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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月的双手紧紧握着烛台,兴奋的两个人都没有看到,她站立的位置,正是门帘旁边,而那里,另一只烛台上正点着燃得旺盛的烛火。
傅容月忍着痛恨,等两人慢慢的走进了、很近了,她才喊着笑,轻声说:“宝藏,干爹说就在”
“在哪里?”魏明钰和傅容芩都没听清,不由自主凑近了些。
“就在”傅容月再次重复了一遍,忽然,她的眼睛蓦然睁大,手中的烛台再不犹豫,一下子刺向了魏明钰。魏明钰兴奋之余,却没失了理智,见她神色陡然不对,下意识的推了一把傅容芩。
傅容芩“啊”的一声痛呼,那烛台已深深刺入小腹之中,顿时倒在了魏明钰的怀里,哪里还活得成?
魏明钰却已趁着傅容月这一分神的功夫,捞着傅容芩跳了出去。
“哈哈哈哈——”
傅容月眼见着魏明钰逃了出去,心痛的抱紧了傅容芩几乎痛哭失声,内心涌起一股畅快之意。傅容慧也被这变故弄得一愣神,竟忘了离开,傅容月再不迟疑,一把将她捞进了屋子里。丫头们都被她疯狂的样子惊吓,忙逃了开去,哪里还顾得上傅容慧。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傅容慧被傅容月紧紧扣住,顿时大慌,将那些大汉还在目瞪口呆的观望,忍不住破口大骂:“一群废物,对付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那些暴徒愣了愣,终于慢慢回了神,一步步向傅容月走来。
傅容月脸上挂着凄惨的笑意,冷冰冰的声音在傅容慧耳朵边响了起来:“傅容芩,傅容慧,你们便陪我死了吧。”
她随手一挥,身后点着烛火的烛台顿时倒下,立即点燃了帷幔。春日干燥,这火势马上蔓延开来,眨眼间便爬满了屋子。
让火烧得再快一些,火势再凶猛一些吧!最好能烧死这些恶人,烧尽这人世间的一切罪恶!
傅容月眼神被火光印得灼灼发亮,状若疯狂的笑声弥漫在密闭的空间,透着凄厉和诡异。
傅容慧吓得尖叫着喊救命,那些大汉们也都傻了,谁都忘了欲念,只想着找路逃出去。
可是窗户早已被从外反锁,大门也打不开,丫头们记挂着傅容慧的生死想上来来开门,却被一股浓烟呛得连连后退。想着赵王平日里也不怎么上心这个王妃,陛下也无命令,便都珍爱生命远远跑开了。
屋外,雷雨阵阵;屋内,烈火滚滚!
傅容月抱着锦儿的尸身,一手死死的扣着傅容慧,透过雕花窗户看着外面那一对狗男女,终于厉声说出了埋在心底、让她死不瞑目的话:“魏明钰,我生生世世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生生世世,你不得好死!”
傅容慧在她身边缓缓倒下,那些大汉们东奔西跑,慌乱的寻找出路,不自不觉中也吸入了过多的浓烟一个个倒地不起。
她的身上也舔满了火苗,她闻到皮肤焦灼的气味,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了!
她怀抱着锦儿靠着滚烫的柱子,不甘的双眸始终大睁,仿佛如此,就能看到魏明钰的下场
可是嘴角的那一抹恨意却不能因此而削减!
她听见自己心底泣血的恳求:“不管是神佛,还是魔鬼,只要能让我傅容月报了此仇,就算让我永坠阿鼻地狱也好,魂飞魄散也罢,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让我傅容月报仇我,都愿意!”
梅家上下三百二十七口人命,梅琳的命,锦儿的命她,必要这些人百十倍的偿还!
来生,上天,求你许我来生吧!
