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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讪笑一声,摇头不语。
煜卿一言不发,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起身步出院门。
她望了望煜卿消失的门口,暗暗轻叹一口,回头无奈地道:“九爷,师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能认识你们,实在是我三生有幸,但此次来去匆匆,确是事出有因,来之前,我便答应要跟他走一趟,可天上一日,凡间便是一年,下次见面,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也许根本再无见面之日,这句话,她没敢说。
一想到这个,她心头便堵得慌,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一下便湿润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缓缓起身,低头摸出那粒元神丹,和一小口袋岱屿岛上收集来的各种种子,递向冷若泓,道:“九爷有龙吟,这粒元神丹,便送与师姐,还有这些种子,产自仙岛,也不知凡间能否种植,试试吧。”顿了顿,又道:“若是有缘,咱们终有见面之日。”
冷若泓早已泪流满面,声调提高了几分:“斓儿,你一走便是十五六年,刚回来便又要离开,等你再来时,不知我们是否还活在人世,你当真是心狠…”
她将种子放在石桌上,而后拉住冷若泓的手,将元神丹塞进她手心,紧紧握了一下,转头望向冷睿晟,只见他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地紧盯着自己,目中尽是苦涩和落寞之意。
“我…我性情如何你们也很清楚,离开你们也是万分不舍,但我已答应过他,便不能失信于人,是以,还请九爷和师姐谅解。”
她垂下头,不敢去触碰他们的视线,原本是来看望他们的,结果来去匆匆,还令他们失去了几辈子都十分看顾的东西,她深感愧疚和不安。
门外,传来煜卿一声轻咳。
她转身快步走出院门,抓住煜卿的袖袍,拖着他飞快地往竹林深处走去,墨池几个起落便跟了上来。
此时,煜卿面上竟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浅笑。
在天上飞了好一阵,她宛如赌气一般,一言不发,两人一前一后,速度不紧不慢。
终于,煜卿忽然一声轻笑。
她没好气地开口问道:“你笑什么?”
他收敛了笑容,淡淡地回答:“没什么。”
她懒得追究他忽然发笑的原因,想着,左右不过与自己有一丝丝的关系,若是跟他刨根问底,越发显得自己在意了,遂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们去哪里?”
“落日魔宫。”
“落日魔宫?在哪里?”她有些诧异,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的。
“西灵天境。”
“为何叫魔宫?”她有些不解,意念一动,催墨池追上煜卿,与之并行。
“因为是魔族宫宇,所以叫魔宫。”
“魔族…魔族?”为何会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她沉吟了片刻,问道:“原来你是魔族的人!?”
“怎么?你不知道?”他睥睨着她。
“我…不知道!”她嘟囔一句,魔族,印象中,不是邪恶的象征吗?与正道完全对立的一个群体?
“你怕了?”他收回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前方。
她睃他一眼,忽然挑眉一笑,道:“有何可怕的,这世间,便没什么能令我害怕,别说魔族,即便是地府又怎样,难道还吃人不成,再说,假如魔族的人都如你这般模样,那还真是个赏心悦目得很。”
这调戏之意实在浅显得很,他未搭话,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半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西灵天境,整个落日魔宫,坐落在一个悬停在半空的陆地上,空中霞光万道,霓红千层,明晃晃的亭台玉宇,长桥云河,数不尽微光萦绕的宫殿若隐若现。
她望着十丈之高的玉白门柱张口结舌,在她潜意识里,魔族,不是应该在阴暗幽深的地方吗?为何会如梦境一般虚幻,璀璨绚丽夺目?!
第409章()
他像似看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般,不悦地道:“莫非你觉得本尊活该住在暗无天日的角落?”
