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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你”
女郎因奔跑过度,在怀里娇喘微微,仰起脸时;呼吸便喷到他面上。她又在他怀里;胸脯饱满地紧贴陆昀脸色有些怪,要再说话时;听到脚步声。陆昀抬头;发现此处是离“清院”已经不远的花林。湖水清澈;桥上几位侍女说笑着走过来。陆昀已经看到了她们的身影;陆昀推了罗令妤一把;罗令妤却不放他。陆昀挑眉;似笑非笑地撩她一眼。
他给她一个眼神:一会儿跟你算账!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别怪我不客气。
罗令妤紧拽着他,心想:这是寻梅居士啊这是活生生的寻梅居士啊。
她腰后一烫;因郎君的手贴在了她后腰上;将她向上托了一下。罗令妤面红耳赤时,陆昀的大袖扬起,耳畔清风拂过。他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抬袖挡住她的脸,就这般姿势,陆昀抱着罗令妤一旋。依然是靠着树,这时却是进了花林里。他们背对着外头,外头路过的侍女还在说笑,压根没发现两人。
陆昀低头,懒洋洋:“找我有事?”
罗令妤:“嗯!”
她仰头,用奇妙的眼神看陆昀半天,看得陆昀脸色越来越难看时,罗令妤依依不舍地移开眼。两人的姿势仍是很怪,陆昀手动了下,看到她垂头时露出的侧脸,玉白细嫩。头顶花树飘飘间,几片花落在女郎发鬓上。陆三郎心中一晃,手指酥麻,竟是没推开她。
他漫不经心:想她是又要勾他,还是别有目的?
见她整理下语言,轻声细语道:“我是特意来”
罗令妤心中一顿。她觉得陆昀对她有偏见。一时对她好,一时又恶她。若他因为恶她,不肯承认他就是“寻梅居士”呢?
陆昀俯下脸,他的呼吸与她短距离接触,若有若无地浮在她鼻尖。郎君清隽,目中多情,他轻轻地“嗯”一声,罗令妤心尖便酥酥得发抖。她脸颊被他的呼吸喷得滚烫如血红,脑中混沌半天,罗令妤才定神道:“我是来谢谢三表哥送我的画的。”
“送你的画?”陆昀想半天,“什么时候?”
罗令妤:“”
她咬牙,她自我感动半天,他完全不记得么?
罗令妤却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就是那天清晨,锦月送来的画,你给我的回赠啊。”
在表妹殷切的目光期盼下,陆昀又想了半天:“啊不记得了是锦月从我书房随便拿的吧,她没跟我说,我可不知道。画有问题?退回来好了。”
罗令妤备受打击:“”
这个人,真是太、太、太讨厌了!
他怎么就会是她倾慕多年的“寻梅居士”呢?!
而她头顶上方,好整以暇地欣赏表妹目中神色几变、脸色也时红时白,陆昀眼底噙了微弱的笑:哼。
罗令妤深吸口气,面上姣好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然她坚持下来,和陆昀打交道多次,心里认定他不是什么好人,罗令妤努力把自己认识的陆三郎,和自己倾慕的名士拼凑到一起。美丽的女郎闭着眼睛夸:“那画是寻梅居士的。表哥也知道寻梅居士是出名的名士,他的画极好,笔触细腻中透着沧桑,胸怀博大,无论是人物画还是山水画,都自有一段独特韵味。世间仿者无数,却无人学到其中精髓。表哥送我的这幅画,真是好”
罗令妤睫毛轻轻颤抖,观察陆昀的神色。
他目中微微噙着笑,桃花眼垂下,情深缱绻,唇角微勾,听着她说话。可见罗令妤这话,真是夸到了他心里。当着他面夸,陆昀更是满意罗令妤故意问他问:“表哥送我他的画,是不是也觉得他画得好呢?”
陆昀一本正经:“自然,他是最好的。”
罗令妤顿时了然了:“”
心里骂:哦哦哦,厚脸皮,果然是你!你就是“寻梅居士”,所以才爱听我夸。你却果然不承认你就是,你真是混账。
陆昀、陆昀她这位三表哥,确实很坏。如果不是纯良的二表哥点明,她还不知道要被陆三郎骗多久。这么一想,罗令妤又不觉想到妹妹说的“不觉得眼熟么”的问题莫非陆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在哪里哄骗过她?
