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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她的头发从未盘起过,一是不热衷盘头,再则,也没人帮忙,平素都是在身后用丝帕简单缚住了事。
墨池趴下身子,道:“上来吧,害怕的话,便闭上眼睛,抱紧我。”
“你来真的?!那且等一等,我的丹药还在洞中,自己辛苦炼制的,我得全部带走。”
“上吧,我送你回去拿。”
她兴奋不已地爬上墨池的背,双手揪住它肩上最厚实的那块皮毛,一眨眼,两人便已回到山洞门口。
她跑进洞中,将大大小小的葫芦捆在一起,挂在腰间,回头看到小背篓里滴血百合剩下的叶子,想了想,便全数摘下来收入锦袋,又将些年收集的各色水晶,和那些紫晶石,捡携带方便的,纷纷装入两只锦袋,挂在腰间。
这岛上,有不少色泽光亮,晶莹透明的水晶石,她只是觉得十分好看,便收集起来,却不知这些石头,在另一个大陆上是硬通货,不但被当做货币,还是修行之人必需的物品。
收拾好这些,她跑出洞府,见墨池站在洞外平台边沿,眺望着远方,便走过去,拍拍它的后背。
墨池回头,见她这一身叮叮当当,挂满了东西,顿时目瞪口呆。
她笑道:“舍不得。”
墨池咽了下口水,回头蹲下,让她爬上背,然后起身往山下一跃。
急剧下坠的感觉,令她心头一紧,双手慌忙重重地抓住墨池身上的皮毛,眼看就要落入大海,她吓得闭上双眼,大惊失色地尖叫一声。
此时,墨池却突然拔高,直冲云霄,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飞入云层后,墨池减缓了速度,在云层里平飞。
“可以睁眼了!”墨池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她睁开双眼,看到周围棉花一样的云朵,欣喜异常,虽说不及梦境中那般仙幻,但这洁白的世界更令她痴迷沉醉。
她坐直身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当初,嵇尧也曾带她飞过,可那是眨眼即到,根本没有飞的感觉。
“还害怕么?”墨池问道。
“嗯?”她愣了一瞬,道:“哦,不怕了。”
观赏美景都来不及,何来害怕一说。
“那咱们去哪儿?”
“去…东边吧。”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东西南北,都已没什么概念了,只因东字排在最前,而且,唯一能让自己辨别方向的,便是东升的太阳。
她抬眼望着云层边上的太阳,耀眼的光芒刺得她赶紧闭上双眼,眼底余下一个黑点儿,过了片刻又再次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的黑点仍在。
“咦?!”那里确实好像有个黑点儿!
她瞪大双眼,再次辨认,那黑点儿已越来越近,眨眼便到了眼前,竟是一截树桩,上面半骑半躺着一位紫衣男子。
他面上戴半幅黑铁面具,嫣红的薄唇邪魅地翘着唇角,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孔,她看到那人竟闭着眼睛在睡觉,他居然在睡觉,可他分明在笑!
他是神仙?
是了,能在天空飞来飞去的,不是神仙是什么?!
她看着那截树桩,实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见过乘车的,骑马的,骑驴的,骑牛的。
若是神仙,大概应该骑龙,骑鸟,或者别的什么威风凛凛的座驾,像稽尧那样,底下一团云也行。
又或者,如师父为枢所说,幻化出一柄长剑来站着,也显得器宇轩昂,潇洒得没边。
这一截树桩!究竟是何等神器?!
“你笑什么?”那紫衣男子忽然睁眼,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不待她回话,口中‘咦’了一声。
“我从未见过拿树桩当坐骑的!呵呵…”她抿唇一笑,唇边长发在她呼吸间飘忽不定。
此时,她注意到面具底下的那双眼睛,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紫瞳,仅仅看了一眼,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陡然从心底升起,心尖不由得猛地颤了一下。
“这又有何可笑的?”他声音更是冷了一分,速度并未缓上一缓。
话音未落,两人便已相距数十丈。
她瞥了他一眼,啧道:“没见过这样的神仙!好没礼数!”
她回味着刚才那一眼和心中的感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摇摇头。
“斓,刚才那人身上好重的杀气,你没感觉到害怕么?”半晌没说话的墨池忽然说道。
“杀气?什么杀气?我没什么感觉啊,墨池,你看得见陆地了么?”她无心再去理会,目前,她最在意的,是能脚踏实地的立在另外一块陆地上。
“嗯,看到了,你坐稳,抓紧了,我要加快速度了,几息之间,我们便能到达那里。”
她赶忙俯身趴在它背上,两手圈住它的脖子,霎时,便听见耳旁的风声尖啸刺耳,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果然,几息之后,她便感觉耳旁的风声渐渐减弱,然后,就稳稳地停了下来,落到地上,她睁眼一看,已是身处一片墨绿的树林之中。
第371章()
她从墨池背上滑下地,双脚在地上一连跺了好几下,大笑道:“墨池,我们终于出来了!总算是逃出来了!太好了!”
