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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王家富带着几个人守在刘丽珍家门口,见宁致远几个人来了,连忙迎上前说:“宁队长,我带人封锁了现场,除了之前发现刘丽珍死了的孙旺媳妇还有两个邻居,其他人都没进去过。”
“很好,”宁致远向王家富投去赞许的目光,“还得麻烦王村长再守一会儿,我已经通知于志队长了,他马上会带人过来,等他来了你们再撤。”王家富点点头说:“宁队长放心,保护现场这事儿我懂。”
刘丽珍家大门和卧室的门都敞开着,宁致远刚靠近卧室,隔着口罩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大蒜味,他赶紧用胳膊掩住口鼻并提醒其他人说:“先别进去,有农药味,小心中毒。”
在卧室门口能看到屋里有一铺小炕,刘丽珍头冲炕沿一边仰卧在炕上,脸向里侧着,看不清面部。身上穿着一套白底粉花睡衣,没有盖被子。右手放在身侧,左手与身体呈四十五度角摊开,手边有一个装农药的塑料瓶。
宁致远退回到门外问王家富:“是谁发现刘丽珍死了?”“孙旺媳妇呢?”王家富朝旁边的围成一堆低怕议论的村民喊了一声,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在同伴的搀扶下瑟瑟缩缩地走出人群。王家富冲她招了招手说:“来,你过来,警官要问话。”
“大嫂,你别紧张,放松些。”宁致远先是安慰了孙旺媳妇一句,“你家离这远吗?”“不远,”孙旺媳妇抽搭着朝一侧的路口指了指,“拐过那个弯就到了。”
宁致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转过头又问:“你是怎么发现刘丽珍的?”孙旺媳妇使劲吸了吸鼻子说:“昨天我跟她约好今天去村委会找她拿表,我怕她白天再出去,就想趁早去。路过她家门口,我看门上没挂锁,合计她可能还没出门,就拍了拍门,门里面也没锁,我一拍就开了。”
孙旺媳妇顿了顿,拿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接着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在门口喊了两声,没动静,就推开门想进去看看,一进门就觉得屋里有点怪味,开始我还合计是大蒜味。进了丽珍屋里,我看见丽珍倒在炕上,我以为她没起呢,就想过去推醒她,可凑近了我才看着她脸色发青,手边还有个农药瓶子,我这才反应过来,屋里是农药味。当时把我吓得哟,我想喊都喊不出声了,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到邻居家拍门叫的人。”说着孙旺媳妇脸色愈发惨白,又开始抽泣起来。
“大嫂你先休息一下,稳定稳定情绪,我们一会儿再谈。”宁致远轻声对孙旺媳妇说完又问王家富,“王村长,另外进过现场的人呢?”“在这儿呢,就是他们爷俩。”王家富指着身边的两个男人说,“他叫王永志,这个是他儿子王强。你俩快跟宁队长说说当时的情况。”两个男人中一个有二十岁出头,就是去村委会报信的那个小伙子,另一个大概有五十来岁,两人容貌酷似,看得出是一对父子俩。
还没等宁致远开口问话,王强就说:“孙旺嫂子来拍门是我爸开的门,她连哭带嚎地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我就跟我爸说‘咱们过去看看吧。’结果过去一看,丽珍姐就是现在那样躺在床上,我爸上前探了探鼻子,人已经没气了,就让我去找村长叔。我到村长叔家,他又让我赶紧去把你们叫来,我就去了。之后的事儿你们就都知道了吧?”
“嗯,”宁致远点点头,“那你们有没有碰过刘丽珍或是屋里的东西?”“我在她鼻子下面试了一下,”王永志赶紧说:“一点儿气都没有,就摸了摸她脖子上的动脉,发现脉也没了,而且还冰凉冰凉的,估计死了有一阵子了。屋里还有农药味,就赶紧把我儿子拉出屋,让他去叫村长。”
“你懂得还挺多的。”宁致远觉得这对父子倒是遇事不慌,话说得也有条有理,尤其父亲更是沉着冷静。“我爸是村里的大了,”王强一脸自豪地说,“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得找他,这死人我爸见多了,拿手一摸还能摸不出来死活?”
“唉!就你话多!”王永志喝斥了儿子一句,转头对宁致远歉意地笑了笑,“警官,孩子小不懂事,您别见怪。这人要是没凉我就张罗车给送医院了。可已经凉透了,我就没敢动,要不回头你们来了也不好检查不是。”宁致远点点头,“谢谢你们的配合,做的挺好的。”
话说间,于志已经赶到,宁致远迎上前与于志打了个招呼,两人带人拉好的警戒线,驱散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让法医和痕检人员进入现场进行勘查。于志将宁致远拉到旁边无人处,低声问:“死的是你们之前怀疑的那个女人?”