“表妹,”陆昀伸手,在她额上敲了一下,“你来找我,就是跟我夸我的我送的画的?”
他唇与她耳相贴,低声:“这么无聊?”
罗令妤耳朵一烫,即刻捂住耳朵后跳,从他怀里脱了出去。他本来也没抱,她这般一退,陆昀怀里一空。郎君愣了下,垂头,与自己微微还住的手凝视了一下。罗令妤抚着滚烫的白玉间一点血红的耳珠,心中欣然喜悦。她笑起来,因为陆昀的反应证明了答案——
虽然三表哥此人但他是寻梅居士啊。
罗令妤往后退,唇角含笑:“对啊,就是来夸夸你的画,我没其他事了”
转身要走时,罗令妤又突然回身:“哦,还有事!二表哥约我与他一同去钟山玩,三表哥跟我们一起去吧?”
陆昀:又是二哥?
他眼中笑淡了:“不去。”
往日一旦陆昀这么说,罗令妤绝不多话。但是她现在看着他,已经不光是只看着他了罗令妤的眼睛眨巴,娇俏妩。媚,真是一双好看的眼睛,深深望着一个人,情意已经丝丝缕缕地传了过去。陆昀铁血无情,就看着罗令妤柔声:“去吧、去吧、去吧”
她一遍遍地说,专注地凝视。心口闸门一松,洪涛狂卷而来,啸得陆昀心口颤抖。他一时失神,竟恍惚的:“嗯”
罗令妤:“你答应了!”
陆昀:“”
罗令妤立在花树下,对他嫣然抿着唇笑。陆昀看她走远,低下头,脸上浮起懊恼之色。他竟然被她说动了竟是为了美色。陆昀脸色难看,他绝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他也厌恶女郎以色来勾他。但是罗令妤、罗令妤他明知却还是
“表哥!”
又是罗令妤的声音。
陆昀黑着脸抬头,看到丛丛花树后,罗令妤又踩着一地花叶,走了回头路,来跟他打招呼。陆昀压下胸口悸动,黑着脸,怒道:“你怎么还没走?!”
罗令妤被他的脸色吓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俊美清逸的郎君跟她摆脸色陆昀逗弄她许多次,罗令妤也想要报仇。只见女郎捂着心口,美目扬一下,戏弄他道:“表哥,以后可以叫你‘雪臣哥哥’么?”
陆昀:“”
什么?
雪臣哥哥?!
陆昀冷笑:“不可以!”
罗令妤叹口气,这次才终于失落地走了。陆昀僵立原地半天,待听不到脚步声了,才席地而坐,用袖子盖住脸。女郎走后,香气残留,坐在树前的郎君沉默良久,然后忍不住笑出声——雪臣哥哥?她打哪里知道他的字是“雪臣”的?
罗令妤真是、真是哼。
再歇了一日,与表小姐们约定好了地方时间,罗令妤心情愉快地收拾东西,打算跟陆二郎一道去钟山。她迟疑了下,没打算带上妹妹罗云婳。小妹妹这几日一时拧了,想不开,整日丧丧地缩着肩不说话。怕带她出门生事,罗令妤把妹妹留在家中,叮嘱她好好学琴棋诗画。
罗云婳:“我一定好好学,不给姐姐惹麻烦”
罗令妤:“我不是怕你惹麻烦,我们士族女子,岂能怯生生的?哎,算了,你自己冷静想两日。待我从钟山回来,再与你细说。”
由此,罗令妤出门坐上牛车,与陆二郎陆显一道往钟山去。陆二郎等人本要动身了,罗令妤却让他再等等,等了半天,陆二郎竟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陆三郎陆昀。跟二哥懒散打个招呼,再与罗令妤交换了一个眼神,陆昀就跳上牛车坐着去了。
陆显看向罗令妤。
罗令妤笑道:“等着的人就是三表哥啊。二表哥我们走吧。”
陆显再次陷入纠结:他知道表妹和三弟的关系不错但是这关系是不是太好了些?
