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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长宴摆摆手,表示已无事。
待百里离开后,他转头道:“怀瑜,我先回客栈。”
怀瑜点头,随即跟上,赵小岚也一同跟上。
走了一『射』之地,他突然开口:“你觉得如何。”
明长宴还在思索,脚下的步子有些飘飘然,道:“十之八九。”
赵小岚却突然道:“这个百里侍卫,太古板了!而且胆小!之前我说要带他见识江湖险恶他就不敢,而且还反而要我远离祝兄,说这些江湖人士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让我老老实实回皇宫读书去!”
百里的提醒,赵小岚全然不信,或者说,他实在太相信祝瑢,因此百里说的话,只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明长宴听罢,又思考了起来。赵小岚还在一旁喋喋不休,他便悄悄对怀瑜道:“祝瑢此人,伪装得非常好,他几乎滴水不漏,我本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能指认他就是庄笑”
怀瑜:“你很早就在怀疑他有问题了。”
明长宴点点头:“没错,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但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还古古怪怪,而是那个铃铛的声音。”
“那个铃音,我从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声音确实非常悦耳,而且听了之后让人心情十分宁静,仿佛可以忘了一切烦恼,使人心旷神怡。”
明长宴『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见到祝瑢时,他刚想起伊月之死不久,虽然明长宴本人看起来低沉了两天就活蹦『乱』跳了,但是他的内心并不是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实话说,非常煎熬。
当然,这种情绪他一向不喜欢被别人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娘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顶级,从小我就在乐声中长大,确实有时候乐曲能些许带动人的情绪,但是没有像祝瑢那样的。”
“就是说,我当时感受到的不是情绪被稍稍带动,而是被那个声音强行给控制了情绪。”
强行让他当时躁郁至极的内心,突然变得宁静、平和起来,这感觉实在是奇妙,若不是内心波动太大,他可能真的不会注意到祝瑢此人的怪异。
“总之,那个感觉是不正常的,我可以肯定。”听到这里,怀瑜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怀瑜道:“为何你能感觉到?”明长宴就怕怀瑜注意到这个,敷衍道:“可能……可能我比较敏感吧?”
然后又赶紧接着总结:“说清了这一点,问题就来了,显然那个平静心灵的效果,不是因为铃铛,而是因为使用它的人,让它发出了可以让人平静心灵的声音,当然,八成也能发出有其他用途的声音。”
“那么为什么祝瑢要时时刻刻让铃音平和心灵呢?难道是给别人听的?给小岚听?不可能吧,小岚会需要他人控制情绪才能开心起来吗?给我听?给你听?给路人听?这都说不通。”
怀瑜下结论:“是给他自己听。”
“没错,只能是给他自己听的,我猜测他实际上是个和我们所见到的完全不符的人,他或许十分暴戾、冷血、怪异,个『性』和行为逻辑都不同于常人,又或者他经历过什么事情,内心十分痛苦煎熬,而他自己控制不了,所以借用外力来控制,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可惜,被祝瑢跑了。否则,抓到他就能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想来这种坏事做多了的人,对危机的感觉都十分敏锐。”
此时,赵小岚已经走在了他们前方,东瞅瞅西看看,十分欢乐。
怀瑜道:“你要问什么?”
明长宴微微一笑:“比如有没有什么幕后主使,他有没有要害我,我和他有没有什么仇,认不认识那个一直模仿我的人。自从我两年前死了之后,那人一直没放弃嫁祸于我。只是,我不知道,他都把我弄死了,为何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难道他恨我到连我死了都要折磨我?”
怀瑜:“他为什么要你死。”
明长宴道:“大概是有什么好处吧。”
怀瑜道:“知道你还活着的,有多少人?”
明长宴:“不多。但用针灭门的事却一直没停,并非我活过来之后再开始的。”
怀瑜道:“但是你醒来之后,他却来到了皇宫。这就意味着,他知道你活着,并且比任何人都早。”
明长宴脚步微微一顿。
他思索片刻:“绝无此人。”
怀瑜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明长宴如此笃定的一幕,于是也闭嘴不言。
明长宴道:“大宴封禅之前,我必须完全恢复武功。怀瑜,你的那『药』还有多少,索『性』我一次全喝了!”
怀瑜冷道:“你以为一次喝了就能好吗。”
明长宴开口:“我等不及了。大宴封禅……”
他顿了一顿:“总之,会见到我十分不想见之人。”
怀瑜突然话锋一转:“明长宴,你从来没怀疑过身边的人吗?”
明长宴道:“什么?”
怀瑜:“既然有人知道你活着,安排了这一切,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什么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活着。”
明长宴道:“你是说华姑娘?”
