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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映出了一个纤瘦的身影,手放在窗户上,似要把窗推开。
元帝仪装病要喝的药都是白雪亲子去端了拿回房里再倒到墙角的花瓶里,等到夜深人静时再拿到外头淋到窗前的那棵树下。白雪刚去厨房端了药过来,看清了窗前站了谁,便问,“叶姑娘,有事么?”
叶晚清娇柔道,“我进府后多亏了元姑娘的照顾,我想来看看她。”
白雪笑道,“叶姑娘有心了,只是大人吩咐了,我家小姐在养病,任何人不得打扰,你还是先回去吧。”
白雪等到叶晚清走远了才进房,一进来就是好话连连,“叶姑娘真是心善,听说昨日她院子里飞进一只受伤的小鸟,还是叶姑娘帮包扎的,留在房里小心照顾,说等养好了就放生。”
元帝仪好笑,“又是鸟,牧笙原来说看到平乐救鸟说她心底善良,难道救鸟就一定心底好?”
“平乐和叶姑娘怎么能相提并论。”
元帝仪笑着反问,“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都要吃喝拉撒,踩同样的地头顶同样的天,哪里不一样?就因为你听到了叶晚清做了好事,却是没看到平乐行善?”
白雪无言以对,把药倒进花瓶里。她想起刚才所见,说道,“小姐,那个春绯当真是不像话。我刚才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举止有些不检点。”元牧笙坐在院子里看书,那春绯端着一碗东西,一个劲的往元牧笙身上靠。“她是伺候叶姑娘的,却是成天往大人那里跑。”
元帝仪心不在焉道,“牧笙都这么大的人了,他不喜欢自然会推开。如果看上眼的,我也不会反对,最多就是说他眼光差而已。”她走去衣柜前随意挑了一条帕子,“一会儿你到厨房找些鸡血鸭血什么的摸上去,然后到牧笙那跟他说我吐血了。如果我死让他恳请皇上下旨彻查,定要将害我的人包括那些知情不报的统统给我陪葬。”
白雪接过手帕,不明白她这样的吩咐有什么用意。元帝仪拿了布料往弓上呼了一口气后爱惜的擦拭。白雪也不敢再多问了。
夜里子时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蜡烛熄了以致伸手不见五指。那人放轻了脚步慢慢的摸到了床头,手伸进了隆起的那床被子里,摸到了元帝仪的手。正要搭上她的脉时,却是被元帝仪反手抓住。
元帝仪睁开眼睛,翻过身对着叶婉清笑道,“有事么叶姑娘?”
“我来看看姑娘的。”叶晚清面上镇静。她这么突如其来的抓住她的手,一般的姑娘即便不是心里有鬼也会被吓到吧,但叶晚清却是处变不惊。
越是镇静,她却是觉得叶晚清刻意。“怎么会挑这个时候。”
叶晚清不疾不徐的解释道,“春绯回来跟我说姑娘吐血了,我心里担心,一直无法入眠,就过来看看姑娘了。”
“叶姑娘会医术?”
“不会。”
“不会的人怎么懂得下声声慢呢?”
叶晚清丝毫不闪躲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元帝仪笑道,“叶姑娘不知道我说什么,我清楚自己说什么就行了。叶姑娘心地善良,这样关心我的身子。我也总要有所回报,我请叶姑娘看戏吧。”她一语双关道,“我寿宴当日那出戏,还没唱完呢。”
叶晚清强颜笑道,“都这么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元帝仪掀开了被子,套上鞋子去点蜡烛,叶晚清这才发现她穿戴整齐,根本就是请君入瓮。
元帝仪把她拉到了厅里,厅里阳春白雪、春绯以及本应该关在房间里的平乐都在,守夜的下人都被支开了。
平乐消瘦得厉害,贬做平民后吃的苦头让她感觉像是掉进地狱一样。平乐看见她就跟疯了一样喊,“我没有下毒!”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冤枉她,父皇也是,元帝仪也是。
阳春嫌她吵闹,抓起放在茶几上盘子里的果子塞进平乐嘴巴里堵实了。
元帝仪也不理会她,只是含着笑拉着叶晚清走到意识到了什么一直低着头惴惴不安的春绯旁边,“手上的镯子挺漂亮的,元府的工钱虽也算不错,但应该还不够你买这只镯子吧。”
春绯闻言更是不安,下意识用袖子遮挡住那玉镯,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叶晚清。
白雪抱出一个包袱扔在地上,包袱散开,里面都是值钱的首饰。元帝仪沉下了脸色,“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你是在府里偷了多少东西才换来了这些首饰的。”
春绯跪下,拼命摇头,“奴婢没有偷窃。”
“还不说实话,牧笙可是朝廷命官。白雪,你去问问牧笙,盗窃是打多少板子?要不要坐牢?”
