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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仪带他们去了刑场,平乐没来过,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又见人多嘈杂觉得像菜市,可又不怎么像菜市,没小贩叫卖,只有一堆人围着,还有一名她不认识的官员坐在案前,案上放了很多牌子。
元帝仪问五皇子,“你有想过你的将来么?每个人都幻想过自己的将来,或是想着做状元,或是想着做将军。可你生下来就是皇子天家富贵,这辈子就算打断了双手双脚也能安度晚年,那你有想过你将来么?”
平乐觉得她问的是废话,她都会说了他们生下来就是龙子龙女,天生就比平民百姓高贵,铺在眼前的是康庄大道,何必还要想将来这种飘渺的事,“五哥将来肯定是个王爷,有什么好想的。”
元帝仪笑道,“那可难说,你原来还不是个公主,皇上的掌上明珠。现在也只是平民百姓。”
平乐辩道,“那是一时的,总有一日等父皇原谅我了,我始终是他女儿,我还是会做回我的公主的。”她说这话时可没什么底气,不过还是抬高下巴怕被元帝仪看出来。
五皇子喃道,“这是……”
元帝仪道,“今日沮家行刑,一家三十多口了?不太记得了,总之就是一家子都在今日上路。沮诵可是大贪官呢,沮勇又是无恶不作,早就民怨沸腾了。你看,听得这一家子祸害今日要死了,无不是拍手称快,都是来亲眼看他们的下场的。五皇子和那沮勇不也算是有交情么,来送送也算聊表心意了。”
沮诵和沮勇被押了上来,边走嘴里便喊着要见皇上,有冤情要申诉。沮家男女跪成了三行,哭喊声此起彼伏的。那刽子手的手臂比树干还粗,一声令下手起刀落,就人头落地了。
平乐看着血从脖子喷出来,推开围观的人去吐了。
五皇子的反应比平乐好不了多少,霎时就面无血色。
平乐吓得大哭,也不管街上人多是不是丢脸了,边哭边骂,“你冷血!”还要特意带她来刑场,太可怕了。她有听过父皇赐死官员,可前朝离她很遥远,她一直觉得死了就是死了,父皇赐死一个人那肯定是他该死的。她不知道人被砍头这么可怕,脖子被砍断伤口有碗口那么大。
元帝仪奇怪道,“这是你们爹下的命令,是他要沮家的人死,又不是我。你是说你爹冷血么。”
平乐一时不知怎么反驳。
元帝仪笑道,“别跟我假惺惺的,你爹难道没杀过人么。他要不是把他亲兄弟给杀了,能坐上那个位置。而你们奶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初一十五敲经念佛还不是一样把人命当蝼蚁,想捏死就捏死。”
平乐嚷道,“才不是!”
元帝仪挑眉,慢悠悠的说道,“什么不是,你要不是耳濡目染,能张口闭口就是把谁谁谁拖出去打死。动不动就是要人胳膊要人腿的,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却跟我装起菩萨心肠了。”
平乐想起那血流一地哭得更是厉害。
元帝仪看着五皇子见他手都在抖,面无表情道,“不过是看到几个人人头落地你就成这样了,真是没用。我已经养了一个没用的儿子了,没打算再收一个没用的学生。你如果只是想和你娘安安稳稳普普通通过完这辈子也就算了,那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凤靡初就念那些之乎者也就得了。”
五皇子站在原地,元帝仪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平乐喊,“走了。”
平乐心想元帝仪果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女魔头的,如果有一****把她给杀了,估计都是面不改色。
他们刚刚可是看到有人被砍了脑袋,那画面多血腥,平乐想起就想吐,即便吐到已经没有东西吐了却还是想吐。元帝仪却像没事那般吃臭豆腐吃豆腐脑吃冰糖葫芦,真是没人性。
元帝仪故意拿冰糖葫芦在平乐眼前晃,“你看这红红的,圆圆的一颗像什么?要不要请你吃一串。”
像血淋淋的人头,平乐把她的手推开,哭着把元帝仪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她要回去找牧笙,不管元帝仪是不许她吃饭还是让她清茅房,她都不要再受这女魔头的威胁欺负了。
“平乐。”陆梦怜让停轿,丫鬟掀起帘子,陆梦怜小步来到平乐面前,温柔道,“你怎么哭了。”她拿出手帕要帮平乐擦眼泪。
平乐却不领情的,抢过手帕扔到地上踩,“不用你假好心。”
陆梦怜跟元帝仪行了礼,元帝仪嚼着糖葫芦道,“平乐的脾气陆姑娘又不是不知,像个小孩子稍稍不顺她心意她就闹,请你多包涵了。”她见陆府的丫鬟拿着香烛,“去上香么?”
