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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汉”赵小岚,只顶了一会儿的天就顶不住了,身子一歪,砸到祝瑢身上。
祝瑢毫不在意,拎着他脖子往巷口走。
半路上,下起了绵绵春雨。赵小岚气息微弱地开口:“祝兄……我的脖子……脖子要断了……”
祝瑢道:“那你自己走。”
赵小岚一听,抽搭上了:“我不走,我的腿也断了。我今天这么伤心,你怎么就无动于衷!你还是赵苏禾的朋友吗!”
祝瑢道:“你意下如何。”
赵小岚诚恳道:“求求祝兄,你能不能背我。”
祝瑢笑道:“不能。”
赵小岚用力的点点头,脚下一崴,打了个踉跄:“那好吧、那换成我趴在你的背上……”
他手脚并用,往祝瑢身上爬。爬到一半,问道:“祝兄,你是不是受伤啦?”
祝瑢未语。
赵小岚一只脚落地,一只脚还厚颜无耻地要往上爬,一副茫然模样,嘴里喃喃道:“你好像流血了……我、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黑暗中,祝瑢的脸『色』十分阴沉。
赵小岚酒劲上头,并未发现这一点不妥,还自顾自地说,非要扒了祝瑢的衣服,看他哪儿受伤了。
祝瑢笑了一声,笑意却传达不到眼里,冷漠阴森,寒意十足。
赵小岚扒衣服的手一顿,原是祝瑢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赵小岚醉意非常,问道:“祝兄……你痛不痛……”
祝瑢微微一笑,拇指摩挲数下,按在他的『穴』位上,只需轻轻一捏,他便能当场毙命。
赵小岚只觉得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他的呼吸也越来越不畅快,喘了许久,他喊道:“祝兄……祝兄!”
祝瑢关心道:“怎么了?”
赵小岚却是发不出声音了。
他挣扎着去扯脖颈上的手,那手纹丝不动,如泰山一般巍然不动。等到他气息逐渐细小,快要断气之时,祝瑢若有所思,微微一松。赵小岚浑身一软,就要往地上跌去。
祝瑢困住他的肩膀,令他不至于真的摔去地上。他陡然获得空气,喉咙之间如有刀割,咳出两三口血来。
夜里,他腰上的铃铛轻轻碰撞,叮咚一声,空灵诡异。
“下次,不要这么好奇了。”
·
明长宴一路追着小寒寺的和尚出来,一错眼,一转弯,那和尚就没了。
他暗骂了一声,说道:“这老秃瓢头上那亮度都堪比夜明珠了,竟然还能让我给跟丢了!”
转了好几个巷子,明长宴还是没找到人。
先前没找到人,好歹自己还知道路。这下心急到处『乱』窜,百花深处这一带巷子又多,他无头苍蝇似的走了半柱香,郁卒了!
明长宴这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里头着了道,现下压根找不到出去的路。天『色』又黑,没一个照明的灯笼,半道上祸不单行,下起了雨,虽说不大,但一直淋着,却也把他弄得湿漉漉的。
春雨夹杂着寒气,钻进明长宴的骨头里,他只恢复了五成武功,尚不可随意用内力护体,只怕一不小心就『操』之过急,令自己前功尽弃。因此,他咬着牙挨着雨,心里无奈至极:这巷子修得未免平整得过了头,除了两排石砖堆砌的墙壁,连个多出来的檐都没有!
“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明长宴气得一跺脚,拧了一把衣服,拧出了一把水。
他往前走,只盼这路能自己变直了,好叫他直接走出去。越走,路面越暗。雨丝落在青石板上没有声音,却泛上来一股江南的雨气,他心道此刻路面定时雾蒙蒙的,只不过晚上却也是看不见。
明少侠叹息了几番,左思右想,只道自己虽赶着夜路,却遇不上什么狐仙小姐,为他送把伞来。一时间,话本中看到的各路奇遇纷纷钻进脑子,明少侠想入非非,朦胧中,好似真看到一抹人影,绰约在前方。
他暗道:难不成真有狐仙姐姐来送伞了?可惜我不是个书生,此刻情况也特殊些,否则定要和她花前月下一番。
明少侠又想:若此时她再带一壶热茶过来,那就再好不过,我定然把她的牌位供起来,日日三炷香地敬着。
思及此,他又道:万一狐仙姐姐见本少侠长得英俊,非要以身相许如何?这是万万不可的,她若要嫁给我,那怀瑜……
明少侠脚步一顿,微微一愣,不妙道:关他什么事?
他摇了摇头,只想道:看来到皇宫的这段日子,我确实过于依赖此人,导致本少侠沦落到事事看他脸『色』的地位,不可不可,待到下回见面,我非要讨回长辈的尊严才行。
往前走,那位‘狐仙姐姐’的身影愈发明显。明长宴有些诧异,又走了几步,闻到了一股暗香。
他忽然停下脚步,笑了笑:“长夜漫漫,小国相竟有如此雅兴,出宫夜游来了。”
怀瑜撑着伞,冷冷地看着他。
明长宴咳嗽一声,大步往前跨,钻进伞里:“挤挤。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怀瑜开口:“你说过晚上来找我。我怎么不记得我住在青楼里。”
明长宴一愣,心虚地跳了两三下,连忙把赵小岚给供了出来:“这事儿你不能冤了我,是小岚说要找离离,我才来的,是他『逼』我的!”
