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鹄础
“姑娘稍等,请问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名字的?”连少沐斜跨一步,侧身挡在她身前,脸上没了方才那分羞涩,变得十分警惕。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便是啾啾啊。”
“啾啾?!姑娘竟还知道啾啾?”连少沐十分惊诧,她甚至连啾啾的名字也知道!她究竟何方神圣!?
“当然,方才,我被雷劈过后,才变化成人的形容。”她抬头望天,心中有些愤愤然。
“姑娘,鸟变化成人?!这是何等荒谬的事!你是将在下当小儿耍弄吧!?”连少沐脸色十分难看。
“那你说我为何知道你叫连少沐?”她指了指黑豹道:“它叫黑豹,你天天搂着睡的那只鸟叫啾啾,而且还知道你身上有颗紫炎珠!”
连少沐大惊失色,她连紫炎珠都知道!自己身上的一切似乎她都知道得非常清楚,为什么?莫非她是细作?接近他只为骗取紫炎珠?可她又为何要将这一切都说出来?转念又想,即便是细作也不至于知道得这般清楚吧!
看到他满脸疑虑的表情,她气得半晌无语,咬牙切齿道:“笨!跟你说我就是那只七彩鸟!”
“那你岂不是妖怪?”连少沐冷笑。
“妖怪?!”她默了一默,或许自己还真如他所说,是个妖怪吧,整件事实在太过诡异,纵然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回,她仍是不大敢相信,自己为何会这样变来变去,甚至,到现在她都在怀疑是哪位大神玩心太重,存心作弄她的。
她弱弱地争辩了句:“我…真是你那七彩鸟变化而来,你要怎样才肯信我?”
“那你且说说,你是怎么变化的?”连少沐冷冷地看着她,看她能编一个怎样神乎其神的故事来,鸟变成人?哄鬼呢!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杂耍小角色出丑卖乖。
“其实是妖人陷害我,在我身上施加了诅咒,所以我便变成了七彩鸟,今日被雷劈才又变了回来…”他冷漠的眼神刺激到了她,一丝薄怒郁结在胸口,然而,这样的故事,她自己都觉得过于荒唐,遂长叹一口,道:“算了,我实话实说了吧,我是被人强行掳劫到此的。”
“那你如何知道我那么多情况?”连少沐更是不信。
她实在找不到说辞,神色郁郁不堪,道:“我…偷听来的!”
连少沐竭尽所能地忍了又忍,总算没有当面发作出来,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她说的,可又找不到更有说服力的猜想,他冷着脸问道:“姑娘家住何处,在下送你回家。”
“家?”家在何处?记忆中家的样子,已越来越模糊,而山脚下那个家,看样子现在也不属于她了,她顿觉鼻子发酸,眼泪险些就溢了出来,忙垂下头去,说道:“我没家,没亲人,你能不能收留我?”
