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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瑢紧随其后,见了明长宴,礼貌一笑。
明长宴道:“像么!我也觉得蛮像的!”
赵小岚连忙拍马屁道:“像的像的!除了丑观音,我没见过更像的了!”
明长宴笑道:“丑观音?哈哈哈,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要是见过丑观音,现在哪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丑观音,乃是江湖上的一名易容高手,化形化声,千变万化,好生厉害。此人不知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每一次出现,都是不同的脸,不同的形象,如同观世音千变万化,至今无人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见过他真正的长相。但这人虽似观音,做的却不是菩萨善事,手段阴险,残害侠义之士,因此叫做丑观音。
赵小岚又道:“烟姐姐,遇见你正好,我与祝兄正要去阻止河伯娶亲,你干脆和我们一起来!”
明长宴道:“河伯娶亲?”
赵小岚点头:“就在燕『荡』河,你随我来。”
怀瑜道:“这次广陵瘟疫,武林中不少大门派都派人过来救助,但是杯水车薪,来的人少,病的人多,到现在都没什么起『色』。河伯娶亲不见好转,反而愈演愈烈,从每十日一次,变成每三日一次。”
赵小岚听罢,恍然大悟:“难怪不得,我今日在街上看到好多佩刀佩剑之人,行『色』匆匆!”
四人往燕『荡』河走,谁知就在半路,他们的眼前突然滚出一个男人。
赵小岚和怀瑜微微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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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熟悉男人,这个熟悉的身影,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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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想说一声配角栏的所有配角已经全部出场过了 ̄▽ ̄~*
河伯娶亲(四)()
那人在大街中间滚了两圈; 头上的斗笠掉在地上; 他捡起来,索『性』不戴; 『露』出一张圆润的面庞。
明长宴笑道:“咦,这不是明长宴明少侠吗!”
原来,此人正是方才忙不迭送滚走的“一念君子”。他拍拍斗笠; 看到明长宴; 笑道:“好巧好巧!”
赵小岚脸『色』一白:“简直就是胡扯!明少侠怎么会长得这么胖!”
怀瑜在一旁看着,脸『色』是和赵小岚如出一辙的煞白。
“一念君子”道:“哈哈哈哈,吃得多了; 难免就胖。我又不是神仙; 自然是要吃饭的。”
他背上斗笠; 又道:“不过,我不是明长宴; 在下拐子王; 敢问几位大名。”
明长宴道:“区区小名,不足挂齿。拐子兄; 你既然不是明长宴,为何又要假扮他?”
拐子王道:“你不也假扮他; 大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打着一念君子的名号骗点名声,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 看破不说破嘛。”
明长宴暗道:我竟不知一念君子的名号还有这般用途。
拐子王道:“几位好朋友这是要去哪里?”
明长宴道:“我们要去燕『荡』河。”
拐子王:“恕我直言; 你我二人相逢一场; 我不怕告诉你,如今广陵来了不少牛鬼蛇神。救死扶伤者有,浑水『摸』鱼想发灾难财的也有。你方才也看见小寒寺那副做派了,这群和尚哪里是过来超度的,分明是来捞钱的!你此去燕『荡』河,若是为了救人,大可不必。否则,行侠仗义不成,反倒惹了一身麻烦。”
明长宴道:“何出此言。”
拐子王道:“你去燕『荡』河一看便知。”
众人不疑有他,匆匆往燕『荡』河走。
燕『荡』河边,已经聚集了两拨人群。正如拐子王所言,江湖门派各派了三到四人来广陵赈灾。其中几家门派弟子,穿着校服,明长宴一眼认出了几个,其余未穿校服的,便是一些散派或者独行侠,总之,人头济济,熙熙攘攘。
怀瑜捉住他的手臂,免得他蹦得太厉害,掉下河。
一排竹筏,静静地躺在河面上。竹筏边上,则是新修的一块祭台。台子用木头与石砖搭建,边上围了一圈栅栏,中间放着三面锣鼓。
锣鼓边上,一前后披着龟甲的小老头引起了明长宴的注意。
他问道:“这人穿得怪模怪样,什么意思?”