怀瑜不说话,径直往前走。
明长宴笑道:“她怎么可能!就算是把全天下的人怀疑一遍,我都不会去怀疑她。”
说罢,怀瑜问道:“那我呢?”
明长宴颇为古怪:“你怎么了?我为何又要怀疑你?”
他追了几步上去:“哎哎哎!怀瑜,小国相!我不说了,你怎么又生气了?下回打个预告行不行?”
“好好好,我怀疑,我马上怀疑!小国相,你说,是不是你暗中策划这一切,因为嫉妒本少侠武功比你高,你怀恨在心,勾结小寒寺,陷本少侠于万劫不复之地!”
怀瑜停下脚步,冷冷地盯着他。
明长宴连忙举起双手:“我不说了,我错了!”
怀瑜道:“你有什么错。”
明长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交代自己的错误,深刻检讨道:“我哪儿都错了!行不行,你别不理我了。”
他向来认错及时,死不悔改。怀瑜早知道明少侠这个恶劣的『性』格,于是不做理会。
明长宴道:“小怀瑜,冤有头债有主,怀疑也要有个理由嘛。你说华姑娘,先撇开我和她相识多年的情分不说,她那身体连远路都赶不了,多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息的,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陷害我。再者,她杀了我有什么好处么?”
怀瑜道:“你不怀疑就不怀疑,和我解释干什么。”
一通话,说的明少侠郁卒了。
转念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他紧张什么?为何要跟怀瑜解释这么多?难道还怕他吃醋不成。
思及此,明少侠脑子猛地一懵,他摇了摇头,暗道: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不行不行!快忘记!!
怀瑜说道:“为什么不跟上来,我说不得你了吗!”
明长宴用手扇了扇脸颊,连忙把脸上的热度降下来,跟着道:“说得说得,都依你都依你,等回到京都,我一定去问问华姑娘!”
怀瑜抿着唇:“随你!”
·
烟火大会之后,祝瑢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明长宴终于得空,跟怀瑜分开了几日。
先前因为各项事情,二人宛如连体婴儿一般,几乎是寸步不离。这下骤然分开,明长宴却是有些不习惯。
华云裳问道:“昭昭,你怎么了,入夏了才来发。春。”
明长宴喂鱼的手一顿,说道:“谁发。春了!”
华云裳拍拍手:“自然是你,院子里还有其他人么?”
明长宴道:“我不喂了。”
华云裳笑道:“看得出来,你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一条鱼的身上。”
小阿拆也跟着取笑他:“长宴公子,别人把鱼买回来都是自己吃的,你倒好,买条鱼回来养在木桶里喂。”
明长宴折了院里的一根狗尾巴草,逗弄木桶中的鱼。
华云裳道:“怎么,和外面的鱼吵架了,到我这儿买一条鱼回来发泄?”
明长宴听罢,叹了口气。随即,他问道:“其实,这一次来找你,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小阿拆,你去厨房把这条鱼煮了给你家姑娘吃。”
小阿拆知道明长宴这是在支开她,因此收起了笑意,答应一声,便往厨房中走去。
明长宴道:“云罗,你还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华云裳坐在凳子上,笑『吟』『吟』问道:“突然叫我这个名字做什么,已经有十几年没人喊过了。”
明长宴顿了一顿,问道:“云罗,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没有死?”
华云裳开口:“你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明长宴见她说话如此坦『荡』,索『性』直接开口:“那倒未必,我随口一问。”
华云裳叹了口气。
明长宴心里一紧:“你别误会,我绝无怀疑你的意思,只是……”
华云裳幽幽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明长宴面无表情道:“……我看这个幕后主使一定是你了!”
华云裳呵呵笑道:“昭昭在外面被人哄骗两句,到回屋里头怀疑起我了,我要杀你,你早就死了千八百遍了。”
明长宴一想,却也是。
华云裳微微笑道:“昭昭,你别仗着我喜爱你,便在我这处任『性』,我很不高兴。”
明长宴哈哈一笑:“我非要任『性』呢!”随即又认真道:“你看我刚见你的时候,身子几乎跟你一样残破不堪,简直回天无力,结果现在呢?都快恢复得跟以前一样了。”
“我在想如果让怀瑜来帮你看一下,他说不定也能给你治好,虽然一定要好好求他他才有可能答应。”
华云裳听罢,终于道:“罢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她顿了一顿,风轻云淡道:“当年,南柔被大楚灭国,我被大楚的军队捉住,扔到了军营里。这时候,正好是我十五岁生辰。”
明长宴追问道:“然后呢?”
华云裳笑道:“没了。”
明长宴诧异:“没了?”
华云裳道:“不然呢,还想要什么?”
明长宴不依不挠开口:“你被捉住了,接着呢?他们打你了,把你打废的吗?没有道理,以你的武功,不可能被轻易废了!”
