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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就在魏明玺登基的前一天,同西北军对峙了两个月的赤蒙军退兵了!
拿到这封捷报,傅容月总算长长舒了口气。
大魏赢得了喘息的时间!
接着,南越的捷报也送达了。
陈王达到颍州后,同朱麒洸汇合,两人很快制定了新的补兵计划,一步步推行后,于六月二十一收复了失地。魏明铮在南边城池加强部署,听说寿帝已经离世,便由朱麒洸镇守,秘密回京奔丧。七月初三,魏明铮到达荥阳。
他在寿帝和柳皇后的陵墓前祭拜后,便入宫同魏明玺汇报军情。
当时傅容月也在,听了南越战事平稳,一直提着的心弦突然就断了,不知怎的,一头栽倒在魏明铮跟前,转眼便人世不醒。
魏明玺脸色巨变,惨白着一张脸将傅容月抱起来,急急让阿智去唤御医来,又让人去请梅向荣入宫。魏明铮本想宽慰他几句,不曾想不小心碰到傅容月的手掌,才发觉这双手冰冷如铁。他在战场上摸过无数私人的手,那皮肤的触感永生难忘,当场就定住了。
魏明铮像木头一样的杵在原地,魏明玺也忘了要驱赶他,不多时,梅向荣奔入宫中,一诊脉,顿时就傻眼了:“皇后娘娘这脉象”
“怎么样?”魏明玺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梅向荣额头上亦是一层薄汗,手抑制不住的在发抖:“陛,陛下,还是快请神农岭的高人来吧!”
他委实拿不准,怎么会摸不到傅容月的脉象了呢?
“已经派人去请了!”魏明玺灼灼的看着他:“梅相,你先拖一拖,你想办法拖一拖,看看能不能唤醒她。只要能让她睁开眼睛,一切都好办!”
梅向荣双手越发抖得厉害:“可是,娘娘连脉象都没有了!”他努力定了定神,脑中实在是想不起傅容月先前有什么异样,只得硬着头皮追问:“陛下,请恕微臣冒昧,娘娘是突然这样的,还是先前就有症状?”
“不是突然。”魏明玺闭了闭眼,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之前就发生过两次这样的情况。”
“是什么病,就没让御医诊治吗?”梅向荣急切起来。
傅容月病得这样重,他竟然不知道?
“梅相,你先出去。”一直站在一边的魏明铮忽然开了口。
梅向荣一愣,抬头看向魏明玺,却见魏明玺缓缓点了点头:“梅相留在这里,想办法唤醒娘娘。还是朕同陈王出去吧。”
说着抬脚率先出来,示意魏明铮跟着他。
两人站在殿前说话,魏明铮脸色铁青,面对魏明玺这位新帝,他心底却什么都不怕一般,张口就问:“娘娘她,并不是生病了那么简单吧?皇兄不必骗我,她若仅仅是生病,断不会闹到这样的地步。她身边有好大夫,他们不会让她病得这样重!”
“她的确不是生病。”魏明玺蹙起眉头:“你是如何发现的?”
“感觉。”那一。夜的彻夜畅谈,魏明铮和傅容月都选择了隐瞒魏明玺,魏明铮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发现了傅容月总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更不会说出同傅容月的约定,只能用这两个字来敷衍解释:“方才瞧见她,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她一向很健康,身体比我还要好。她到底是怎么了?”
“你很聪明。”魏明玺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十一弟,你是否还爱着她?”
“陛下!”魏明铮一震,他以为自己自己一直都隐瞒得很好。
魏明玺冷冷一笑:“朕的眼睛又不瞎,你觉得能瞒得住朕?容月这样的女子,你会爱慕她丝毫不以为奇。你如此对她关怀备至,心中是否还爱她,难道还不敢承认吗?我们魏家的子孙,可没你这样胆小如鼠的!”
魏明铮被他拿话一激,顿时挺直了腰背:“是,我是爱慕她。”但随即便泄了气:“但她心中只有你,我便只能藏了满腔的爱慕。”
“很好。既然如此,有件大事朕想委托给你。”魏明玺望着远方,目光在刹那间凝固起来。
魏明铮又是一愣:“什么大事?”
“如今国中局势刚刚稳定,按理说,朕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城。但你也知道,容月于我与常人终究不同,让朕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朕做不到。哪怕是她命数将至,就算逆天呢,我也要尽一切可能留住他。十一弟,这巍巍皇城,和大魏的万里河山,朕想委托你照看一段时日。”魏明玺转头看着他:“你可会答应?”
魏明铮的身躯微微一颤:“你要离开?你要去哪里?”
“秦岭。”魏明玺笃定的开了口:“在那里,有人能救她的命!”
魏明铮定定的瞧着他,心中激荡,竟一下子无法说出话来,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不怕我反了你?”
“朕就算不信你,也总要相信容月。”魏明玺回头笑了笑:“她一直都信你,朕就是跟着她信信,倒也无妨。那么,十一弟,一切就拜托你了!”
