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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心她。毕竟是哀家从小拉扯大的,跟哀家最亲了。”
元帝仪柔声道,“太后若是想念平乐,可以召她入宫或是出宫看她。太后想见自己的外孙女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太后停在盛放的茶花前,托起一朵粉色的花,娇艳得像是美人脸上的胭脂,“这些花想要它开得好,还没养出花苞之前就要精心的修剪了,把多余的枝叶给剪掉或许会疼,但也是为了把这花种好。但哀家舍不得平乐吃苦,才会把她养坏了,把她教成这样不顾大局,哀家也是责无旁贷。家哀是担心皇上还在生平乐的气。”
元帝仪提议,“九皇子大婚那日,我可以带着平乐出席,让太后你们祖孙见上一面,就算皇上知道了,我也说是我自作主张,相信皇上不会怪责我的。”
太后闻言,面上现出喜悦,“如此真是要谢谢姑娘了。”
……
平乐委实不知道元帝仪要搞什么鬼,今日一早刚起床要打水,元帝仪就让人来告诉她不用干活了梳洗好后到大门去。结果她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元帝仪才打着哈欠出来,连阳春白雪都没带,就带了她和两个家丁逛大街。
又不是不晓得自己招摇,出门面纱不带也不坐轿子,满大街的人都在盯着元帝仪,连做买卖的都盯得忘了收银子了。元帝仪倒是视若无睹,她却是对这种赤裸裸好色的目光不舒服,虽然不是瞅她的。
平乐本是跟在元帝仪身后的,但想想她又不是她的丫鬟干么跟在她屁股后头,于是加快了脚步与元帝仪并肩走,“你到底什么时候把牧笙救出来啊,白雪说你是有法子的。”
元帝仪笑着睨她,“你以前不是最瞧不起那些身份低贱的下人了么,怎么,最近倒是和阳春白雪打成一片了?”
做公主的时候眼高于顶,别说是阳春白雪这种下人了,就是那些一般的五品六品的官夫人千金,就连元帝仪,这个没家世没背景连个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都算不上的名义上的婆婆,她都觉得她们没资格跟她说话的。
不过最近府里的下人好像开始没那么排斥她,愿意跟她接触,她发现她们其实好像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粗鄙粗俗俗不可耐。
平乐追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救牧笙嘛。”
“你还真是三句不离牧笙。牧笙是我带大的,他性格如何我最清楚了,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会做什么窝心的举动,到底他是做了什么,让你痴迷到这种地步。”
元帝仪实在是好奇,牧笙长得,还看的过眼,至少没长得歪瓜裂枣。但比他长得好看的满朝才俊里也不是没有的,单她见过的,凤靡初和陆存熙就比他长得好看,才智也胜过他。
平乐却是对牧笙情有独钟。
平乐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见他我就非他不嫁了。”她以前虽然喜欢过凤夫子,但也从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元帝仪心想,可惜对牧笙不是非卿不娶。她走到一间丝巾铺挑丝巾,眼角一挑,那几个鬼鬼祟祟从元府大门就一直跟着她们的人举动尽收眼底。
元帝仪失笑,牧笙在坐牢,是防着她怕她会做什么么。
“你到底什么时候救牧笙。”平乐又问了一遍。