“我哪有那等意思!”她心虚地错开视线,带着一脸新奇模样,步入西境天门。
这落日魔宫,管得也忒松散了些,门口竟没个把门的。
煜卿领着她,穿过层层宫宇,径直来到一处薄雾缭绕的宫殿前,那门楣上‘醉花荫’三字熠熠生辉。
“此处幽静,你暂且在此处歇息。”煜卿说道,随即,唤来一绿衫宫娥,简短吩咐几句,便匆匆离去。
她步入大门,将这座庭院内外打量一番,随后走入殿门,绕过细沙薄屏,对身后跟着的那俏生生的宫娥,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回姑娘话,奴婢名唤蘅芜。”这女孩并不像凡间丫鬟那般一味恭顺附和模样,她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欢快地回答道。
她走到里边,转身坐在矮榻上,打量一眼四周,随即笑盈盈地看着女孩,道:“蘅芜?杜衡芜菁,不畏严寒,花香清逸…”
女孩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道:“姑娘谬赞,奴婢只是下界一荒山,修炼成人的花妖而已,哪里当得清逸二字。”
她挑了下眉头,似乎更喜欢这女孩了,笑道:“当不当得,岂是自个说了算的,得看别人怎么看,算了,咱们也别纠结这个,我且问你,你家君上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为何能在这落日魔宫内来去自如,还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
蘅芜为她斟上香茶,莞尔道:“在这落日魔宫,若君上都不能随心所欲,那便无人能自在了。”
她呷了口茶,问道:“此话怎讲?”
“魔族帝君,自然是无人能及!”蘅芜一脸的膜拜。
“帝君?”她讶异道:“他是魔族最最大的那个?”
“嗯嗯!”蘅芜点头如捣蒜。
她诧异不已,难怪,与那双紫眸对视时,会感到如芒刺在背,而且,从他身上,始终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他为何终日戴着面具?莫非面上有什么不妥?”
蘅芜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怎么可能,自从奴婢上这西灵天境以来,见到的帝君便是带着面具的,据说是因帝君长相太过俊美,竟遭了天妒,一旦他以真面目示人,便会招致西灵天境酷热奇旱,赤地千里,犹如烈火焚烧过一般,君上悲悯西灵天境生灵,因此,才常年戴着那寒铁面具,避免给下界生灵带去灾祸。”
竟有这样的天下奇闻!她一脸讶异,张了张嘴,半晌无语。
这人究竟得生有多美?!才能令老天妒忌成灾?她想一想又觉得不对,老天还会妒忌魔族帝君的长相?委实荒谬至极!
见她自顾想着心事,不再问话,那蘅芜便轻轻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她仍旧想不明白,便不再纠结其中,端起矮几上的香茶又品了一口,随口赞了声‘好茶’。
第二日,她百无聊赖地走出‘醉花荫’,沿着两壁雪白的垣墙向外走,墙头探出的花枝,在风中摇曳不定,飘落一地落英。
这般景致,不禁让她有些沉醉。
走过垣墙,眼前景致又有不同,只见一片蓝汪汪的湖水呈现在眼前,莹白缥缈的薄雾覆于水面,雾中白玉石桥横跨东西南北,桥下七彩荷花和碗大的莲蓬,从巨大的莲叶间探出头来,莲叶下金色锦鲤忽隐忽现。
‘好美!’她在心底由衷感叹,这样的景致,凡世间,只怕倾其所有也难以复制。
煜卿自那日将她扔在醉花荫后,便再无踪影,仿佛已忘记她这个人一般,其实,她明白,并非煜卿忘记了她,而是因为煜卿要她做的事,尚未到时日而已,所以才这般清闲。
于是,她便每日自己找乐,或无所事事地到处闲逛,或是带着墨池去湖边钓鱼,顺便采些莲米。
也不知那些锦鲤实在是饿极了,还是养傻了,连钓钩都不用,不管她在丝线上绑了什么垂入水中,都能将水中鱼钓上岸来。
最初,她倒是也想要正儿八经地刨些蚯蚓去钓鱼,还将醉花荫的花园刨了个遍,结果,什么也没刨到。
蘅芜不明所以,在得知她是在找蚯蚓去钓鱼,竟乐的咯咯直笑。
她说,别说醉花荫,即便是整个落日魔宫,也不会有那种恶心的软体动物,从未有人想要从镜湖钓鱼,也不知用何种东西去钓。
于是,她便挨个尝试,饭团,糕点,甚至是水果和果脯,都尝试了个遍。
令她想不到的是,只要是吃的东西,只要绑在线上垂入水中,那鱼儿便死死咬住不放,轻易便能将它提上岸来,如此贪吃又死心眼的鱼儿,实在少见。
其实,她钓鱼并非为了吃,纯粹只是为了解闷,重复着钓上来再放掉的把戏,如此反复,纷不觉无趣,反倒乐此不疲。
她叫蘅芜搬了张矮几到湖边,将吃的喝的摆了一桌,她们一面吃着瓜果点心,一面聊着天,一面钓着鱼,墨池躺在一旁打瞌睡,好不惬意。
“蘅芜,你家君上到底在忙什么?为何这些日子一直不见踪影?”