第653章明玺崩溃,师傅()
傅容月这一次昏迷来势汹汹,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梅向荣久唤不醒,魏明玺紧急召了秦霜傲入宫,依然是束手无策。白芷柔来看过,见了只是摇头,连脉搏都没有了,恐怕药石难治。整个宫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新后刚刚册封,转眼就命在旦夕,谁都担心魏明玺这个年轻的地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但魏明玺并没有见一丝颓然。
七月初四,安排好了一切之后,魏明玺留下圣旨,将魏明铮和梅向荣留在京城处理政事后,便在夜色里带着傅容月低调的离开了荥阳,在姚远、梅珊、乔凰离和绿萝的护送下,往秦岭深处进发,去寻找传说中的辟玉谷。
因是去的复关的故乡,离开之前,魏明玺便请了乔凰离纸鹤传书,恳请梅阮仪和复关带路,务必要赶在傅容月大限时抵达秦岭。
两支队伍分别从东西出发,在秦岭外的云横镇汇合。
一见面,梅阮仪和复关立即去查看了傅容月的伤势,待瞧见傅容月全无呼吸的样子,两人不约而同的问道:“怎么回事?”
秦霜傲坚持同行,闻言不免十分伤心:“封后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这才几天”
离秦岭越近,这个秘密便瞒不久,直到此刻,魏明玺才说出了真相:“容月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本就死过了一次,如今,只是离大限越来越近了。个中缘由我也不能解释,但我想,救活容月的高人就在秦岭,咱们也只有到了秦岭,才能知道真相了。”
“陛下,接下来的路得由复关带领我们了。”姚远看向复关和梅阮仪:“皇后娘娘的病,只有辟玉谷中人才能相救。”
听到辟玉谷几个字,复关的脸色明显一白,但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带你们去。但自从我和阮仪离开了辟玉谷后,谷中的禁制应该是换过了,进不进得去很难说。”
魏明玺愁眉紧锁,看着烟雾缭绕的秦岭,语气仍然十分坚决:“进不进得去容后再说,先找到山门,咱们再想办法。”
乔凰离也在呢,对付术法禁制,他们也不算完全处于劣势。
再则,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进到辟玉谷中,那就折道往凤溪村去,通过那个神秘的山洞,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传送到众妙寨中。
这是最后的路了!
加上了梅阮仪和复关,进入秦岭的路就好走很多了。马车晃悠在山路上,先走官道来到太白山下,便折进了凹凸不平的山路。忍受着颠簸,连复关这样的弱女子都没有叫苦,一路快马加鞭,硬是在两天之内赶到了曾经的山门禁制入口。
复关尝试了几遍,那门口的禁制全无动静,她急得几乎哭了起来:“就在这里,明明就在这里。我以前总是从这里出来,又从这里进去!怎么会这样?”
“关娘,辟玉谷中换了禁制,不关你的事。”梅阮仪急忙搂住她,将不断尝试的复关带开几步,让地方给乔凰离。
乔凰离伸手在石壁上摸索,又在这林子里的每一棵树、每一片水池里探索,最后无奈的收回了目光:“山门的禁制转移了。这里就是普通的一块石壁,咱们从这里进不去了,得再想想别的办法。”
“那怎么办?”魏明玺问道。
他们耗得起,傅容月可已经耗不起时间了!
乔凰离抬眸看向秦岭的密林,目光凝重起来:“道真用术法将天池同辟玉谷里的某个地方相连,必然存在痕迹,故而能让道曲追寻到天池。同样的,道真也用术法将凤溪村里的山洞同众妙寨相连,众妙寨必定藏着通往辟玉谷的路,也就是说,会有痕迹在。只要咱们能找到这个痕迹,就能找到进去的门,再不济,也能找到众妙寨。”
“我们中只有先生是修道人,那就拜托先生了。”魏明玺深深做了个礼。
乔凰离回了个礼,直起腰来时,便道:“还有”他神色微微犹豫,但还是说了:“陛下,七星连珠眼见着就要到了,如果我失败了,咱们不必等候在秦岭,陛下可带着皇后娘娘去往云横镇,带着咱们的‘礼物’,也可等着道真找上门来。”
这是最省力的办法。
魏明玺点点头:“好,那就在山中寻六个时辰,大家分头去找,找到时,以烟火为号。不管找到没,六个时辰后,咱们还是在此地汇合。”
“不行,不能分开!”复关深知秦岭的险恶:“秦岭中野兽横行,单独行动非常危险!”
“你和阮仪大哥一路,带着岳父一起走,彼此照应;姚远、梅珊你们两个人武功高,寻常野兽对你们没有什么威胁,你们两个一起;我带着容月,不能让她有什么危险。先生,至于你”魏明玺分派着任务,便看向了乔凰离。
乔凰离颔首道:“陛下放心,区区野兽我并不惧怕。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可召唤我族人前来助我。只是你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魏明玺便吩咐了下去:“那么,我们兵分四路,六个时辰后再次汇合。”
姚远等人还想再说,但仔细想了想,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姚远一咬牙,只得答应下来,秦霜傲却道:“你陪着容月也好,她要是醒了,看见你定然高兴。你带着她,行动不方便,马车留给你们。就这样说定了!”