华云裳笑他天真,只说:“我自负武功甚高,却又如何抵得住千军万马。再说,当时我也只有十五岁,在同龄人中再厉害,也只是把还未开锋的刀。昭昭,你认为,女人被扔到军营里,有几个下场?”
她不说,明长宴的脸『色』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华云裳道:“过去之事,我早已放下,你要是愿意为我留几滴眼泪,我便记着你的好。只不过,我不需要眼泪,昭昭,你坐下。”
沉默半晌,明长宴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在半空中时,被华云裳拦住。
“你做什么?是我要说的,与你何干?”
明长宴抿着唇,低声道:“对不起。”
华云裳莞尔一笑:“你啊你,我说了不讲给你听,你就非缠着我。同你讲了,你又做出这个样子伤我的心。”
她倒了一碗茶,递给明长宴:“我此生已然断送,只是瞧见你一步一步走我的后路,我这才提醒你,在这世上,并不是武功高就是一切。”
“你既知道背后之人势力之大,撒网之广,要致你于死地,你为何死过一次之后还不长记『性』,继续同这江湖搅在一起。”
随即华云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不过,你恢复得这么好倒真让我惊讶,可是得到了神仙草?”
明长宴道:“这倒不是,我去了皇宫之后并没有找到神仙草,不过是怀瑜医术高明罢了。”
华云裳点了点头,继续道:“听我一句劝,不如摒弃一切,袖手旁观,找个山青水绿的地方,顾自己逍遥去。”
明长宴听罢,摆手道:“不行。那人害我如此地步,我若不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我就是下了黄泉都要爬上来。”
华云裳道:“你惯是这个『性』子,我劝你一百遍都没有用,反倒叫自己头疼。昭昭,你实在不让我省心。成日在外打打杀杀,我便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日就为你收尸。”
明长宴开口道:“放心,收尸之前,我也要替伊月和玉楼报了仇。”说罢,他问道:“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华云裳道:“只是你变了许多,让我有些不敢认了。”
明长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变了许多?”
华云裳:“若是以前的你,坐在我这儿,多半是说‘普天之下能耐我何者有几人’,又或者‘拿个天下第一玩玩’。”
明长宴食指在桌上敲了一敲,突然有点烦躁,道:“是这样吗。”
明长宴自己也明白,他已经和从前不同了。如今,只是不想自己还有被连累的玉楼和妹妹他们死得不明不白。明长宴心知肚明,怀瑜虽歧黄之术近乎逆天,却也无法令他完全恢复成与以前一般的武功。
没了曾经的资本,又历经生死别离,再也不可能同以前一样盲目自信,只顾自己威风。但是要他放下,他也实在做不到。事已至此,哪怕同归于尽,明长宴都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华云裳便又叹一口气,忧思万千地望着他。
明长宴这一呆,又是好几天。
实际上,他在第二天的时候就稳不住了。华云裳的住所离皇宫不远,按照他此时的轻功,来回也就两炷香的时间。
可他思考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思考出一个合理的能去找怀瑜的理由,实在愁煞君子也。
第三天时,明少侠终于推开了大门。这会儿,也不管有没有理由了。有理由,那就光明正大的去找他,没理由,还不能偷偷『摸』『摸』去吗?
他换了一身装扮,从少阳门进宫,一路飞檐走壁,落在九十九宫大殿门前的走廊上。
此时,宫廊之下,赵小岚正匆匆走过。
明长宴没想到会遇见他,只是现在他这副模样,不方便打招呼,于是便看着赵小岚往九十九宫走。
怀瑜像是久候多时,赵小岚一道门口,他就走了出来。
明长宴坐在宫廊上,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掩住了自己的行踪。
赵小岚道:“怀瑜哥哥,我来取『药』了!”
明长宴恍然大悟,立刻想起数日前,他答应赵小岚,让怀瑜多给他一支『药』膏,好叫他给离离送去,为离离治疗旧伤。
怀瑜从袖口中取出两盒『药』膏,手已然伸到了半空中,却又收了回来。
不止赵小岚愣住,宫廊上的明长宴也愣了一愣。
暗道:怀瑜做什么?
怀瑜道:“我同你一道去。”
赵小岚惊诧道:“什么?”
怀瑜开口:“为了以防万一,我要去看一看她的伤疤,对症下『药』,效果更好。”
赵小岚喃喃道:“这、这……”
怀瑜道:“怎么了?”
赵小岚脸微微一变,说道:“这不太好吧,怀瑜哥哥,要是被烟姐姐知道了怎么办。虽然说咱们中原的民风确实比较开放,大夫看看女子的手臂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离离姑娘毕竟也是天下第一美人,怀瑜哥哥又生的好看。你知道女人的心思总是十分难猜,就算是你和离离之间什么都没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