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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岸边到湖心小岛,需乘画舫过去,不管是上岛观赏海棠,还是乘坐画舫游湖,都颇有一番诗情画意,因而,来此处游玩的人很多。
二人上了画舫,梁亦如怕冷,躲进了船舱内弹琴,严力临风站在船头,风掠起他脑后散落的发丝和袍裾,背影尽显落寞。
梁亦如在船舱里弹了半晌的琴,也不见严力进来,心头有些不快,便顾不得寒冷,来到船头。
“阿力,外面好冷,我们去船舱里好不好?”她温言软语,声音十分好听。
严力回头,看着梁亦如,淡淡一笑,上前与她并肩返回船舱,梁亦如暗自欢喜,一脸欣喜模样。
迎面驶来返回的游船,船头站着一个清瘦的身影,迎头风吹乱了她满头青丝,她一脸的淡然无波,萧瑟地立在船头。
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严力的背影,感觉内心只微微紧了一下,过去许多画面浮上心头,看到硬朗健康的他,身旁站着别的女子,她忽然发现,一切,自己都放得下了。
半个时辰之后,她和欣悦来到秀水街‘听雨阁’。
去年底,欣中和同欣梓商量,在秀水街买下了一间一楼一底的大铺面,开了一家茶楼,取名‘听雨阁’。
欣中和本来就是做生意的老手,经营一家茶搂自然不在话下,欣然也不用再去给别人当学徒,回到‘听雨阁’,同欣中和学着打理生意。
‘听雨阁’所处的位置不错,街对面便是醉仙楼,茶楼大厅正中靠里设了一个小戏台,请了名嘴来说书,大厅两边耳室设为雅室,二楼正中又是一个小厅,中间安置着一张很大的书案,供文人雅客即兴泼墨豪书,四面墙上悬挂着名人字画,厅两边各设三间雅室。
茶在焱楚国刚刚盛行,此地文人墨客,最喜追捧新鲜事物,是以,听雨阁生意很好,虽然收费昂贵,反而名声大噪,客人络绎不绝。
她和欣悦上到二楼,进了临街的那间雅室,这间雅室是专门为她留着的,平常并不对外开放,她逛街累了,偶尔来此小憩片刻。
欣中和亲自煮好茶,叫欣然送上楼来,十六岁的欣然,已同欣梓一般高矮,只是脸上稚气尚未脱尽。
姐弟三人闲聊了一阵,欣然便下楼招呼客人去了。
欣悦说还需要出去买些丝线,让她先歇息片刻,自己很快便回来。
欣悦走后,她放下茶盏,来到临街的窗户边,望着繁荣的街面。
街对面的醉仙楼内,掌柜正在训斥一个打烂碗碟的小伙计,那掌柜拿着一卷账册,敲那小伙计的脑袋,小伙计哭丧着脸,在掌柜的敲打下,一寸一寸地矮下去,她感觉这个画面十分讨喜,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169章()
醉仙楼三楼,靠里有两扇窗户,长期关着,偶尔在早晨和傍晚打开透气,她知道那是施之柔和施宏文的临时居所。
因一年多以前那次烫伤事件,她尽量避开施宏文兄妹俩,只是在楼上窗户边偶尔看到过他们进出醉仙楼。
她没想过要和他们成为朋友,因此,并不想与他们正面接触,免得双方尴尬,施之柔眼中明显的敌意,令她非常不舒服,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跟她发生一些不快。
所以,自那之后,她再未踏入过醉仙楼半步,倒不是怕了谁,只是不想再想起某些过往。
酒楼的二楼,一扇半开的窗户后面,坐着两个人。
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不由得讪笑:不想见,却偏偏又看到了,那二人正是严力和梁亦如。
严力和梁亦如面对面地坐着,一面吃着东西一面说话,像是说到高兴处,梁亦如掩唇低笑。
好像有所感觉,严力忽然回头往这边看来,她赶忙退到窗户后面,回到茶案旁坐下。
她很清楚,过去那些还算美好的记忆,都已成过去,她不想,也不愿意再和严力见面,他,已不再是过去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傻小子,而她,也不再是过去那个欣斓,从离开严府那日起,她便无需再为他操一点儿心了。
一个小厮推门进来添水,又给她的茶杯续满茶,看到他不小心溢出茶水来,她眉头皱了一下,估计这是新进的伙计,便没有为难他。
她轻声说道:“斟茶不易过满,俗话说,半茶满酒,明白吗?”
“是是,小的明白了。”那小伙计低头,将矮几上溢出的茶水擦拭掉,然后匆匆退了出去。
她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然后起身来到软榻边,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糊中,她听见耳畔有对话声,其中一个声音好似在哪儿听过。
“她还没醒?”
“是的,爷,您就好好享受吧,绝对合您的胃口。”一个猥琐的声音说道。
她听见‘吱嘎’的开门声。
忽然,房间里响起‘啪’的一声脆响,像是某人挨了一记耳光。
“蠢货!谁让你们这么弄的。”
“爷……难道您不是想要她?”