陆梦怜点点头。
元帝仪笑了,果真是陆府千金,跟来的家丁丫鬟足足十二个人,哪里是去烧香,简直像一大群人要去踏青一般。
陆梦怜的丫鬟觉得这个平乐公主太不识好歹了,都今非昔比了,她家小姐示好一番心意还要白白被糟蹋。丫鬟道,“小姐,夫人不是说快去快回么,今日九皇妃要来。”扶着陆梦怜上了轿,白了平乐一眼,吩咐起轿。
第十六章 发誓()
平乐七窍生烟,现在居然连个小小的丫鬟都敢给眼色她看。
元帝仪好笑,看着轿子走远,小巷里窜出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元帝仪吩咐平乐把东西捡起来不然就不用跟她回去了。她往前走,经过那小巷时看到墙上被人画了几个图案,元帝仪停下只看了一会儿,然后不动声色的回府了。
平乐觉得今日委屈极了,想和元牧笙告状,左等右等等到亥时,她都打瞌睡了他才回来。
“牧笙。”平乐张嘴就是浓浓的哭腔,就因为元帝仪白日让她见了那么恐怖的画面,她现在闭上眼就看到沮家父子死时的样子,她怕做恶梦梦到他们提着自己脑袋。
元牧笙摘下官帽,先截了她的话,“平乐,你今天是不是见过陆姑娘。”
平乐不高兴道,“牧笙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听我说,不要提别的女人。”她现在只是想找个人哄哄,找个人发泄一下,就不能先听她说完么。
元牧笙小声道,“陆梦怜不见了。”
平乐愣住,“……什么?”
“陆姑娘今日去拜神,回来的时候想去方便,她丫鬟就扶着她去了,家丁等了很久不见她二人回来就去找,才发现那丫鬟被人打晕了,而陆姑娘不知所踪。陆家人托我暗查。”
平乐道,“为什么要暗查,人不见了,不是要发散所有人去找么,你该让所有衙役沿着梦怜去拜神走的路去查才对。”
有些事不方便跟她说,陆梦怜明显就是被贼子掳去的,只是暂且还不知目的,如果事情闹大恐怕反而危及她的性命。他已经逐一问过今日随行的陆家下人的口供了,可惜没有什么有利的线索,也派了衙役跟街上小贩打听看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平乐道,“我今日是在街上见过她,元帝仪也在。”
“娘?”元牧笙若有所思,去了元帝仪的院落,见她房中的蜡烛已经熄了,犹豫了一会儿拍打她房门,“娘,我有点事。”
又拍了几下,就听到元帝仪被人扰了清梦不耐烦的声音,“有事明天再说。”
“娘。”
一只玉枕破窗而出,还好元牧笙拉着平乐躲得快,那枕头才没砸中平乐的脑袋。他把平乐搂在怀里,闻见她身上的脂粉味,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尴尬的把她放开,脸红了。
可惜平乐没看见,她想踢门进去,被元牧笙拉住,“明天再问吧。”她要真是敢这么进去,小命就不用要了。
平乐一夜没睡,手里拽着陆梦怜的手帕,她踩了以后就捡回来把它洗干净了。
她是生梦怜的气,气得说要和她绝交,可她不是真的那么没心没肺的,她一直都把梦怜当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心事都跟她说,有什么东西也都跟她分,一直比亲姐妹还要亲。
就算最生气最难过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诅咒梦怜出事。
她和阳春去厨房端早点,阳春道,“你精神好差,你没事吧。”
平乐摇头,阳春见她无精打采的,道,“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你帮不了我的。”说了也没用。
阳春喋喋不休,“那我可以跟小姐说,请小姐帮忙,大不了不说是你的忙就是了。我们家小姐神通广大,我虽说服侍得她晚但还没见过有什么事是她办不到的。她要让少爷做官,少爷果真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官。”
平乐面有难色,元帝仪?