拐子王立刻解释道:“河伯娶亲时,需要有一个人去接新娘。这人不能是陆地上的人,要是河里的千年乌龟成了的精,等新娘打扮好,他就去将新娘驼出来。”
明长宴道:“他扮演的就是个王八了。”
他暗自给这个小老头取名为龟丞相,又仔细一看,龟丞相边上,还有一位披麻戴孝的『妇』人。
“这人呢,穿成这样,难道是家里死了人了?”
“她就是主持河伯娶亲的巫祝。新娘嫁给河伯,是喜事。但是魂断天际,是丧事。河伯娶亲是喜丧,因此披麻戴孝。”
明长宴眉头皱起,说道:“狗屁不通。”
怀瑜:“新娘来了。”
龟丞相一路小跑,蹲下身,背起一名啼哭不止的少女。她穿红戴绿,俨然是婚嫁打扮,手持红烛,浑身发抖。明长宴身体一动,正要阻止,却被怀瑜拦住:“以你现在的武功,你认为能打得过这里所有人?”
明长宴道:“我不是还有你吗?”
怀瑜道:“就算有我,你要怎么办,我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吗。”
明长宴道:“容我想个法子。”
未等他法子想出,新娘便已经被龟老儿背上了船。船边原有一处纸糊的新房,系着红绿穗子,风一吹飘的毫无章法。河伯娶亲,就是让新娘先住进这个纸房子里,接着置办一些纸糊的嫁妆,到了吉时一并放到船上。载新娘的小船被提前凿了一个小洞,船入河中,并不会马上沉入,而是驶入河中央,新娘才随着船一同下沉。
此时,新娘多半会挣扎,呼救,惨状令人不忍,因此,上船前,需将新娘手脚捆绑。为确保能沉入河底,还要加上两块石头。最后,担心她求救,引起众人怜悯之心,须得将嘴也堵上。
龟老儿取了两条拇指粗细的麻绳,作势要往新娘身上捆。
明长宴蹙眉观察,见栏杆松垮,砖头堆砌的『乱』七八糟,心思一动,突然拍了一下赵小岚的背:“小岚,你不是想当大侠吗,现在行侠仗义的机会来了!”
赵小岚道:“我正有此意!如此对待一名无辜少女,实在可恨!”
他说罢,便往祭台走去。哪知,赵小岚救人心切,没走两步,脚下一崴。祝瑢惊讶一瞬,抬手还未拉住他,赵小岚便不负众望,众目睽睽的摔在地上。倒下前,他拽住了围在祭台边上的麻绳。明长宴『摸』出一根针,借此机会,在绳子相接之处狠狠一戳,那绳子受了真气冲撞,当即四下散开。河伯娶亲糊的祭台本身就做得不牢,麻绳散开,『插』在上头的大旗纷纷到下,一砸,整个祭台轰然倒塌。
新娘子哭得愣住,祝巫惨叫一声,顺着祭台滚进河里。上头站着的几人,会水『性』的滚进河里又爬上来,祝巫扑腾了半天,眼见就要断气,龟老儿连忙扎进河中,将祝巫救起。
明长宴哈哈笑道:“看来,河伯对这次的新娘子不是很满意啊!”
祝巫上了岸,见了明长宴,便说道:“你是来捣『乱』的?”
明长宴从人群中走出来,扫一眼众人,说道:“我捣『乱』?河伯娶亲,无稽之谈,被人下了毒,却颠倒是非黑白,强行说成瘟疫,平白无故叫人丢了『性』命,你再说一遍是我捣『乱』?”
赵小岚道:“烟姐姐,什么下毒?”
明长宴道:“我问你,沿途走来,除了广陵,可有其他地方出现瘟疫?”
