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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傅容月的泪越发不能停。
“说实话!”魏明玺脸色沉了下来:“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明玺,不要问了。”傅容月重新把头埋在他的怀中,低声说道:“就现在,你不要去陪秦小姐,就在这里陪着我。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陪着我!”
魏明玺定定的看着她片刻,心底忽而一软,将她搂着。他已经知道了他的小傻瓜原来在担心什么,她的眼泪就像皮鞭,一下一下抽打着他的灵魂,疼,怜惜,更多的是后悔。他亲。吻她的额头、鼻梁、脸颊和嘴唇,细细吻遍她的脸庞,恨不能将所有的温柔都捧给她,只要她能展颜一笑:“傻瓜,我不去,我在这里陪你。”
“我知道秦小姐很好,她为你吃了很多苦,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傅容月抽了抽鼻子,鼻音十分浓重:“你想娶她,是不是?”
“我没有”魏明玺惊得身子都抖了一抖,她怎么会有这样荒诞的想法?
傅容月嘟起嘴吧:“你别撒谎。你就是想娶她,也在情理之中,我不会说你什么不对。明玺,我只是希望你娶了她之后,别总是时时陪着她。你们的路还很长,我却比她更需要你。”
“不许胡说了!”魏明玺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眼睛怒视着她,俊朗的面容闪过浓重的阴霾:“什么叫我和她的路还很长?我跟你的路更长,我也不会娶她,更不会时时陪着她!容月,我对你什么心,你还不知道吗?我看你是她那儿的茶喝太多,烧脑了吧?不许再胡说了,我魏明玺对天发誓,绝不会再娶别人。我们不是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也不许变吗?”
我跟你的路更长
我不会娶她,更不会时时陪着她
绝不会娶别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方才是这样说的吗?
“明玺!”傅容月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魏明玺,不敢相信的揉着自己的耳朵,是听错了吧?他不是说,要想尽办法补偿秦思涵吗?
魏明玺气恼的拧着她的脸颊:“你再胡说八道一个字,看我不打你!”
“那你方才不是说”傅容月眨眨眼,震惊之下,连眼泪都忘记掉下来了。
魏明玺好笑的看着她:“我是说要补偿思涵,可谁说补偿她的方式只有娶她?傅容月,敢情我刚刚说了那么大一堆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是不是?我说了,思涵只是暂住在咱们府邸,将来是要搬出去的。至于搬到哪里,就看思涵喜欢什么地方。陵王府里有你一个女主人就够了,我也不是什么喜好待客之人,人多了,这府邸里就拥挤了。”
“可是,可是”傅容月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两人明明有情,久别重逢,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魏明玺拧着她的脸颊稍稍用了点力,痛得傅容月连连挣扎,他松开手,傅容月白白的脸蛋上红彤彤的,又不免心疼的揉着:“没什么可是的。我跟思涵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我能为她做的,自然要为她争取。我不想娶她,她也未必愿意嫁给我,你少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你这个谱儿,还真是一点都不靠谱儿!你难道不知道,思涵是父皇当初许给四哥的未婚妻吗?”
“我不知道!”傅容月眼睛都瞪圆了。
当初绿萝说起旧事,只略略提了一句,当年惠妃原本有意想将秦思涵求给魏明玺做正妃,但寿帝并未答应,寿帝中意她做四殿下的王妃。至于后事如何,绿萝没说寿帝曾经赐婚啊,她那里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魏明玺哼了一声:“绿萝这小妮子,最近实在是欠调。教了。父皇当初虽然没有明旨昭示说明婚事,但私下是对秦大学士说了,秦大学士想必也对她说过,她哪回看到我四哥不是一副娇羞模样?这么多年来,她未曾打听我的消息,我没开口,她却已经知道四哥五哥不知人世,想来多番打听过。在思涵心里,她早就四哥的未婚妻了,哪里会愿意嫁给我?”
“她若不愿意嫁给你,怎会跟着我回府,又答应我”傅容月默然住了嘴。
秦思涵一个柔弱的孤女多年逃亡,能在德妃和齐王的手段下生存下来,这份心智不可小觑。恐怕从一开始,自己就小看了她。
想想两人第一次见面,秦思涵惶恐至极,表明自己不能去见魏明玺,应该就是一个以退为进的试探,试探自己同魏明玺的关系如何,是否值得信任。而她上了当,这才有了秦思涵的放心,秦思涵之所以跟着自己来到王府,恐怕从头到尾都是为了秦家的惊天巨案而来,故而到了陵王府,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魏明玺,见了魏明玺,又迫不及待的将秦家的冤情禀明。
对于自己所恳求的事情,秦思涵从未说过想要嫁给魏明玺,她只是答应会陪着魏明玺走完余生!
而这种陪伴,或许真如魏明玺所说,不是男欢女爱的陪伴,却是以一种长嫂的姿态陪伴——如果魏明玺分析没错,秦思涵爱慕的人是四殿下,那么,作为四殿下最亲近的兄弟,作为自己从小长到大的伙伴,秦思涵不愿意看到魏明玺孤独一生也是情有可原!她对魏明玺的怜惜,正是源自于魏明玺和四殿下的关系,源自于两人从小到大的了解!