元帝仪怀疑她要是不给答案,保准会被这只苍蝇烦死,“你就只会说这句话么,开口闭口就牧笙牧笙,难怪牧笙烦你烦到都怕了你了。”
也不晓得平乐是太没自觉,还是太自信,回道,“牧笙怎么可能烦我,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只是他比较害羞不好意思,不然为什么我从宫里出来,他立马来找我还带我回府。”
“因为他年少的遭遇,就算是路边看到一只流浪的小猫小狗他都会给它们一口饭吃,何况你还是个大活人。”不过是投射了一点同情到她身上而已,不忍心她流落街头。
第二十章 古玩铺()
“我不信,如果真是这样,那街上这么多行乞的,牧笙岂不是都要把他们带回去救助。可牧笙没那么做啊,所以我是特别的。”
是特别烦人吧。“牧笙孝顺,你们这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吧,也就是说将来牧笙不论是娶妻还是纳妾,总要我准许了才准进门。你知道我讨厌什么样的姑娘么?”元帝仪选了三条颜色不同的丝巾,示意跟在身后的家丁付银子,她漫不经心的睐了平乐一眼,“我最讨厌一直在我耳边话不停的姑娘了。”
“我……我要嫁的是牧笙,干嘛要讨你喜欢。”话是这么顶的,但语调还是没用的弱下去了。
元帝仪笑了笑,又带她去了布庄,说道,“挑你喜欢的吧。”
平乐已是好久没碰过那些绫罗绸缎了,以前宫中每个月太后都让人送好看的绸缎过来,春夏秋冬每月都有新衣服可穿。而现在日日都穿同一件,她从宫里带出来的衣服袖子宽大,衣摆又长根本不适合干活,就只能穿府里下人穿的衣服,那衣服是一点品味都没有的,难看得很。
平乐看着那不同花样不同颜色的布料,看的都出神了,突然想到,“你干么对我这么好啊?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府里的丫鬟总是讨论发工钱了要去哪里买首饰,哪里做衣裳,所以她对皇都里的商铺也有点点了解了。
知道这霓裳居是皇都里卖布料最出名的,东西是比不得宫中,毕竟宫里的东西多是贡品民间是不能售卖的,但也不算差了,很多官宦商贾爱来这里买布料。元府的丫鬟就算干了一整年的活不吃不喝把工钱存下来,都还不够买这里一丈布。
铺子里的伙计殷勤的奉上了茶。
元帝仪道,“要带你去喝九皇子的喜酒,总不能叫你穿着旧衣服让我让牧笙丢脸吧。”
“真的会带我去么。”平乐惊喜,她本来就想去亲自跟九哥说声恭喜,但转念一想,“我可不要以丫鬟的身份去。”她就怕元帝仪真把她带去要当众戏弄她。
“就算让你做你也不会做。”元帝仪扫了一眼架子上摆出来的绸缎,“只有这些么?”
伙计见元帝仪似乎看不上眼,铺里当然有更贵更好的锦缎,只能没摆出来而已,他赶紧进内堂去取。
平乐从前衣食住行接触的都是最好的,自然也懂得分辨好坏,那伙计抱出几块缎子,她摸了那些缎子,一挑就挑了一块粉的是里头最贵的。
伙计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平乐好眼光,黄婆卖瓜的把那匹布夸了一遍,元帝仪则又选了一块深色的布料。
伙计拨了算盘,报了价钱。
平乐也是干活以后才慢慢有了钱这个概念,她小声道,“牧笙的俸禄够么?”她现在才想起来,虽是父皇封了牧笙官职,将他留在皇都,但官位也不高。
元帝仪好笑,她现在才注意么,“不够就把你抵押在这,你还算有些姿色,老板应该不会嫌弃让你做他小妾的。”元帝仪付了账,把那两匹布给平乐拿。
“干什么给我呀。”她带两个家丁出来不是专门负责拿东西的么。
元帝仪笑道,“一块是你的,一块是你心上人的,你一文钱都没给,当然是你拿了。”
伙计把她们送出门口,边笑边道慢走。平乐捧着那两匹布料,那布料太滑手,她只好用下巴压着,“你还要去哪啊?”
