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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做什么?”她走到水盆边,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敛秋跟过来:“她没说,看样子没什么大事,白相家六公子也来过了。”
她接过小丫鬟接过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放在水盆边上,回身从敛秋手中接过小狐狸,笑道:“今儿又是找了什么借口?”
敛秋呵呵地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送了一些花草,说是寻到一株不错的兰花,就巴巴地送来了,估摸着这会儿还在花房呢。”
她挑了下眉,暗道这家伙还当真不见外,问道:“他还在花房?!在那干什么?”
第327章()
敛秋点头:“嗯,他说要帮姑娘打理打理花草,清流陪着呢。”
“走,我们去看看。”她抱着小狐狸就往外走。
敛秋跟了上去,瞧了一眼她怀里的狐狸,好奇道:“姑娘,方才你出去便是去买这小家伙的么?”
“嗯。”她懒得解释。
“那也是可以带奴婢去的呀!”敛秋嘀咕道。
她回头瞪着敛秋,淡淡地道:“大约是我平素待你与旁人不同,你便越发得意忘形了,你若再说一句,便不要随我过去了,自己回去慢慢怄气去。”
敛秋赶忙捂住嘴巴。
看着敛秋忽闪着的双眼,她忍俊不禁,差点儿笑出声来,赶忙抿唇回过头往前走。
花房不大,一些过冬的花草收在靠墙的两壁花架上,白牧之正背对着她侍弄一盆花草。
“姑娘来了?!”清流看到了她们,老远便招呼道。
白牧之倏地转过身来,一脸欣喜道:“小七,你回来了?!”
白家老六与她年岁相差不大,眉眼之间有六七分神似,两人相处起来,自然与别的哥哥们不同。
看着白六热切的目光,她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六哥…”
“嗳!小七,看六哥给你带了什么?”白六献宝似的将兰草送至她眼前。
“兰草?!”此时兰花正是休眠期,只能看到修长的叶片,看不出品种来。
她酷爱花草,近日,在一篇诗词中看到对兰花的赞美,便对兰花有了新的认识,看样子,这白老六应该是个行家,她满怀期许。
“嗯,这是翠萼,难得一见的品种,我想着,小七的性子,定然是随母亲的,对兰花也会有特别的喜好,你喜欢吗?”白老六笑问。
“喜欢!”她点头,心中欢喜不已,面上也不自觉地表露出来,回身将小狐狸往敛秋怀里一塞,便欠身去看那盆兰草:“六哥,这兰草什么时候能开花?”
“明年二三月份才能开花,”被这么温言软语地叫着,白老六满心欢喜,喜滋滋地问道:“小七,咱爹娘,和哥哥嫂嫂们,都很是惦记你,你能不能抽个时间,回家应个家宴?”
“…”她忽然一下子便兴味索然了,不是她不喜欢那一家子,而是忽然要她去面对那么一大家子人,她感到窒息。
原本,她只想慢慢接近,等到自己完全不排斥了,再走近白府,现在,像参加家宴这种事,来得太生猛了!
见她没有立即回答,脸上还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情,白牧之一下便着慌了,连声说道:“小七,小七,你别在意,六哥也就那么一说,若是你不想去便不去,爹娘也不会怪你的。”
“六哥,我没有不想去,只是有些不太适应,要不…过段时间?”
“好!好!”见还有转圜的余地,白牧之松了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给她讲兰花的养护。
白牧之陪着她一直在花房呆到傍晚,与她一起用了晚膳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入冬了,第一场雪下得有些早,洋洋洒洒下了一夜,直到清晨方停。
她跑到窗边,推开窗页,趴在窗台上往外看,看到屋顶、树梢、草地,一片洁白,心中欢喜得很。
敛秋将火盆挪得离她近一些,又将一个铜手炉塞到她手中,说道:“姑娘,别趴那儿太久,小心冻着,狐儿又不知跑去哪里了,奴婢叫他们寻了半夜都没找着。”
“那家伙不怕冷,估计是跑哪儿玩去了,别担心,它总有饿着的时候,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的。”
她抬眼扫向院中,正巧看到朗子焱身披一袭绛紫色斗篷,怀中抱着那只懒洋洋的小狐狸,阔步走进院子来。
一踏进院子,他便看到她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歪着头枕着手背,慵懒地趴在窗台上,脖子上围着一圈雪貂围脖,衬得她的脸雪白,嘴唇绯红,看着她红润的嘴唇,他心口顿时一漾,酥麻的感觉,像波纹一般荡漾开去。
他轻咳一声,远远地问道:“不冷么?”
“不冷,要不,你陪我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堆个雪人什么的?”她玩笑道。
“好啊,那你可得穿厚实些。”
不待她出来,他便已进了屋,放下手中小狐狸,从怀里摸出一支碧绿的玉簪,递到她面前。
她楞了一瞬,抬头望着他,懵懂地问道:“给我?”
朗子焱近日把她宠得有些过头,堆雪人那样的行事,早已不是她这个年纪玩的事情了,方才那么说,只是调侃而已,而他,竟然想也没想便应了,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此时,见他忽然送她礼物,这不年不节的,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嗯,看看可还喜欢?”
