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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今开的铺子,在薛府里面的生活她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多说。
镇南王是个聪明人,从她的讲述中不难看出当中的艰辛,他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心中涌起无限的怜爱,自己战功赫赫也未有个一儿半女,顾尔这样独立坚强,让他又对其多了几分欣赏,宽慰几句后,他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开口说道:“尔尔丫头,我想收你做我的义女,你可愿意?”
他说完这话,竟然感受到了多年不曾有的那种紧张之感,生怕顾尔会拒绝,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做了我义女,我便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我还可以为你到皇上面前去求个群主做做,你觉得怎么样?”
顾尔颇为惊讶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薛怀,后者的眉『毛』已经拢的紧紧的,她惊疑不定,堂堂一个王爷要收个平民百姓做义女,而且这才刚见面没多久,换了别人听到这样的好事可能会立马应下,但顾尔却没有,她嘴巴张了又合上,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镇南王觉得自己像在哄骗小孩子一样,她不说话,镇南王拇指和食指撮了撮,笑道:“我现在提这个是有些着急了,只是因为明日我便要启程离开,现在不说以后我怕都没机会说了。”
顾尔看了看他,见他一脸真挚,便说道:“王爷若是为了报家父的救命之恩,这么多年王爷还能记得家父,我想家父也已经知足了。”
这话说的委婉,但镇南王听得出是拒绝的意思,他有些遗憾的看着顾尔,还想努力一把,看能不能挽回,“也不完全是为了你父亲,你这样的小姑娘,想在江南谋生定然是不易的,我只是想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他话音刚落,一直在角落里面充当隐形人的薛怀开了口,“王爷,实不相瞒,尔尔其实是在下的未婚妻,等过段日子我便会娶她过门。”
所以不存在谋生不易这样的问题。
镇南王转头朝他看去,眼睛里哪里还有对着顾尔时的温柔,反而满是打量,像薛怀抢了他什么东西一样,下一秒,他将头转向顾尔,里面的锋利又不见了,镇南王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顾尔脸上一红,什么未婚妻,他们也没交换文书,怎么就成了未婚夫妻了,但是既然薛怀这样说了,顾尔便也没有如实相告,她害羞带怯的点了点头,镇南王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便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心里有一股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他便对顾尔说:“丫头,你先出去等会,我有话同他说。”
顾尔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薛怀,薛怀面上没有大的波动,只朝她点头,顾尔这才推门出去了。
顾尔将门关上后边听不见里头的动静了,她到客栈的大堂去坐了下来,小二有眼『色』的送了茶水和糕点上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顾尔便挑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楼上的门开了,薛怀走下来叫她上去,顾尔把手里的糕点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上了楼梯,薛怀在楼梯口等他,顾尔上来了连忙拉住他的手,眼睛里面全是询问,薛怀给了她一个笑容,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放心,镇南王这个人就是脾气有点倔,其他都还好。”
顾尔一开始还不知道薛怀这句话里的“脾气有点倔”是什么意思,等她进去过后,镇南王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收做义女,还不惜用上了威胁的手段,顾尔求助似的看向薛怀,他却也无能为力,最终顾尔只能答应下来。
顾尔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她没接触过镇南王这样的人物,一时有些难以招架,但现在看来镇南王是真心实意的想对她好,时隔多年她在另一个人身上再次感受到了类似于父爱的东西,也许有这样一个义父没什么不好。
镇南王高兴得不得了,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去薛府把顾尔和薛怀的亲事定下来,现在是自家姑娘的顾尔以后可不能在薛府受委屈咯。
顾尔大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因为薛怀一句未婚妻,就把人都给招过去了,顾尔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埋怨的看了薛怀一眼,想着要怎么劝,那边镇南王已经整装待发了,他不让顾尔跟过去,非要亲自去一趟,薛怀也不阻止,反而有些乐见其成。
秦氏在家听闻下人来报说是二少爷回来了,还带了个人来要见她,她也没多在意,只当是薛怀的朋友,等走出去之后,看到薛怀身边那高大的身影的时候才一愣,薛怀指着人介绍,秦氏听到“镇南王”三个字的时候腿有些发软,她哪里见过这等人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镇南王是个直『性』子,来了开口直奔主题,“夫人,听说本王的义女已经和贵府的二少爷定了亲,不知婚期定在何时?知到吉时本王也好早做准备。”
秦氏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什么义女,什么定了亲,又是什么吉时?她刚想开口问就看到薛怀朝她轻轻的摇头,秦氏是个聪明人,赶忙将要说出口的疑问咽了回去,顺着他的话头说道:“婚期还暂未定下。”
镇南王听闻此言蹙眉道:“怎的还未定下?”