她那眼眶里包着泪花的模样,令连少沐有些招架不住,赶忙垂下眼帘,竟看到她那双白亮的脚板,在碧绿的青草丛中显得尤为突兀,他忙脱下脚上的鞋,递过去:“穿上吧。”
布鞋很大,像两只船,她嘴角抽了抽,接过鞋来挂在脚上。
连少沐说道:“姑娘先同在下回家,在下有位老母亲,你可以暂时在我家住着,与她作个伴。”
他明知她疑点颇多,但任由她留在后山,他却又做不到置之不理,且不说此处有野兽出没,若真如她说的那样,是被掳掠到此地的话,将她留在这里,一旦出事,只怕这辈子他都将在自责中度过,于是,他决定先将她带回家再说,不管她什么来路,若真是敌人派来的细作,留在身边或许更容易掌握她的一切行径,迫使她露出马脚来。
“如此,那便要多谢你了。”看到连少沐不信任的眼神,她心头窝着火,她知道连少沐不相信她,可她实在又编不出一个可信度更高的谎言来,先前说自己是被坏人掳掠到此,已是难堪至极,一个女子赤身露体在这荒山野外,天知道她曾遭遇过什么!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等回家之后在下好与我娘解释。”连少沐拿短剑将一路上的树枝野草劈开,走在前方开路。
“我…”她想起记忆中父母给她取的那个名字,斓,五彩斑斓的意思,遂说道:“叫我欣斓吧,快乐欢喜,五彩斑斓,看样子我比你大,你也可以叫我斓姐。”
“在下十七。”连少沐睨她一眼,再无旁的话,眸子极为冷淡。
她撇了撇嘴,这小子真难对付,想起方才被雷劈那番处境,很庆幸没被他看到,又很遗憾没被他亲眼见到,弄得她现在无论怎样解释,他都不相信她说的话,心头不禁气恼,问道:“连少沐,方才那么大的雷电,你去哪里了,一转眼便没了你的踪影。”
连少沐没言语,眉头轻蹙一下,盯了她半晌,淡淡地道:“请姑娘叫在下沐炼。”
她无奈地苦笑,拖着两条船在他蹚出来的路上,艰难地向前挪动。
一路再无话了。
回到家中,七娘居然在家,一问才知,先前走到半道儿,突然电闪雷鸣,怕出事,大家又回转了。七娘见连少沐领回一位陌生姑娘来,身上竟穿着他的衣衫,心中狐疑,便将他叫到一旁询问。
七娘放低声音问道:“沐炼,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后山捡的。”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捡的?她为啥穿着你的衣衫,难道你看到她时,竟是光着身子?”后山还能捡到这样的姑娘?那可不是山外的集市,即便是集市也捡不到这样的姑娘啊!这话她没说,也不信,但在心中有了一番猜测,想必那姑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才会出现在这几乎与世隔绝善犷村后山。
连少沐憋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又不能像她本人说的那样,说她是被强人掳劫到此的,那样只会坏了人家姑娘名声,若她是敌人派的细作倒也罢,若不是呢?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可又无法解释她为何穿了自己的衣衫,憋得满脸通红,急了,压低声音说道:“娘,我捡她回来给你做媳妇,不好吗?”
七娘一愣,这姑娘长得倒是水灵俊俏,跟画中仙女似的,可来历不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善犷村后山,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再一看沐炼的脸,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可她问不出口,自己的脸先红了起来。
见七娘红了脸,知道她想歪了,连少沐忙说道:“娘,别瞎猜,你先给她找身合适的衣服。”
“哦,好好!”七娘赶忙转身进了自己卧房。
见他与七娘嘀咕好一阵,随后七娘看她的眼神就变了,于是她走过来死死地盯着连少沐问道:“你同你娘怎么说的?”
他垂下眼皮,赧然道:“我同她说你是我捡来做媳妇的。”
她瞟他一眼,抿唇贼贼地笑了:“没羞,我可没答应做你媳妇!”
连少沐心头突地跳了一下,赶忙扭头看向别处,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先诓一诓她,否则,她不会让你进家门。”
她想也对,七娘人虽好,又老实,但绝对不是个随便的人,要想顺利在这个家呆下去,就得被她接纳,不然,即便连少沐同意她留下来,这日子也没法过。
七娘拿着一套衣裙进来,浅浅笑道:“姑娘,先把衣裙换一下,这是我年轻时候穿过的,看合身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改。”
“多谢大娘,叫我欣斓便可。”她接过衣服,对七娘展颜一笑。
等她进屋之后,七娘轻声问连少沐:“娃,你真要娶她做媳妇儿?”
连少沐轻声说道:“娘,她说她没家没亲人,就同当初我来到这里一样。”
七娘心中一顿,啥也没说,只轻轻点了下头,出去了。
连少沐回到房间,发现啾啾并未在屋内,旋即追出来问道:“娘,啾啾不曾回来?”
