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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令妤立刻捶他肩,崩溃:“你在笑是不是?你是不是在偷笑?!人家气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她噘嘴,幽怨无比地瞪他。又转而搂住他脖颈,将眼泪往他颈窝蹭。罗令妤到底是小手段不断,知道陆昀去而复返是什么意思,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知道男女相处之道,她越是蹭他嗔他,搂着他依偎他,他才越喜爱她。
女郎又娇又俏,美艳魅惑刻入骨髓,勾他心神。
惹得郎君俯眼,握着她手,亲吮她的手指,得女郎“嘤”了一声。陆昀心里其实知道她那小心思,却到底被她撒娇撒得心情好了起来。一手搂着她,一手拿过自己取来的纸递给怀里泪眼婆娑的女郎看。陆昀伸手捏她的鼻子,力道不轻:“没良心的,我为你写点儿东西,你倒在背后骂我。”
罗令妤抽抽搭搭,努力抑住了故意惹他心疼的泪水,揉着眼睛去看他递来的纸。纸上墨迹未干,笔迹龙飞凤舞,这一笔好字,书法大师之作,一看便知出自名士陆三郎。罗令妤心中砰砰,倾慕了一番未来夫君的艺术涵养后,才去看他写了什么——
陆昀在纸上写了针对二人的两条规定。
第一条,他绝不拿生死问题开玩笑,日后再遇此事,绝不隐瞒,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二条,罗令妤日后不得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打他的脸面。有事可以私下闹,不能在外人面前让陆昀丢人。
罗令妤看得认真,手中被塞了兔毫:“若是答应,就签字吧。日后我们照着约定行事,这种问题,再不要吵了。”
罗令妤心中满意,看到他早已签了名,她才在跟在后头签字。她签字时,陆昀俯着眼皮子看她,目中浮起宠溺笑意。她写完字,纸被撕开,二人各自留了一半,这才双方皆满意。罗令妤达到目的,看陆昀便怎么看怎么顺眼。
想她怎么这样幸运,喜爱的郎君不止才情出众容貌出色,他还知情识趣,一点就通,不必她说半天,他都不知她在气什么。
搂着郎君脖颈,罗令妤仰起脸,温柔密语:“雪臣哥哥,吵了一早上,你头疼不疼,你饿不饿?我给你加餐吧?就给你一个人做,旁人都没有的。雪臣哥哥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东西,你喜欢独份的东西,我知道的。”
美人仰目殷切而望,本该赏心悦目。但是她不知,她哭得晕了妆,脸上红一道黑一道,黏黏糊糊。陆昀还这样坏,看到了也不说,只在自己心里闷笑,忍得肩膀颤抖。陆昀一本正经道:“多谢妤儿妹妹体贴,那就去吧。”
罗令妤欢喜“嗯”一声,也不收拾包袱了,起身与他亲了一下,就娉娉袅袅地出去。陆昀坐在帐中等候,低垂着视线,果然过一会儿,听到外面脚步声奔回来,某人气喘吁吁,女声怒极:“陆昀!你给我出来——”
知被人发觉,陆三郎笑倒在榻上:“哈哈哈”
在众人看来,陆三郎和罗女郎吵架后,两三天后就诡异地重新好了起来。罗令妤不再说要下山了,重新扮演她那温柔小佳人的形象,在军营中对人嘘寒问暖。陆三郎和罗令妤如胶似漆,让人诧异无比,聊闲话时,就有将士好奇地问陆三郎是如何讨得女郎欢心的。
陆三郎避而不谈。
他那没脸没皮的事,自然不会让人知道。
而罗令妤果真在人前给足了他面子,还为打了他巴掌而特意道歉;众人见证下,陆三郎也纡尊降贵地道歉,说不该惹她生气。