“爷叫你拿人,没说是那意思!”那人一声暴喝。
“那,爷的意思是?”
对方顿了顿,才又说道:“子时三刻,送她出门,送到落晖庄园去。”
“那不是严……”
“闭嘴,话真多。”
“可怎么出城门啊?”
“那里有人接应。”
又听见关门声。
一个激灵,她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入眼的竟然是红罗帐。
她大吃一惊,记得自己分明是在听雨阁喝茶,怎会在这红罗帐里?
忽然想起那个小伙计倒茶时生疏的手法,猛然醒悟过来,那伙计绝非茶楼的人,看来,自己是被药翻了,被绑架到了此处。
她坐起身来,四下打量一番,这屋子好像是男人的内室,被布置成了新房的模样。
门外隐约有人走动,她起身下床,来到窗户边往外偷看,还没看清外边是怎样一番景象,便后颈一痛,昏了过去。
“告诉那边的人,此事必须保密,连韩嵩也不要透露。”楚畅厉声吩咐。
“是,小人明白。”
深夜,一辆漆黑的马车驶出安王府,直奔城外方向而去。
……
欣苑内乱作一团,欣斓失踪已将近五个时辰,欣中和急得满嘴燎泡,欣梓动用大批羽林军全城搜寻,依旧没有半点可用消息传回来。
欣悦和欣然两个带着全府下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街道上,盲目地寻找。
欣然一边找人,一边不停地自责,怪自己没守着欣斓,居然让她在眼皮底下失踪了。
谦王府后院,如今清静得很,以前那些女人,在一年以前,楚昊离开之时,便已被他遣散了。
卧房内,楚昊一脸苍白,满头大汗地斜卧在床榻上,他强忍着剧痛听凌霄说话,不待他说完,便猛地坐起来,赤脚下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凌霄急忙上前一把将他扶住。
“你这是何苦,都这般状况了,还为她着急,你且在榻上好好躺着,我带人去找她便是。”
“忍过这一阵便好,让我这般干等,还不如直接拿刀将我砍了。”他用手使劲捶打着头部。
那痛苦,实在难熬,每日折腾数次,令他瘦得脱了型,脸颊凹陷下去,颧骨凸显出来。
两月前,楚昊忽然患上一种奇怪的头疼症,每日剧痛数次,而且一日比一日严重。
他担心自己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便死在外边了,便于半月前回到了王城,请了名医会诊,也没能诊断出个所以然,只有每日在疼起来的时候,让御医用针灸的办法,昏睡一阵,暂时缓解痛苦。
这个病,他并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宫中那几位,即便是要见他们,也是选在不疼的时候进宫。
见他暴瘦得厉害,问起原因,他只说是西北苦寒,西南湿热,没能好生将养的原故。
凌霄将他扶回床榻上:“我让人传王御医去了,等他过来给你针灸,你便好受些,你先忍一会儿。”
“没用的,治标不治本,有什么意思,程风,给我备衣。”他挣扎着站直了,程风帮他将锦袍穿上。
“爷,好歹忍过这阵再去吧,我和凌霄先去打探打探。”看着因为强忍剧痛而微微颤栗的人,程风忧心忡忡。
又一阵剧痛袭来,他憋住气息,强忍了片刻,稍后,只得说道:“也罢,你们先去,告诉欣梓,把暗卫都派出去,范围广一点,各位官员的外置庄园也查一查,注意,要谨慎一些,悄悄探访。”
他喘了口气,头疼得越来越严重,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他闭着眼睛,回身摸索着想回到床榻上。
凌霄忙接住他枯瘦的手,将他搀扶到床边,他一下跌倒在床榻上,疼得昏了过去。
“算了,程风,你和萧逸去吧,我守着他。”凌霄低叹一口,五官纠结在一起。
程风嗯了一声,望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心中难过至极,快步走出了房门。
王御医赶来,见楚昊已然昏迷过去,象征性地扎了几针,又拿出一个香囊,放在他鼻子下端,让他嗅了片刻,然后将香囊交给凌霄。
第170章()
王御医暗叹了一声,道:“这个香囊有助于睡眠,能让王爷睡得更安稳一些,平日可以放在枕头底下。”
“好,王御医可要记住了,不要将谦王的病情透露出去。”虽然早已同他打过招呼,但每次凌霄都还要再嘱咐一遍。
“明白。”王御医颔首退出去。
凌霄将香囊掖进楚昊的枕头下。
“凌霄……”
恰好楚昊醒了过来,他虚弱地叫了一声。
凌霄抬眼看他,正好看见他缓缓睁开眼帘,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不疼了吗?”凌霄问。
“嗯。”他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说了声‘走!’便下床穿鞋,径直往门外走去。
凌霄本想让他多歇息片刻,但他醒来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出去寻人。
凌霄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
韩府,孟旭向韩嵩禀报,欣梓动用了大量的羽林军,全城搜索什么人,且欣家上下也在找人。
韩嵩愣了一瞬,脑海里闪过半月前谦王楚昊回京这件事,立马便想到了欣斓,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浮了上来,他急忙出府,骑马直奔安王府而去。
到了安王府,管家出来迎接,告诉他,安王已好几日都不曾回过府了。
韩嵩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告辞转身离去。
等他一走,管家便急忙进去向楚畅回禀韩嵩上门的事。
出了安王府,韩嵩来到京畿府衙,直接去到大牢。
王宏杰看到韩嵩,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韩将军,今日怎么来这大牢里?莫非是要放小老儿出去了?”
