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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悦闪烁着疑惑不解的目光,摇头道:“不曾,会不会是哥自己放你屋了,我没发现?是什么药草?那很重要吗?”
她点头:“很重要,还有,我藏在柜子底下的那个阴沉木盒子,你可还记得?”
欣悦点头道:“记得,可是,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我忘记拿了。”
“这两样东西,都非常重要,所以,我必须回去取来。”
欣悦一下着急了,急切地道:“姐,我…我陪你回去!”
她使劲摇了摇头:“不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明日,你得带着他们继续北上,找一个村庄暂时住下来,不用担心我,我身边有凌霄在暗中保护,在宫中分开之时,他已经告诉过我了,等我把事情办妥之后,我自然会同大哥一起来寻你们的。”
欣悦抱着她的腰,依偎在她怀里开始落泪,“姐,我好害怕。”
“傻丫头,没事,咱们不会一直逃亡在外的,事情很快便会有转机,等着看吧,到那时,咱哥定会为咱家光耀门楣。”她轻轻抚摸着欣悦的脊背,安抚着她。
欣悦破涕而笑:“我才不要呢,我只要大哥能平平安安的,每日都能回家便好。”
两姐妹细碎的谈话进行了许久,欣悦在她的安抚下,慢慢睡着了。
她轻轻放下欣悦,拉过薄被替她盖上,然后悄悄下床开门出去,到后院马厩里解下一匹马来,慢慢走出了客栈。
她不敢同他们道别,怕看到他们难过的眼神,更怕他们不让她走,不想当面拒绝他们的挽留。
四月的傍晚,太阳老早便收敛了刺目的光芒,柔和温软,暖洋洋地洒在地上,一览无云的天空,干净得像一匹白练。
通往王城的大路,两旁是浓密的树荫,道路中间,一匹快马飞驰而过,马背上的女子,头戴帷帽,轻纱蒙面,一身幽蓝衣衫随风飘逸,她面容憔悴,神情十分焦急。
若是天黑前赶不到进城,便要露宿城外了,她怎能不急。
前段日子,一直奔波在外,昨夜又与一群人斗智斗勇,体力精力委实有些跟不上,此刻,她已经摇摇欲坠,却还在强撑着快马加鞭。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也许顺利进入欣苑拿到东西,亦或,还没进门便被抓个正着。
可无论如何,她都要为之争取为之努力,两样东西,一个代表诚信,一个关乎楚昊的生命,比自己的一切都更重要。
远山掩去最后一抹光华,天地顿时失去了色彩,变得灰暗,乳白的炊烟在灰暗的暮色里,飘飘渺渺,树林背后一群墨鸦,不知被什么惊扰了,拖着哀哑的声音,朝远处飞去。
华灯初上,城门徐徐闭合,在最后一瞬,一骑快马,插着门缝飞驰而进,两个关门的士兵面面相觑。
欣苑,官兵把守着大门,苑内百步一岗,盘查得十分严密。
她躲开门前的官兵,沿着围墙转了大半圈,仍然没能找到可以混进去的办法,不禁沮丧不已。
她靠在围墙上,隔着围墙,听到园中留守的丫头婆子、家丁小子们,与官兵发生争执的争吵声。
见近在眼前的东西拿不到,她心中十分焦躁。
左边王家没有灯火,他家许久都不见有人了,王同一直没有出现过,王宏杰便一直被关在大牢里。
她望着墙头,若有所思。
围墙并不算太高,几支垂丝海棠越过墙来,粉红的海棠花在夜色里失去了色彩。
也许可以翻墙进去,只要小心一些,或许便能躲过那些当兵的,她如是想。
于是,她又牵着马转了半圈,来到阁楼背后围墙外,这里的守卫相对要薄弱一些。
她试着往上爬,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看着身旁的马,她灵机一动,拉过马来爬上马背,再从马背上站起,半个身子便趴在了墙头上。
于是,她双手撑在墙头,纵身往上一跳,便骑上了墙头。
远处,一个守卫回头朝这边望过来,她赶忙伏下身子趴在墙头,心在胸口咚咚咚直跳,好一阵不敢抬头。
那守卫望了一眼,见没什么发现,便又回身走了。
等那守卫走远之后,她才攀着瓦檐缓缓从墙上滑进院内,双足触地那一瞬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第223章()
她吓得胆战心惊,赶紧蹲下身子,等了好一阵,见没有引起动静,这才敢缓缓站起身来,躬身往自己住的西跨院摸去。
好不容易摸到西跨院,隔着院墙上的小花窗,却看见院中有一名守卫,在来来回回游荡。
她背靠着院墙站在阴影里,寻思如何进得了内室。
忽听见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藏进一旁的花丛,随即,便看见香秀抱着一个包袱,畏手畏脚地向这边跑来。
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声:“香秀!”