“没有,一直不曾瞧见它,我还以为在你屋里,走丢了?应该不会,说不定过两日便自己回来了。”七娘说道。
找不到啾啾,连少沐心中好一阵失落和担忧,这么多年,啾啾从来没离开过他,这忽然不见踪影,他心中顿时七上八下的。
第12章()
她换好衣裙出来,这是一套浅蓝的衣裙,没有半点儿装饰,很素净,偏偏正合她意,她在他面前一番左顾右盼,很是显摆了一阵,问道:“如何?”
“斓姑娘真好看。”七娘两眼闪光,由衷赞叹。
那连少沐看了一眼,却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去了。
她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暗忖:他这是何意?为何一声不吭地出去了?莫非是自己哪里惹恼了他?
七娘笑盈盈地冲门外喊:“娃儿,等会儿帮娘去将西边那屋收拾出来,给斓姑娘住。”
“知道了。”远远传来连少沐一声回应。
夜深时分,远处传来一阵阵虫的鸣叫,一声高过一声,偶尔被别的响动惊扰了,便忽地没了声,如生生被砍断一般。
她仰面躺在木板拼接的床上,半点儿睡意也没有,回想自己遭遇的种种奇事,暗叹,只怕这世间所有的奇事,统统都让自己给赶上了。
她将双手抬至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再摸一把脸上凝脂般的皮肉,搓一搓黑缎似的长发,瞧一眼窗外明晃晃的月光,竟一时按捺不住亢奋的精神,一翻身便跳下床来,拉开门穿过堂屋,出了大门向溪边走去,黑豹摇尾跟上前。
来到溪边,她脱掉鞋子整齐地摆放在身旁石头上,俯身坐下,将双脚浸在清凉的溪水中,忽地,一声清淡的嗓音骤然响起。
“哟!变化成人了!看样子没多大变化。”
她好不诧异,也着实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四下查看,这半夜三更的,怎还会有人同她一样睡不着,跑这里凉快来了?但听那口气,似乎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一般。
虽说天上有月光,但溪边并不十分明朗,她努力寻找许久才发现小溪对面那棵树下站着一人,他一身黑衣,身量较高,黑色锦袍衬托得他身躯更加修长。
小溪不宽,此处离对岸不过几十步而已,她看得十分清楚,那人并非山村里的某一个人。
她壮着胆子问:“你是何人?为何半夜来到这里?又怎知我刚变化成人?”
她看不清那人的颜面,只感觉他在笑,甚至眸子里还闪过一丝亮光:“本王是冥界十殿鬼王嵇尧,已在此等候你多时。”
“你说什么?”她使劲眨了眨眼睛,不是没听见,而是不太相信,虽对冥界了解不多,但很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
“鬼王!冥界十殿轮转鬼王!”他望着她轻笑一声,好脾性地又说了一遍。
“鬼王?!掌管人间生死的王么?”她终于听明白了,惊诧地瞪大了双眼。
“掌管生死的不是本王,但本王统管世间万物轮回。”嵇尧轻捋了捋耳畔长发,作潇洒姿态。
“那你来此做什么?是要抓我去冥界轮回么?”她吓了一跳,惊诧道。
“哈哈!你还会怕我冥界?”嵇尧大笑起来,道:“你放心,本王只是来看看你,顺道给你转达几句话而已。”
她不可置信地用食指指着自己鼻子问道:“你,来看我?给我转达几句话?你能不能说得再清楚一些?!”
