就是为了扮鬼吓唬肖玉平？”
“是独轮电动平衡车。喏，就是这个玩意儿。”宁致远打开手机，从里调出一个购物网站上的商品介绍，“这是我从网上随便搜到的，现场用的不一定是这个款，但这种车都大同小异。”宋明接过手机仔细着商品介绍，自言自语道：“这玩意儿倒是挺好玩的，赶明我也弄一个给我儿子玩。”“拉倒吧，你。”宁致远从他手里拿回手机，“你儿子路还没走好呢，能玩这个？昨天那个小孩儿都有十四、五岁了，骑个两轮的还直摔跤呢。”宋明呵呵一笑：“买一个我先玩玩呗。”
宁致远睨了他一眼，正色道：“行了，咱们说正事儿。我的想法是，这个女人就是发短信约肖玉平的人。她在肖玉平之前上了楼顶，藏在电梯间附近，等肖玉平来了之后，骑上独轮电动平衡车出现在肖玉平面前。当天她穿着黑色到脚踝的长款羽绒服就是要遮挡住脚下踩着的车，加上楼顶只有闪烁的霓虹灯和led灯带，视线不是很好，当时肖玉平又处于紧张状态，根本就不会发现她脚下的车。而且这样也避免了留下脚印。这种车的电机很小，所以声音也不大，尤其是在室外，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记。这样肖玉平所看到的就是一个鬼魂从远处飘到她的面前。”
“被吓了一下就跳楼，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儿吧？”宋明不可置信地说。宁致远摆了摆手：“肖玉平做为一个有多年经验的外科医生，心理素质当然不会太差。能把她吓成那样的，必定是她所害怕的人。”大杨探过头来问：“宁队，你觉得谁会把肖玉平吓成那样？”宁致远微闭了一下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说：“阿纳日。”
“什么？”江雪瞪大了眼睛，惊愕地说，“肖玉平不是把她塞进锅炉里了吗？就算出现也是真鬼，不用扮鬼呀！”宋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用一种你笨得无药可救的眼神看着江雪问：“是你亲眼看见阿纳日被塞进锅炉了，还是听谁亲口告诉你的？”
“可是……”江雪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宁致远突然打断了她说：“之前我们都被误导了，以为肖玉平用下了药的酒把锅炉房的老李头迷晕之后，亲手把阿纳日塞进了锅炉里。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肖玉平故意找老李头说话，借此拖住他，实际上当时锅炉房里还有一个人，是他制造了阿纳日被塞进锅炉的假象，就连肖玉平也被他骗了，以为阿纳日真的已经死了。所以当她在楼顶看到阿纳日出现时，自然就认为自己是见了鬼了，而且这个鬼还是来索她的命的。那天肖玉平离开锅炉房之前电话响过，她没接就说是科室里有事找她，其实这是那个人发给她的信号，告诉她事已成功，可以撤了。而没有接通的电话，在通话详单里是不会显示的，所以我们没法查出那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那炉灰渣里检测出的人体骨灰怎么解释？”大杨狐疑地问。吴力涛呲笑一声：“说你笨还真是没冤枉你。你忘了太平间里丢的那些胳膊、腿了？”宁致远点点头：“所以说之前医院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是有关联的。首先马教授的鬼魂出现是用来制造紧张气氛的，让大家怀疑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之后太平间被盗，这是为了阿纳日的失踪来做铺垫的。当肖玉平在楼顶看到阿纳日出现的时候，她必然会想起之前马教授鬼魂出现的事情，虽然她并没有亲眼见到过马教授的鬼魂，但眼前的阿纳日是她坚信已经死掉的人，又是飘着出场的，在这种紧急的时刻，她当然会相信眼前出现的就是鬼了。这时候阿纳日再用言语相逼，肖玉平的精神瞬间就会崩溃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了跳楼。其实一系列事件最终的目标就是肖玉平，利用她剽窃这件事将她带到圈套里，然后让她以自杀收场。”
（。）
第三十五章（）
“还有一点让我更加确认这个上楼顶扮鬼的人是阿纳日。”宁致远顿了顿又接着说，“昨天下午我和陈锋去了灯箱安装公司，找到了半个月前给市中心医院维修霓虹灯的工人。他们说维修那两天，钥匙一直在他们手里，没给过别人。但每次他们上到顶楼都是用钥匙开了门之后，就把钥匙随手留在门上。他们干活期间除了保卫科的人偶尔上去看看之外，就只有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