只有她傅容月一个人,傻乎乎的被蒙蔽其中!
陪着一个人走完一生,办法原本就很多!
傅容月惘然了。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她在瞎操心吗?
不对,似乎哪里不对!
魏明玺见她苦心琢磨,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鼻尖:“傻瓜,我方才还说了,我要向父皇请旨,册封思涵做三品贞淑。贞淑之上,就是郡主,怎么说也跟我们皇室沾亲带故了,怎能随意嫁娶?”
“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傅容月嘟囔。
这两人的心思弯弯拐拐的,尤其是秦思涵,她寻人心切,根本是全无戒备啊!
傅容月不由暗暗懊恼,思路渐渐清晰,很多被情绪忽略的的细节也都涌上了心头。她挑起眉眼:“你方才说我在她那儿喝茶太多烧了脑,你怎知道我在秦小姐那里喝了很多茶?”
魏明玺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傅容月心底顿觉温暖。
当时魏明玺同秦思涵相认,情绪激动似乎十分忘我,两人手拉手说了很多,她一句都插不上,原本以为秦思涵在,他便忘了自己,没想到他的眼睛还留了几分在自己身上。大概是当时忙碌,大事接踵而来,他没能分神照顾自己罢了!
脸颊像火烧一样,好像所有的委屈和无理取闹都变成了笑话,连她自己都觉得羞恼。抬头瞧见魏明玺得意的样子,更见羞得无地自容,只能强自撑着腰板装老虎:“我是喝了很多茶,那你不也牵了她的手吗?”
魏明玺拿过她的手绢,认认真真的擦了擦手掌。
“你还抱了她的腰!”
魏明玺急忙也抱住她的。
“你还为她掉眼泪了!”
魏明玺跟着擦了擦眼角。
“你还”
听不下去了!
魏明玺眉头微微蹙起,知道她是为什么发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越说越没完没了越不着边际,不等她说完,倾身而上将她柔软的唇严严实实的堵住。傅容月剩下的话全部都吞了下去,心,也跟着完全投降。
魏明玺将她的身子扳正了一些,四目相对,她不禁低喃:“明玺,我舍不得离开你”
第626章惊天巨变,二三打击()
陵王府中的醋坛子打翻了,难免一院子的醋意,好在魏明玺收拾及时,才及时阻止了这一院子的酸气。等傅容月缓过劲来,雨过天晴之后的两个人更见恩爱。傅容月很是羞恼,时过境迁,再看当时的心境,连自己都觉得费解。
怎么就突然想要找个人代替自己陪着他,在最后的时光给自己添堵呢?
她不禁闷头笑起来,不怪魏明玺总说她傻,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傻透了!
魏明玺拎着她的脸,做出一副凶狠状:“你说,你要我怎么罚你?无端端的想送我出去,哪那么容易!我是要赖你一辈子的!”
“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傅容月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的笑着:“明玺,你说,等事情都安稳了,秦思涵会愿意留在京城里吗?这姑娘很好,命运又如此多舛,实在是让人心疼。”
“等事情都了结了,再看她是个什么意思吧。从小到大思涵都有自己的心思,我有时候能猜到,有时候也全然不懂女儿家的想法。”魏明玺玩弄她的头发,叹了口气:“我未曾想到她会落得如此下场,对她很是愧疚。容月,思涵一直在自责,说当年害我落难,我又何尝就好过了?说起来,当初要是我们都听秦大人的话,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只是没有如果,想起往事总觉得唏嘘。”
“都过去了。”傅容月抱着他,宽慰的安抚着他的肩膀。
魏明玺笑道:“对了,思涵对你很是赞赏,方才我们临别,她还一直叮嘱我,说你一个王妃能为我做到这般着实不容易,要我好好对你。”他眸中染上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色,只是被掩饰得很好,只继续说道:“她说,将心比心,你委实是一个好女子,放在时间亦是不可多得。她问了一些咱们的事情,我便说了,她对西北很是向往。我猜,她或许对去箕陵城很感兴趣,毕竟西北军也曾经是四哥的军队,她在其中能找到归属感。”
“她一个人去吗?”傅容月蹙眉。
魏明玺道:“你若不反对,就让昭茹她们跟着去吧。她们自幼习武,跟在她身边也妥当。”
“你安排吧。”傅容月笑了起来。
这事儿就定了下来。
傅容月和魏明玺的处置十分迅捷,隐月楼将秦思涵接走,暂时安置在隐月楼的院落中,第二日一早,由楼里的身手高绝的女子亲自护送秦思涵到京兆尹府击鼓鸣冤。
清晨,京兆尹府的鼓点便惊醒了整座京城,而此时,齐王府里的人还一无所知。
京兆尹府朱祁镇听了秦思涵的供词,已是惊得面无人色。
这是一件旧案,亦是一件惊天大案,他小小一个京兆尹哪里承担得起,说不得,立即将击鼓鸣冤的秦思涵移送了御史台。御史台的府衙更见高深,御史们能具表弹劾的人更是位高权重,送到了御史台,朱祁镇才算松了口气。不过,他知道事关重大,对御史台里的诸人也并不完全放心,又将供词誊抄了几份,分别呈送刑部,请求刑部立案调查秦家灭门的惨案;又递交一份到陵王府,请摄政王做主,主持大局。
魏明玺刚刚拿到这份供词,京城的天就变了。
齐王在御史台的眼线如今只剩寥寥几人,但不妨碍消息的流出,待他得知了整个事情,立即飞马入宫,同德妃商量。
德妃这几日刚有些好转,听了齐王的说法,几乎背过气去:“那个那个死丫头竟还活着?”