“这,年节尚早,为何想起送我东西?”她伸手接了过来,那玉簪入手很沉,温润细腻,很是中她意。
他解下斗篷随手递给敛秋,说道:“昨日白相说,今日才是你真正的生辰,我便替你作主,在府里宴请白相一家,这支簪子,是我早几日便看中了买下的,只等着今日送予你,你喜欢就好。”
说罢,回头吩咐敛秋烹茶,如今,吃茶已在桑岐全面流行起来,冬日吃茶更是花样繁多。
听到朗子炎说宴请了白家人,她愣在屋子中央,虽然太突然,但心中已不再排斥,她记得,养父母给她过的生日,是在大半月之后,应该是拾到她的那一日,没想到,会是在今日,能与生身父母和兄长们一起度过,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心中升起一丝期盼。
看到她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期盼,朗子焱提着的心也落了地,一直以来,她都下意识地拒绝着白相一家,但今日看来,她似乎有了松动,能促进她真正接受白相一家,虽然不容易,但,结果还算不错。
“请都请了,我还能怎样。”看到朗子炎面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回身走到铜镜前,从头上拔下珠花簪子放在条案上,换上那支玉簪。
小狐狸走到她脚边,又回头望了朗子焱一眼,跳上软榻打瞌睡。
她走过去,在它身边坐了,点着它的脑袋斥责道:“你这小东西,一夜没落屋,现在倒打起瞌睡来,昨晚都干什么去了?”说罢,又抬头问朗子炎:“子焱,你在哪里看到它的?”
听到她唤自己‘子焱’,朗子炎心中一喜,唇角绽开一个笑纹,眼风扫到她头上那只玉簪,心中更是欢喜不已,回身在地台上坐下,伸手在火盆上取暖,说道:“它在外院花圃里玩雪。”
说罢,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柔声道:“儀儿,过来。”
第328章()
她伸手将狐儿捞进怀里,来到朗子焱身边坐下,问道:“他们何时过来?”
朗子焱另一边矮几上煮着红枣香茶,他回身给她斟了一盏,假装没听懂,问道:“他们?谁啊?”
“白相一家!”她一字一字地咬得很重。
见她面上有些怒气,朗子焱暗道,看来,是逗过火了,忙正色道:“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你也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吩咐好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担心了?”她睨他一眼顶了一句,端起茶盏吃茶,半晌,又轻声说道:“我在想着,到时要不要请白夫人到清荷苑坐坐。”
“自当是该请来坐坐的。”他也端起茶盏,润了润唇,大有老学究般的模样道:“孝为德之本,孝者,始于事亲,虽说不要你去亲力亲为的侍奉双亲,承欢膝下,但你终归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于你,是恩亲。”
听到朗子焱这一番道理,她犹如醍醐灌顶,愣在那里想了许久。
虽然,她是来自异世的灵魂,但这具躯体,终归是他们生出来的。
她沉默片刻,道:“我,明白了。”
一个时辰之后,白家来人了,白宇飞夫妇俩带着六个儿子,六个儿媳妇,还有一帮大大小小的侄男侄女,足足坐了五六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来到旸王府。
她和朗子焱,亲自到大门外迎接,看着这么一群人,她很是吃了一惊,朗子焱宴请的居然是他们全家!
白夫人看到迎在门口的她,激动得不能自已,眼中泛起了泪花,双手微抬,脚下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
她忙上前一把扶住白夫人,轻唤道:“母亲……”
原本还在与朗子焱见礼的一群人,忽然沉寂了下来,直愣愣地向她看过来。
白宇飞突然抚掌,大笑道:“好!好啊!”
众人方才醒悟过来,满眼的欢喜之色。
宴席设在前厅,透风的窗户挂上了厚重的棉帘,四角燃着火盆,室内温暖如春。
因是家宴,男女老少都在一处,小孩们教养极好,不吵不闹,规规矩矩地随母亲坐着,偶尔偷偷望一眼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姑,宴会在丝竹声乐中热闹地进行着,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虽是家宴,但客居在此的索布妲也被请了来。
白老六与她坐得临近,这家伙聪明得有些妖孽,他瞧着那索布妲看朗子焱的眼神,便揣度出一些端倪来,悄悄挪到她身侧,附耳轻声问道:“这女人怎么还在王府?”