他二人甜甜蜜蜜、装模作样地作秀,让军中将士们看得羡慕,也让其他上山本想来勾搭陆三郎的南阳女郎败兴而走。
这样腻歪了数日,罗令妤下山后,也多次回来看望陆昀,给军营中将士们送冬衣、送粮食。几次三番,将士们都知道罗女郎过来会带必需品来,纷纷盼望罗令妤的到来。直到时入十一月下旬,冬至日前夕。
罗令妤再次登上山来,与陆昀一道为将士们慰问将士时,忽而大地猛烈晃动,她向后趔趄几步,跌入陆昀怀中。原本放松的将士们一下子警醒,站了起来,派人去查探。陆昀面色凝重,过一会儿得知消息,北军开始大力反击,兵至城下,重新攻城。
陆昀当即让人联系魏将军,也不在山上多待,而是下山援救。他匆匆让人送罗令妤回去,罗令妤当时没吭气,但车到半途,她就下了车,往山下大部队的军营中去。她观陆昀的脸色,知此战蹊跷,恐不好应对。如她这样的弱女子,当务之急,当在后方救死扶伤,帮熬粥准备粮食,为前线将士缓解压力。
北方军队这一次攻击火力甚强。
南军尽力抵抗,死伤数仍不断攀升。
魏将军和陆昀等人如临大敌,日日讨论敌军为何突然如此火力猛烈,得了何方相助。二人脸色难看,单是北军还可抵挡;若北军多了救兵,南军就孤立了。
战火燎燎,吞并北方。
当北方战火烧起时,因信息传递不畅,南国国都建业没有第一时间得知战况。然北军炮轰南军城门当日,在朝堂上,陆二郎就眼皮直跳,隐隐有不祥预感。这预感来得强烈,让他精神恍惚,以致朝堂上双方政敌的对峙,他都晃神,未能参与。
早朝结束后,陆二郎未出皇城,直接去衙署办公。今日递交来司空府的卷轴甚多,全要陆显一人整理。整理至中午时,困顿至极,陆显趴在案头入睡。这一睡,他那个时间线混乱、不知何时而至的预言梦,重新回来了——
雪山苍茫,宾至如归,白衣胜雪。
战火下的城门,混着烟雾和鲜血,埋着无数尸体。敌我双方交战,有名士偷渡,自北国而归,前来南阳寻陆三郎陆昀。
此人峨冠玉带,裙屐风流,举手投足间,大有建业乌衣子弟之翰逸神飞。当他抬目,于污脏中,露出自己的脸,旁观的游魂陆显当即一震。而看他望着陆昀,启唇而笑:“衍自归来,得见三表哥,不胜欢喜。”
陆昀神色微动,握住来人的手。若有所觉下,他迎少年郎君入帐内详谈。
而旁观的陆二郎震惊着,恍惚着:这个少年郎君是他的表弟,他姑姑的独子,罗表妹的堂哥,罗衍。
自和母亲一起回到建业,罗衍读了两年书后,就去游学天下。连续两年未归,作为母亲的陆英自己都不着急,陆家人自然也没有旁人问罗衍的行踪。陆二郎一直以为这个表弟在南国诸郡间游学。
到梦中所见,他才知罗衍不知何时,竟去了北国!
罗衍的归来,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陆显从梦中惊醒,一头热汗,奔至案头写书,草书疯舞,他急急忙忙地要写完这封书,给三弟送去。只盼来得及,盼三弟提前提防!
他做完了这个梦,在梦中见到了白衣翩然的表弟罗衍。到这一刻,梦中所有信息才拼了完整,他才终于明白三弟到底是如何死的!
南国朝堂的召而不允粮、北国公主的谗言、北方诸郡不信任陆昀不肯和他合战、雪山中陌生少年的刺杀再加上罗衍带来的这个重磅消息!
这些全都凑到一起,才害死了三弟!
现实和梦已经不一样了,该到来的却一样会到来。写信的陆二郎手发抖,提醒自己:快些,再快些!提前掌握这一切,三弟才能脱困啊!
战火下,罗令妤在军营中帮忙给伤员包扎。这一日,她迎来了一位贵客,贵客点名要见她。罗令妤诧异无比,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有这样的脸面。她洗漱一番,整理了衣容后才被一个小兵领去见人。
营帐中,少年先行转身,目光幽若地看来。
罗令妤讶然:“衡阳王殿下!您不是在汝阳么,怎么来南阳了?”
