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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本来已经十分恼火了,此时更是两眼欲喷出火来,他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即上前扭断那女人的脖子。
已转身打算离去的楚畅,又停下了脚步,回身望着场地中央,提唇角扯了个狡黠的笑容,眼中透出一股戏谑的神情,他看一眼楚昊二人,看一眼皇上,又看一眼她,一副看好戏的形容。
楚昊身后的她,不由得蹙起眉头,暗忖这女子为何如此愚钝,若她此时能将自己在众人眼里的存在感降至最低限度,甚至是让众人遗忘了她更好,而她却不知死活地往枪尖上撞。
楚淳基耐心已然用尽,原本看那女子瞧楚昊的眼神,便早已明白三人之间的纠葛,本打算将她交予京畿府衙处置,随便给个罪名,关上一段时日即可。
看来,她要自寻死路,怨不得谁。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倒把她给忘了,来人,将此女就地重责三十,交予京畿府衙好生查查,看看还有什么别的罪责,一定要严惩不殆!”
先前抓着施之柔的那几名禁卫一拥而上,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上。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那施之柔额头碰到地面,疼得她发出一声尖叫。
此时她方才清醒过来,此时此地,不是她可以任性妄为的,甚至连存在都是一种错误,更不要说想给那女人找不痛快。
可惜一切都晚了,当沉重的木杖落在她背部的时候,她疼得就要晕死过去。
然而此时,她心中没有悔恨,只有对另一个女人更加恶毒的诅咒。
几杖下来,施之柔便晕死过去。
站在一旁观刑的她,自认为不是那种毫无原则的善良人,可是施宏文对自己的帮助,她不能当做不存在,看着施之柔受到杖刑摧残,她做不到淡然视之。
当看到施之柔昏死过去,不免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她说话的地位,更不要说救得下她来。
楚醇基,明阳,商敏,楚畅等人,并没有太多兴趣观看这血腥的场面,当施之柔背部渗出斑斑血迹,晕死过去之时,便相继离开,离去之前,楚淳基特意命她在现场观刑,直至行刑结束。
第218章()
她略微想了一想,便明白过来,楚醇基的意思,不外乎是想以此来震慑一下她,让她行事有所收敛。
见那一众高贵无比的人,消失在宫殿拐角处后,她赶忙对那些行刑的禁卫说道:“别打了,她已经没气了。”
楚昊原本十分厌恶施之柔,但也明白欣斓此刻的做法,若是施之柔死在眼前,在内心深处,无法面对曾帮助过她的施宏文,当然,他也不能不给施弘文留些面子。
遂上前制止住他们,“行了,看样子她已经活不成了,尔等若是在此处将人打死,便是对先灵的不敬,更何况皇上也没有叫你们将人打死,何不就此将人交予京畿府衙,你们也好向皇上交差。”
那禁卫头目心中当然清楚,任何一个女子都承受不住杖刑三十,若是执行完,那她必死无疑。
虽不明白谦王为何还要出言救下这个,原本该痛恨的女人,但却知道,对于自己来说,皇上说了待杖刑之后,还要交予京畿府衙,若是将人杖刑致死,便不好交代了,何不就此顺了谦王的意,将人交予京畿府衙。
到那时,这女子死活都与自己无关,遂下令停止杖刑,率众侍卫,架着施之柔离开昭德寺。
楚昊叫住队伍最后的一个禁卫,与他耳语几句,那禁卫点头离开。
望着瞬间冷清下来的昭徳寺门前这块空地,她愣了一瞬,忽地回头对楚昊说道:“昊,能否将她救下?不要送去京畿府衙?施老板可帮过我不少。”
他满目的柔情地凝视着她,嘴角的笑纹越渐深刻,柔声说道:“我一早便知道你会不忍心,但是,她所犯下的,不是普通小事,若是不给她一些惩戒,她不会真正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她想怎样便怎样的。”
他见她眼中的神情有些失望,不禁笑着将她揽进怀里,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笑道:“放心,她只是去京畿府衙里走一趟,否则,京畿府衙便不好向皇上交差,随后,她便会被欣梓弄出去送往城外,再被施宏文送去外地,放心吧。”
听他这样说,她才完全放下心来,随他进了昭德寺大门,进了偏殿。
偏殿内设施极其简陋,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具外,连一幅字画,一盆盆栽都没有,但对于他们来说,条件再好,又能怎样,她关心的,只有楚昊的身体状况,而楚昊,他只希望她能平安幸福快乐。
虽说门外没有士兵监守,但在暗处却不知有多少暗哨盯着他们,还有欣氏一族做要挟,更何况,能待在楚昊身侧,亲自照顾他,是她求之不得的,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要逃离皇宫。
“现在想赶我走都不行了,”她笑道:“只是我不太明白,皇上为何会将我们俩关在一处,这于礼不合啊。”
“有什么合不合的,只要他说合,即使不合也合了,再说,留在我身边不好么?”楚昊不想让她太担心,所以并未告诉她太多。
倘若刚才事情没有转机,即使拼个两败俱伤,他也会先送她出去。
他暗暗苦笑一下,心中很是难过,他倒真想留她在自己身旁,只可惜,今夜,他必须将她送出去。
今夜的月亮很圆,但却注定是个难熬的一晚,他必须赶在蛊虫发作之前将她送走。