表妹啊,你是否知道,你是要嫁给衡阳王,做王妃、做皇后的人啊?
陆显脸麻木下来:哦,罗表妹不知道。
就是他做的那个梦他还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呢。
坐上牛车,同坐一车的陆三郎上车后就闭目养神,陆二郎掀开帘子,眼神复杂地看向钟山方向——钟山上的开善寺,有大师主持。大师是否可解他心头疑惑,告诉他那梦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该如何自处?
第 30 章()
松冠如海;殿宇鳞次;无量寿佛。
到了钟山;与诸位表小姐约好去梅岭玩耍。正是晌午时;表小姐们尚未到。既然已经跟陆二郎陆显到了开善寺;罗令妤沉吟一下;决定去拜一拜。开善寺是钟山一景;信客每日往来极多,即便是出身名门的女郎们来了,绕路也会到这里拜一拜。但是名门女郎和普通百姓不同;士族出身的女郎来拜佛烧香,出手就是几十两、几百两的香火钱。
罗令妤和她们自然不一样——她只好选表小姐们还没来的时候去寺中拜一拜。
开善寺门庭若市,信客络绎不急。未曾进寺;牛车停在山道上;女郎掀开帘子下车,眯着眼打量四周。周围进寺的香客不觉齐齐扭头观去;郎君们一个个伸长脖子;盯着车上下来的清丽女郎。再片刻;后方牛车也下来两位郎君;皆是气质出众;其中一人更是容貌昳丽;玉人之姿。这一下,进寺出寺的女郎们,也全都侧过头来盯着人看了。
罗令妤和陆三郎一出场;便让开善寺大门前堵住了。
看寺中出来和尚维持秩序、疏通道路;仆从们也上前帮忙,陆二郎陆显眼皮抽了抽:“”
往日出门,总是盯着陆昀的人多,陆显已经习惯陆三郎容易造成的轰动。现在家里多了一个罗表妹,罗表妹造成的轰动不比陆三郎小怪陆显大意,只记得自家三弟颜色好,忘了罗表妹同样绝色。
陆家人被围着旁观许久,仆从疏通路,陆家二郎这才递上名帖,求见寺中主持:“我做了一梦,请大师为我解梦。”
佛教传自西域,未曾有解梦、算卦之术。然入土中原后,为在中原求得信仰,和尚们也不得一个个开始学着操起这些杂术。靠着这些,他们才能求得香火,求得信徒。时间长了,寺庙中的高僧,几乎都会学得一两手的算命手段了。
陆家人不敢得罪。和尚连忙领着陆二郎进去见大师,陆二郎迟疑地看向罗令妤,不愿让罗令妤跟着去。罗令妤聪敏机灵,即刻表示她要去寺中拜佛,不和陆二郎一起去见大师了。至于陆三郎,早在车马被围堵时,他就不堪重负,不知去了哪里。陆二郎放下心,和表妹约好之后在寺门口见,便跟着和尚走了。
陆昀一人在寺中闲晃。
躲开人群,先晃去了开善寺后院的小竹林。在竹林中走了两刻,陆昀想着该如何去衡阳王府的事。罗令妤约他来钟山,他第一时间因为她和二哥在一起而拒绝,第二时间,却是想到来钟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他若是借口人在钟山,那夜探衡阳王府,小心些,衡阳王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他想看看衡阳王打算做什么,为何要把刺客指向他。
指的是陆家,还是刘俶?
许是心事想久了,待陆昀回过神,发现光线大亮,绿意渐无。他在树林中绕来绕去,竟是绕了出去。算算时辰已经差不多,到了晌午吃斋饭的时间,开善寺的人少很多,二哥那边也该差不多了。陆昀走出了竹林,想先去烧一炷香,再去后头寻陆二郎。
是了,二哥现在也怪怪的,总用沉痛又怜爱的眼神看他陆昀也想知道二哥身上发生了什么。
果然,日头火辣的正午,寺中的信客少了许多,陆昀走在树荫下,没人围观,轻松了许多。他随便选了个佛堂进去,不想脚才要踏进门槛,就见到佛堂蒲团上跪着一个身形曼妙窈窕的女郎,长衣广袖丝绦散在地上,她双手合十闭眼相祷,侧容明艳而虔诚。
陆昀眉毛挑高:“”
心里忍不住笑。
他怎么又碰上她了?