白雪与她一唱一和,“奴婢曾听大人说过一个案子,就正好是盗窃的。说要判那犯人的刑,就要看那犯人盗了什么,又盗了多少。若是严重的,又是个惯犯,判个十年可能都嫌轻的。”
第十章 逼迫()
春绯低泣道,“奴婢真的没有偷盗东西,那些……那些都是叶姑娘送给奴婢的。”
阳春诧异,记得元牧笙救叶晚清回来那晚,是她为叶晚清更衣的。叶晚清肩上确实还挂着一个包袱。但她想着擅自打开人家的东西不怎么好,也就没看里面放了什么。原来叶晚清还身怀着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叶晚清低头道,“这些是我赏给她的,多谢春绯照顾我的。”
元帝仪捡起一条珍珠链子,手指摸过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拨着玩道,“叶姑娘觉得她服侍得好,赏个镯子就已经是很大方了,怎么还送这么多。你跟我说无家可归,可我看这些东西变卖了应该也足够你在皇都生活一阵子了,怎么反倒要留在这寄人篱下呢。”
叶晚清道,“身上的钱银虽说足够我衣食无忧,但我一个单身的女子,又是有身孕。我不晓得如何生活。”
元帝仪挑挑眉,“叶姑娘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春绯,你呢?有没有话跟我说?”
她也就是问一问,料定春绯是不会跟她实话。
那日见到春绯发上的簪子不便宜,她就已经觉得奇怪了。春绯贴身照顾叶晚清,叶晚清做什么她不可能全然不知,不是共犯也是知情不报的。
所以白日她才让白雪故意到牧笙面前夸大她的病情,让春绯以为事情要闹大惊动皇上,若是元帝仪有不测,一旦彻查,查出她来她也要陪葬。
估计也是慌乱了,才会到叶晚清那闹。叶晚清迫不得已,只能来查个究竟,免得春绯自乱阵脚供她出来。
毒害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一切都是猜测,她手里没有证据,春绯若是不认,她也不能奈她如何,但若是认了,可能就是个死罪。
春绯不敢说话。
元帝仪把珍珠项链扔到春绯面前,“叶姑娘刚才来跟我说想换个丫鬟伺候,她没有明着说是为什么,但我听得出来她话里意思你举止不怎么检点。我本来以为她是暗指你偷盗,不过既然证明这些首饰都是叶姑娘送的,你手脚没有不干净那也就算了。”
春绯瞪向叶晚清,以为她是要过河拆桥,怕她揭穿她的秘密,就来阴的背后要害她。
叶晚清察觉到元帝仪要使离间计,赶紧摇头想澄清。“我……”
元帝仪截断了她的话,“叶姑娘放心。我对下人想来宽容,也知你心善,刚才才会欲言又止,我也不追问春绯到底是哪里不检点,免得她不好做人。”
春绯哭道,“小姐,奴婢从来没做过什么不检点的事。”
元帝仪看向叶晚清是一脸的信任,无中生有的说道,“叶姑娘这样心善的人难道还会诬赖你么,她说你不检点,那你就肯定有不检点的地方。叶姑娘说得对,牧笙才刚考中了状元,府里的人要是行为不端正,可是会影响到他的名声影响到皇上对他的看法和他的仕途的。你是买断了进来做丫鬟的,我还可以处置你的去处。就送到郊外的庵堂出家吧。”
春绯瞠目,听到自己下半辈子可能要常伴青灯古佛做尼姑,哪里肯呢。她朝着叶晚清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帮你这么多,你说会想办法让我嫁给大人,结果却是害我要让我去做尼姑么,你也不怕报应么!”
元帝仪云淡风轻道,“都要做出家人的人了,怎么还能口出恶言呢。佛祖听了可是会不高兴的。白雪,把她拉下去把她舌头割了吧,免得再出秽语。”
春绯不敢置信,她是不是听错了,她抬头看着元帝仪,元帝仪正微微笑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小……小姐。”春绯舌头打结了那般,老半天了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元帝仪有些不耐烦了,“白雪,我刚才说的清楚么,阳春没听明白,你听明白了么。”
白雪福了福身,“奴婢听清楚了,马上去办。”
平乐拿出嘴里的果子,骂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元帝仪好笑,“你以前做公主的时候,在皇宫里不是一不顺心就拿那些宫女太监出气,断手断脚打人板子,你没做过?”