“母妃,这可怎么办?”齐王急得团团转,这一次,他是彻底的慌了神。
他没有完全忘记几个兄弟的事情,魏明春是因为谋逆成了尸骨一具,魏明钰则是被几个大案牵扯,才被顺藤摸瓜除去了。他难道也要步了几个兄弟的后尘吗?
德妃喘着粗气,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意,又是懊恼,又是痛恨:“还能怎么办,人在哪里,杀了就是。死无对证,到时候闹到御前,刑部和御史台有他们的说法,你自然也有你的说法,陈年旧事了,指不定陛下会信谁!”
“可是,可是”齐王只觉得不妥当:“如今秦思涵是看押在御史台,被重重保护的,要得手很不容易。”
“再是不容易也要去办!”德妃怒道:“你府中养着那么多死士,是用来看的吗?”
齐王无可奈何,瞧见德妃怒后连连咳嗽,几乎直不起腰来,也不敢再拿这事儿来烦她。仓促间从宫中出来,立即寻了府中管事,让死士营总管前来会见。怎料管家去了不久,便面色苍白的回来,一见面,管家扑通就跪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泪光的哀嚎:“殿下,不好了,咱们的死士营没了!”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齐王道:“你说清楚一点!”
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老奴到了死士营,只看到一营的尸体,都开始臭了。营里的几个统领死了三个,还有两个不知下落,不知是被人抓了,还是死了或是逃了。殿下啊,咱们的死士营被人一锅端了!”
“是谁干的?”齐王面如土色的跌坐在椅子上,双。腿酸软,几乎站不起来。
管家道:“不知道,下手的人动作干净利落,咱们很多死士是毫无抵抗就死了。不过殿下,虽说没有线索,但如今京城里能有本事动手,做下这么大的手笔的,除了陵王还能有谁?”
“陵王!”齐王喃喃自语。
是啊,除了他这个好兄弟还能有谁?
齐王脸上绽开惨烈的笑意,瞬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什么前途抱负都没了,他想起了先前还没澄清的两个案子,想起自己在御前还等待审核的南宫越案,听说刑部还在调查馨儿的死,背负着几条人命的他,倘若再摊上秦家的灭门惨案,那就是陌路了。齐王恍惚看见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局。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在断头台上,衣衫褴褛,台下是魏明玺得意的笑脸;他仿佛看见自己的人头落地,齐王府上上下下皆是痛哭失声
“哈哈,哈哈,完了!”齐王恍恍惚惚的笑了起来,身影在一瞬间变得单薄又孤单:“齐王府这一次真的完了!”
“殿下,接下来怎么办?”管家急急的追问。
齐王落魄的起身:“你问我怎么办,我还想问问你们怎么办呢!”
“殿下!”管家瞧见他一副自甘堕。落的神色,明白此时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哪里肯放弃,急声呼唤:“殿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这满府的上下努力一把啊!殿下,两个公子都还小,侧妃肚子里还有未出生的孩子”
“对,我不能放弃!”齐王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他站起身来,摇摇摆摆的道:“去将先生们都请来,齐王府能够在这一次的风浪里活下来,就看先生们有没有什么高招了!”
但还有更难的在等着齐王魏明远。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些消息都纷纷落入了下人们的耳朵里。很快,齐王府的人们都知道了齐王府摊上大事了,一时间,齐王府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孙侧妃挺着个大肚子,因蔡良人的事情,她正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乍然听到这么大个天雷,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腹中一种撕扯,几乎晕了过去,紧接着便早产了。她先前就怀过一个孩子,只是没能保住。这一胎格外重视,精心养着一直没有出事,但最近这一个月被禁足不免心神俱碎,腹中的胎儿着实不稳,这一屁。股下去,不知怎的惊动了腹中的胎儿,本是正的胎位竟突然就变了位。孙侧妃苦苦挣扎了两个多时辰,仍旧没能成功生下孩子。
齐王妃听说孙侧妃早产,急忙赶到院子里看望,只见一盆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却迟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她是不愿意有个孩子同自己的儿子争宠的,也并不见的真上心,但此刻知道事急从权,只得竭力保住孩子,一面让人去请好郎中,一边去请齐王。
齐王书房议事,听说孙侧妃要生孩子,更见不耐烦:“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女人生个孩子有什么麻烦的,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王妃生的时候我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