赵小岚道:“没有。”
明长宴道:“既然是瘟疫,为何光是广陵受灾,周边却毫发无伤。”
祝巫道:“那是因为河伯发怒,只降怒广陵,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降罪于别处!”
明长宴道:“笑话。偏你们送新娘,你们最惨,这个河伯不是个蠢货就是个糊涂脑袋。广陵之灾,根本不是什么瘟疫,而是被人下了毒。”
祝巫脸『色』惨白,骂道:“满口胡言『乱』语!你又怎知是下毒!”
明长宴暗道:此毒阴狠,我早就在两年前尝过这个滋味儿,现下又如何不知?
此时,围观的武林众人里,一名蓝衣少年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真的是河伯发怒,为何娶了这么多妻子之后,瘟疫一事还不平息?”
祝巫道:“河伯没有娶够!”
明长宴笑道:“娶了你恐怕就够了!”
祝巫神『色』一变,突然爆发出一股怪力,抓起新娘,将其往船上一扔。众人尚未反应,一名长老大喝一声,汇聚真气,一掌送出,猛地拍上船尾。登时,船如离弦的剑,嗖的一下,飞出数米远。
明长宴连忙翻身越过围栏,怀瑜瞳孔一缩,明长宴却双脚在木栏上一借力,已经稳稳当当落在了船上。他一站稳,便伸手去解新娘身上的绳子,船上已经积了一指后的水,他扔了船上的两块石头,却依然抵不住小船的沉默。
方才,出手的那名老头,用力非常。船行数百米,明长宴道:“好快!”
新娘吐出口中白布,慌张道:“救我!!救命!”
明长宴道:“慌不能慌,我正在想法子。”
新娘用力吞咽口水,颤抖问道:“公子说好快,可是说好快能得救?”
明长宴蹙眉,检查水流,回道:“我是说,船沉得好快。”
果不其然,二人仅仅说了几句话,船上的水就已经没过脚踝。新娘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明长宴回头一看,暗道:不好,早知便不吓她了,胆子这样小!
此时,船中间那个小洞,已然破罐子破摔,干脆直接裂开,叫河水全数倒灌进来。裂缝一下子拉开,明长宴一个踉跄,连人带船,掉进河里。
他知道自己要掉下去,因此事先吸足了一口气,被裹在水里,倒也没那么无措。
河水浑浊,且隐隐有一股力量,将明长宴往中间卷去。他奋力挣扎两下,强行睁眼,寻找新娘的身影。
新娘没找到,一抹成年男子的身影,仿佛一条大鱼,从河底蹿了上来。明长宴心里一惊,慌不择路,往后一游,躲进了一片水草之中。
黑影在水中行动自如,俨然是水『性』极好,并且深谙这一块水域的地势。他有条不紊的游了一会儿,便在水中找到了新娘。明长宴屏气凝神,只见那黑影抱着新娘直直往河底游去。他连忙拨开水草,准备跟上。结果,身体一动,脚却动不了。
明长宴大惊,回头望去,他的脚被一团水草缠的死紧。
他立刻蹲下身动手开解,哪知道越缠越紧,肺里的一口气眼看就要用完,他心道:悲哉,难不成今日我要命丧这里!
念头刚冒出来,明长宴身体一轻,被人紧紧抱起。随即,一道白光闪过,脚上的水草缓缓滑落。
明长宴心中一动,便知来人是谁。他握住他的手,指了指黑影离去的地方。
怀瑜点头,伸手搂住他的腰。明长宴在水中一惊,若不是此刻肺里没气,他恐怕立刻就要一蹦三尺。
怀瑜见他反应如此之大,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看眼神分明是:你还有力气吗?