开善寺这么大,佛堂这么多,他随便走一走,这都能碰上罗令妤?
门口和尚递过来一炷香,陆三郎接过了那柱香。堂中只有一个蒲团,罗令妤在里面,陆昀就等一会儿,也不进去。他等候在外,门口和尚与他笑道:“这位女菩萨和郎君是一同来的吧?好奇怪。女菩萨拜了好多殿,却是不肯买香,只说心诚则灵。”
陆昀兴致起了:“哦?这是我表妹。她不买香?”
香有上中下三等,寻常百姓买香,都是下等香。如士族子弟来,佛寺会直接拿来上好的香给郎君女郎取用。这么多年,这个规矩也没人提过异议。与陆三郎搭话的和尚在开善寺中已待了二三十年,他第一次遇到罗令妤这般相貌的,也是第一次见到名门女子拜佛不烧香。和尚原本还猜那女郎为何不买香,他都想到女郎是不是假作贵女、实则贫穷但是看到陆三郎,陆三郎说那是他表妹,和尚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建业陆家的表小姐,会用不起香么?绝不可能。
和尚夸道:“看来女菩萨当是信佛之人。拜菩萨时普通人用香,至信之人用心香。心诚则灵,想来女菩萨当是后者。”
陆昀目光幽深,盯得和尚快编不下去了。陆昀觉得和尚可笑无比:后者?心诚则灵?开玩笑,他的罗表妹,是那种人么?
不过他也疑惑。
他倒要看看罗令妤又在闹什么花招。
陆昀一指放于唇边,“嘘”一声,轻道:“我进去看看。”
既是一家人,门口和尚当然不阻拦,连忙请陆三郎进去。哪怕是佛门清净地,也要讨好陆家。陆昀脚步放轻,用袖子挡住自己手里的香,好不让烟气被罗令妤感知到。他从后慢慢贴过去,站到罗令妤身后。
跪在蒲团上的女郎浑然未觉,闭着眼,口中小声念:“菩萨保佑,度我父母、汝阳罗氏一门在阴间安好。请菩萨代为转告,信女令妤在陆家过得挺好的,请他们不要为信女担忧。但是陆家大家,人杂眼多,信女今年住在陆家,无法祭拜先人,请阿父阿母不要跟我计较,不要怪女儿。待女儿嫁人了,定将你们牌位请进家,每年大祭,绝不食言。”
陆昀怔然,俯眼望着跪在身前十寸外的女郎。
他静静看着她的发顶,听着她柔声细语如春风般的祷告。佛堂清静,她声音极低,若非他站到她身后,绝听不到。她说的话,也绝不是做样子,绝不是说给旁人听。
她在念她父母陆昀目中浮起微怜柔色,想起了罗令妤也不过十四,寄人篱下,还领着一个年纪尚小的妹妹。
陆昀心中怜意方起,就听到了罗令妤下面的祷告:“还请菩萨帮信女挑一个好夫君。要位高权重,有财有势,还要容色佳,气质好,才学多。信女想嫁这般郎君,菩萨定要为我好好挑选。信女想当菟丝花,不用多思多虑,什么也不用做,只消日日绕郎膝下,自有郎百般疼爱从呵护信女。”
陆昀:“”
又是嫁人!
她到底是多想嫁人啊!
罗令妤继续:“信女现今囊中羞涩,不能捐香火钱给菩萨。但是菩萨放心,只要菩萨帮信女选一个好夫君,待信女如愿嫁人了,就来还愿,就有钱了”
身后传来不冷不热的珠玉落盘般的男声,充满了疑惑:“那你来还愿,用的是你夫家的钱,这掏钱的是人家,怎么能说是你心诚呢?”
罗令妤:“!”
耳熟的声音,耳熟的调子她后背汗毛倒竖,被吓一跳,尖叫一声跳起来,跌撞转身,警惕无比地看向身后冒出的郎君。她不肯放心,视线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