“逃?那里多美,斓竟看作是牢笼?!”墨池十分不解,闷闷地走在前面。
她赶忙跟上,抿唇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墨池出生在岱屿岛,所以喜欢那里,这无可厚非,可你知道么?我到岱屿岛最多不过五六年的时日,而且,我并不是自愿留在那里的,你让我如何喜欢它?”
“我明白。”墨池情绪有些低落,低头不语,片刻之后才又道:“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便是。”
她咯咯地笑起来:“那是自然,只是,你个儿也太大了些,我担心这里的人们会惧怕你,不如你变作一只小猫如何?!”
她原本是调笑它,岂知走着走着,前面便已不见了墨池那健硕俊美的身姿,转眼变作了只有一尺来长,浑身黝黑的普通小猫,悠闲走在前面。
“如此可还满意?”墨池问道,连声音都变得秀气了。
她一下楞住了,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见识过稽尧和缇姒那样的,又在岛上待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奇事,看着墨池现在这幅乖巧模样,她想笑,又不好笑出声,怕惹它不高兴,因此忍得很是辛苦。
好一阵才又说道:“如此甚好,所谓‘深藏不露’,便是此时的墨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脑门到尾巴尖儿,都充分地诠释了这个意思。”
“哼!”墨池冷哼一声,不再理她。
两人走了许久,才走出那片树林,来到一条东西走向的大道上。
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令她按耐不住地有些激动,长达五六年的光景,没见过普通人类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她心头莫名有一丝兴奋,可令她诧异的是,所见到的场景与自己印象当中的不太一样。
这里人服侍打扮都很素净,穿戴较为简洁。
往来行人虽行色匆匆,却面露喜色,熟人相遇更是聊得眉飞色舞。
她拦住一位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上前见了礼,问道:“请问这位大哥,为何大家都喜形于色?是有什么大喜事吗?”
那人还礼,望着她腰间一串葫芦问道:“莫非姑娘是外乡人,刚到此地?”
“正是,还请问,这里是哪国境内?”
“难怪,我们这里是廪国,”他回身指了指身后的方向,道:“此去前方十里,便是百鉴城,城里有个华门,门主华慕言,北面山上有个旻月宫,宫主冷瑞庭,此时,正是两派五年一次招收门徒的时候。”
“招收门徒,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为何大家都这般激动无比?”她更是不解。
“姑娘有所不知,这华冷两派是如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大派,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拜其门下,至此,每五年一次当场招收门徒,那便成了本地一大盛况。”
那人表情生动,逗得她直想笑,却又觉着不妥,忍得十分辛苦。
那人又道:“而且,两大门派的门主,还约定了每五年一次擂台比试,那两位除了修为上的造诣,还擅长制丹,尤其擅长炼香制毒,每次比试,都是在对方子女身上用毒,自己替子女解毒,三个时辰为限,赌输者当场率帮众给对方鞠躬行礼,而世人趋炎附势者众,哪方赢了,便一窝蜂地拜在其门下,两位斗了几十年,各有千秋啊。”
“呸!世间竟有这样的父母!若是解不了那毒又怎么办?做他们子女岂不很是倒霉,眼睁睁地等死?!”她好不震惊,义愤填膺地啐了一口。
“那倒也不会,毒肯定是会被解掉的,只分先后而已,即便三个时辰之后还解不了,只要主动认输,对方便会拿出解药,为之解毒。”
“即便如此,也十分过分,十分残忍!”她愤愤不平,低声咒骂了几句之后,才又问道:“那两派都收些什么人?像阁下这般年岁,莫非也可以?”
她心中十分好奇,忽然有了一点儿想法:何不进到其中一方去,看看他们究竟都修炼些什么功法,学个一二,也方便世间行走,顺便打探小狐狸的行踪,看它在此地是否出现过。
那路人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大多刚听说这样的事,也都是这般表情,他讪笑道:“在下是不行的,资质不够,他们收人倒不看年纪,只看资质,我们这里的人,即便不能拜在两大门派之下,也无不深受其影响,都或多或少地跟炼丹制药有些关联,虽不是行家,也大多精于某一宗,最不济的,也能够辨别各种材料,寻来奇珍异草售卖,
因两大门主的豪赌,他们两派门人也暗中较量,私底下好斗成风,因此,需从坊市内搜集大量的丹药和药材,是以,我们这里每半月一次市集,正好今日恰逢擂台比试,又缝集市,我看姑娘腰间这许多葫芦,定然有不少丹药售卖,何不进城去看看热闹,顺便售卖这些东西。”
她早已兴趣盎然,急于进城一观盛况,遂抱拳颔首,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道:“正有此意!多谢大哥释疑,打搅了。”
“无妨,告辞。”那人诧异回礼。
“告辞!”
等那人走远之后,墨池不屑地道:“若说丹药,有谁能及得上你的?!”