第3章重生()
灵魂飘飘荡荡,不知将去往哪里。迷茫之中,傅容月如在云端,周围是一片苍茫的白。她下意识的搂紧怀中的孩子,却只搂到一片空气。
还来不及惊讶,便听见虚空之中,传来缥缈如仙音的乐曲,伴着这乐曲,说话声送入耳际:“傅容月,你屈死成鬼,死前立誓,无论神佛还是魔鬼,只要能让你报了此仇,你愿付出任何代价。此话可当真?”
过往种种在眼前一闪而过,寒透了的心肠毫不犹豫的吐出几个字:“百死不悔!”
“很好!”那声音似轻笑了一声:“那你去吧!”
说话间,她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手推了一把,一下子从云端跌了下去。
那声音一直随着她下坠:“傅容月,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你的命是我的。待你事成之日,我会再来索取我的回报!望你言而有信,绝不相负!”
“负”字终于化作余音,渺渺消逝,傅容月也彻底的坠下了云端,重重的不知砸到了哪里。
疼
浑身都疼!
尤其是手臂,已痛到几乎没有知觉。傅容月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入眼是昏黑的梁木,茅草的影子在暗夜里瞧得并不十分分明。屋外稀里哗啦,似乎正在下雨,一道斜劈而下的闪电立即就证实了这一点。
傅容月微微转动眼珠,立即就看到了梁木上挂着的风干的红辣椒,还有一盏桐油灯,灯芯上的火苗子被风吹得忽左忽右,一不留神就要灭掉一样。
这是哪里?怎么这么像她乡下的家里?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脚,想伸手去摸一摸身边最近的一口瓷杯,没想到这一抬手,立即感觉到身边还有人。
是傅容慧、还是傅容芩?
彻骨仇恨立即在眼眸中聚集,她几乎是用力的转过头,然而,触目却是一张上了年纪仍不掩美貌的面容。
娘?怎么会是娘!
难道她真的死了,到了地下,跟最爱她的娘亲重逢团聚了吗?
傅容月焦急地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娘亲的脸,刚刚举起手来,立即就盯着自己的手,差点惊呼出声。细细的、小小的,右手中指上还缠着面布,痛感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但最要紧的是,这明显是一双小女孩的手!
傅容月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纤细洁白的手腕上,分明带着一对碧珠玉貔貅手串,黄豆大小的颗颗碧绿色珠子,正是油灯下散着淡淡光辉
她记得这对手串,是自她懂事起就一直戴在身上的,娘说,不到紧要关头,绝不准离身!
可是,这对手串自从回了京城那座浩大的忠肃侯府,便被傅容慧抢了去,怎么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身边的娘亲身上。
娘亲苏绾未出嫁前是京都极负盛名的大家闺秀,就算后来贫困潦倒,粗布罗裙仍能穿得别有风味。此刻,娘便穿着一身青色布裙,肩头破了个洞,手巧的娘亲用黑线绣了几朵别致的牡丹,反而让这青布衣更显风韵。
是娘,真的是娘活过来了!
她看着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中指,回忆一下子冒了出来。
十四岁的夏天,暴雨过后,她跟着村里的哥哥们上山去踩鸡汤菇,想给生病的娘亲补补,不小心从斜坡上滚了下来,手指被尖利的时候划伤了。娘看到后,一边责怪她,一边用棉布小心的给她包扎
也是在那天夜里,娘的病更严重了,整个人烧得稀里糊涂,说了一夜的梦话。熬到第二天半夜,便撒手人寰了
她没有死,又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的夏天?回到了乡下的家里?
傅容月捂住嘴巴,眼泪扑簌簌地落,环顾了一下四周,回忆一下子冒了出来。
墙脚搁着一副新水桶,那是村西的大牛哥刚给她们家做好的,还没来得及用上一次;窗棂上耷拉着一张被大风刮掉了一半的油纸,油纸是隔壁马叔今早帮忙新糊上去的;还有木床旁边的小桌上,略有些破烂的瓷碗里装了大半碗肉汤,是疼爱她的王婶婶做了让她给娘亲补补的
补补,好一个补补!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终于惊醒了傅容月。
她冷冷一笑,抬手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一掐,入骨的疼痛,像她证明了这并不是一场梦。
那个藏在雾气里不知是神是鬼的人并没有骗她,她真的重生了!
