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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仪摇头,“瞧我说话,实在是不清不楚的,是牲畜的尸首。”元帝仪摘下一片叶子,嗅了嗅,“人家说看到美丽的事物,心境也会变得明亮起来,但我的心境怎么没有变好呢。九皇妃出事的时候我和她在一块,没想到不过是走开一会儿,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实在是对不住陆大人。”
陆赋面上毫无变化,“这与姑娘无关,姑娘何必觉得内疚。”
元帝仪垂下了脸,自责道,“虽然是九皇妃邀我去的楼外楼,但我若是寸步不离,或许那刺客行刺时我能大声呼救,九皇妃也不至于会伤得这么重了。”
丫鬟端上茶来,偷偷往陆存熙这瞄,这般挨近着瞧,见他面如冠玉,羞红了脸。陆赋道,“怕是惋幽命中该有此横祸吧。”
元帝仪道,“佛家有个词叫因果,很是有趣。说种善因得善果,反之种恶因则会得恶果。可红尘俗世比佛祖的西方极乐要复杂多了。这么多因因果果的有时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谁先种的因了。所以才又会衍生出另外一个词叫冤冤相报何时了。”
陆赋道,“姑娘这样的年纪已是有这样的见地很是了不得了。方才说耳濡目染,我想姑娘的家人定也不是一般人物。”
一般的世家大族怕也教养不出这样的姑娘,即便是站在天子身旁举手投足也不见丝毫怯弱,十六岁的小姑娘,原以为不过是有些小聪明,倒因此上了她的当了。
元帝仪道,“昨晚有几个不长眼睛的毛贼居然闯进元府来行窃,也实在是胆大包天了,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闯到官邸来。他们被逮住之前还求我把他们放了,说是受了陆府指使的。我一听就知道他们满口胡言,陆大人是什么人,怎么会知法犯法。”
陆存熙一直没有开口,听到此处,平静道,“我有几句想私下和姑娘说,我看那里风光甚好,不知是否有幸能看一看这元府的景致。”
元帝仪道,“当然可以。”她起身。
陆存熙看向陆赋,陆赋点头,安心用起茶水。
元帝仪沿着石头小径走,花匠把园子打理得很好,花团锦簇,花草修剪得齐整,一点也不杂乱。不过她此刻是无心欣赏的,只感兴趣的问,“陆公子想跟我说什么?”
她好奇他怎么还击,老实说,一场游戏要想高潮迭起得旗鼓相当一会儿你占上风,一会儿又是他占上风,这样也是很有趣。
陆存熙道,“舍妹曾经被掳走,姑娘应该是知道的吧。我让人去追查,他们回来禀报说有个小贩曾见有个陌生男子跟在我妹妹的轿子出了城。”
她抱着手道,“是么,那那个小贩呢?”