这句话带着质问,显然是朝着薛怀说的,薛怀宠辱不惊的接道:“王爷莫恼,确实还未定下,但也快了。”
镇南王听闻此言又询问似的看向秦氏,秦氏被她一看刚刚松懈下来的身体又是一僵,她挺直脊背,得体的点头顺着薛怀的话说:“是,快了快了。”
镇南王这才放下心来,他又在秦氏面前告诫了薛怀几句,无非是要对顾尔好,不要以为她没人撑腰之类的话,薛怀自然是笑着一一答应下来了,镇南王此行的目的达到了他也不多留,说了几句便和秦氏告辞了。
他一走,秦氏果然坐不住了,拉着薛怀要他给一个解释,薛怀心情正好着,便将事情都讲了出来,秦氏一边听一边咬牙,这个儿子还真不让人省心,“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回来和我商量一下,那镇南王是什么人物,你在他面前扯谎,要是被戳破了,我看你还要不要命了。”
薛怀笑道:“也不算是扯谎,我娶顾尔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把时间提前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秦氏冷哼,“那你问过我没有,你这个『性』子,就是做什么都不同我商量,现在连人生大事都得别人找上门来我才知道,你说说你这算什么?”
薛怀看到秦氏生气了,连忙说道:“哪能不让娘知道,这不是情况特殊,才出此下策,以后的事情还不都得交给娘来办。”
秦氏被他哄了两句,脸『色』缓和不少,“你呀,赶紧去给我把人家的庚帖要过来,既然要娶人家就别让人家受委屈,一切都按规矩来,我这就去请媒人,真是,下次再敢什么都不与我说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娘,你这是同意了?”薛怀惊喜道。
秦氏站起身来,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同意?人家镇南王都找上门来了。”
秦氏早就对顾尔没了偏见,她也知道薛怀这阵子回来的晚都是在顾尔那边,她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心里头知道薛怀这是认定了顾尔了,更何况人家现在是镇南王的义女,身份可比自家还要高,难不成还能嫌弃人家不成,对了,还得去老夫人那边知会一声,想到这儿心里又忍不住骂了薛怀两句,但到底是大喜事,秦氏气着气着脸上又『露』出笑容来。
那边顾尔提心吊胆了一整日,在铺子里等了许久才等到薛怀,她还没来得及问,薛怀就先把她抱起来转了几圈,顾尔头一次见他笑的这样开心,抱着他的脖子也笑。
等薛怀把她放下来,顾尔才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了?”
薛怀笑的干净,就像他身上那股竹香一般清新,“尔尔,你等着,再过不久我们就能成亲了,现在先去把你的庚帖拿过来。”
顾尔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薛怀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顾尔喃喃的问:“真的?”
薛怀将她带进屋中,门一关上,里面就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小世界,薛怀捧着顾尔的脸狠狠的亲了几口,“自然是真的,我娘已经发话了,让我来找你拿庚帖,这回你该相信了。”
顾尔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有些呆呆的,薛怀心中无限爱怜,“明天把镇南王送走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准备嫁给我,别的什么都别想,恩?”
被他这么一提顾尔才想起来镇南王,她冷不丁的认了个义父,还不怎么习惯,“镇南王没为难你?”
薛怀勾唇笑道:“这么说来还真要感谢他,若不是他我也没这么快能娶到你。”
顾尔拿眼睛看他,其中无比认真,“你真的愿意娶我这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么?”
薛怀把她抱入怀中,让她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脏跳的很快,顾尔听着那声音感觉很踏实,薛怀在她发上落下一吻,说道:“听见了吗?听见我的心在说什么了吗?”
“什么?”
“它在说,薛怀想娶顾尔,想得不得了。”
薛怀的声音低沉动人,顾尔听见他说着话自己的心也忍不住狂跳了起来,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拥在一起,过了一会儿薛怀方道:“明日与我一起去送送你义父。”
顾尔自然是说好,镇南王翌日天刚亮便要启程,顾尔和薛怀都去到客栈外送他们,顾尔第一次见三皇子,没有细细打量,只觉得这皇家的人果然是气宇不凡,往那儿一站便知道和普通人家的不同,而薛怀站在他身边竟也没有被比下去,顾尔脸上不免带上了笑容,自己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优秀。
镇南王昨日刚刚认下这个义女,不想今天就要匆匆离开,着实遗憾,可惜顾尔要嫁人了,不然他定要接她去京城住上几日,还有夫婿,也得在好好选上一选,只是现在一切皆已成定局,被薛怀这小子捷足先登了,他就只能想一想。
镇南王将顾尔拉到一边说话,无非是一些嘱咐的话语,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能想到的东西都与顾尔讲了,顾尔听着他这些话觉得甚是窝心,边笑边点头。