元牧笙已经去上朝了,他临走还特意去元帝仪房前看了一眼,见她没起来不敢打扰,说只能下朝回来再说。
平乐放下馒头,然后不停瞄着元帝仪,元帝仪道,“我好像是说我早点要吃炒面和白粥,而不是馒头和白粥。”
阳春道,“我再去厨房吩咐厨娘做。”
平乐像一根木头那般站着,元帝仪斜眼道,“你是没活干了么。”
平乐有些开不了口,她一直没有求过元帝仪,哪怕她折磨她一直不停干重活,她都没有低声下气过。她也是有她的傲骨的,凤大人说过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就算不是公主了,她也要顾着皇家的体面。
平乐一咬牙,低声道,“你能不能帮我救梦怜,她不见了,陆家的人几乎把皇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她。”
元帝仪笑道,“你不是很讨厌她么,讨厌所有陆家的人,她出事了,你该高兴得拍手才对啊。”
“我才没那么坏心肠呢。”
元帝仪道,“这天底下没有谁比我的心肠更坏了,我这么坏,你还求我做什么,还不如去找牧笙,他这个人对姑娘没辙。或者找你的凤大人,他是正人君子,一定不会见人有困难而不帮的。”
平乐很想调头就走,回赠元帝仪一个后脑勺,吸了一口气强忍,“凤大人我一定会去求的,但我也求你,多一个人找就越快能找到梦怜,阳春说没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你帮帮我。”
元帝仪抓过一个馒头,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我帮人,要看那个人值不值得我帮,我有没有什么好处,你现在一没有钱财,二没有权势。我帮你等于是白帮,这种无利可图的事我从来不做的。”
平乐吼道,“我现在确实是无权无势,可只是现在不是以后,你想要什么,大不了我给你写个欠条,等我做回公主加倍奉还。”
元帝仪翘起二郎腿,平乐自小学习仪态礼仪,刁蛮并不表示她走路吃相不端庄,相反她的言行举止都很规矩,太后也从不许她跷二郎腿的。她第一次看到姑娘做这样的动作。
元帝仪披着一头长发,黑亮得就像宫里用来雕麒麟的曜石,她眼角一挑,并非有意,而是自然的就有一种诱人的美丽,真是罪孽得连女子也不放过。
“等你做回公主,我怎么知我是不是要等到八十岁。”元帝仪倒想到一个有趣的条件,“你要我帮你也得,可是你要答应我以后要躲着牧笙,再不能痴心妄想的要嫁给他。你若是能发誓办到,我就帮你。”
第十七章 胡大李二()
她看着平乐脸上挣扎的表情,平乐学不来掩饰,想什么都一五一十反应在脸上,这种人性的拉锯最好玩了。
平乐强迫自己,“我答应得了吧!”