“第二日就不知所踪了,不过小贩失踪之前倒是跟家仆描述过陌生男子的相貌,倒觉得像是姑娘的远房亲戚。姑娘那两位亲戚来皇都也是不久之前的事吧。”
那小贩不见,以及她两个仆人在青楼中一掷千金,估计都是元帝仪在背后指使。只是想消了他们的嫌疑,即便有人追查到了,也会因为觉得他们没有这般做的动机而打消怀疑。
事实上,陆存熙到现在也确实猜不到她的两个仆人为何要绑了梦怜去。
元帝仪惊讶道,“陆公子不会怀疑他们作奸犯科吧,他们长得是像贼,可那也不是什么罪过。得要有真凭实据才好,不然那叫诬陷。”
陆存熙微笑,“姑娘来历虽是神秘,可也并非人人都像姑娘这般似从九天下凡来的查无可查。那两人是山贼吧,夫人的两位远房亲戚曾经打家劫舍,杀过不少朝廷官员,官府甚至出过告示悬赏,姑娘知道么。”
元帝仪把发拨到耳后,绞着头发玩,“那又能如何。这都是伪帝乱政时的陈年旧事了,那时被逼上山落草为寇的百姓数之不尽,皇上登基时早就下旨只要愿意归顺既往不咎。他们现在在衙门里做衙役,也算是归顺了。”
“皇上确实下过这道旨意,皇上仁厚爱民,使得他拨乱反正要夺回帝位时,天下云合响应,赢粮而景从,这里头也包括了伪帝的旧部。豹国公当时派他帐下的将军押送粮草给皇上,经过一个山头,粮草却被劫了,那位将军也被山贼废了右臂废。豹国公与之交情深厚,曾立誓要给他报仇雪恨。”
这事她好像是有些印象,既然占山为王本职就是打家劫舍。那时山上的兄弟还没那么多,干爹还曾犹豫要不要做这笔买卖。他自己也知山上的不过是乌合之众,缺人手缺兵器。若正面交锋必败。
第四十九章 目的()
还是她教干爹利用先天地势,从高处落石,砸得那些士兵死伤无数,不费一兵一卒就把粮草给劫了,她本来还想提议用这批粮草招兵买马让干爹自立为王,没想到干爹问都没问她,把大半的粮食分给了山下的老弱妇孺。
元帝仪笑,“陆公子不会以为这样能要挟得了我吧。”
陆存熙温和道,“我在和姑娘说道理,姑娘有句话说得好,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事情已经分不清是谁起的头,何不如一笔勾销呢。其实姑娘想要什么直说就是了。”
元帝仪拍手笑道,“陆公子真是很聪明,我要秋山夜雨和胜日寻芳。”
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两幅图么,陆存熙问,“我能问一句,姑娘要这图来做什么么?”
“理由我之前就跟陆大人说过了。”她实在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一遍,“其实原本陆家答不答应,对我拿到图一点影响也没有。昨夜进府盗窃的小贼,我还留了两个活口,我大可以直接送到宫里去。”
陆存熙奇怪道,“以姑娘今时今日在皇上跟前的分量,大可跟皇上开口,若皇上直言要把图赏赐给姑娘,陆家难道还能抗旨不成么。姑娘又何必在背后做那么多。”
元帝仪摇头,“陆公子说这话,可就不是明白人该说的话了。什么叫我在背后做那么多,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是有心人做的。”
这刺客又不是她安排的,她充其量不过算是顺水推舟
陆存熙道,“这事我做不了主,我会和我爷爷商量。但是元姑娘,你想取这两幅图,我也有要求,希望姑娘能答应。”
元帝仪想着听一听也是得的,便道,“请说。”
“那两个小贼要由陆府处置。”
元帝仪爽快道,“那是自然,我总不会留两个贼在府里给自己自找麻烦。”
陆存熙提了第二个要求,“姑娘的两个远房亲戚也要一并交给陆府。”
她斩钉截铁,“不得。”
“莫非姑娘是觉得这两幅图不值么?”
