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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成为他们的软肋。
她歇了片刻,手脚并用地推那盖板,那盖板被推得挪开一条更大的缝隙,明亮的阳光瞬间洒了进来,刺得她赶紧闭上双眼。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呵斥,“安静点!再闹腾弄死你!”
听那声音像外地口音。
既然肯搭理,就有办法套出他们的意图,她对外喊道:“这位大哥,能不能将我放出来透透气啊,我不会逃,也逃不了的。”
谁知,外面那人根本不搭理,还将本来已挪开一点缝隙的盖板推了回来。
瞬间黑暗下来的视线令她有些不适,也很害怕,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闷死在里头。
她不敢再折腾,安安静静地躺着,尽量减少任何肢体运动,浪费不必要的消耗。
安静下来,她便开始想李绍和连少沐,想着那二人一定会发疯一般地在四处找寻她,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们慌乱紧张的眼神。
可她被困在这里边毫无办法,别说给他们传递消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连喘息都不敢太过用力。
她不怕死,人都是会死的,谁也不会活成千年妖精,谁都逃不掉那一日,只是早晚而已。
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未免也太丢脸了些。
她不禁讪笑一下,反而轻松下来,索性闭上眼睛睡觉,竟真的渐渐睡去。
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活活闷死在棺材里,就在她感觉快要吸尽最后一口气,脑子开始昏昏沉沉不清楚时,棺材盖板忽然被挪开。
她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从棺材里提了出来,扔在地上,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双眼,好一阵才慢慢适应,勉强睁开双眼,辨别眼前的一切。
看着面前这两个装束奇特的人,和他们身后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她有一瞬的错愕,向后猛地退了几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将我弄到哪里去?”
那二人对望一眼,嗬嗬地怪笑起来,好一阵才抑制住笑声,其中一人狞笑道:“小娘子,我们替你寻摸了个好去处,等你去了之后,保管你欢喜得很!”
她心中一惊,瞬间明白眼前这二人,正是专门干劫持女子,卖到那种地方去的勾当的人,不由得浑身一颤,想也没想转身便跑。
那二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出震天狂笑,那笑声似在讥笑她垂死挣扎,他们甚至并不急于过来追她。
果然,待她跑出两丈来远,便被身后追上来的人一把揪住了头发,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索性闭上眼睛也不挣扎。
那人一把将她摔在地上,她倒地不起,忽然感觉身上一沉,她惊恐地睁开眼睛,那人竟骑到了她身上,正要撕扯她的衣襟。
她大吃一惊,双手护住胸前,喝问:“你做什么?放开我!”
那人狞笑不已,扑上来便要往她脸上拱。
她吓得扭头躲避,忽听得一声闷哼,脸颊上溅了些温热的东西,接着,身上一轻,那人被拎了起来。
她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被一团黑雾包裹着,悬停在半空,他脖子上出现一个血洞,正泊泊地向外喷血,另外一人也倒在地上不远处。
她瞪着双眼看着这惊悚的一幕,忘了起身。
那黑雾丢下死人,飘到她上空,欺上前凑近她的面孔,似乎有眼睛一般仔细打量着她。
忽地,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我若食了她的肉身又会如何?”
一听这话,她只道是自己死期已到,索性闭上双眼任其摆布,你是生吞也好,一口一口地啃也罢,左右是个死,随便了。
然,她竟听到一声撕破天穹的怒喝。
……
他没日没夜地朝着一个方向追踪,整整四日几乎没有歇息过,可越来越荒凉的境地,令他心境坏到极点,恐惧和担忧交替着折磨着他的内心。
少沐已失去联系整整两日,阿正他们传来的消息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
一切都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似乎已经感觉到这次终将失去她了。
望着茫茫荒原,骤然感觉自己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一片枯叶,不知方向的无所适从,令心中的痛楚,一层叠过一层。
他蹙着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拳擂在胸口,迫使自己压抑住胸腔里灼心的疼痛。
再往前走便要进入一望无际的荒漠了,他调整了方向,毅然决然地纵马向前奔去。
然而,就在他踏入荒漠之后不久,他总感觉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引导着自己往一个方向走,停下来想要探查一番时,却又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他看到了半壁被大漠上的风沙侵蚀的残垣。
呼啸的风声里,他隐约听到几声不同的声响,忙打马奔向前。
当他转过那半壁残垣,倏地被眼前一幕惊得浑身颤栗不已,当即心如刀绞,从马上滚落下来。
只见那残垣断壁下,那个被他视若珍宝,随时随地放在心尖上的人,竟倒在血泊之中,她身体上空悬停着一团黑雾。
他顿觉气血上涌,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如暴雨般喷了出来。
他强撑着矮墙喘息了一口,眼中喷出火来,他反手抽出剑。