“奴婢也不十分清楚,听说前几日君上去了趟赫皇的辖地,后来同赫皇又一起去了黯皇辖地。”
“赫皇?黯皇?他们又是什么人?”
“黯皇槊瀛,是君上的叔叔,赫皇烬是君上的胞弟。”
她心头忽地没来由地有些不痛快,这个煜卿,原说带她上来同他演什么戏的,怎么扔下她不管,自己却跑去走亲戚去了?
她心头正嘀咕着,桥那头走来一位浅粉衣裙的绝色女子,一息之间,那女子便已走到跟前,蘅芜立刻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
“她是谁?”
她尚未出声相问,那女子却抢先指着她,盛气凌人地问蘅芜了。
“回公主,这位是欣斓姑娘,君上的贵客。”
“贵客?她分明是个凡人,帝君何来这样的贵客?”那公主语气甚是不屑,目中尽是鄙夷之色。
她原本是要起身见礼的,听到那公主这样一说,遂重新坐下来,专注钓鱼,再也不看那女子一眼。
第410章()
墨池忽然起身来到她身旁,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低吼,她反手抚上墨池的脊背,问道:“怎么了?墨池不高兴了么?”
墨池就势往她身旁一躺,匍匐在地,但眼神十分警觉。
那公主看到墨池,不禁轻‘咦’了一声,指着它道:“这是你的坐骑?”
她没回头,连回答一声都懒得。
“问你话呢,没听到吗?”公主有些气大,拔高语调冲她吼道:“好个没礼数的凡人!”
墨池忽然起身,张嘴冲那公主大吼一声,吓得那公主连连后退,一直退到石桥边沿,险些翻过低矮的栏杆坠下水去。
她急忙起身飞奔过去,一把揪住公主胸前的衣襟,将她拉了回来。
然而,那公主非但没感激,反而突然出手一耳光扇了过来,瞬间,她那张白皙莹润的脸颊,出现五个鲜红的指印。
谁也没想到,就在一刹那,墨池突然对那公主发起攻击,它猛扑上前,一口咬住她打人的那支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整只手便被它生生从手臂上撕了下来,一口吞入腹中。
那公主惨叫一声晕倒在地,即刻现出原形,竟是一只通体黝黑,漂亮的九尾狐。
“啊!”蘅芜倒吸口凉气,颤声道:“霓舞公主的手断了!”