怀瑜哼了一声:“他还能『逼』你?”
明长宴冻得打了个哆嗦,问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怀瑜,你说实话,是不是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不然怎么每次都找得这么准?”
“前几次也就算了,这回百花深处的巷子如此曲折,你怎么办到的?”
怀瑜不理他,兀自往前走。
明长宴不依不挠,追着问道:“怀瑜,你说说呗!”
冷不丁,隔壁的巷子,传来了一股奇怪的‘嗬嗬’之声。
明长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屏气凝神,往前走去。怀瑜拽住他的胳膊:“站到我后面。”
明长宴道:“放心,我不会离你太远。”
怀瑜坚持:“你的眼睛晚上不好使。”
明长宴哑然笑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个。”
怀瑜站在他之前,二人转过一个弯,拐进隔壁的巷子。
明长宴心中生出一股寒意,连忙将怀瑜拉住,小声道:“不急,我觉得有古怪,现在暗处看看。”
怀瑜停下,点点头,便只侧了小半个身子看去。
明长宴和他一同查看,眼前这一幕,叫他浑身一冷。
巷子中,一人正发狂的撞着墙,此人,正是明长宴跟丢的那位小寒寺的和尚。明长宴眼睛微微一眯,看不太清楚。他只好问怀瑜:“这人怎么了?”
怀瑜道:“针。”
明长宴惊道:“什么?”
怀瑜:“他的脖子里,有针正在穿出来。”
明长宴道:“又是万针穿喉?”
怀瑜:“是。”
突然,他挡住了明长宴的视线。
明长宴道:“你干什么?”
下一秒,一股浓厚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传了过来。
明长宴小小的吃了一惊,当机立断,连忙把自己脑袋伸过去想看看情况,下巴恰巧搭在怀瑜肩上,他身上那股暗香传来,倒是比血腥味好闻了许多。
怀瑜微微一愣,半晌没有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搂住明长宴的腰,此动作吓了明少侠一大跳,怀瑜撑着伞,往墙壁上一跃。他轻功极好,哪怕是抱着明长宴都丝毫不受影响。
轻飘飘落在墙上,明长宴仗着天黑,别人看不见他,他便无可抑制的红了大半张脸,作势要推开怀瑜。结果平衡感不好,一推开他,那墙细细长长,明少侠紧张之时,连武功都忘了怎么施展,左右摇晃两下,又十分没面子地重新跌回怀瑜怀中。
怀瑜莫名其妙道:“你『乱』动什么?”
明长宴开口:“没有。”他肯定了两声:“没有『乱』动,绝无此事!”
他的脸极热,身上也微微发烫,明少侠已然觉得自己衣服上的雨水快被这股蒸腾的热度给蒸发了。
离怀瑜离得太紧,明长宴生怕自己的异常被发现,于是咳嗽一声,强行岔开话题问道:“你仔细说说,是怎么个穿法?”
怀瑜侧头,淡然说道:“他的脖子被自己抓的只剩下骨头,皮肉稀稀拉拉的往地上掉。”
明长宴背后汗『毛』全然竖起:“如此可怖?难怪不得血腥之味这么浓。不过怪哉,这个针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明明我追出来的时候,他还能走能跳,不至于隔了这么一点时间,就遭人暗算。”
“更何况,那针躺若要放到人的喉咙里,必然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难道这蠢货都不知道挣扎吗?还是小寒寺这几年武功倒退的令人发指,现下任人宰割?”
怀瑜道:“也许放进去的时候,他感受不到痛觉。”
明长宴猛地一愣,连忙回头,忙问道:“什么……”
结果,他这一回头,实在回头的太猛,嘴唇从怀瑜脸上堪堪擦过,激起一阵战栗的奇异感觉。
明长宴瞳孔微微一缩,全身上下如同被雷劈过似的,险些从墙壁上掉下去。
怀瑜眼疾手快,抓了他一把,警告道:“你不要总是『乱』动!”
明少侠平日里最爱面子,此刻被年纪小的后辈斥责一番,竟没有觉得不妥。当然,这也可能与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有关。明少侠暗道:我、我紧张个什么劲儿!
他连忙正『色』道:“怎么了?”
怀瑜指了指下面:“人已经死了。”
明长宴连忙点头:“哦,哦!对对对,死了,应该是死的,那样子的伤口,神仙来了都救不了,没错没错!”
怀瑜瞥了他一眼。
明长宴生怕他想起刚才那个“不小心”,赶紧道:“好,看来我是必须去一趟华亭了。嗯?你看着我干什么?好啦,我知道,我虽然眼瞎,但是不至于耳朵聋了,我听到啦,不准动,不许动!我不动啦,行了吧。”
明少侠说话,越说越多,越语无伦次,说到后来,无话可说,于是闭上嘴巴。
他想道:说了这么多,总该忘记了。
怀瑜等他说完,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亲我?”