刘慕淡声:“我本在汝阳,救了一个人,这人一定要来南阳,见陆三郎。我说起你时,他更激动这人自称是你堂哥。”
刘慕身后,另一个少年郎君转身,微笑着看那站在帐门口的少女。罗衍眉目温润,结合陆家、罗家两家的血脉,他相貌甚好,拱手作揖时,让罗令妤不禁上前相扶。
罗令妤:“堂哥!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大伯母说你在外游学。”
罗衍原本目光温和地看着这个妹妹,他与罗令妤的关系,要比和寻常人亲昵多些。只是听到罗令妤这么说,罗衍才想起要紧事,皱了眉头:“听衡阳王殿下说,这边战略布局,由三表哥负责?我有重要消息告诉三表哥,你快带我去见他!”
罗令妤目光闪烁,应了下来,让小厮去传话。
她与罗衍堂兄妹之名,幼年时长大一处,罗衍作她哥哥,比大伯母要疼爱她很多。但是自汝阳城破,罗令妤和大伯母一家失散后,算下来已经五年,罗令妤未曾见过罗衍。五年未见,就算她自私,然她不知罗衍今日是何品性,自要站在陆昀那一边,琢磨堂哥会不会伤人。
毕竟衡阳王话里那没有说的意思好似是罗衍自北国而来。
当夜,陆三郎归,与罗衍相见。时间仓促,罗衍随陆昀入帐,顾不上寒暄旧日之情,抓紧时间告诉陆昀:“表哥,我在北国游学时,收到了你写给名士们的信。你可知北国视你为大敌,哪个名士帮你,他们就抓了人,不让出来?”
陆昀眉心一跳:“你也被抓了?”
罗衍:“反正我逃出来了我是在被抓中与人接触,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北国抓了一个火。药大师,为他们研制新型炸。药,要用来对付南国。那位大师也是脾气傲,不肯交出配方,怕自己交了配方就得死。如今那火。药大师还被关着表哥若有法子,就救他吧。待他出来了,北国没有了新型炸。药,就无法威胁我南国。”
陆昀望了他一眼:“你这消息晚了。恐怕这火。药,已经被北国用上了。”
新一次的反击战,北国火力甚猛,原来是这个原因。
罗衍一愣,然后脸发白,跌坐:“啊!怎会如此?难道南国要败么?”
陆昀没有回答罗衍,而是心中一动,站了起来,在营中踱步。他心机敏锐,举一反三,当罗衍告知他这个消息时,不用陆二郎写信再婆婆妈妈地告诉他梦里又发生了什么。陆昀眸心微微跳跃,眼中光亮了起来,唔一声——
原来如此。
雪山,一队军,敌国追来。
原来他带那些人,是深入北国,去救那些被连累的名士,还有带走那个火。药大师的。
不然,魏将军不会放心他独自领兵上战场。
当时情况,当是魏将军控着这场战,他去敌后救人。敌军追击猛烈,他死于大雪大雾日。然火药大师成功被送回南阳,为南阳争取了时间,争取到粮草也送来的时间。
南阳才能大胜。
南国才能不败。
陆昀低笑,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罗衍一派茫然,看陆昀走出营帐。神清气爽,陆昀出营帐,却是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衡阳王刘慕和罗令妤站在一同说话。那两人虽然神色正常,但站在一起,就如一根刺一样扎在陆昀心口。
陆昀沉默了一下,开口:“公子。”
刘慕看来。
陆昀慢慢道:“令妤已与我定了亲,她现今是我未婚妻子。”
刘慕:“”
皱了眉,仍不解陆昀这是什么意思。
陆昀说完,也觉自己多话。在罗令妤忽然笑起来的目光下,陆三郎镇定自若,随意扯了个理由:“我与令妤定亲,又与殿下早就相熟。殿下不该给我二人送礼相贺么?”
