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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打掉他的手。
“若你定要我找些理由,那好吧,便是因你生得极美,本公子为之倾倒,这个理由足够了吗?若是不够,本公子再列举一些?!”他挑唇对她笑道。
“驰越公子,若夏姑娘同意,老身便予你们赐婚,若她不愿意,那老身也不好强人所难,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太后正色道。
“正是!”驰越颔首,然后转身面向她,一本正经地小声说道:“你认真听清楚,我不是要你嫁给我,我只是要你好好想清楚,你是否真的愿意以那不清不楚的身份,在旸王府呆一辈子?甘心一辈子委委屈屈?你可知道外面还有一片不一样的天空?他能给你的,我也能够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还能给你,我不是真的要你答应嫁给我,只是让你有一个离开旸王府的契机,你想清楚了再作答。”
她心中忽然为之一震,酒醒了一半,这些年,她还真的从未想过这些,不管是朗一诺还是朗子焱,对她好,好得令她忘记自己与他们之间应有的距离,也从未认真想过自己应该处在什么位置,早已习惯成自然地享受着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如今想来,还真是汗颜。
以前身份不同,没想到这些,倒也罢了,如今,已不同于往常的她,势必得好好考虑考虑。
只是,他们俩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吗?需要他来拯救自己!?
“夏丫头,驰越公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且说说,愿意不愿意跟驰越公子结为连理?”太后花锦珊又问。
一阵微凉的秋风吹过,场下细碎的谈话声落入她耳里。
“她会答应吗?”
“我看未必,旸王的身份何其尊贵,她怎舍得放弃?!”
“以王爷的身份,皇室宗族规矩在那里摆着,她是不可能成为正妃的,可让她就这么没名没分地留在王爷身边,她怎会甘心?”
“说得也是,驰越公子好歹是庾国王族,请太后指婚,能令她身份平白抬高不少,何乐而不为!”
又一个声音插进来,“这很难说,驰越公子毕竟不是我桑岐人,离开桑岐,谁还在乎她是…谁…”
朗一诺紧紧盯着场中人,浑身散发出的阵阵寒气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宴会上空。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一片落叶随着风,打着旋儿滚到她脚边,她缓缓抬起头,淡淡地道:“我愿意。”
“不行!”
这两个字,犹如冰锥砸在坚硬的地面,溅起细碎冰凌刺入人心,众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为何不行?”她扬起脸,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留下苍白和瘦削。
“我说不行便是不行!”
“皇上,即便是报答当年的知遇之恩,侍奉您和旸王,五年足以,更何况,常儀早已成年,上无父母旁无至亲,自己的终身大事只能自己拿主意,如今,常儀难得遇到一个知己,想要托付终身,有何不可?”
“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朗一诺咬牙,一字一句地问。
“常儀知道,常儀还没喝糊涂,知道分寸。”
“哼,分寸?你就是这般拿捏分寸的?!……行了,休得再提此事,速速回府去。”那口气,更像是在斥责一个不听话的顽童。
她冷下脸来,斟酌片刻,想着用什么话回他,终究是没找到合适的词句来,最后沉声道:“您是帝王,多少大事等着您定夺,民女这等小事便不劳您忧心了。”
“冯涛!寻几个婆子,将她扛出去!送回旸王府!”朗一诺气得两眼冒出火来。
她有些惊愕,不敢置信地看着台上那人,他从未对她生过这么大的气,看来,今日当真是把他得罪得很了!于是赶紧说道:“也罢,终身大事不可儿戏,容民女好好考虑一下,那民女就…先回去了!?”
若不先顺着他,只怕他会真的找些婆子来将自己扛出去。
说罢,她向台上一脸木然的太后和皇后告退,然后转身对面色不悦的驰越说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常儀先告辞了。”
也不等他反应,便踏着虚浮的脚步,离开了宴会现场。
沿着熟悉的道路,她快速往外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地往外走,欣赏着沿途的花草。
忽听得身后有清浅细碎的脚步声,她以为是朗一诺派来护送她出宫的宫娥,便恹恹地说道:“这路我也认得,不劳烦姑娘了。”
身后的人并没有搭话,只是缓缓地随着她的步调前行。
第316章()
要送便送吧,她懒得再去理会,连头都不曾回过一下,继续缓缓走着。
走了好一阵,她终于发觉有些不对劲,回身看时,这才发现,身后哪里有什么宫娥,只是一个三岁大小,长得滚圆的一个孩童,他正专心致志地踩着地上她的影子。
这小孩长得实在可爱,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就连身子,都是圆乎乎的,加之他身穿一件蔗糖色的衣裳,活像一颗在地上滚动的糖豆,她顿时感到自己瞬间被软化了。
“你这糖豆是哪家的?跟着我做什么?”她蹲下身子,视线与之齐平,伸出双手揉捏着他肉嘟嘟的脸蛋。
“我是挚儿,你是谁?你要去哪里?”那糖豆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歪头一本正经地问她。
她被逗笑了,说道:“我要出宫去了,你呢?你也要出宫去吗?你的侍婢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袋里摸出樱桃蜜饯盒子,打开来,递到糖豆眼前。
那糖豆忽地两眼一亮,闪着星星,问道:“这是什么?吃的么?”