元帝仪大方道,“府里的古玩字画,但凡有看得上的,甚至太后赏赐的那对萤光琉璃盏我都可以拿来交换,这样陆府也算不得吃亏。”
湛王的墨宝虽是珍贵,却也比不上萤光琉璃盏稀世罕见,元帝仪却是毫不在乎的用来交换,想来为了要到这两幅画是不惜代价的。
“姑娘不怕你我谈不下去么。”陆存熙淡定自若,“贼人进府里行窃,就算是一口咬定有人主使,谁又知道这是不是污蔑。”
元帝仪笑,陆府给,那是皆大欢喜吧,不给,她也还是有她的办法。“我很有耐心,给陆公子两日,陆公子还是跟陆大人好好商量商量吧。”
元帝仪挑了两盆开得鲜艳的芍药,让仆人送上陆府的马车,且她亲自送陆家爷孙出了大门,陆存熙扶着陆赋上马车时,元帝仪说道,“陆大人现在不肯割爱,迟早也是会答应的,因为我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话她在古玩店里说过,那时陆赋还觉得一个小姑娘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现在再听,倒听出了话里有话,若是不给,她还是要闹下去的。
元帝仪纯真无邪的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才进了府。
陆存熙道,“还有两个活口,是我大意了。”
陆赋道,“这事本来就是你二伯捅的篓子,你已经是处理得很好了。你自小就跟在我身边由我亲自来教导,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远比在你其他堂兄堂弟身上花的都要多,而你也从来没叫我失望过,很是争气。”
陆存熙沉稳道,“爷爷,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陆赋道,“元帝仪有毛嫱、丽姬的姿容,确实艳美绝伦,你能保证不会感情用事么?在楼外楼,你是明知我下了令还赶过去了吧。”这是存熙第一次对他阳奉阴违,他也没有什么好责怪的,若不是他赶过去,阴差阳错,死的就会是惋幽。
陆存熙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陆赋道,“趁着她还没有惊动皇上,这件事要尽早的处理,不能把九皇子牵扯进来。”
“是。”陆存熙应着,思索起来。
……
元帝仪去库房找盒子,挑来挑去的,觉得还是装琉璃盏的长型的紫檀雕花木盒还算能看得过去,就把那杯盏随便找了一处塞,把盒子拿回了房。
白雪问,“小姐要盒子做什么?”
“当然是装东西,要不是时间太赶,我一定会找块更好的木头,让工匠给我雕一个比这更漂亮的木盒子。”
元帝仪找来笔墨纸砚,写了一张单子。她这一次要送回本家的东西多,得写清楚了,哪一份礼是送谁的,免得他们争。
白雪道,“总觉得陆家不太情愿,就不知会不会这般顺遂。”
“陆府那一老一少都很聪明人。”也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要到手,至于别人是不是心甘情愿,关她什么事呢。“跟他们两说了么?”元帝仪问。
白雪知她指的是那两个刺客,回道,“已经按照小姐的意思说了,其实他们自己也明白,那几具尸首,一看就是咬舌自尽的。这事也怪不到小姐头上,反而是救了他们的性命,他们欠了小姐两条性命才对。”
元帝仪道,“我也真是好人了,还让他们死得清楚明白。是陆家要灭口,我可是一个人都没杀的。”
“小姐真的打算用他们换图么?”白雪觉得她在那两个刺客身上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就这么送回陆府的话,感觉有些吃亏。
“为什么不。”她目的从来很简单,如果一开始陆赋就答应了她,也不必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弯。
“可是只是两个刺客,若是陆家不认。”
元帝仪成竹在胸,“陆赋做事很小心谨慎,一点点有可能会成为隐患的种子,他都不会留下。”她从小就懂一个道理,要做成一件事,有千百种方法,不必钻牛角尖那般只认定一种。如果陆家不答应,再想别的方法就是了,最多也就是闹得陆家鸡犬不宁。
第五十章 出门几日()
陆赋不肯,那她就从陆府其他人身上下手。陆家人多,总归不会每一个都是铜墙铁壁,总有谁是有弱点可以利用的。
方颖寿近来往元府跑得勤快,每回都是崔护接送,夫妻两似回到新婚燕尔的如胶似漆的时候,元帝仪调侃,“你看吧,当初我教你的时候你还不信,可现在红光满面的。”
方颖寿害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了,道,“这几日有几位官夫人来向我请教,让我教她们御夫术。可是我也不敢胡乱的教,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把你让我做的都告诉她们。”
元帝仪道,“这是要因人而异的,我教给你的照搬到其他人身上就未必奏效了。何况我是和你投缘才跟你说这些。你要是传出去了我这耳根就不得清静了,说不准还会招来什么闲话。”
方颖寿现在把全然把她当成恩人,对她是言听计从的,“那我不说就是了,只是你都没有出阁,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元帝仪提起裙摆,玩笑道,“可能因为我真是狐狸精转世吧,这后面还有条狐狸尾巴,你想看么?”方颖寿捂着嘴儿笑了,元帝仪道,“我听说颖寿你的爹做过开州的府牧,开州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方颖寿道,“我娘说大家闺秀是不能抛头露面的,所以不许我私自出府。你要问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我真答不上来。何况我爹也只是在开州任职了一年年,后面就又调动到其他地方了。”
“怎么会这么短时日?”