明少侠这回,真的摔下了墙。
落地时,崩溃的大喊:“我、我不是故意的!”
怀瑜哼了一声,居高临下看着他:“那你是有意的?”
明少侠含冤获罪,欲哭无泪,气昏了头,索『性』坐实罪名,说道:“亲你一下怎么了!本少侠难道犯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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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影响办案。
随便说说年龄,柳况和华云裳差不多大,比长宴大一两岁,祝瑢比长宴小一两岁,怀瑜和段旻一般大,比小岚大三多岁,小岚比阿珺大四岁左右。玉南在怀瑜那个档,玉楼、玉伶、明月在小岚那一档。小岚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已经成年了~
照花拂影(九)()
一人; 撑伞站在墙上。
一人,扶墙站在地上。
二人互相对视一会儿,怀瑜跳下来,衣袂翻飞,仙姿凛然。
明长宴不自然地退后一步; 又停住; 心中想道:我退什么?
他咳嗽一声; 说道:“雨越下越大了,先找个地方住一晚。”
怀瑜也不提刚才之事; 将伞微微向他偏去; 遮住雨雾。
明长宴经此一遭,脸上的热度消退下去,他终于能正常思考; 道:“小寒寺这个和尚死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鬼。”
怀瑜道:“不管他们搞什么鬼; 你先养好你的身体。”
明长宴微微一笑:“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 但是应付一些平庸之辈还是绰绰有余。”
他想了想,吹了口气; 嘻嘻道:“我可是天下第一。”
怀瑜道:“不行,身体没有好全之前,不准离开京城。”
明长宴道:“小怀瑜; 这你可管不着我了。”
怀瑜道:“你可以试试看; 我管不管得到你。”
明长宴总觉得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十分危险; 因此连忙闭嘴; 专心致志地走起路来。
此刻夜已深,又下着雨。怀瑜带他走出巷子,明长宴惊奇不已。
“这么复杂的地形,你怎么走出来的?”
怀瑜道:“走多了就会了。”
明长宴感慨:“中原的巷子多,我初来的时候,便走不来这些路,现在还是走不来。”
亥时一刻,雨越下越大。明长宴走在雨雾中,浑身冰冷。
这个时间段,不太好找客栈。加之怀瑜又十分娇气,让他住差一点的地方,大约能要了他的命。
二人走了一段时间,明长宴道:“索『性』用轻功吧,这么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怀瑜摇头:“不行。”
明长宴问道:“为何不行?”
怀瑜:“你浑身湿透,不宜轻功,会伤风寒。”
明长宴愣了一下,却没说话,安静地走路。大约他是过于安静了,怀瑜觉得十分诧异,还多看了他几眼。
走了一炷香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家一甲客栈。怀瑜要了一间上房,明长宴道:“你怎么只要一间?”
怀瑜道:“我付钱还是你付钱?”
明长宴:“您付钱。”
他十分狗腿:“小国相说了算!”
到了房间,店小二又烧了一桶热水上来。
明长宴见怀瑜没有脱衣服的架势,便知道这桶热水是为他准备的。他哈哈一笑,拱手说道:“多谢小国相费心啦!”
说罢,他伸手去解自己腰上的衣服。结果,刚解开腰带,手上的速度就慢了下来。那股奇异的感觉又从心里泛上来,令明少侠十分纠结。
他不自然地停顿一下,好似手上的衣服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似的。怀瑜则拿出随身带的『药』包,把草『药』铺进水里。
大概是明长宴脱衣服的动作太慢了,一件外套解了小半柱香,怀瑜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明长宴听闻,紧张道:“没有!误会、误会。”
怀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解不开衣服,需要帮忙吗?”
这下,明长宴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他往浴桶边上走了一步,哈哈一笑:“不用不用!就是衣服沾了水,打了结难解一些,我马上就好!”
他暗道:又不是没在他面前脱过衣服,怎么以前没事情,现在来摆什么做派?
明少侠心中,两名小人正在激烈斗争。
甲小人说:脱就脱,都是男人,怕什么!难道他看了你,还要对你负责吗!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乙小人听罢,当即倒戈,说:就是!
明长宴眉头一抽,摇了摇头,甩掉了这奇怪的思维。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怀瑜,后者已经拿起了一本书,借着桌上的烛光,看起了书来。这场景分外眼熟,也分外静谧,搭上怀瑜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雪白的小脸,实在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人灯下读书图。
他心想:怀瑜看得这么认真,想来是不会注意我的,这房间也够大,若我太刻意了,显得我不大气。
转念一想,又道:再者,都是男人,看一眼也少不了一块肉,我紧张什么!
明少侠当年在天清的时候,仗着天清内门没什么女眷子弟——华云裳不算,明少侠在她面前,就从来不知道脸皮和『性』别为何物。他十七八岁的年纪,光着膀子同李闵君合起火来,在冼月山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