她终于有机会,来报前世的血海深仇了!
她重生了,回到了噩梦开始的那一天,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夏夜!那时候,她只是个乡野丫头,不是什么可笑的忠肃侯府二小姐,更不是可笑的陵王的未婚妻!
对了!那个一直下着暴雨的夏夜,她清楚的记得,母亲就是在那一夜离世,而傅家的人,也是在那一天夜里到的这村子!她们一进门就忙着跟她攀亲戚、亲热的拉着她好孩子长好孩子短的夸赞,最后,那所谓的姐姐还假装肚子痛,诳着她带去村头的老中医处看了看病。等她们回来时,娘已魂归地府,她竟连娘的遗言都没听到
算算时间,那些人也差不多要来了!
傅容月猛地惊醒,赶紧伸出手去,用力地推了推昏迷中的苏绾:“娘,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月儿啊!”
摇了好几下,才见苏绾睁开眼睛,毫无焦距的目光转了一圈,终于认出了她来:“月儿,我的好月儿!你没事太好了!”说着,眼角便滚下两滴灼热的泪珠,“娘梦见她们把你抢了过去,折磨得我的月儿生不如死,幸好是梦”
苏绾说着,常常吸了一口气,不等傅容月说话,便急急扯着傅容月的袖子,拼了全力说:“好月儿,接下来娘要说的话非常重要,你一定要仔细的记着”
傅容月哭着连连点头,苏绾便接着说:“咱们家在后山有一片果园,树干中间有碗口大小的疤的那棵桃子树下,青石压着的地方,埋着一个楠木箱子。箱子里有些东西,对娘、对你、还有一些你不认识的人都非常重要。娘去了以后,你要小心着,不要让人将那东西带走,记住了吗?”
“娘,我都记下了!”傅容月忙答应着。
苏绾挣扎着半坐起来,靠着她的肩膀,用力大口大口的喘气,闭了闭眼睛,终于攒够了力气,才说:“孩子,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亲近的人,越要提防着,别着了别人的道。”
她似乎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可就放心不下女儿,用力拽着女儿的手,憋足了最后一口气,终于吐出了最后几个字:“傅家要接你回去,你不可跟她们走傅家绝不能信任何人”
说罢,脑袋一歪,就此绝气。
“娘——”
傅容月缓了一缓,终于痛哭出声。她紧紧搂着怀中苏绾尚且温软的身子,很多前世想不明白的东西一下子涌上了心底。
前世她陪着傅容芩看完郎中回来,母亲的双眸大睁,一副死不瞑目、犹带恨意的样子。娘亲一定是想等到自己回来,没想到自己反而被人诳走了,而那个卑劣的所谓傅夫人,那个口口声声喊娘亲为姐姐的毒妇,一定在娘耳边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前世,娘是被人活生生气死的!
这一世,她没有走开,提前叫醒了娘,娘交代了所有的事,终于安心的离开了人事!
傅容月抱着苏绾,眼泪滚滚而下,但她很快就擦干了脸颊上的眼泪,坚强的将苏绾放平,拉过薄被轻轻为苏绾盖上。
再过一刻钟左右,雨就会变小,打更的敲到三更时,傅家那些人就要来了!
这一世,她们休想再算计她傅容月!
桃树下有什么东西,倒一时片刻不着急,反正她们是不知道自家还有这么一个小果园的。就算知道有个果园,也未必会想着去翻,她还有时间。
黑暗中,傅容月的眼珠子渐渐亮了起来,一个胆大的主意在她心里悄悄成型
她拉开门,穿上蓑衣,带上帽子,拿了小篮子,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苏绾,暗暗咬了下唇:“娘,你放心,这一世,女儿绝不让任何人欺辱女儿一丝一毫!”
傅容月快步走到村西的大牛哥家,用力的拍了拍门。
“谁啊?”屋子里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两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里面嘀嘀咕咕:“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出了什么事啊?”