宁致远眉头紧锁,点了点头说:“就是她,不过证据不够充分。”“她这一自杀倒是把嫌疑给坐实了。”于志掏出烟点上一支抽了一口,“最近有一个投毒的案子,搞得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老弟你辛苦了。”
“唉,谈不上辛苦,”宁致远摆摆手,“只是这案子还不能就这么结了,我觉得刘丽珍死得有些蹊跷,是不是自杀还得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说。”
半个多小时后,现场勘查结束,宁致远迎上刚出屋的法医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疑点?”法医有些踌躇,想了一会儿才说:“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夜里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从尸体表面来看确实象是农药中毒,但除了中毒还有些其他症状,比如死者眼结合膜下有出血点。”
“窒息?”宁致远眉头一皱,“脖子上有勒痕吗?”“有一条很细小的红印,”法医点点头,“但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勒的。锁骨附近也有散在的溢血点,这些不应该是农药中毒的症状。”
法医推了推眼镜,又犹豫地开口道:“宁队长,你看能不能请你们市局的法医过来做尸检?毕竟我经验有限,怕象上次那样露掉什么细节。”看得出这位法医对自己上次的失误还心有余悸。
宁致远安慰地在法医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说:“别有顾虑,我让张维过来协助你。”法医感激地看着宁致远,“那是再好不过了,张法医在我们d市可是首屈一指的,我正好有机会跟他学习学习。”
与张维通完电话后宁致远看到在门口踌躇不前的江雪,知道她是最怕见尸体的,便低声说了句:“你别进去了,找村长通知刘丽珍的家属到县公安分局认尸。”江雪感激地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宁致远已经进了现场。
屋内经过开窗放气,农药味已不那么强烈,戴上口罩基本上闻不到原先的大蒜味了。“致远,你看这死得也太安详了点儿吧?”宋明见宁致远进屋,指着尸体说。刘丽珍的面容看起来并不狰狞,只是脸色有些暗青,农药瓶半握在手里,还有些农药洒在瓶子周围。刘丽珍身上的睡衣很整齐,看样子并没有挣扎的痕迹。
“是有点不对劲,”宁致远点点头,“如果是服用安眠药的话,倒是可以在昏迷中死亡。农药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喝农药自杀的人一般都会经历痛苦的挣扎,看来这刘丽珍的死还真有不少疑点。”
宁致远俯下身仔细看着尸体的脖颈处,喉咙上方有一条极细的红痕,不象是绳索的痕迹,如果是线又不至于会把人勒死,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呢?宁致远百思不得其解。
“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也都完好。”陈锋凑到宁致远跟前说,“痕检人员说目前还没发现可疑的痕迹。农药瓶上只有一个握状的掌纹,估计是刘丽珍的。”
“只有刘丽珍的掌纹?”宁致远皱了皱眉,“其他被覆盖的指纹也没有?”“没有。”陈锋摇了摇头。“哼,”宁致远冷笑一声,“这倒正可以说明刘丽珍不是自杀,是有人把瓶子上的指纹擦掉后塞进她手里的。”
宋明点点头说:“现场是有点太干净了,就算是天天打扫也不可能每次都把门窗擦一遍吧。而且柜角和桌腿都有少量灰尘,不象是刚擦过,唯一的解释是有人把自己触摸过的地方擦了。”
“看来这回可有得忙了,”吴力涛叹了口气,“纵火案还没结,这嫌疑人又被杀了。”“别泄气,”大杨拍拍吴力涛的肩说,“没准这回案子还峰回路转了呢。”
现场没有太多线索,尸体被拉去县公安分局。宁致远从屋里出来,王永志父子正站在自家门口往这边张望。王强看到宁致远马上凑了过来,“宁队长,我爸说得没错吧,已经死了一阵子了。”
第二十章()
宁致远看了这个一脸好奇的小伙子一眼还没说话,王永志过来拉了儿子一把训斥道:“警察查案,你多什么嘴。赶紧给我回家。”宁致远嘴角挂上一抹微笑说:“二位留步,我想问你们最近几天有没有发现刘丽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永志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这丫头不常在家,这几天倒是没看出来有啥不对劲的。昨天早上我在门口碰着她,看着还挺正常的,不象是要寻短见的样儿。”
“昨天晚上你们听到什么动静没?”宁致远问。王强刚要开口说话,王永志连忙抢言道:“没什么动静,挺正常。”手却在下面悄悄拉了王强一把,这个细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宁致远的眼睛,看来这对父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说出来。
宁致远打量着父子二人,只见王强在父亲身后冲宁致远挤了挤眼睛,宁致远心下了然,不露声色地说:“那好吧,我们先去办别的事情,如果你们爷俩再想起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说完递给父子俩一人一张名牌后转身离开。
“宁队,看来这里面有事啊!”陈锋伏在宁致远耳边低声嘀咕了一句。“嗯,回头再说。”宁致远说完又提高音量对宋明说:“咱们先去县公安局,赶紧办完事儿,下午争取早点儿回来。”
上了车陈锋问:“宁队,那小子真能打电话给你?”“放心吧,”宁致远微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说,“他得趁他爸不注意时再联系我们。”
到了县公安分局,宁致远刚一下车,等在门口的于志就迎了上来,“致远,刘丽珍的母亲和继父已经到了,听说要进行尸检,他们说啥都不同意,现在正在接待室里哭呢。”
“这不是他们同意不同意的事儿,”宋明冷哼了一声,“不尸检怎么能确定是不是自杀。”“还是先跟他们好好谈谈,”宁致远叹了口气,“尽量争取让他们同意。”
县公安分局的接待室里,一个五十多岁农民打扮的男人正在和两个民警理论着什么,旁边一个身材略显瘦小的农村妇女正在低声抽泣着。显然这就是刘丽珍的母亲和继父。
两个民警见于志和宁致远几人走进接待室赶忙过来打招呼:“于队,你总算来了,跟他们根本解释不通。”于志摆摆手,走到刘丽珍的母亲面前问:“你是刘丽珍的母亲?”“对,我们是丽珍的父母。”刘丽珍的继父抢先答道。
“刘丽珍现在死因不明,必须要进行尸检才能弄明白。”于志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刘丽珍的继父一脸不高兴地说:“有什么不明白的,孩子心眼小寻了短见,人已经死了,说别的还有啥用?”