魏明玺倒没有拒绝,当即各奔东西离去。
这秦岭深处彷如迷宫,魏明玺一上路,便开始叫苦不迭起来。没有了复关带路,从原本的山门走出去便见险恶。魏明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打转,不得已下车仔细研究,原来山门暗合八卦之术,他按照伏羲的破解之术,总算在小半个时辰后走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他便带着傅容月在秦岭的深山里打转。
然而,傅容月一直没有醒过来。
从天亮到天黑,从天黑到天亮,傅容月全无半点动静,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睡着,没有痛苦,也没有告别。魏明玺走得累了,停下来歇歇脚,亲。吻她的额头、嘴唇时,问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容月,你打算连再见都不说一声,就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吗?”
又或者,只是简单的一句:“容月,你别死。”
山间的荆棘很多,有些地方马车不能通过的,他便下来用剑砍断了挡路的树枝荆棘,容马车通过。算起来,几队人马中,他反而是走得最慢的。
但这些都不是击倒魏明玺的东西,真正击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在跋涉了五个多时辰,在天色大亮时,不但没有找到山门所在,反而走出了秦岭,走到了官道上来。
瞧见宽敞的道路,魏明玺的衣衫残破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土,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望着天边的地平线,忽而无声的痛哭起来。等待了那么久,寻觅了那样久,满心期待能够看到辟玉谷的山门,可等待他的竟然是回到重头的路。
一切都白费了!
他根本就没有线索,连乔凰离都没有线索,其他人也没有线索,至今还没有看到烟火升起来!
绝望,一下子淹没了魏明玺的心!
他哭得那样伤心,哪怕已经是尊贵的帝王,可面对同傅容月的生死离别,他是真心的接受不了。寿帝去了,懿德皇后去了,兄长们一个个都已经离开了他,如今连他最爱的傅容月也马上要步了亲人们的后尘。他登上了高位,却从此真正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魏明玺不断的捶着地面,一下,又一下,一拳,又一拳。拳头下的石头从中间裂缝,流出殷红的鲜血。
这位刚强的皇子,大魏如今的皇帝陛下,一生中都从未有过这样狼狈无助的时刻!
他救不了容月!
他就救不了自己最为心爱的女子!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自己感到痛苦自责?
有农人从他身边经过,瞧见他身穿华服坐在地上大哭,狼狈的姿态惹人遐想,三三两两的停住,隔着远远的指指点点。但魏明玺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在大家跟前,他尚且还能绷着,如今只剩他一人陪伴着不知生死的傅容月,他便也不想刻意去忍耐什么。他只哭了一小会儿,便渐渐的擦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魏明玺暗暗告诉自己,他不能放弃,如果连他都放弃了,还有谁能够让傅容月活下来?
他坐上马车,驾着马车继续重新进山。
魏明玺没能再次进入秦岭。
一个颀长的身影坐在入山的狭窄路口,盘腿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肩膀上扛着一柄极长的黑色宝剑,身穿灰色布衣,翘着个二郎腿,嘴。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漫不经心的躺着晒太阳,等马车靠近时,他忽然抬起脚,直接踢飞了一块石头,往魏明玺的面门袭去。
马儿受了惊吓,在原地打了个圈儿,魏明玺险险的勒住马,方才躲开了这块石头,一句是谁都还没问出口,忽然就定住了一般,瞧着那灰色的身影,一下子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师傅?”
第654章诸葛天清,渊源()
灰色的身影一个鲤鱼打挺,从石头上跳了起来,指着魏明玺就开骂了:“小兔崽子,长大了,腰杆就硬了?老子劳心劳力的教导你十年,可不是教你遇到点儿事就当街痛哭的!丢人!丢脸!丢老子的脸!好不要脸!我问你,哭够了吗?哭起来爽不爽?哭完了事情解决了没有?”
“师傅!”魏明玺被他训得满脸通红,惭愧地垂下双手站在原地,只是眼泪花儿不知怎的又在眼中转了起来。
他内心实难平静,哽咽道:“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从京城出发时我就得到消息了。这一路都跟着呢。”灰衣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魏明玺身边来,满脸的嫌弃:“擦一擦你那鼻涕眼泪,啧啧,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哭过呢。那会儿刚跟着我学武功的时候,腿都废了,也没那么哭过。”
魏明玺轻轻摇头:“不一样,师傅,比起这些来,腿断了又算得了什么?要是能救她的命,就是要了我的双。腿”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魏明玺的半边脸高高肿起,凭着今时今日魏明玺的武功,他竟完全无法闪躲,硬生生的受了。
这一记耳光,直接将魏明玺打愣在了原地。
灰衣男人则显得比他还要生气:“老子气死老子了!老子费力医治好的双。腿,你说不要就不要?呸,看我不打死你个不孝徒弟!”
说着比刚才还要暴怒,竟抬腿又是一脚。魏明玺见他腿脚袭来,下意识的躲闪,便躲开了。灰衣人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