香秀吓得不轻,立刻定住了身子,连手中包袱都差点落地,又手忙脚乱地捞了回来,抱在怀里,躬身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人。
她又喊了一声。
香秀这才听出是谁在叫她,忙循着声音找过来,一见到她便两眼放光,哑声说道:“你怎地又回来了?!那些人正等着抓你呢。”
“香秀,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她指了指包袱问她。
“姑娘去旬州那日,殿下便将我送到欣苑来了,苑中这么多兵爷,每日里不是打便是骂的,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了,想逃出去找你们。”
她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笨香秀,你都不知我们去了哪里?便要冒冒失失地往外闯?!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怎么办?别出去了,你若真想出去,倒不如去找你父母。”
“他们现在平平安安的,不会有事,倒是你,从未消停过,有些放心不下你。”香秀望着她笑了笑。
她伸手抱了抱香秀,信誓旦旦地道:“相信我,再忍忍,事情很快便会过去的。”
香秀迟疑着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既然走了,又回来作甚?”
“我回来取一样东西,正好,你赶紧给我一套你的衣服,穿这身衣裳还真不太方便。”
她这身衣服,是楚昊为她准备的那套宫装,虽说撕了罩纱,但细看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正好,我包袱里有。”香秀遂打开包袱一角,从里边摸出一套她平素穿的衣裙来。
见香秀动作拘谨,她有些疑惑,但来不及多想,接过衣服当即换上,好在此处比较黑,根本无人注意得到。
“你取什么东西?要不我去帮你取来?”香秀一边帮她整理衣服和头发,一边问道。
“正想问你,这些当兵的可有在家里乱翻?”
她将换下来的衣物团成一坨,连同香秀的包袱,一并塞进花丛里。
“那倒没有,韩将军专门来苑中嘱咐过,这些军爷凶是凶儿点,倒也没敢乱翻。”香秀道。
“韩将军?韩嵩?”她诧异道。
“嗯。”香秀点头。
她哦了一声,心中有些诧异,他一个大将军,这些细枝末叶的事情,怎会是他所要管的?
她暗自摇头,管他是为了什么,只希望不要再见才好,遂说道:“香秀,我还真需要你的帮忙,我不知道我哥把那包东西放哪里了,是一个青布包,里边是一些草药和两个陶泥小瓶。咱们分头找,无论找不找得到,一个时辰之后,都在这里相会。”
“好,那你小心一些。”香秀叮嘱道。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她继续往西跨院走去。
因为穿着丫鬟的衣服,她倒也不是很担心,微微低着头往里走。
刚到门口,便听见那坐在院中石桌边的士兵叫住了她:“那谁,过来!”
她顿时钉在了原地,低着头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想:坏事了,被发现了,要不要…扭头就逃?
“哎…你这丫头,爷有那么可怕吗?不就想喝口水,至于这般害怕?”那人一手扶额,一手敲着石桌。
一听这话,她顿时恢复了常态,暗暗吐了口气。
“军爷,你稍等,我这便去打水来。”说罢,神情自若地走进房内。
她一进门,便奔向里间,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却没找到自己藏匿在箱子底下,那个装紫炎珠的阴沉木盒子,不由得大吃一惊。
慌忙将其他箱子,柜子,床榻,都收寻了一遍,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她一下子便慌了神。
欣悦不是说没来得及拿走吗,那,是谁动了这屋的东西,拿走了紫炎珠?
她在屋子中央站了片刻,很快便镇定下来,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干着急是没用的,待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引起怀疑。
于是,她便又走到外间,在各处找寻了一番,并未看见包草药的那个包袱,连丫鬟的厢房都找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见再也不能耽搁下去了,她只得拎起陶泥水壶,走出去。
“军爷,我得去厨房那边打开水回来。”她镇定地说道。
“嗯,快去快去。”那当兵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好咧!”她答应得爽快得很,脚不停地往外走,快步溜了出去。
她拎着水壶挨个院子搜过去,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可是,找了几处院子,别说青布包袱,白布黑布包袱,都没见到一个。
她想,会不会是香秀已经找到拎走了,倒不如先去接头的地方看看再说,于是,她回头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苑中巡查的官兵甚多,她不敢太过招摇,挑稍微僻静一些的路线走,没走多远,便看见前方一个人,弓着身子站在那里,身形有些诡异。
晃眼一看,那人好像一手撑着海棠树树杆,往花圃里撒尿。
她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前将他一顿暴揍,自己那样珍惜的家,他竟然敢随地便溺。
她拎着水壶,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人背后,想将那人直接砸晕。
刚刚举起茶壶,那人突然直起身子回头,她心头一慌,闭着眼睛劈头盖脸地给他砸了过去,正好砸在那人鼻子上,那人闷哼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即便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她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她顿时惊慌失措地扔下水壶,双手捂着嘴颤声道:“韩…韩嵩,怎…怎么是你?!”