“谁说没用,”于志冷眼看着刘丽珍的继父,“难道你们不想弄清刘丽珍的死因吗?”“死因不是明摆着吗?”刘丽珍的继父态度依然强硬,“丽珍是喝农药自杀的。”
“是不是自杀我们谁说得都不算,”宁致远拦住正要发火的于志,“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从刘丽珍的尸体表面看,她不仅仅是死于单纯的农药中毒。所以必须要进行尸检,才能得出结论。”
说完宁致远又对刘丽珍的母亲说:“做为一个母亲,难道你想让自己的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吗?”“我……”刘丽珍的母亲暂停了哭泣,抬眼看着宁致远,“我不想……”“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死无全尸!”刘丽珍的继父粗暴地打断了自己老婆的话,“她是丽珍的亲妈,她都说不同意了,我看你们谁敢在丽珍身上动刀!”
“我敢!”随着铿锵有力的声音,张维信步进了接待室,“我专程从d市赶过来就是来做尸检的。”“你是谁?”刘丽珍继父的暴戾在张维一身正气的压制下有所收敛,上下打量着张维问。
张维扬了扬嘴角说:“d市公安局法医张维。我告诉你,宁队长是看在你们是死者家属的份上,体谅你们家里刚有人过世,情绪不好,才这么客气地跟你们商量。根据我国相关法律规定,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并且通知死者家属到场。现在死者的死因存在诸多疑点,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们都有权进行尸检。如果你再这么纠缠下去,小心我告你妨碍公安机关办案!”
刘丽珍的继父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刘丽珍的母亲在旁边轻轻拉了拉丈夫的衣角,低声说:“你别再惹事了,警察说咋办就咋办吧。”“你懂什么,一边儿呆着去。”刘丽珍的继父说不过张维,只能拿自己的老婆撤气。
张维也不再理他,转身对站在门口的民警说:“劳驾带我去你们局的法医室。”说完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离开了接待室。宁致远冲于志笑笑说:“别介意,他人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怪。”于志呵呵一笑:“我知道他,省内最年轻的主任法医师,当然跟普通人不一样喽。”
于志让周鑫带刘丽珍的家属去办理相关手续,自己把市刑警二队的人都带到休息室去等待尸检结果。中途周鑫送来了痕检报告,报告上显示农药瓶上有刘丽珍握过的掌纹,和被擦拭过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大门上的指纹是孙旺媳妇的,而门把手上有一个戴着手套的印迹,从印迹的形状和纹理来看,是棉线手套。地上的足迹除了孙旺媳妇还有两个分别是王永志父子的。大门外因为人员来往比较多,所以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印迹。
于志接过报告浏览了一遍递给宁致远,“看来真象你说的,农药瓶上被人擦干净后塞到刘丽珍手里的。凶手挺狡猾呀,还知道掩盖痕迹。”
宁致远看着报告,挑起一侧的嘴角说:“处理得太干净,反而露出了马脚,农药瓶经过生产、装瓶、销售,不知道会留下多少指纹,再洁癖的人自杀前也不会把瓶子先擦干净再喝吧!”
“可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无从下手呀!”吴力涛低声嘀咕着。“别急,”陈锋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尸检结果还没出来呢。另外说不定有人会主动提供线索。”
有张维这个主任法医师出手,尸检工作不到下午两点钟就结束了。张维一进休息室就迫不及待地推着宁致远说:“我饿了,致远,赶紧给我买饭去。”“我去买,”靠门口坐着的周鑫赶紧站起身,“张法医想吃什么?”
“给他来个回锅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再加小碗米饭就行。”宁致远拍掉张维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说。周鑫暗自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问:“张法医刚做完尸检能吃这些?”
“吃什么跟尸检有关系吗?”张维疑惑地看着周鑫,“拜托,小哥,你能快点回来吗?”“行,马上就去。”周鑫点点头,一路小跑地出去了。
“小赵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报告一会儿就能送过来。”张维坐到宁致远身边,“我现在饿得没精神,等会儿你自己先看报告,等我吃饱了再跟你详细解释。不过可以先给你透露一个重磅消息,死者怀孕两个月了。”
宁致远虽然吃惊,但他知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