嵇尧忽然敛起笑容,轻叹一声,道:“你从异世来,化身成七彩鸟,每日经受脱骨裂皮之苦,遭受雷刑,方得以变回人身,那都是你这世该经历的劫数,本王今日前来,只为转达给你,寻回十二枚紫炎珠,便可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劫数?什么劫数?!莫非我前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这世老天才会如此惩罚我?紫炎珠,紫炎珠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我去寻回?”她越听越糊涂,记忆中自己的前世,虽说只有一些片段,但可以肯定的是,从未做过违背良心和道义的事情,也跟这紫炎珠牵扯不上任何关系。
他讳莫如深地笑道:“六界众生,生生世世,因果循环,该有的劫数,谁也逃不了,你也不要过分纠结其中,顺其自然吧,只要记住自己这世该做的事情,寻找十二颗紫炎珠,找齐了,你便可以回到你来的那个世界。”
见他说得这般头头是道,似乎颇有一番道理,她却忽然笑了起来,唇角一提,问道:“真的吗?凭什么你就肯定我会相信你?”
“凭本王为轮转王啊,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知道,对了,还提醒你一声,那紫炎珠不一定这一世便能全数找回,但只要将散落在这一世的寻找齐全了,便会有人来引导你去向下一次轮回。”他笑容似乎更深了些。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经历好几世才得以将紫炎珠寻找齐全么?”她敛了笑容,眉头也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心头愤然。
“也许吧,这得看你几时能将十二枚紫炎珠全数找回。”嵇尧定定地望着她。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问道:“紫炎珠…跟我有什么渊源吗?为何是我呢?若是不去寻回又将如何?”
“这紫炎珠关系着天下春夏秋冬四时,若不回归正位,天下便会四时纷乱,五谷不生,万物凋零,若你帮天庭寻回紫炎珠,你便是拯救天下众生的英雄。”他轻咳一声,面皮紧绷,做出一副浩然正气的形容,目光却不敢与她对接,原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大好意思,从不曾撒谎,撒起谎来竟这般顺溜。
“哈!英雄!”她大笑起来,神色显得很是不屑,她可不想做什么英雄,只想过一个平平淡淡,如蝼蚁一般的人生,可事情当真落在她头上时,她又做不到真正弃之不顾,须臾,又敛色问道:“要如何寻找?可否提点一二!”
“全凭机缘,不必太过刻意,或许专程寻找,它反倒不会出现了,这每一世能寻到几颗也是未知,若是到了该去下一世之时,自会有人来引导你。”嵇尧眉眼浮出一丝笑意,他就知道,只要她答应了的事,准会办到。
“那我如何找得到?这不是为难人嘛,看你笑得一脸奸诈,许是在欺负我,将我当三岁小儿诓骗!”她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人狠狠掷去,嘴上还喊着:“我叫你欺负人!”
石头落入小溪中间,溅起几朵水花,
“哈哈哈!你从来都不好欺负,从古至今都是。”嵇尧哈哈大笑。
她赌气道:“哼!拯救世界?!那是你们神仙的事情,与我何干!我才不要相信你那些鬼话!反正我是不会去找那什么紫炎珠的,爱咋咋地!”
“你敢!”嵇尧目中透出一丝柔软,忽地凌空朝她飞了过来,他知道她只是说说气话,不会真的拒绝,他过来并非要吓唬她,而是要给她东西。
她终于看清,他五官十分俊美,一双如月幽然的眸子正热切地盯着自己,他锦袍袖口和袍边绣着火红的卷云纹,头顶束着一只墨玉发冠,身后长长的头发如泼墨一般披散开。
“欣斓躲开!”身后突如其来的大吼,将她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竟是连少沐挥着巨剑,飞扑上前。
“哼!”嵇尧挑眉冷哼,没想过身为凡人的他竟有如此胆识,敢无所畏惧地挑战鬼王,他弹出中指,一道白光直奔连少沐面门而去,他瞬间倒地不动,嵇尧却轻咦了一声:“殚残劊卧谒种校俊薄
她看到连少沐倒地,惊恐万状地大喊:“你杀了他??”
“别担心,只是让他小睡一会儿,本王还不至于随便杀掉一个凡人。”嵇尧缓缓落在她身侧。
“那为何要将他弄晕?他又伤害不了你。”她低头去查看连少沐,见他确实只是晕了过去,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