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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
这皇后比她想的年轻,看着也就三十来岁,比皇帝小了许多。
当今皇上的发妻早逝,好像是因为当年伪帝乱政,跟着当今皇上逃亡,颠沛流离身子熬不住就走了。这一位好像是后边由太后从两位家世显赫的贵妃里头挑出来的,似是太后娘家的亲戚。
有时她觉得宫中的关系还真是乱七八糟,撇开了婆媳关系,用算盘算上一算,不必说到五百年前是一家,三代之间肯定是有些或亲或疏的表亲姑嫂什么的亲戚关系在。
那跪在外头的琼贵妃宋翎佩,哥哥是骠骑大将军,是当今皇上拜把子兄弟。除了称呼皇帝做夫君,四下无人时喊一声干哥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关系是宫里不能少的,只为亲上加亲能巩固权势。
太后开口道,“这些虚礼就不必了。”说完又是扭头对皇后道,“该给她们个教训,好好管好自己的嘴,她们的本分可不是在宫里说三道四。”
皇后低头道,“是臣妾无用,才没管好她们。”
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哀家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可想交托给你,你又有哪一件事是办好过的,如今连管束妃嫔都做不好,你还如何母仪天下。”
皇后无话反驳,只能一味重复认错,“臣妾无用。”
太后道,“哀家罚她们是以儆效尤,叫这宫里的人不敢再多嘴多舌,这一次是小惩大诫,再犯,定要重重罚的。”
元帝仪道,“太后何必生气呢,气坏身子就不值了。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过一段日子就不会再传了。我看这几位娘娘身子娇弱,再跪下去只怕伤身。”
太后想了想,吩咐道,“让她们进来。”
太监出去宣旨,没一会儿,那几个妃嫔便由着贴身的宫女搀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显然是跪得腿麻木了。
太后一脸严肃,她晓得今日来她这说三道四的几个妃嫔无非都是以琼贵妃马首是瞻,也就告诫为首的琼贵妃道,“你入宫的资历不浅,不但不帮皇后打理后宫反倒是说三道四,皇上也是你们能说的,无法无天。”
琼贵妃回道,“臣妾知错。”
“真心认错才好,别口是心非。若不是皇后和元姑娘给你们求情,哀家不会许你们起来。”
琼贵妃虽是心里不服,但也不敢开罪太后,只得皮笑肉不笑的向皇后道谢。
太后罚道,“回去抄写佛经,静一静心吧。”
几个受罚的妃子异口同声道了是,便由宫女搀扶着走了。
皇后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太后,“扶戚的皇子来访,这是臣妾准备的,请母后过目,若有不足也好及时添置。”
那扶戚是几年前西北方生出的一个小国,人少兵力不足,为了自保,好几年就向朝廷称臣成了属国了。但虽是依附的属国,也不能怠慢了,好歹也能称作一国的王子,此次出使朝见,代表一国颜面。
泱泱大国也不能失礼。
太后拿过来过目后道,“哀家把事情教给你办了,就是信任你,你该自己有些决断,不必再事事过来请问,毫无主见。”
皇后应了声,把册子收回。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偏静温婉,太后一时也不晓得还能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听不进也是白说。
于是摆摆手,也让皇后回去了。
太后闭目,只觉得头疼。“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就是不叫哀家省心。”
元帝仪道,“我与皇上说切勿忧思,要平心静气。如今这话也原封不动的说给太后听,忧虑伤脾。太后德高望重又是福寿双全,公主的婚事还要太后主持,太后若是愿意给公主上梳,公主日后定也会和太后这般儿孙满堂。”
太后略微感慨道,“上梳要找个六亲皆全的才叫好命,哀家没有那个福气。”宫女奉上滋补的炖品,太后没什么胃口,摆摆手,让把炖盅给撤了。
她提议道,“太后若是烦躁,心里有不痛快的时候,可以做些别的事情来转移心神。”
“年轻的时候倒是还愿意看几本书来打发时日,只是现在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练字作画是做不了了,就是要去赏花,也总不能日日赏,总有厌的时候,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好奇问道,“就没有曾经想做却是做不了,如今想得偿所愿的事?”