“你买了布不用裁么,还是你想拿回去自己做,你就算敢动剪刀针线,我还担心你把布料剪坏呢。”元帝仪两手空空,轻松得很,“还要去胭脂铺和首饰铺,把你打扮一番改头换面,否则太后还以为我虐待你。”
平乐嘀咕道,“本来就在虐待我。”还是天天虐待。
元帝仪故意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平乐不说话了,元帝仪接着道,“去完胭脂铺首饰铺,还要再去古玩铺,你九哥大婚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
元帝仪带她去买了胭脂水粉首饰,把所有东西扔给她拿,她怀疑元帝仪是故意戏弄她的,布匹盒子堆得高高把她视线都给遮住了,完全看不到前头的路,结果进古玩店时踢中了门槛,摔了个狗吃屎,东西掉了一地。
“元帝仪……”平乐本来想发火的,一抬头,看到古玩店里的人都在瞧她,最难堪的是陆赋和陆梦怜也在,就坐在摆放了贵重的古玩的桌前,老板本是拿着一副观音图卖力的介绍这图的来历,却是因为平乐忘了自己说到哪了,张着嘴巴十分滑稽。
元帝仪使了眼色,家丁们把掉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元帝仪笑着打招呼道,“陆大人。”
陆赋道,“元姑娘。”
陆梦怜想要扶起平乐,平乐却是对她视而不见,同时心里也气恼被谁看去了不好,偏被陆家人看到她丢脸,她自己站起来了,陆梦怜顿时觉得尴尬却也知道平乐还在生她的气。
元帝仪笑道,“我是来买贺礼的,陆大人也是么?”
平乐道,“表里不一,就算买一百幅观音相回去挂,菩萨也不会保佑他的。”
还倒是有进步了,骂人懂得拐着弯骂了。
陆梦怜是大家闺秀,举止得体端庄,与人口舌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的,元帝仪也实在好奇她和平乐当初怎么会成朋友的。陆赋看了一眼孙女,对古玩铺子的老板道,“刚才看的都送到府里吧,其余的改日再挑了。”
“如果陆大人是为了平乐这不懂事的小孩子脾气要走,大可不必。平乐,陆姑娘刚才好心要扶你,你总该有所表示才是礼仪吧。”元帝仪笑盈盈的,却没人知道她伸手在平乐后背拧了一下。
平乐后背刺疼,怕不听元帝仪的话回去又没饭吃,只能不甘不愿的说,“谢谢。”
陆梦怜惊讶意外极了,平乐天生就是公主的脾气,一向只有别人听她话的份,还没见她听谁的话到这种地步的。
第二十一章 割爱()
元帝仪道,“平乐和牧笙的婚事虽是没办成,但到底是差一点要喊我娘的人。她现在又是住在元府,做长辈的,若是晚辈哪里做得不对不好的,指出来让她改正也是应当的。平乐刚刚的不礼貌,还请陆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平乐撇嘴,什么长辈,这里年纪最小的就是元帝仪了,却要在辈分上占便宜。
元帝仪也没问过就擅自坐到陆赋对面的椅子上,平乐瞧她觉得她还真以为自己与她们不是一辈的,要与陆赋同辈而交了,怪人。
陆赋瞧见她腰间的玉佩,说道,“元姑娘的玉佩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玉,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元帝仪含笑把玉佩放在手心里,那玉佩毫无一点杂质竟能显透出她的掌纹。即便是那经营古玩铺的老板见过大江南北多少宝贝,也不由赞道,“我也见过不少好玉了,但当真是白如羊脂半点瑕疵都没有的还是头一回见。听闻天祖皇上时属国曾经进贡过一块羊脂玉举世无双,后天祖皇帝赏赐给湛王爷,湛王爷是送给他夫人了,但之后就再无那块羊脂玉的下落,听说那玉十分晶莹水润,那形容与姑娘腰间这块倒挺相似的。”
元帝仪笑道,“皇家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上,人有相似物自然也是有相似的。”
古玩铺的老板搓着手问,“不知姑娘有没有变卖的打算?这价钱好说。”
元帝仪道,“这是祖传的东西,家中的长辈发过话是要代代相传的即便日后子孙再落魄都不能把这东西典当变卖。老板你说得它像是无价宝,对我而言它确实也是无价的,即是无价你打算用多少银子来买呢?”