方颖寿回忆,“当时好像是说上一位开州府牧因他的幕僚犯了什么事而遭了牵连被撤了官。我爹只是过去暂代,等新的府牧来了,便又调动的。”
元帝仪道,“牧笙在找一位长辈好像姓计,曾经在开州也是做过幕僚。你也知道牧笙是我收养的,其实他一直在找寻自己的亲人想认祖归宗,多方打探的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线索,却是怕我不高兴,不敢再查了。颖寿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
“你不介意么?如果元大人找到了生身父母,可能现在的日子就要起变化了。”这换做了别人一定是不肯的。
元帝仪道,“为什么要介意,如果他真能找到亲人,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不是说血浓于水么,这也是人之常情。”
方颖寿本就一直想找机会报答,见她好像为此事困扰,便道,“既然你想得开,我就写信回去让我爹帮忙查一查。”
元帝仪笑,“那就多谢了。只是这事我虽然不介意,但难免好事的人听去了又传得满城风雨的。颖寿,你能不能帮我保密,暂时别说出去。”
方颖寿想了想,“那就偷偷行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
此后的十日里倒也是风平浪静的,陆家没有把画送来,她想这买卖是做不成了的,陆存熙很精明,可能是感觉出了即便他不答应,她也还不至于到皇帝跟前告状。
因为直接告状就一点都不有趣了,她也的确暂时没再做什么,因为还在考虑磨刀霍霍,下一个该向陆家的谁开刀。
宋云扬来求见过几次,她都推说不舒服拒之门外了,他倒也不死心,纠缠得元帝仪都有些烦了,这一****正打算找个人到宋府告密,让宋潮管管儿子时,小厮倒送来一封信。
元帝仪看了很是高兴,马上收拾了两件衣裳就说要出门三四日,而且不带一个随从。元帝仪这个决定很突然,且连去处也不告知,白雪问,“那两个刺客还留在府上,如果小姐走了,陆家有什么动作,该如何处理?”
元帝仪这才记起是还有两个她打算用来换图的伤患,在她府里白吃白喝了十几日,不过现在还来也没什么用处了,“陆府肯定是会有动作的,我只是去三四日,又不是去三四年,同样的招数他们不会用两次,不管他们做什么哪怕在门口泼粪,以不变应万变总归是没有错的。”
白雪请示,“那是?”
“就是什么都不用做,即便想做什么,也等我回来再决定,就是这么简单。”元帝仪交代完骑马出了城。
……
她去了一间寺庙,门口在扫地的小和尚问清她的来意便放她进去了。因寺庙的主持喜欢竹所以在寺里种了一大片竹子,有个大汉光着膀子一边在抱怨,一边在松土,元帝仪喊道,“干爹。”
曾经的山寨主张保停了下来,回过头来,一张狰狞的脸瞬间堆得满满的父爱,差点没有热泪盈眶,“我的宝贝女儿。”禅房的窗打开,房内一妇人不苟言笑的看了过来,张保本来打算拉着干女儿家长里短,看这许久不见元帝仪是胖了还是瘦了,却一下子就不敢吭声了,认命的弯腰继续松土。
元帝仪好笑,跑去趴在窗前,脑袋探了进去,喊人道,“师父。”戴彦伸手捧着她的脸,神情淡漠冰冷,眼神却是炙热的。元帝仪撒娇道,“你们来了皇都,怎么不到城里找我。”
戴彦厌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