她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空隙,看到殿外围墙跟下,一溜垂丝海棠开得正艳,在冰冷的月光下粉白一片,一丝清淡的幽香若有若无地飘了进来。
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月亮,悠悠地道:“今夜月亮好圆。”
随即,她垂下眼帘,愧疚地道:“你不说我也明白,皇上不过就是想用我来制约你,早知如此,我还真不该进宫来见你,我真笨,不但帮不了你,还老是给你添乱。”
他走到她身后,从身后将她揽进怀里,用下巴蹭着她头顶,哑声道:“我要做的事固然重要,但你才是我的动力,若是没有你,我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有兴趣,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大道理可讲,什么天下苍生,什么国家兴亡,纵然是至高无上的皇位,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你重要,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也没有给我添乱。”
她回头望着他狭长深邃的眸子,那眼帘背后像一汪深潭,幽深得令人收不回视线。
她不禁有些晃神,情不自禁地转身,伸出手指,用指尖轻轻地抚摸他的眉眼。
楚昊顺势捉住她的手,放在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恰好这时,房梁上传下一个响亮的喷嚏声。
楚昊咬牙道:“凌霄,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我刚进来不久,本想在这房梁上小憩片刻,可没想要偷看,谁知你这‘寝宫’疏于打扫,尘土太厚,不小心弄出点儿响动来,没成想惊动了你们二位,你们继续,当我没在便是。”
凌霄的声音从房梁上传了下来。
她一听凌霄的声音便乐了,离开楚昊的怀抱,抬头寻找他的踪迹。
只见一根横跨东西墙的横梁上,垂下半片雪白衣襟的一角,那横梁上斜躺着的正是凌霄。
他曲着手肘撑在梁上,手掌托着腮,另一只手捏着一支垂丝海棠,凑在鼻端,正一脸邪魅地望着她。
几日不见,她又清瘦了一分,下巴更加尖削,两眼显得更为突出,看着她盛满水雾的双眼,他没来由地心底一颤。
她欣喜道:“凌霄,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的东西呢?你可有带回王城来?”
凌霄忽地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回道:“自然是忘不了你千辛万苦寻来的那些宝贝,放心,已然全数交给欣梓带回了欣苑。”
听到凌霄已将她好不容易收集齐全的药材,交给了欣梓,她顿时放下心来,又问道:“那,燕羽何时能回京来?”
“快了!”凌霄不转眼地看着她。
快了?到底有多快?今日还是明日?又或者半月后?她没得到确切的时日,有些失望,继续与他说话的心情都没了,懒洋洋地问道:“上次在旬州袭击我们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凌霄却没有接话,袭击他们的一共好几波人,有楚畅的,有严齐的,只是没想到,连皇后也会派人刺杀她,甚至是皇上,也下口谕抓捕她。
他知道,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楚昊,所以,他不能说,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楚昊的死结,她心里会承受更大的压力!
“你可是预备在那梁上待到过年?”楚昊打断他们,笑问。
第219章()
凌霄与他对望一眼,二人彼此心照不宣,好多事情都不能对她直说,而凝恤丹的事,更是他们要回避的,怕她过于执着,在配制凝恤丹这个事情上伤了心神。
一旦她知道,从头至尾大家只是在敷衍她,她如何接受得了,有可能会崩溃,她那么费心费力致力于斯的事情,到头来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完全无用,甚至,根本就是楚昊从心底排斥的一个事情。
凌霄纵身从房梁上跳下来,落到他们面前,将那支垂丝海棠掖于腰带上,顺手捋了一捋自己垂于胸前的长发,邪魅一笑,道:
“你那房梁又不是个有趣的所在,我为何要在上边过年,只是,你这‘寝宫’也没有别的去处,我不上梁我上哪儿?来来来,你倒是给我安排一个好地儿啊!”
“行了,少废话,我要你办的事,你可给我办妥?”楚昊提起唇角,忍着笑问道。
凌霄收起脸上的不羁,说道:“该安排的都已准备妥当,楚畅那边,最近两日比较安静,商儒林、韩束等人也都没什么动作,不过,越是安静,越有可能憋着事,咱们得更加堤防着点儿。”
楚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估计他们也熬不了多久了,只是在等时机而已,叫欣梓增派暗哨,盯紧点儿,尤其是商儒林韩束那里,任何动静都不能放过,对了,那梁书锦可有答复?”
“嗯,他答应得倒是爽快,不过,他和严正之间的纠葛,你可有顾忌?若是他阳奉阴违,那当如何是好?”凌霄沉声道。
楚昊沉吟了片刻,道:“我想他不会。”
凌霄睃他一眼,笑了:“瞧你那笃定的样子,莫非是因为上次我们曾救过他女儿,你才这般有恃无恐?!”