韩嵩捏着鼻子站起来,鼻下拖着两溜血痕,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
这时,她才看清,他手中拿着一朵红海棠花,顿时醒悟,自己大大的冤枉了人家,他只是弯腰在拾取落于花圃里的海棠花而已。
见他的鼻子,还在不停地往下淌血,她不禁心慌意乱,自己也没想到,会把他打成这样,颤声道:“你…你流血了…”
他仰头望天,捏住鼻根止血,好一阵子才止住了鼻血。
他忽地低下头来,板着面孔道:“你这个女人,满园子的人等着抓你,你自己倒往里送,居然还敢殴打朝廷命官,你说,本将军如何罚你才好?”
第224章()
她愣了一瞬,有点结巴:“对…对不起啊,我以为你在那儿…撒…尿…”
“哈哈!你说什么?你以为我在那撒尿?”韩嵩忽然魔性地大笑出声来,双眉上挑,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张雪白的丝绢,把自己的脸收拾干净。
她被他戏谑的笑声惹恼了,火气一下窜了起来,吼道:“你若真敢在我园子里撒尿,我抡死你!”
他将手中的丝绢潇洒一扔,扯起一侧唇角说道:“我如若真的那般不堪,你抡死我,我便认了,可我并没有那样做,你无故殴打朝廷命官,你说,要怎么办吧?”
她立刻焉了气,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吧,随你。”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那日说了又说,让你待在如意馆,不要出来,你不听,这倒好,惹上这一堆的事,除了逃命还能怎样,既然跑远了,又回来作甚?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逮你吗?”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正经,楞了一瞬,回道:“我,我有东西落在园子里了,是回来取东西的。”
“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非得要亲自跑一趟?”他语气有些重,却又像似不忍心责备她,“拿到了吗?拿到了的话,我这便送你出去。”
“没找着,不过,有个丫头同我分头去找了,没准她已拿到手了,我这便过去看看。”说罢,她便往西跨院那边挪去。
他抢上一步,说道:“我随你过去,你一个人在苑中穿行,总是不大方便。”
“不劳韩将军大驾,我自己过去便好。”她加快了脚步,企图摆脱他。
他气乐了,道:“平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这会儿反倒是糊涂了,这满园子的官兵,你要如何过去?硬着头皮往那边闯?若是遇到个认识你的,你要如何应对?有我护送,谁敢质疑你?岂不是更便宜!?”
她听着觉得有些道理,便没了话语,脚步慢了下来,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到了相约的地方,才知道香秀也未找到那个包袱,她很无奈,但也只能就此作罢,想着,等见到欣梓问明情况再说。
今日算是白走了一趟,她不禁有些沮丧,默不作声地和香秀,随韩嵩往外走去。
途中,韩嵩唤来孟旭,低声吩咐了几句,孟旭转身向外跑了,片刻之后,回来说马车已停在了大门外。
韩嵩回头对她说道:“你现在不能再到处瞎跑了,外面到处是等着抓捕你的人,我送你去如意馆,好好待在络敏那里,等有机会了,再送你出城去找你的家人。”
韩嵩语气轻浅,却不容质疑。
她诧异地望着他,想不通,他为何会无条件地帮助自己,于是,疑惑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心中很是不快,面色一沉,厉声道:“哪有那么多为何,你到底走是不走,一会儿巡逻的可就过来了。”
她楞了一瞬,见不过转眼的功夫,他又变了脸,顿时感到莫名其妙,弄不懂他到底为何这样阴晴不定,又不便问他为何这样,只得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往马车走去。
待上车坐定后,她都还在纳闷,今日自己为何这般听话,他说怎么便怎么。
韩嵩跃上马背,脸上慢慢浸出笑意,一言不发地走在马车前边。
刚走出没多远,便听见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将军请稍等,皇上急招您入宫!”一个侍卫骑马从身后赶到。
韩嵩勒住马,停了下来,问道:“安王殿下可在宫内?”
“不在,安王殿下一早去了北苑猎场。”
他长眉不可查地轻蹙一下,问道:“他去猎场干嘛?”
那侍卫一愣,没想到韩将军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安王去了哪里,去干什么,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告诉旁人,更何况,他一个侍卫又从何而知?便呐呐地答道:“小的…不知。”
“你去吧,我即刻便入宫去。”韩嵩挥了挥手。
待那侍卫跑远后,他回头对驾车的孟旭说道:“你送她去如意馆,叫络敏看好她,不许她再随便出门,别再像上次那样,一个不留神,便让她溜出来了。”
孟旭点头回应,眉眼都在笑,似乎在说他紧张得有点儿过头了。
韩嵩狠狠瞪了孟旭一眼,来到马车旁侧,挑开马车窗帘,说道:“你且先同孟旭过去,晚一点儿我再来看你。”
她扯开嘴角,努力对他挤出了一个笑容,算是回答了。
看见她的笑容,韩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