“王同有没有捎过信进来?”韩嵩不答反问。
“没有啊,莫非是出了什么事?”王宏杰诧异地问道。
韩嵩哑然,自己这是急昏了头,王同若是想救回王宏杰,回来之后,必然会先来找自己,断然没有越过自己先与身处牢狱的王宏杰联系的道理,因此,王宏杰肯定不会比自己还先得知消息,想到此,他扭头便往外走。
“韩…韩将军,小老儿究竟何时可以出去?”王宏杰急忙大声询问。
韩嵩站定,回身说道:“虽说上次那事,已查出王同并非主使者,是可以释放你的,但你却将被服采买事情给本将军搞砸了,那你便只得在此多待些时日!”
两年前,绑架严力的案子,最终查到严齐头上,王宏杰本应释放出去,但楚昊手下人查出,他在军需供应上以次充好,所以又关了进来。
因事情是韩嵩交予他办的,所以韩嵩很是气恼。
王宏杰连连喊冤:“韩将军,冤枉啊,那不能怪王某,采买来的棉絮本来是上品,只因路途连天降雨,才使得棉絮受潮发霉。”
无商不奸!韩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王宏杰望着韩嵩离去的背影,沮丧地坐回到地上。
出了京畿府衙,韩嵩站在衙门的门楣下,略微想了一下,便上马径直往城外奔去。
她再次醒来,天已大亮,见自己躺在床榻上,穿戴整齐,并没不对劲的地方,便放下心来,起身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一番。
这像是一间下人居住的厢房,只有简陋的几样家具,一张床榻,一个柜子,一张矮几,几上一盏油灯。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长相清秀,眼神精明,大约十八九岁的姑娘。
“醒了?醒了便起来做事,这里不养闲人。”那姑娘睨了她一眼。
她有些愣神,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并非这家的下人,为何要去做事,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莫非…自己被当成奴婢卖给了这家?想到这里,她大吃一惊。
“瞪着我干嘛?没听见我的话是怎么的?”那姑娘大声训斥起来。
她顿了顿,疑惑地问道:“做什么事?”
“夫人和公子晚上要吃豆花,你随我磨豆子去。”那姑娘说罢,便往外走。
“你稍等片刻。”她忙叫住了她。
那姑娘回头,不耐烦地瞪着她。
她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来到此处的?为何要我同你去磨豆子?”
那姑娘又瞪她一眼,道:“这里是落晖庄园,至于你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你现在到了这里,做事才有饭吃,就这么简单。”
她嘴上哦了一声,但并不知道落晖庄园是哪里,心中来回打了个转,大致猜出了点儿什么,便顺从地跟在那姑娘身后。
她知道,现下只能乖乖地听话,她说什么便做什么,先摸清状况再说,盲目行事未必救得了自己。
两人来到厨房旁边的一个杂物间,那屋子一大半堆放着杂物,另一边放着一架石磨,石磨上页直径便足足有一尺半,四寸来厚,可想而知它有多沉。
“你来推,我添豆子。”那姑娘端来一盆泡好的黄豆,往那石磨旁边的凳子上一坐,便往石磨孔里添了一勺豆子。
她见状,只得挽起袖子,抓住摇柄,使尽全身力气,才让那磨盘转起来。
半日下来,她的双手已经动弹不得,加之又冷又饿,她感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那姑娘像是良心发现,起身同她交换了位置,把剩下的豆子磨完了。
“看你这样子,怕是个养尊处优,从未做过事的人,”那姑娘鄙夷地瞅她一眼,又道:“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姐姐能否告诉我,这是谁的庄园?”她望着那姑娘,勉强绽开一个笑颜。
那姑娘撇开脸,将石槽里的豆浆赶到盆子里,淡淡地道:“别叫得那么亲热,叫我香秀,这里是当朝相爷,严相的庄园,不知你是得罪了公主还是相爷,竟被赶到这里来了!”
严相?她更是一头雾水,自从自己离开过严府过后,便与严府再无瓜葛,严齐也不至于因为旧恨,将她掳劫到此。
而且,以严齐现在的状况,大概是没办法直接将她从王城掳掠到这里来的,看来,掳掠她的应该了另有其人。
可是,那人为何要将她送到严正的庄园来呢?莫非另有什么企图?
她和香秀两人,将豆浆抬至灶房里,倒入一个大盆之中。
第171章()
灶房里有两个老妈子正在做饭,旁边另外有一口大锅,锅里的水已冒着热气。
香秀将锅里的水舀进豆浆里,搅匀,再舀到一旁支好的滤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