元帝仪道,“那你要发誓,不发誓我不相信。”
发誓就发誓,“你是要我发誓违誓就不得好死是吧。”
元帝仪摇头,“我要你发誓,如果你有违誓言,那么就会变得又胖又老又丑,你的脸会胖得眼耳口鼻都挤在一块分不开,比七十岁的老妇还要老,比钟无艳还要丑。”
平乐想到元帝仪要求的誓言简直比不得好死还毒,但想到梦怜,平乐还是举起三根手指向天发誓,不过她也不笨,有前提条件的,在誓言最后补了一句但是,得元帝仪把人找回来才算数。如果是牧笙或者凤大人找回来就不算。
元帝仪笑道,“一言为定。”
平乐下去干活了,元帝仪慢悠悠的享用完早膳,让白雪准备了一顶纱帽,又在白雪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吩咐,“日落后再来接我。”
白雪点头,她便戴着纱帽从后门走了。
衙门的衙役穿着便服正跟昨日陆梦怜经过的这条大街上,左右摆摊的商贩打听消息,元帝仪扫了一眼,加快了步子。她进了一条小巷,走到最深处有一户人家,瞥了一眼,见墙角画了一个圆。
元帝仪昨日就想来了,只是“有人”跟在她屁股后面,这些笨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用力拍门,听到里面传来几道刻意压低的男人的声音窃窃私语后,其中一个男的走了过来警惕的问,“谁?”
元帝仪改成用脚踢,门里的人眯着一只眼从门缝看出来,元帝仪拿下帽子,门很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剽悍的男人,壮实得身上的麻衣被他浑身的肌肉撑的紧绷就好像随时要撕裂一样,他看着她吃惊道,“小姐。”
元帝仪推开他进去,男人赶紧把门关上跟在她屁股后头,屋里还有两个男人,一个三十多岁面上有伤疤,另一个二十来岁少年华美。两个男人听到动静本都是拔了刀,结果见到元帝仪那面上有疤的那个先是愣住,然后开始手抖。
这屋子不大,也就两间房一眼可以看清楚,房间用布帘隔着,元帝仪撩起布帘果然见陆梦怜在里面,元帝仪以防万一便对她用了一点迷药。
元帝仪笑道,“胡大,李二你们两还真是了不得,干爹定过规矩,不伤女人,结果一散伙就都把这些规矩丢了。好,真是英雄本色。”
那叫胡大的男子听到元帝仪点名道姓,牙齿开始打颤,“不是的小姐,我们可没伤里头的姑娘一根头发,只是绑回来留几日就会送回去了。”
李二扯了袖子赶紧擦干净凳子,请元帝仪坐下。
元帝仪笑道,“我还以为是看上人家小姑娘想抢回来做个压寨夫人呢。”
李二猛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小姐别误会。是我和胡大山穷水尽,实在没银子了,听到有件买卖,只是抓陆府的姑娘回来关几日,就有白花花的银子能拿,所以就鬼迷心窍的接了买卖。不是伤天害理的,寨主的规矩我们还记得,一不伤老弱妇孺,二不杀清廉好官,三不抢穷苦人家……”
元帝仪道,“好了。”这样一条条的数数到天黑么,“你们现在很缺银子么,散伙的时候干爹不是给你们每个都分了一条金子么,足够你们回乡做个小买卖了。”
胡大咽了口水,低头道,“金子没了,都留在赌场里了。”
李二道,“我们两是前两日才到皇都的,不知小姐也在皇都。”
元帝仪斜眼看那少年,这可不是山寨的人,胡大介绍,“这位是路上认识的小兄弟,少年侠士……”那少年对元帝仪抱拳。
元帝仪托着腮,轻蔑一笑,这念头的少年侠士也都沦落到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了么,那少年不悦,想开口。李二赶紧安抚,就怕他开口得罪了元帝仪。
元帝仪道,“倒是还有点聪明,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找了一处挨近陆府的屋子,倒也没人能想得到。”连牧笙都以为陆梦怜是在从寺庙回府的荒郊上被掳走的,人应该还在城外,没想到胡大他们却偷偷把人又弄回城里。
胡大憨笑,“那是小姐教得好。”
元帝仪阴阳怪气道,“我教了你们那么多怎么又不见你们都活学活用,掳人有那样子掳法的么,稍稍伪装都不懂就这么用本来面目去了,官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