傅容月听见了,忙扯开了声音回答:“展叔,展婶,我是小月!”
“小月?”展婶吃了一惊,忙问身边的老头:“莫非是她娘”
苏绾病重已有些时日,老一辈的看着那病容,纷纷猜测也就这一两日的好活了,所以夜里都不怎么睡踏实,总留心听着傅容月家的动静。
展叔开了门,怜爱的将傅容月拉进去,免得她淋更多的雨,一边拉还一边疼惜的数落:“小月,怎么这时候过来,是不是你娘她”
“展叔,展婶,我娘刚刚醒了,说肚子饿,偏巧今天下雨,家里的柴火用完了,我没办法烧饭。就想着展叔展婶这里最亲,所以,小月就厚着脸皮过来,想跟叔叔婶婶借些剩饭剩菜先给娘吃着,明天就还叔叔婶婶!”傅容月忍住眼窝里的泪意,努力让自己含着开心的笑说出这些话。
第4章请君入瓮()
殊不知她越是这般强颜欢笑,在两位长辈眼中更显得懂事乖巧,展婶心疼得眼眶也湿了,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傻孩子,说什么还不还的,不是见外吗?”
说着,忙亲自拿了她的小篮子,到伙房去装了满满一大碗荞面疙瘩,又想着傅容月孝顺,忙着照顾苏绾,多半也没吃什么,又多拿了两个红薯,将傍晚吃剩下的一盘子炒老腊肉都放进了篮子里。
拎出来时,傅容月忙推辞:“婶婶,给我点荞面疙瘩和红薯就好啦,这些肉就不要啦。你们白天辛苦,要多点油腥才能有力气干活。”
她的体贴更是让展家二老心中暖暖的,展婶硬要塞给她,说道:“快拿着吧。你大牛哥会打猎,我们也不缺这一口肉。倒是孩子你呀,本来就瘦,这几天更是瘦成骨头啦!明天来家里吃饭,就这么说啦,我让大牛去接你。”
说曹操,曹操到!
展婶话音刚落,隔壁房间里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便揉着眼睛进来了,一见是傅容月,略有些黝黑的脸不易觉察的有些微红,忙转到房间穿了身外裳出来。
“大牛醒了?正好,下这么大的雨,路又这么滑,你送小月回去。你婶婶醒了,你再帮忙看看要不要叫郎中过来瞧瞧,小月怕是走不开身的。”展叔说着,又转头对傅容月说:“你快回去吧,晚了,怕是苏婶婶要担心了。”
傅容月来的目的正是让展大牛去她家里,如此正中下怀,千恩万谢了展家二老,便拎着篮子同展大牛一起回去。
越是靠近家门,心中越是燃起熊熊的恨意,待看到窗户上人影憧憧时,料想傅家人已到,这恨意便染上了双眸!
来了,终于来了,来得正好!
“咦,怎么这么多人?”展大牛也吃了一惊,拎着食篮大步上前,当先走了进去。
傅容月故意落后他一步,躲在他的背后,透着他手臂间的间隙,快速的扫了一圈。
跟前世一样,果然还是这些人
一身华服的是傅夫人白亚茹,她是个长得面善内心狠辣的人,仔细一看,眸子里总带着一股不怀好意;她身边跟着一个个子娇小,面容秀美娇嫩得随时都能滴出水来的,正是傅容芩。白亚茹带了两个婆子,傅容芩身边跟着个丫头,另外,两人身后还站了四个彪形大汉。
她知道她们为什么带了几个男人来!
跟前世一样,傅家人是来接她回忠肃侯府的,然而却不是如她们所说那样,侯爷不忍自己的骨肉流落乡间受苦,接她回京都享福。她们之所以来接她入京,不过是因为一封圣旨,一封为傅容芩赐婚的圣旨!
当今陛下一共有十一个儿子,其中六个都是他最为宠爱的惠妃所生,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惠妃所生的六个儿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