“哀家年轻时为了先皇而活,先皇早走,又是为了皇上而活,一个女人最苦,应该就是早年丧夫,老年丧……”她停顿了一下,方才训斥妃嫔的精明干练都不见了,宛如坐在元帝仪面前的就只是个普通的老妇人。“所以哀家不会给平乐梳头的。”
元帝仪微笑,“太后要放宽心,太后是天底下最有福的女子。”
太后摇头,“老了,有时就想发发牢骚,可又不晓得能跟谁说,见了姑娘倒是不由得说出口了。”
“是太后不嫌弃我愚笨。”
她很清楚对方这“牢骚”也不过是点到即止,这宫里头谁能没有怨呢?只是怨得再深,也不会因想发泄就掏心掏肺的对别人讲,能讲的就不是秘密了。
太后活到这岁数,估计秘密是不会少的。掘几个伤春悲秋不痛不痒算不上是把柄的内心独白与她说说,也算是拉近关系。
也或许还是要引出什么话吧……
苏锦道,“从前公主日日来给太后请安,这殿里倒也是欢笑连连,如今公主被禁足,不来了,倒也显得冷清了,太后也少笑了。”
太后斥道,“多嘴。皇上罚得对,哀家就是对她管教少了,现在教虽是晚了些,也总好过不教。”
这是在试探她的想法,看她是否觉得罚够了么。元帝仪道,“百善孝为先,既然太后近来心情郁郁,公主是太后的开心果,若能哄得太后开颜,也算是尽享。我想皇上也会谅解。”
太后道,“不得,皇上下过令,叫她出嫁之前一步也不能出寝殿,叫她好好思过的。”
“皇上的命令自然是不能违的。”她顿了顿,转折道,“不过太后若是想念,移步去看一看孙女,好像也无可厚非。我也想见一见公主,太后就成全了我的心思吧。”
她跟太后移步到了平乐的寝殿,宫娥见到太后来了,竟是惊慌失措,赶紧跪了下来迎接。太后叫人进去通传,却是只见奴才都跪着,半天也没人敢起来,便看出了古怪了。
第十三章 古怪(二)()
太后疾步进了殿内,就见床铺上的锦被高高隆起,她走去直接把被子掀了,一个宫女全身发抖的从床上滚了下来。
太后厉声厉色的问道,“平乐呢?再不说,留你们这些奴才也没用了,都拉出去打死。”
那宫女磕头求饶,经不住吓也就老实都交代了,“方才陆姑娘进宫来了,公主便换了奴婢的衣服和陆姑娘出宫了。”
太后气得不轻,一来为平乐的不听话,二来是担心两个姑娘家出了宫,外头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出了事要如何是好,“陆家的姑娘不会这般肆意妄为,定是平乐自己出的主意。想着被禁足,不会有人来看她,也就不会有人发现,偷偷溜了出去。你这奴才是怎么看人的,拉出去打。”
宫女只得不停扣头,喊着太后赎罪。
苏锦上前要拉起那宫女下去责罚,元帝仪慢声道,“公主是主,她是仆,主子的话她若是不听,日后还能在这宫里头待下去么。想来她倒也挺无奈的。”
太后闻言,倒也改主意不追究了,只吩咐道,“还不快去让宫里的侍卫把公主找回来。”
元帝仪道,“若是动静大了,定会闹到皇上那的。”
太后思索片刻吩咐,“偷偷的找,先去陆家找。若找不到人,就跟陆大人说一声,让他派人悄悄的在大街小巷里找。”
……
平乐被带回来时,身上穿着的宫女的衣服已经是脏得厉害,像是在泥团里打滚过一般。找寻的侍卫不敢隐瞒,便把在哪里找到平乐的,找到时平乐正做什么,都给禀报了。
说平乐跟陆梦怜在街上晃荡,结果遇了登徒子,出言调戏了几句,平乐竟是当街给了对方一巴掌,对方锦衣华服身边跟着侍卫,似也是出身贵门。他身后跟着的侍卫见主子挨打,要绑了平乐教训。
好在侍卫及时赶到,这才平安的把两人带回了宫里。
太后重重的拍了椅子,骂道,“你瞧瞧你自己,哪里还像是公主,你竟敢偷偷的溜到宫外!还跟人动手。若不是哀家发现了,叫人去找,你说说你要如何是好?”