另一边三皇子也在和薛怀说话,“没想到啊子风,镇南王找了这么久的人居然被你藏在身边,听他说你们不日就要成亲了,恭喜恭喜。”
薛怀眉眼间流『露』出笑意,道:“谢三殿下,此番回京草民祝三殿下心想事成,马到成功,他日若是有机会还盼三殿下能再来江南。”
三皇子朗声笑道:“会的,你大喜之日我不能来,但这礼是不能少的,到时候我派人把东西送到你府上,你可不准推辞。”
薛怀拱手:“那草民就先谢过三殿下了。”
三皇子朝镇南王和顾尔那边看了看,又说:“你这未婚妻长得可人,换了我也得把她藏的严严实实,说来这次还多亏了她,镇南王此人『性』子极倔,我与他商谈多次他也未曾表态,这回倒好,昨晚主动来找我,他总算是应下了。”
薛怀淡淡一笑,也不多言,那边镇南王和顾尔说的也差不多了,三皇子与众人翻身上马,走之前朝着他们微微颔首,马蹄扬起尘土,此一去,京中定然会波澜渐起,薛怀望着远处,他相信,以三皇子的手段,一切都会朝着预计的方向发展。
人马渐渐从视野中消失,薛怀拉着顾尔的手慢悠悠的往回晃,清晨的太阳洒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今后的岁月他们应当也像这样携手度过。
交换过庚帖之后,薛府便开始忙碌起来,薛怀要娶一个开铺子的姑娘的消息瞬间就在江南传了个遍,据说这姑娘以前还是薛怀的下人,这不由得让那些偷偷倾慕薛怀的人伤透了心,一时间大街小巷全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流传了出来,令人不由得佩服广大老百姓的想象力。
被议论的主人公日子还是安安稳稳的在过,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八月初八,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对于顾尔和薛家来说是足够了。
这场婚事直到多年之后依然为江南的百姓津津乐道,盛况空前,十里红妆是其一,男俊女美是其二,这其三便是身份,男方是江南第一大家薛家,女方是当今镇南王的义女,天作之合大概说的便是如此。
顾尔坐在新房中的时候颇感唏嘘,兜兜转转自己最后的归宿竟还是薛府,只是再进来心境也同以往不一样了,如今薛怀成了他的夫君,而她成了这个家中的女主人。
洞房花烛之夜,薛怀娶到了放在心上这般久的人物,莽撞的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手下也有点不知轻重以至于顾尔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腿软的都快走不了路了。
薛家的人还是那些,顾尔只觉得有陌生又熟悉,她像所有新『妇』一样,羞怯的走完流程,薛老夫人精神头十足,看到顾尔安静的敬茶面带笑意,包了一个大红包送给她。
敬完茶后,众人离开大堂,薛茶许久不见顾尔非缠着她说话,薛怀也不拦着,他新婚,但也还是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早点处理完便能多陪陪顾尔,所以他便先走一步,留两个小姐妹单独叙话。
顾尔离开薛家几个月,总觉得有些人有了不少的变化,比如今天敬茶,她看二房那边就没来几个人,薛茶听到她的疑问也有些感慨,缓缓地讲述了最近二房发生的一些事情。
二房自从锦纹过去之后沉寂了有段时间,风波是从锦纹小产那时候起来的,锦纹不知怎么回事摔了一跤孩子没保住,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苏氏在场,锦纹将矛头直指苏氏,苏氏怎么都不承认是自己做的,薛禄对她彻底寒了心,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之后扬长而去。
被冤枉的苏氏心生恨意,在锦纹小产期间在吃食里给对方下了毒,好在锦纹身边的丫鬟聪慧,她当场抓获了那个下毒的婢女,婢女被毒打一顿后招出了幕后黑手就是苏氏,同时还将没来得及投下的毒交了出来。
苏氏听闻此事昏死过去一会,醒来后竟有疯癫之态,直说不是自己干的,是被冤枉的,后来又有人从苏氏房中搜出了同样的毒『药』,人证物证具在,苏氏百口莫辩,薛禄气的要将她休出家门,苏氏此时精神已经完全错『乱』了,嘴里一直颠三倒四的在说一些胡话,时而疯笑,时而癫狂,真真令人害怕。
薛茶将到这儿的时候还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亲眼看见苏氏的疯态,至今记忆犹新,以前的一个贵『妇』竟然成了那副模样,嫉妒多么恐怖啊,竟然令一个人变成那副模样。
之后薛老夫人想将此事压下来,苏家也派人上门来说,但薛禄就像中了邪一样,非要把苏氏休了,不然他便出去自立门户,薛老夫人哪能不知道薛禄有个几斤几两,自立门户,呵,到时候还不是回来求她,这些烦心事烦的薛老夫人头发都白了几分,还是薛怀来劝解,老夫人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就让小辈自己去解决就好,她最重要的还是保重身体。
薛老夫人听进了他的话,当真不再管二房的事情,没过多久薛禄还真的就把苏氏给休回苏家去了,二房就这么没了主母。
薛茶还提到,也许苏氏被『逼』疯和薛菱也有一定的关系,按照苏氏的想法,薛菱嫁到张家去应该是去享福的,没想到还没过几天,薛菱就哭着跑回来了,说那张元明根本就是个不中用的,没办法行房,而且为人还颇是暴虐,后院里养了不少美姬,不能行房却一天到晚与她们厮混在一起。
薛菱一开始说张元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