此刻他心中没有分毫恐惧,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他将自己身躯绷得笔直,与手中剑融为一体,大喝一声,全力向对面那黑雾弹射过去。
那黑雾发出‘嗬嗬’的怪笑声,忽地丢下地上的她,升至半空盘旋一周,化作一支黑色利箭,向李绍飞驰而来,从他前胸洞穿而过。
第112章()
她忽地睁开双眼,恰巧看到利箭穿透李绍的胸口,热血从他胸腔喷薄而出。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对望了一眼。
她看到了他那双熟悉的眼眸,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眼角浸出一滴泪来。
他定定地望着她,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没有发出声来。
她顿觉心如刀割,胸口如重锤擂过,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晕厥过去。
“图格,爱麦,救人!”荒漠上响起一声大喊。
三个身影疾驰而来,一人奔向她,一人奔向李绍,说话那位白发老者,已与黑雾缠斗在一起。
那团黑雾凶悍无比,老者也非常人,只见他们缠斗数十个回合后,黑雾渐渐不支,最终被老者手中弹出的蓝色冰焰击溃,消散在半空中,而老者也面色苍白似雪,
那叫图格的年轻人已查看完李绍,发现他已没有了生息,忙奔至老者身侧回禀,询问老者情况如何,老者摇头不语,只是看着前方爱麦救助的那个女子。
爱麦扶起倒在地上的人,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玉瓶,拔开瓶塞凑到她鼻端。
她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扭头便喷出一口鲜血,她使劲闭了一下眼睑,再次睁开已失去原有的清明,她颤巍巍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李绍那个方向摸去。
“丫头,你怎么了?眼睛看不到了吗?”方才与黑雾缠斗的那老者瞬间移动到她身侧。
她停下脚步,循着声音转过头去,凄然道:“瞿爷爷,是你么!猷之他…他怎样了?”
方才,她亲眼看到那黑雾化作的利箭射向李绍穿胸而过,他瞬间倒地血如泉涌。
瞿老爷子楞了一瞬,回头看看倒在血泊中生息全无的李绍,心中为之一颤,叹气道:“丫头,他去得很快,几乎没什么痛苦,只是,你的眼睛?”
“不知为何,忽然便看不见了,那个…谁,麻烦你将我扶过去,我想…看看他。”她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再晕倒。
“我叫爱麦。”爱麦轻轻扶着她走到李绍身旁。
她摸索着在他身旁跪坐下去,伸手摸到他的手臂,再移到他的肩膀,再到脸颊。
他的脸颊还略带余温,她轻叹一声,哑声道:“你手下那么多人,为何你非得要一人前往,为何如此笨!?我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她忽地停下不再说话,双手向他胸口摸去,爱麦一把拉开她的手。
她凄然笑道:“没事,我就摸摸。”
爱麦回头望望瞿老爷子,瞿老爷子点头,爱麦收手垂下头去。
他胸口的血已停止,她一寸寸摸过去,触到粘稠的血液和那微凉的胸口,顿时心如刀割,眼泪顷刻决堤而出,指尖如被炭火灼烧过一般疼了起来。
她忽然收回手,从脖子上取下随身携带的鹿皮袋子,倒出两颗珠子,她捏起其中一颗,举到眼前问爱麦:“这是什么颜色?”
爱麦楞了一瞬,道:“紫色。”
她换了另一颗,再次摸到李绍的脸,掰开他的嘴,将龙吟喂入他嘴里。
“丫头,你这是…?”瞿老爷子看到她拿出紫炎珠和另一颗碧绿的珠子,将那绿色珠子放入李绍嘴里,很是诧异。
“这是鬼王给我的龙吟,说是能救命,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了他。”说罢,她轻轻伏下身子,趴在李绍身上,闭着原本也看不见的双眼,将耳朵贴近他的心口,如沉睡一般静谧。
“鬼王?冥界鬼王?丫头怎会与他有交集?”瞿老爷子惊诧不已,待再问她时,却见她已伏在李绍身上睡去。
图格与爱麦走到瞿老爷子面前,毕恭毕敬地行礼,图格问道:“师尊,怎么办?”
瞿老爷子叹气,道:“她一时难以承受,且让她先缓缓,你二人先将另外那两人埋了,另选个好点儿的地方,预先将坑挖好,等她想明白之后,再…”
二人点头应承,转身去准备。
瞿老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三颗紫色珠子托在掌心。
当年偶然得到四颗紫炎珠,得了仙缘,经星君点化,用此修炼,受益匪浅,后来随星君离开家时,存了私心,擅自给家中留下一颗。
却没想到给后辈子孙带来如此大的人祸,几乎被人灭了族,如此看来,此紫炎珠并非人族能消受得起。
想起临行前星君的话,他不禁苦笑,此次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家乡行,若是办不好星君交予的任务,仙缘便无法再续。
想到此处,遂起身将那三颗紫炎珠一并装入她手中的鹿皮袋子里,挂回她脖子上。
凌晨,天边一丝青光乍现。
她睡了一觉,一直在做梦,梦见李绍面部扭曲十分痛苦地望着自己,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可无论怎样努力,她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待靠近时,他便如天边的烟霞,风一吹便散了,她倏地从梦中惊醒,抬头睁开双眸,发现眼前不再是白茫茫一片,已能视物。
她低下头来,看到身前李绍依然毫无生息,心中顿时恐慌至极,忙贴耳至他胸口聆听,内里并没有出现她期盼的心跳声。
她楞了一瞬,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直冲脑顶,全身顿时凉了个透,她手足无措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瞿老爷子叹道:“丫头,你别太难过,且让他安然上路吧,你若是这般痛苦,他走得也不安心。”
她茫然抬头,全然不听瞿老爷子的话,潸然道:“是不是放的地方不对?是不是应该放在他胸口上的伤口处?”