“当然,都给你了。”
“真的?!”小家伙忙拈了一颗塞进小嘴儿里,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欣喜道:“哇,真好吃,我这辈子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蜜饯。”
她大笑起来,“你才多大,竟敢说什么这辈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呢!”
他小嘴儿不停,嘟囔不清地说道:“我…在和玉荨…捉迷藏呢,她笨得很…总也找不到我。”他鼓着腮帮扬起小脸儿,一脸的得意。
“那你算是顶厉害顶厉害的人物了……”人家哪里是找不着你,只是为了配合你罢了。
“那是!母后说,挚儿将会是最最厉害的人,可父皇从来没有说过,”他的神色一下委顿下来,人模人样地叹了一口,说道:“他好像不大喜欢我,出去那么些时日,回来都不曾给挚儿带礼物。”
父皇母后?这糖豆儿是朗一诺的儿子!难怪,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举手投足间,还真是有一些他的影子,尤其是这双凤眼,像极了朗一诺。
她感觉脸上的笑有些僵,不想再见着他,却又见着他的儿子。
“皇子殿下,奴婢找不到你,你出来吧。”远处传来宫娥呼喊糖豆儿声音。
“有人来寻你了,你快快过去吧。”她站起身,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
那糖豆儿扭了扭身子,嘟囔道:“我不想回去,母后总是每日要我做这做那,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无聊得紧,倒不如跟你出宫去快活些。”
“呵!你怎知出宫便一定会快活?再说,你又怎能肯定我会带你出宫?难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么?”她笑道。
“我觉着你是个好人!挚儿这么一丁点儿要求,你必定是不会拒绝的。”小糖豆眨巴着眼睛,摇头晃脑道。
“哈!若我不带你出宫,我便成坏人了是不?!”这是个什么道理?!她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身穿绛色衣裙的年轻妇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把揽住孩子,惊恐万状地道:“皇子殿下,你怎么跑这么远,让奴婢好找。”
接着,又对她干巴巴地道:“多谢姑娘,帮忙照看小殿下。”
她淡淡地道:“我也没怎么着,刚好遇着而已,你快领他回去吧,天凉了,小心着凉。”
“是,奴婢这就带小殿下回去。”说罢,那妇人便牵着小糖豆的手,往回走,临了还望她一眼,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
那小糖豆不情不愿地一边走一边扭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父皇带我去找你玩可好?”
“不好!”
“为何?”
“我要出远门了,你找不到我的。”
小糖豆哀怨地嘟着嘴,回身乖乖地走了。
她看着那小小的背影,消失在一丛紫薇后面,便也转身继续往外走去。
出了宫门,便见一溜的马车候在大门外,冯涛站在最前面的马车旁边,正在与车夫说着话,见她出来,便迎上前来。
“夏姑娘,皇上命在下送你回去。”
打横里插进一个声音来:“不劳烦冯兄了,王爷命小弟前来接姑娘回府,路上耽搁了一下,来迟了。”
只见张繆挤上前,直直地插在冯涛和她中间。
冯涛打了个哈哈:“也罢,我只说旸王事情繁忙,竟将夏姑娘给忘在了宫内,所以皇上才吩咐在下来送姑娘呢!你来了便好。”
两人拱手错身而过,一个回宫复命,一个领着她走向马车。
她上车坐稳之后,挑开车帘问道:“张福将,王爷去哪儿了?”
她本不想问这个,可今日进宫来着实看了一出好戏,而带她入宫的他,却不知所踪,她有些气不过。
张繆上前回话:“听闻,五松坊那边出了点儿事。”
她一听这话,更是好奇:“五松坊不是外来使臣们暂居之所吗?什么事,竟使得他从那样的场合下离席而去?”
“听铁头说,那厢死了七八个人,死状颇为异常。”
“死了人,不是该找司寇吗?要他去何用?”