刘慕:“”
他匪夷所思:这人想收礼想疯了?等等,这路数怎么和他那个说话乱七八糟、找不到逻辑的二哥有点像?不愧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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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王不待见陆家人;到底嗤之以鼻;没去送什么所谓的贺礼。陆三郎也是随口找一个借口;宣告自己对罗令妤的主权;告诫刘慕不要碰。他也不在意什么礼物。
眼下更重要的;是既然他已经差不多猜出自己的死劫对应的是什么;接下来自是想办法应对。
朝堂那条线;他让人快马加鞭送信给建业,要陈王尽快送粮送人,不能再拖。
而南阳这边;之前训练了许久的先锋军,若要救人,正好用上。
梦中他的败局;各种原因导致。现实中;陆昀就一一填补这些缺口。自古以来,边关之境;朝堂向来忌讳各地郡守、驻扎将士私通。是以即便陆三郎到了南阳;南阳周边的诸郡;几乎不配合。梦中陆昀死;也有无人接应的缘故。
然现在不一样。
衡阳王也是外来客。刘慕与陆昀一样不怕朝堂的忌惮。其他诸郡配合需要时间;需要商议。刘慕却是一分析利弊;他就能点头。
少年郡王骨子里孤傲,又有大将果决之风。边关的几个月生死历练,让他目中的戾气消失了很多。鲜衣怒马的少年时期正在离他远去;他逐渐越来越沉默;肃杀。
与陆昀、罗衍二人一道站在卷起毡帘的帐篷中,大案上摆开地形图。陆昀说起救大师、名士的行动:“战局重新偏向对方,火。药大师不能被北国所用。大师如今被软禁,正是心不甘情不愿之际。我乃当代名士,若我亲自前往,当可说服大师与我走。而其他写文章抨击北国的名士真流,同样要救。既要突击先行,自是先锋军最好。既是先锋,后方当有人接应”
梦中一定是魏将军派人接应。但那时南阳被困,魏将军分。身乏术,顾忌不周。
现实中刘慕手指曲在桌案上的图纸上敲了敲,沉吟:“我的兵原本就在山下,和北军周旋。若你从此地入境,我可接应。”
陆昀“嗯”一声,再拿朱砂点画,与衡阳王商量细节。待讨论问题到了名士被困之地洛阳,陆昀微沉思。洛阳乃大郡,北军的后背补给都要过洛阳,洛阳戒备森严,进出不易。若要在洛阳救人,那是要费些力气。
罗衍提供了一条有效讯息:“洛阳太守,管制甚严,在洛阳待了五年,势力不可谓不大。然洛阳太守有一不为人道的缺点,少人所知,他好女色,却不举。我之前在洛阳流连,被洛阳太守奉为座上宾,救过一个惨遭他毒手的少女。我才知他幸过美人后,怕自己的缺陷为人所知,就将人杀了。他在府中不知囚了多少美人。”
陆昀目光轻微一跳。
耳边忽听到女郎清泠又温柔的说话声。
站在帐下的几个男子都向外看去,见是罗女郎正配合军士,发放过冬衣物。女郎轻言细语,回眸间美波漾漾,每个被她看过的、说过话的郎君,都或通红脸、或痴痴回望。男人好色,如此佳人,谁不喜观?
罗令妤察觉到这边目光,转肩望来,盈盈一笑。
这是自己的堂妹,罗衍心中无异样,却也觉得妤儿这模样,比小时候俊多了;陆昀目光一闪,被那招人的丽色晃了一眼,然他定力非常,面上也不显;刘慕却是真真正正的,被女郎那惊鸿一现的回眸弄得满眼惊艳,之后才有黯然惆怅之心。
刘慕喃声:“太守好色,府上又囚禁了许多美人。然绝色佳人,倾国之姿,谁能比罗娘子更合适呢?”
既有倾国倾城貌,性情又机敏狡黠,何不好生利用自己的优势?以刘慕对罗令妤的了解,此女心思略微蛇蝎,未必不愿
罗衍目光一动,有些认同刘慕的话。他的堂妹,确实美得过分了些
然而陆昀一口回绝:“不行。”
刘慕瞥他一眼:“我知你将她视作你的女人,不愿她在旁的郎君面前露出美色,惹人觊觎。但大男子行事,岂因儿女私情却步?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