她抿唇笑道:“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可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墨池有些不悦,闷声不响地向前走。
她赶忙追上去,讨好地说道:“要说制丹,还得是我师父,我那点儿三脚猫本事,都是跟他学的,你说我的丹好,那只是因为取材地的不一般而已。”
说着,低头查看腰间的葫芦,这才发现,其中一只镜袋不翼而飞,翻检后,发现是装紫晶石的那只,她无不惋惜地道:“可惜了!也不知是在哪里丢的。”
“丢什么了?”墨池回头问。
“紫晶石,我看着好看,便带出来了。”
第372章()
墨池不屑地道:“可能是在天上的时候吧,你带着不过是因为好看,并无半分用处。”
“就因为好看才带着。”
“莫非你还想寻回?”墨池笑道。
他们却不知,这丢失的紫晶石,便成了后世她借以轮回的紫光玄冥阵。
两人一面叽叽咕咕地说着话,一面往百鉴城走去。
大路很宽,两旁是翠绿的竹子,风一吹,沙沙作响,偶有骑马越过他们的,马蹄扬起一阵尘土,地上飘落的竹叶随风打着旋儿。
她感觉到一丝凉意,这是这几年来,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百鉴城,城内建筑与她之前几世见到的略有不同,大多是上下两层的木质结构,屋顶盖着大青瓦。
随着人流,来到城中最热闹的四方街,街边整齐地铺排着一些小摊,一溜顺地摆放着小堆药材,瓶瓶罐罐。
此地之所以叫四方街,正是因为此地处在四个方向的街口交汇处,中间一个百八十丈宽阔的环形广场。
此时,广场正中,分两派对立站着几百号人,中间留出了几十步宽的空地,周边围着看热闹和等着出结果拜师的人。
她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广场正中席地而坐两名青年男女,女子面色苍白,笼罩着一团白雾,嘴唇青白,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鬓角滑到下颌,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对面男子却满脸通红,头顶冒着丝丝热气,全身裸露的地方出现铜钱样大小的红斑。
二人身后各站了一位五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正在替前面二人施法驱毒。
她注视着场中那两位施法的老者,颇为震惊,他们祛毒的手法十分怪异,并不如自己常见的那般。
思索片刻,方恍然大悟,此地不同于别的大陆,是一处以练道修仙为主的圣地。
世间竟有这样的地方,居然还让自己给闯了进来,那小东西会不会也在此处?她心中转了个转儿,更坚定了留在此地看看的决心。
她目光落在圈中那名女子身上,只见她身形窈窕,面容娇美,虽说已不堪毒药折磨,却还强抬眼帘,密切地注视着对面那位年轻男子,一脸的关切模样。
她看出了点儿门道来,心道,此二人私底下,只怕并不似表面这般针锋相对吧!
两三个时辰之后,比赛接近尾声,那女子面色率先转为正常,而对面年轻男子还在苦苦挣扎,结果显而易见,女子代表的这方获胜。
女子背后的老者,拱手向对面说道:“华兄,此局我旻月峰侥幸获胜,鄙人这便为世侄解毒。”
“不必!多谢!”对面,华城主华慕言冷声回绝,并收回双手,面前年轻男子也已缓缓起身,面色逐渐如常,他抬眼望了对面女子一眼,便退到了华城主身后。
华慕言寒着脸,双手一揖,道:“此局,我华门输了,心服口服,等着下个五年之约!”
说罢,领着众人一鞠到底,而后率众扬长而去,有心仪华门的人也尾随其中。
冷瑞庭扬眉冷笑,沉声对身后一青年男子道:“铭泽,余下之事交予你了。”
冷铭泽揖了揖,回道:“请父亲与众位叔伯长辈们先回,此次入门者众多,铭泽带师弟师妹们先挑选一遍。”
那冷瑞庭鼻子里‘嗯’了声,便领着一干趾高气昂的人,离开了四方街。
等那帮人一走,整个广场便沸腾起来,旻月宫连着两届比试取胜,本门弟子的欢呼庆贺自不必说,那些抢着想要拜师入门的民众,也跟着兴奋起来,一时间,广场上热闹非凡。
她排在一群等待被挑选入门的民众之中,好奇地张望着。
她很好奇,他们是如何选人的。
只见以冷铭泽为首的几位,站在众人前面,用掌心抵在被选之人额间,片刻之后便确定了他的去留,有欣喜若狂的,有垂头丧气的。
她惊讶地发现,身旁竟还有偷偷嗑药,临时抱佛脚的!
她摸了摸腰间鼓囊囊的锦袋,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来上一颗。
但想到若是被发现了,不免有些尴尬得很,便放开了手。
可当她看到一位身形健硕,功力一看就不凡的年轻男子,也被淘汰下来,沮丧地走过自己身旁时,她最终悄悄摸出一颗来,也不管是什么,倏地丢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也不知是被噎到了,还是吓着的,竟打起嗝来。
轮到她时,她一边打嗝,一边报上自己姓名:“欣…欣斓…哼嗝…”
她捂住嘴,主动将脑门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