张繆眉心一跳,夏姑娘还真是敢说,‘要他去何用’,这意思好像是,咱爷没什么本事似的,竟一时找不到话往下接,正为难之际,她却说:“算了,走吧。”
说罢,她放下帘子,回身靠在车体上。
先前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又有些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她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时,车已到了王府门前,敛秋挑开帘子轻声唤她:“姑娘,到家了。”
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起身钻出马车,张繆放好马凳,敛秋扶着她走下车来。
“张爷说姑娘吃了不少酒,奴婢马上吩咐他们熬些醒酒汤来。”
“醒酒汤就不必了,煮些粥便是,先前光顾着吃酒去了,肚子还是空的。”
敛秋一边虚扶着她往里走,一边说道:“姑娘,那宫宴上什么好东西没有,你却偏偏只吃了些不饱肚的酒,奴婢瞧着,姑娘定是受了些气。”
她眯起了眼睛,笑道:“受气倒不至于,只是看了一出好戏,竟没顾得上吃,不怪你责备我。”
敛秋有些急了:“奴婢哪里是责备姑娘!分明是担心饿着姑娘了,姑娘这样说,竟叫奴婢一片真心付了流水。”
她侧头看着敛秋,瞧她急成那样,便不忍再逗她,想着朗子焱那样一个铮铮男儿,竟调教出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丫头来,实在是出乎人意料。
回到清荷苑,洗漱一番之后,她便在窗前的软榻上靠着,闭着眼睛等敛秋端粥来,这一靠,竟然睡着了。
第317章()
迷迷糊糊中听见敛秋轻声唤她起来吃粥,睡得正香,哪里还有胃口,挥了挥手,翻身又睡了过去。
敛秋只得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反手掩门退出去。
半夜时分,窗外秋虫嘶鸣不已,清脆响亮,一声高过一声,似要将黑幕撕开一道口子来。
她浑然不觉自己是被饿醒的,反倒怪那窗外的虫子叫声太呱噪,扰了自己的清梦。
恍然间,见自己躺在床榻上,有些愣神,记得自己分明是躺在软榻上的,怎么跑床榻上来了,正疑惑着,忽听到屋内一阵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不似惯常敛秋发出来的气息,便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循声望过去,只见窗前软榻上躺了一个人。
从那身形来看,绝非敛秋。
她下床趿上鞋,悄无声息地走到跟前探身一看,那人竟是朗子焱!只见他睡得并不安稳,皱着眉,像是在做梦,遂想起回来时,张繆说的五松坊的事,看来,事情有些棘手。
她犹豫着要不要唤醒他,让他回自己卧房去睡,便见他已悠然醒转,睁着双清明的眼睛,出神地凝视着自己。
“看我脸做甚?莫非有什么不妥?”她抬手就要去摸自己的脸。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没有,听说你晚间没用膳,可是饿醒了?”
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瞧了一眼窗外,说道:“这虫子嘶声力竭地吼,哪能不醒,你下午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身旁的位置,道:“来,坐下说。”
说罢,又回头吩咐敛秋去端粥来。
她摇头,说这时候吃东西,反倒不好睡了,不如明早再用,然后,顺从地在他身旁坐下。
他便冲敛秋挥了挥手,敛秋退了出去。
待她坐定后,他转身面向她,启唇道:“五松坊是外来使臣居住地,一下子死了那么些人,不是小事,所以宴会上走得匆忙,你可怨我?”
“怨你作甚?!我又不是不知回来的路。”她扭过头去。
“宴会上的事,我听说了,你放心,即便太后有心指婚,我不答应,那也做不得数的。”他沉声说道。
瞧着他认真专注的模样,她不觉心中好笑:放心不放心,与我何干,难道,你娶那赫鹘公主,我该得痛哭流涕,乃至撒泼打滚大闹一场?
她揶揄地一笑,有心逗他:“那赫鹘公主对你可钟情得很,就快要与你做邻居了。”
“她住哪里都一样,即便是住到府中来,那又如何!?我只把她当作无物。”他不屑地嗤之以鼻。
“那驰越公子……”她又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冷哼一声打断:“他也敢肖想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我何时成了你的人?”她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与他拉开几步距离,原想着逗一逗他,未曾想,却将自己带了进去。
他缓缓起身,眼神忽然深邃起来,他捕捉到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良久,才叹道:“儀儿,你这么着急作甚?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我又不会逼你。”
回头望了窗外一眼,哑声道:“天亮还早,你赶紧再睡会儿,我回去了。”
说罢,便往外走。
她松了口气,心中却又为自己方才的动作后悔,怕太刻意,伤了他的自尊,遂说道:“嗯…那个,若是明日有空,陪我去看看黑龙可好?”
她想缓和一下方才的尴尬,便找了一个由头与他说话,正好,她也很想去看看那神奇的生物。
“明日白天可能有点儿忙,傍晚时分,再带你去可好?”他停下来,回身问她。
“好,只要你空,我等你。”她向他笑了笑。
他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向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袖袋里摸了一阵,赶忙又回身走到软榻边,看到靠枕下的冰玉盒子,一把抓了起来。
她视线落在盒子上,本想多看两眼,他却已经收进了袖子,她有些茫然,但没怎么在意,将他送至门边。
第二日下午,便听敛秋说,索布妲公主原本想着要在旸王府旁边置办一所宅子,结果好像没能如愿,具体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傍晚时分,朗子焱赶了回来,两人一起用了晚膳,便去了地道那头的落日魔宫。
她一直想要再来看一看黑龙,当初那个梦,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