“老天,墨池,你下嘴稍微狠了点儿,这下麻烦了。”她没有过分责怪墨池,蹲身去查看九尾狐的伤势,那只断爪正泊泊地往外淌血,她赶忙撕下半片衣袖,将那只断爪缠住。
“蘅芜,快去找你家君上,墨池这个祸闯得有点儿大,我解决不了。”
一旁吓傻的蘅芜,这才惊慌地转身跑开。
墨池还在呲牙咧嘴,企图再次上前撕咬,她赶忙将九尾狐捞进怀里,笑道:“墨池,若你再咬上一口,咱们这辈子只怕得亡命天涯了。”
她从没想到,自己潜意识里,竟是这样的护短,即便墨池将这霓舞公主伤成这样,她心头还是不舍得说它一句重话,甚至还有点儿暗暗得意墨池对自己的维护之心。
片刻之后,紫衣飘然的煜卿,与一身赤红衣袍的烬一起赶了过来,后面跟着鹰眼枼隼和气喘吁吁的蘅芜。
老远看到怀抱九尾狐的她,居然还镇定自若地在垂钓,前面二人不禁面面相觑,尤其是烬,忍不住轻‘咦’了声,面上露出惊诧和疑惑的表情。
“怎么?”煜卿一面疾走,一面问道。
“很像,确切地说,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体态,简直与常儀一般无二,只是…”烬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
“似乎又不是她,她面上的神情完全不同。”
“时隔三千年,你竟还记得这般清晰?”煜卿有些诧异。
“是,那日帝夋与羲和大婚,六界各族都被邀上九重天,你借故去了昆仑,我替你应邀去了天庭,记得…好像是常儀殿前失仪,被炽鹍于殿外一通斥责,恰巧为弟从旁路过。”
“究竟有何不同?”煜卿问道,视线却一直在前方那女子身上。
“那时的她,天真浪漫,满眼的稚气和俏皮,而这位,神情虽淡然,却又好似深邃难懂,仿佛一切都难以入她眼中。”
“或许,她成长了。”煜卿望着眼前那个怀抱着九尾狐的女子,心道:并非一切都难以入得她眼,而是此地没有什么能入她眼的,此时,他竟想起了她紧张旻月宫的那两个凡人修士时的样子。
她神情静若幽潭,心底却隐着一抹忧虑,看到来人,她放下手中长杆,起身,真挚又诚恳地道歉道:“煜卿,实在抱歉,墨池伤了这位公主,但它不是故意的,它只是为了保护我。”
煜卿看到她脸颊上微红的指印,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你可知道她是谁?”烬冷着脸问道。
“不太清楚,还请示下。”她转身对上这位一身血色衣袍的男子。
他的长相,与煜卿毫无相似之处,只是瞳孔颜色均为紫色,神情有些相似而已。
她看出来,这位便是煜卿的胞弟赫皇,烬,他这张脸,已然美得十分不像话,那煜卿面具下的那张脸,又将美出怎么一个新境界?她心头如是想。
“她是妖族唯一的公主,玉面狐初若的妹妹霓舞,也是煜卿即将要迎娶的魔族帝后。”烬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女子面上表情的变化,尤其提了初若这个名字,以期寻到一丝他所期待的表情。
然,她面上始终平若镜湖,他却不知,她并不清楚初若与自己有多大联系。
可她心底下确实还是吃了一惊,吃惊于霓舞的妖族身份,更吃惊她竟然是煜卿未来的帝后,愣了片刻,她回身冲煜卿歉意地笑笑,再次道歉:“实在对不起。”
煜卿不由自主地又轻蹙了下眉头,没有搭话。
“可有办法让公主断掉的手重新长出么?”她面上浮出一抹期待,心中很清楚,他们能,但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为她轻易摆平这事。
“断肢再续不难,难的是化解她心头怨气。”烬淡淡地道,发现她好像与妖族是杠上了,初若死在她手,而今,霓舞又被她坐骑所伤。
她愣了一瞬,道:“墨池闯下的祸事,理应由我全部承担,霓舞公主养伤期间,便由我照拂吧,想来,看在我尽心照拂的份上,她心中的气,应该稍微小些。”
“但愿如此!”煜卿嘴角抽动一下,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烬取出一粒碧绿的珠子递给她,道:“每日将龙吟置于断肢上,来回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