平乐不服气了,自己被欺负了自然要动手的,有什么不对。“那人对我口出狂言,难道我就白白被他欺负么。”
太后斥她的不顾后果,“所以你就动手了?也不看看场合,也不想一想若是对方计较起来,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要怎么应付你就直接给对方难堪。”
陆梦怜不安的绞着衣摆,轻声道,“是梦怜不好,没劝住公主,却是瞒着跟着公主一起出宫。”
平乐却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口吻道,“不关她的事,是我强拉着她出去的,她告诉过我这样不好,只是我日日困在这里,都要发疯了!”
她本来就是好动的人,从前除了休息,总是在宫中各处跑,去了太后那出请安,又去这儿蹭蹭,那儿蹭蹭的。这几日却总要对着四面墙,坐牢一样,哪里还是公主,根本就是囚犯。她哪里受得住。
梦怜进宫偷偷来看她,她正心情郁闷,听得她说起街上的繁华,也不晓得为何,突然就觉得活到这个岁数,还没逛过大街委实是有些失败。这才叫了一个不敢违抗的宫女进来顶替她留在宫里。
“才让你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几日,你就说要发疯了。让你留在这宫里还真是对不起你了。你不想待在这里,大可等你出嫁后,哀家也懒得管你。但你现在还没嫁,姓氏前面还没冠上夫姓,你还姓景,就要记得分寸!”
平乐指着一旁不发一语的元帝仪顶嘴道,“太后有她不就好了,何必还要管我,父皇狠心罚我,你也不理我了。我不过是出去玩一会儿,有什么大不了。”
她只知道如今她说什么做什么,好似都不对。只有元帝仪说的是对的,做的是对的。即是这样还管她做什么,让她自生自灭不就好了,也不会再惹他们生气。
元帝仪语重心长的规劝道,“公主怎么能这样跟太后说话呢,太后可是你的长辈,这是大不敬的。”
“父皇和太后都不疼我了,都不疼我了!”平乐哭着跑进内室,随手发泄的把珠帘给扯了,就听得那玉珠断了线的落地声。
陆梦怜安慰,“公主不是有意说这样的话来伤太后的心的。”
太后看着陆梦怜也是蹭得一身的脏,说道,“好孩子,平乐若是像你这样懂事就好了。她自己胡闹还要拉着你,倒是让你受惊了。好在你没事,不然哀家都不晓得怎么跟陆大人交代。夜深了,哀家叫人送你回去。”
陆梦怜福了福身告退,临走又是不由自主的看了元帝仪一眼,平乐没少跟她说元帝仪的坏话,只是她怎么看,也觉得这元姑娘不像表里不一……
元牧笙下朝回府后就心不在焉,阳春清扫了园子里的落叶,扫做了一堆,明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能视而不见的踩上去。把书房里他自己最喜欢的宝贝得不行的砚台给摔了也就不说了。连吃饭时。元帝仪故意夹了他最不喜欢吃的菜进他碗里,他也没发现的夹起来放进嘴巴里嚼。
她拿筷子头敲了他脑袋,把他敲醒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还是你已经把你挑食的毛病治好了?”