明长宴『摸』了『摸』鼻子,说良心话:还真没有。
二人在水中交流困难,且十分不便,怀瑜抱着他,尚有余力,往河底游去。
果不其然,河底正有两块大石,中间有一道足够两人并肩而行的石缝,明长宴穿过石缝,里面由窄便宽,豁然开朗。
到了尽头,头顶似有弱光粼粼,怀瑜带他往上游。行数米,突然间破水而出。
甫一出水,明长宴便觉得如获新生,连忙大口呼吸。他浑身无力,搂着怀瑜脖子小憩片刻,才开口:“上岸看看。”
上岸之后,明长宴顿觉浑身难受。他擦了一把脸,眯着眼看去,视力模糊,看不太真切,只觉得面前有两扇石门,左右对开。耳边有水声滴答,风声呜呼。
“怀瑜,你快看看,前面有什么东西!”
怀瑜往前走了两步,明长宴抓住他的胳膊,入手,发现他衣服干爽整洁。
明少侠惊了:“你怎么干了?”
再一看,怀瑜头发披散,十分顺滑,他伸手一『摸』,已然也是干燥的。
明长宴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多年不用武功,我倒忘记这一茬了。”
习武之人用真气将身上的水烘干,实属常见,像是明长宴这种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人,放在以前,也是会常常用这一招的。
怀瑜道:“你站过来一点。”
明长宴道:“为何?”
他不动,怀瑜动。
明长宴的双手被他捉住,蓦然,一股真气在他体内『乱』窜。片刻后,他的衣服也干爽如初。
怀瑜点燃火折子,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地下有东西?”
明长宴一笑:“因为别处的河水都是往地处流,唯有燕『荡』河的河水是往中间流的!”
河伯娶亲(五)()
怀瑜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明长宴:“跳到船上的时候发现的。这东西; 不是自己去走一遍,还真发现不了。难怪不得岸上的竟没有一人察觉不对。若非中间有空气或者机关,水流怎么会中途变了方向。”
怀瑜伸手,尝试着推开石门。
明长宴道:“你怎么也跟着下来了?”
怀瑜用火折子往石门上一照; 回到:“你的为什么怎么这么多。”
明长宴听了,心中一乐,说道:“你别不好意思。是不是担心我才跳下来的; 你这朋友够意思; 我没白交!”
怀瑜手顿了一顿; “找到入口了。”
石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渐渐往里推开。
明长宴道:“不对。你怎么打开这门的,若是有方法,怎么会搞出这么大动静?”
怀瑜道:“这石门没有钥匙,只能直接推开。”
明长宴惊道:“你直接推开?”
他啧啧称奇; 随即反应过来:“好凶啊,小怀瑜。这石门重有千斤,你说推就推; 看来这里就算是给人发现,也没打算让普通人能够轻轻松松就进来。说实话; 这程度可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当然; 若是以前的我; 推推这种小门自然是不在话下啦。”
怀瑜懒得理会他; 兀自往前走去。明长宴连忙跟上:“怎么夸你; 你也不同我说话。喂; 怀瑜!你别走的这么快嘛,我现在人矮了,步子也小,扮过女人,姑且也算半个女人,你这样不怜香惜玉,以后没有哪个女人要跟你过日子。”
烛火太暗,怀瑜往前一探,只能看清一些微弱的景象。面前,是几间陈设简单的屋子,明长宴接过火折子,伸手往桌上一抹,他捻了下手指:“没有落灰,有人住。”
他笑道:“你说是谁住在这里?难道真的是河伯吗?不过,这河伯委实也穷酸了些,住的这样不见天日,还不耽误他娶老婆!”
怀瑜道:“你别动。前面有声音。”
明长宴脚步一顿,果然,低声呜咽渐渐传入耳中。
不做他想,明长宴立刻穿过走廊,往声音发源处走去。哪知,才到半路,一把砍刀劈面而来。明长宴身体一侧,那刀就在他面前落下,若是少侧半步,恐怕都要命丧黄泉。
一击不成,持刀之人很快抬刀又砍,明长宴『摸』出一枚长针,与刀锋相撞,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