虽没明说,但他这护短的成分太明显,她不禁笑道:“五松坊出了案子,她又被人劫持过,而且,她置办的宅院还没收尾,所以暂时还住在此处。”
“你得长点儿心眼,这女人可不简单。”白老六续了酒,抿了一口,继续道:“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你不好说,回头我跟爹说去,让他给旸王提提。”
“别!别给我添乱!”她端起酒盏,逃也似的离了席,来到白宇飞夫妇面前,在白夫人身侧跪坐下来,说道:“常儀敬父亲母亲大人,愿二老福寿安康。”
她的言辞和语气,既不生疏也不过分亲昵,不会让人感觉到因她的忽然亲近而不适应。
白宇飞夫妇喜得泪眼连连,双双端起酒盏饮了个满杯,随后,白夫人无声地从手腕上撸下一只翡翠玉镯,拉过她的手,硬要戴到她手腕上。
“不可,母亲已给过礼物了,我怎能再要!”她赶忙拒绝,今日,她收礼物已收到手软,什么珠串、头花、玉佩等等,敛秋乐得见牙不见眼。
“收下吧,这是你母亲的陪嫁之物,不给你,又能给谁?”白宇飞笑道。
与白家老大老二相谈甚欢的朗子焱抬眼望了过来,遥遥冲她点了一下头。
她瞬间便明白了朗子炎的意思,说道:“那,女儿便多谢母亲,一会儿宴会后,母亲去我屋里坐坐可好?”
大概朗子炎的意思是,若是太客气,只会让白家觉得她从心底在拒绝他们,因此,这手镯得收下,还得表现出十分欢喜的样子,于是,她冲白夫人展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白夫人忙不迭地点头称‘好’。
宴会后,她便领了一众女眷,一起回了清荷苑,男孩儿们好动,便让下人陪着在院中玩雪,女孩儿们随她们母亲一同进屋,敛秋吩咐丫鬟们多生两只火盆,又煮了红枣茶奉上。
女孩儿们看到软榻上的小狐狸,十分稀奇,纷纷围着它逗弄,谁知那小狐狸还真是清高得令人发指,理也不理这帮小姑娘,逗得狠了,便呲牙咧嘴地一阵咆哮,甚至差点儿挠伤小姑娘。
见它今日确实不太像话,她便大声斥责了它几句,它倒硬气,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敛秋忙叫小丫鬟去追。
“儀儿妹妹,这小东西是旸王送与你的么?”白家大嫂问道。
“不,是我自己买的。”她不想撒谎,但又不能真正直言不讳,若是直言相告是别的男人送的,恐怕会吓得这群传统女人花容失色。
白夫人几次欲言又止,她瞧在眼里,心头思绪转了一转,便想起了白老六说过的话,生怕白夫人也说出同样的话来,忙转移话头:“母亲,来尝尝这枣茶,看看与您喝的有何不同,等会回去时,不妨带上一些,这是今年春上新采的嫩芽,矜贵得很。”
白夫人眼神默了一下,说声好,此时她心中,还真如白老六一般,女儿已满双十,却一直没名没分地留在旸王身边,瞧着旸王,啥都好,可那索布妲的眼神太过炙热,儀儿万万不是她的对手。
一众女眷吃着茶,聊着家常,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很快便到了离别的时候。
眼看离别在即,白夫人万分不舍,眼眶红了又红,嘴唇几番蠕动说不出话来。
她急忙上前亲自为她披上斗篷,替她拉上兜帽,别的话她不会说,只能默默地为她做一些小事。
“母亲不必难过,想小七时,便将她接回家住。”白老六的娘子上前拉住白夫人的手劝解,其他人也纷纷劝慰。
她也很想劝上两句,可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心中略显尴尬,正在此时,一丫鬟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敛秋低声斥责道:“你进姑娘院子时间也不短,做事怎么这样没有分寸,这还有客人在呢,一惊一乍地像什么话!”
“不…不是,姑娘,王爷…他…”那丫鬟一边着急地比划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话,但说出的话,没人能懂。
第329章()
此时她,却异常冷静,沉声问道:“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儿?”
那丫鬟猛点头。
“带我过去!”她扫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头莫名地一阵烦躁,抬腿便往外走去。
“儀儿,你别着急…”白夫人苍白着脸,跟上去,身后跟着她的几个媳妇,和一群不知所措的孩童。
阴沉的暮色里,只有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风吹在脸上,冷得她缩了缩脖子,她忽然发觉,今日特别的冷。
前边带路的丫鬟,步履有些凌乱,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而她带去的方向,正是朗子焱的内院。
见她走进院子,守在屋外的丫鬟仆妇们,神情十分怪异,躲躲闪闪,她不禁觉得很可笑,既然是被请来看戏,那便应该好好捧场,为何越到揭幕的时候,自己反倒胆怯了呢?!
她踏上台阶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心中总有个声音在说:或许,他根本不在此处,她能看到的这场戏,只有一个主角,而他,最多只有一道模糊的剪影。
又或许,他真的出事了,被白相他们送了回来,想到此处,她落下的脚步微微一晃,楞了一瞬,便几步冲进了屋内。
然而,此时白相和他六个儿子,迟她一步,才刚踏入内院圆门。
先前,有丫鬟跑去外院,给朗子炎传信,说是她有事找,看他样子挺着急的,急匆匆地去了内院,片刻之后,便又有下人来请他们去内院,说是出事了。
屋外白雪飘飞,寒风刺骨,屋内鸾帐溢香,春意盎然。
原本,她也想到过是来看戏的,却没想到,这一幕太辣眼!先前还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以为他真的出了事,谁知,还是应了最开始的猜测,只不过,戏码生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