元牧笙呆呆看了看饭碗,意识到自己吃了什么,急忙把菜吐出来。
元帝仪问,“你在想什么,魂不守舍?”
元牧笙放下碗筷,心里装了事,还真是味同嚼蜡。“今日扶戚的王子上朝面生,一开口就是求皇上赐婚。”
元帝仪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从来联姻是最好的结盟方式,小国为了更保障和巩固这道联盟。皇帝把自己人嫁过去,不但能监视还能稳定扶戚,想来也是愿意的。
或许这求亲也是那扶戚的王子来此的其中一个目的也说不定。
她漫不经心道,“皇上打算让哪一个公主去和亲?”女儿多也是有好处的,每到和亲,倒是不愁没人选。
元牧笙道,“……他想娶平乐。”
她难得的愣了愣,“指名道姓?还是你道听途说猜的?”
“他在殿上当着文武百官亲口说的。”
她分析道,“若是有心,喊得出平乐的名字,怎么会没调查过她已有婚配。打的什么主意,他和平乐认识,还是别有居心。你知道么?”
知道他就不用烦了,“只听他在朝上说什么不打不相识的。”
他那时候听得那王子要娶的人是平乐,许多大臣也都傻了,皇上还特意问了一遍那王子说的是否是平乐,只怕是自己听错。
“皇上很是看重扶戚,虽是小国,没有能抗衡的兵力,但地理位置卓越,隔着朝廷和西番的部族。若是有心造乱,只怕会成隐患。”
“你怕皇上会牺牲你这小我?”她倒是没他这般杞人忧天,“扶戚荒凉,皇帝不会舍得平乐去吃苦,何况平乐与你有婚约,就要过门了,这时候悔婚,是背信弃义。
就算皇帝是觉得牺牲一个女儿换得一方安宁,很是划算,有心要背信弃义好了,也还会有其他的因素要考虑,比方她。
元牧笙道,“君心难测,谁晓得呢。”
元帝仪取笑道,“不过是当众求亲,又不是皇帝要把平乐另行婚配,还是你之前说不喜欢她,如今是日久生情,对她用情至深到一点小事就方寸大乱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还说回来找人报复,就你?”
元牧笙老实道,“我虽是不喜欢平乐,也不想与平乐成亲,但也不至于想着要她嫁到扶戚来摆脱她。”
“你对平乐只是不讨厌?那我上一回逼她吃兔肉,你还跳出来拦着。”
“我虽是你一手养大,但行事作风也不是能完全就跟了你。”
他拦,是因为觉得元帝仪做的确实过分了些,就算那人不是平乐,换做阳春白雪,他也会拦的。说他没被调教彻底也好,他算不上迂腐,只是有时元帝仪做得太过,他也还是会有些抵触。
比如叫一个人活吃生肉。
“扶戚王子如今住在宫里?”她记得那皇后为了彰显泱泱大国的待客之道,衣食住行无不准备得妥当。
元牧笙回答道,“如今人住在湛王府里。”
元帝仪微诧。
众所周知那湛王府已是空置了很多年,里头风光秀丽,亭台楼阁各成一景,是当年天祖皇帝赐给最疼爱的儿子湛王爷的府邸。
天祖皇帝死后传位给曾获罪流放千里的四皇子,可惜天妒英才,那四皇子只做了很短时间的皇帝就撒手人寰了,接着由他的独子接任皇位。
那位幼帝与曾抚养过他的湛王爷感情颇为深厚,即便是不久湛王爷就带着家眷离开了皇都不知所踪。他还是下了旨意,不许动湛王府一草一木,维持原貌等日后湛王的后代回来,有个歇脚的地方。
元牧笙道,“本来是安排住在宫里的,可今日演了这么一出,皇上就改主意了,许是担心把人留在宫里会惹来口舌。又不能怠慢了贵客,叫堂堂一国的王子住到驿馆,就让他与随从住进湛王府了。”
元帝仪把碗递给阳春,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