说罢,伸手从他嘴里取出龙吟,揭开他胸口被血凝结成块的衣物,将龙吟放在那伤口处,嘴上直说:“对不起,猷之,是我不好,你且再等等,很快便可以醒来了。”
随后,向爱麦要来水,用帕子蘸水将李绍脸上擦拭干净,将他身上的衣物理了一遍,做完这些,她径直晕倒在地。
图格和爱麦忙抢上前扶住她,他二人无不为之动容,十分怜悯地看着这个被折磨得一夜之间便脱了人形的女子,心酸不已。
第113章()
瞿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淡淡地道:“埋了吧,收拾收拾该上路了。”
这几日,似乎比他这近百年来所经历的事情还要多,他从李绍胸口取出龙吟,擦拭一下,放入她的鹿皮袋子里。
图格和爱麦轻手轻脚地将她移到旁侧,将李绍抬到预先挖好的土坑里,在他脸上盖上一方手帕,然后才往土坑里填土。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朝西北方向再次上路。
两日后,她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在一辆简便的马车上,她挑开车帘,对马车一侧的爱麦道:“那个…谁,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爱麦楞了半晌,惊诧地看着她,道:“我是爱麦,我们将要去塔歌。”
说罢转头与图格对望一眼,图格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她的神情竟完全没事一般,究竟是想开了,还是刻意压制了痛苦?又或者是根本就将一切给忘了?可她为何似乎还记得他们?
她哦了一声,问道:“爱麦,塔歌是个什么去处,我们为何要去那里?现在已到哪里了?距目的地还有几日路程?”
“塔歌是西北最美的地方,也是离天最近的地方,距此大概还需七八日的路程。”爱麦脸上的笑意有些凝重,眼中满是疑虑地望着她,并未回答为何要带她过去。
她看出爱麦眼中的疑惑,搓了搓脸,笑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瞿爷爷呢?”
“我在这儿呢。”瞿老爷子从马车顶上探下头来,笑眯眯地问她:“你找我?”
“瞿爷爷,你为何要趴在车顶?”她抬头问道。
瞿老爷子顿了顿,目光里有一丝探究,话语却很是淡然:“站得高,看得远呗,自然是因此处风景与他处不同,丫头,你…你可还记得这几日的事?”
她垂下头想了片刻,感觉心口有丝隐隐作痛,顿时有些茫然,问道:“瞿爷爷,我…似乎忘记了一些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我该记着什么吗?”
瞿老爷子展颜笑道:“没什么,塔歌有个仙女峰,仙女峰上有个瑶池,是个十分美丽的地方,值得一观,老头子带你去瞧瞧。”
“呵,瞿爷爷带我去仙女峰的瑶池游玩?果真仅仅只是为了一观瑶池美景么?”她歪着头眯眼嬉笑道:“瞿爷爷,从您接近我们开始到现在,似乎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可是,我为何总感觉有点儿什么不对劲呢?”
她果然将前两日的事情忘了,瞿老爷子心中有些不忍,面上却未表露分毫,一副淡然无波的样子,从车顶翻身跳了下来,落到车驾上,道:“当然不是,丫头,你有颗紫炎珠,对吧?”
“是啊,莫非瞿爷爷也是奔着这颗珠子来的?若是你想要的话,直接说一声便是,为何这般大费周章?”她咯咯地大笑出声。
“你觉得老头子像是那般不堪的人吗?真是枉费老头子一番苦心了,你摸摸你那鹿皮袋子。”瞿老爷子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她隔着鹿皮袋子便已感觉到内里多了些东西,不禁‘咦’了一声,忙打开口子往外倒,几粒珠子次第滚落掌心。
她瞪着双眼数了一遍又一遍,惊诧道:“四颗紫炎珠?!瞿爷爷,这怎么回事?!是您给我的么?您便是那从青山寺溶洞里带走紫炎珠的人?”
瞿老爷子‘嗬嗬’笑了两声,道:“没错,正是老头子我。”
“您为何要给我,难道…”她忽地低头不语,蹙眉思索片刻猛然抬头,萧瑟道:“您是来引导我去往下一世的人?!对不对?”
瞿老爷子收起笑容,点头又摇头,道:“不是我,真正的引渡者另有其人,我只是来带你过去见他而已。”
她感觉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恐慌,问道“这便要走了?他是谁?在哪里?”
老爷子望着眼前一脸惶恐的女子,道:“星君尊号灵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