古玩铺老板本是打那玉佩的主意,听到元帝仪的话就打消念头了,这玉无法估价,这姑娘也无出售的念头,就算他愿意倾家荡产,估计她也不愿割爱。
元帝仪又道,“抱歉了,陆大人,我爹娘交代过不得随便让玉佩离身。”
陆赋也不勉强,“看来姑娘家世不俗。”
“家中略有恒产吧,比不得像陆家这样诗书传家的官宦世家,也就是小门小户。前人栽树总是后人乘凉的,我是女子年纪又最小,家里叔伯都宠着也就由着我任性妄为任意挥霍了。”她看向那观音图,画里的观音坐在莲座上,神态安逸慈悲,“这画不错。”
陆赋道,“年纪大了看东西总不大清楚所以才让梦怜来帮着挑,她方才也说这画好,不过姑娘眼光独到,若是连姑娘也说这画好的那想来是真的好了。”
元帝仪笑道,“我哪有什么眼光,只是看这画里的观音跟佛堂里的像不像,栩栩如生的那就觉得是好的,不像的那就是不好。哪里似陆姑娘,家学渊博自小受诗书礼乐画的熏陶,她说好那才真的是好的。”
平乐听到那恭维的话觉得反胃,她刚才说陆家表里不一,其实最表里不一的是元帝仪才对。
“平乐。”
元帝仪突然开口喊她,吓了她一跳,最近她越发怀疑这女魔头会读心术,总是似笑非笑好像你不开口她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包括你在骂她。
元帝仪道,“你去挑一下贺礼吧,陆姑娘眼光好,若是拿不定主意的,可以问问她的意见。”
平乐道,“我给我哥挑贺礼,干嘛要问她。”
说完在古玩铺里头逛了起来,陆梦怜是想跟平乐和好的,苦无机会,看了陆赋一眼,见陆赋点头了,才跟了上去。那古玩铺的老板听到元帝仪让平乐挑贺礼,自然也跟上去想用三寸不烂之舌做他们这单生意。
元帝仪瞧着桌上的古玩,陆家有头有脸,自然也不会做什么鸡鸣狗盗的事,那古玩铺的老板倒也放心把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摆着。
元帝仪赏着那些古玩,安静了一会儿,问道,“不知我们家牧笙,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陆家?”
陆赋道,“姑娘怎么会这么说呢?”
她羡慕道,“牧笙呆头呆脑的,又不会看形势,做了官为官之道却是没有学好,有时被殃及池鱼都不知道。陆大人真是有福气,儿子孙子都是出类拔萃,不像我怎么教导牧笙都是牛皮灯笼点不着。”
“元状元学富五车,也是个机警聪慧的人。”
元牧笙陆赋是见过的,学问见识都好,没元帝仪说得那样蠢笨,否则当初皇帝也不会把公主下嫁。只是相形见拙,把好的放在更好的旁边,这好的也就降了档次了,初入官场为人处世手段稚嫩,处理起事情不够全面周详。
而在官场里这不够全面周详有时就是致命的。
元帝仪道,“若是机警聪慧的就不会坐牢了,我就怕他太笨,有时得罪了人被人嫁祸坐牢都不知道谁害的他。不过陆大人胸襟广阔,陆家一门都是为朝廷鞠躬尽瘁的良臣,就算是牧笙无意中得罪了,陆大人也不会害他的。”
陆赋笑道,“姑娘真爱说笑。”
元帝仪俏皮的笑,“是啊,我很爱说笑的,所以皇上和太后才会喜欢召见我,说我能为他们解忧开颜。”
元帝仪瞄了一下店里的古玩,东西好像不太入得了她的眼,“我离家多年,不得在曾祖父膝下尽孝,我想送件礼物给他表表孝心讨老人家欢心。只是这里的东西我看着不是很满意。我听说陆家祖辈跟湛王夫妇也是交好,贵府收藏了湛王的秋山夜雨和胜日寻芳这两幅图,不知道陆大人能不能割爱?我愿意以千金易之。”
陆赋问,“姑娘怎么知道陆府有这两幅图?”
陆赋曾经想把图献入宫中,但皇帝道这既然是湛王所赠便不可夺人所爱,只让陆府好好收藏。
元帝仪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稍稍打听就知道了,曾祖父喜欢字画,但皇都这么多名师大作我曾祖父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