“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好了。”楚昊回到案几旁坐下,给她斟了杯茶,又给自己斟上,招呼她过去:“斓儿,过来。”
她顺从地走到他身侧坐下,捉了茶杯在手,他和凌霄说的话,她听不明白,也没打算问个仔细。
楚昊望着她,欲言又止。
她忽然扭头问凌霄:“凌霄,从未听你提及过家人,你家中都还有什么人啊?”
凌霄正向这边走来,忽地站定,愣了好一阵,才又重新起步走过来,在案几对面坐定,为自己斟满茶,撰在手心,因为太过用劲,指节显得苍白。
他嘴上却淡然一笑,说道:“我从小便是孤儿,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我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亲人在世上。”
说罢将茶杯递到唇边,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眼神从未有过的挣扎与痛楚。
她不觉心中一紧,一向喜形于色的他,竟然也会有这样沉痛的一刻,以至于自己接下来要问的话都忘记了再问下去。
楚昊看了他一眼,眉头渐渐蹙起,凌霄此时的神情,他从未见过,相处这么多年,如兄弟般亲厚,他不问他的身世,不问镜花台的一切,也没想过要问,该说的,他自然会说,若问得多了,反倒失了朋友之间的情分。
镜花台宗规严谨,但对进入镜花台的人的来历,向来不过问。
这些人在进入镜花台之前,都有不可言说的身世和秘密,但进入镜花台之后,之前的种种,都必须克制。
所以,他自然不会去打听和特别关注,这是朋友之间必要的信任和理解。
而就在此刻,他忽然有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不是因为产生了怀疑,而是心痛,凌霄眼中的痛楚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他。
她见气氛有些沉闷,便解释道:“霄,如意馆中有一位伶人,某些神态与你极其相似,我还以为他是你失散的亲人,所以才问你。”
凌霄神情迅速恢复了正常,一双魅眼乐开了花:“是吗?是他好看一些,还是我更入得了你的眼?”
“你们俩,谁都入不了我的眼!这世间,又有谁,能与他媲美?!”说罢,她转头望向楚昊,两人目光瞬间碰撞在一起。
楚昊嘴角绽开一个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凌霄全身松弛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抬眼,看向她:“你何时去的如意馆?”
于是,她便将与他分开之后的事情,又详尽叙说了一遍,并将络敏的身世说了出来,既然凌霄与络敏没有什么关系,那便不必再隐瞒络敏的恩怨。
楚昊凌霄二人听后,陷入沉思。
对于二十年前的那场夺嫡大战,楚昊记忆犹新,虽说那时他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关于皇位,谁坐得谁坐不得,他不懂,也无所谓,可景王的死状,他却亲眼所见。
记得那日,他听闻三叔被下天牢,便不顾一切地跑去探望,却正巧见到那个比父亲更加疼爱自己的叔父,被一杯毒酒毒死在眼前。
那口眼鼻内,涌出的暗黑色血液,至今如烧红的炭火,时刻烫烙于心,以至于这么多年,他都十分排斥权力之争。
即便是为了保全楚宇的太子之位,不得不做下许多情非得已的事情,那也是被逼到得退无可退,不得不反击。
凌霄眼神有些迷离,回想着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当年自己四岁,与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一起被流放到蛮荒之地,那里气候湿热,瘴气重毒虫多,二哥和两个本来身体便不好的姐姐,很快便染上疟疾去世了。
大哥迫不得已带着他,藏在运送花岗石北上的船的船舱里,逃离了流放之地。
中途遭遇搜查,为了掩护他,大哥从船上跳入了大海,他靠着偷吃货舱里的食物活了下来。
几个月之后,货船靠岸,他流落到港口附近的街市上,所幸被师父收养,才有了今日一身的本事。
十二年之后,他从师父手中接过镜花台,做了镜花台的宗座,但他并不喜好打理宗里事务,便将那些琐事交予副宗座打理,自己长期跟随在楚昊身边。
几年前,他终于查到,当年最小的弟弟,被卖进了王城的如意馆,他也想过与他相认,甚至是救他出来。
但一想到家仇未报,救他出来,势必暴露自己的身份,让他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倒不如留他在如意馆,或许,那还是一种保护。
谁知,欣斓竟闯入了如意馆,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并未忘记家仇血恨。
他此次送她进宫来,想必也并不是他所说的想要投靠楚昊,倒更像是在搅局,以期使两方更加的混乱。
他不禁暗暗苦笑了一下,他并不想络敏涉身其中,至于报仇的事,有他即可。
第220章()
自己的身世,之所以不告诉楚昊,实在是不想与他左右为难,在日后的相处之中尴尬,甚至,连朋友都做不下去。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楚醇基与楚昊毕竟是父子。
他也想分得很清楚,可又有谁能坦然面对?当初与楚昊结识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皇子身份,若是知道,大概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