平乐哑口无言。
她还是公主作威作福的时候,只要有宫女服侍得不周到,甚至是那一日只是因为她心情不好,谁遇上就算谁倒霉,宫女太监被拖下去赏板子那是常有的事。
白雪把春绯拉了下去,没一会儿就满手血腥的回来了。拿着一个木盘,盘子上放着一条血淋淋的舌头,平乐歪过头去吐,她好像自从踏进元府,吐就是常有的事。
叶晚清克制不住颤抖,突然觉得肚子刺痛,低头看,裙上见血动胎气了。
平乐吓到了,“她流血了。”
叶晚清忍着疼,上前哀求元帝仪道,“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元帝仪手搁在扶手上,斜着身子坐着,冷淡的笑道,“叶姑娘不是也懂医术么,你可以自救,不必求我。”
叶晚清心里有数,她身子太虚弱她懂的那点皮毛根本救不了这孩子,只能求医术高明的元帝仪,“元姑娘,我求求你。你要我做牛做马都行。”
她在鱼里下毒的时候,倒是没顾及过其他人的命,现在倒是怜惜自己的孩子的命了。“我和你非亲非故的,我又不晓得你的底细,你的孩子若是江洋大盗或是什么杀人犯的孩子……”
平乐道,“就算是杀人犯的孩子也是一条命。”
元帝仪道,“才几天呢,你也变得太快了吧。你不是还口口声声骂她狐狸精,不管她是不是有身孕都嚷着要把她赶出去么。”
她那时在气头上,脑子里头是想着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要跟她抢牧笙,她一无所有了,不能再没有牧笙。哪里还想得起其他。但现在看到叶晚清这样,心里觉得她可怜。“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你不救,我去找牧笙,牧笙不会见死不救的。”
白雪将平乐拦住不许她出去。
叶晚清知道元帝仪这么说,不过是要逼她说出身份来历。“我……”
第十一章 割舌头()
元帝仪抬起叶晚清的下巴,警告道,“我可是分得清假话和真话的,你不信可以和我赌一赌,不过……”她刻意往叶晚清的肚子瞧,“我怕你赌不起。”
叶晚清抱着肚子,只能坦言,“这是九皇子的孩子。”
平乐傻住,似鹦鹉学舌,“九哥的孩子……”
元帝仪满意了。
阳春白雪上前去将人扶进房。
元帝仪点了艾草,又给叶晚清施针。叶晚清呆呆的盯着帐顶的回纹宝相花团,浑身都没了力气,像是只能任人摆布的人偶。
元帝仪道,“你就是清楚自己下的是声声慢,才会奇怪为何我吃下鱼肉不久就出现中毒的迹象对吧?你也算小心翼翼,唯恐其中有诈,一直都是按兵不动,只是偷偷打听。我估计是春绯逼你逼得紧了吧。”
叶晚清道,“我本名叫计卿澄,我爹原是朝廷四品官员,不久前才被流放了。”
“就是本应是死刑,遇上了平乐大婚才免了死的那个?”她不记得名字,但却记得好像是凤靡初的仇人,应该是被秋后算账,斗输了的那个。
叶晚清道,“本是一家安康和乐,却是因为凤靡初家散人亡,我父亲流放,甚至牵连到了家族中旁支的表兄弟,男的下狱,女的……我娘为了保护我死了,只有我逃了出来,我一夜之间顿失了爹娘。姑娘说凤靡初该不该死。”
她想听她怎么回答,是附和她凤靡初确实该死,不止该死,还应该凌迟么。她也有份怂恿凤靡初回来报仇雪恨的,不止言语上,还行动支持了。
元帝仪笑,“听说当年是你爹先害他的,凤家一门被诛连了十族,说不准连他家那条看门的狗都没被放过,这么一算,你还算赚了呢。”
叶晚清气愤元帝仪的语气,她一门的血海深仇,元帝仪说时却像是玩笑的轻浮,“我爹当年不过是公事公办,皇上降旨要诛杀凤家,他除了奉命行事还能如何。”
元帝仪还是笑,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凤靡初不是公事公办呢?同样下旨诛杀你们家的是当今皇上,凤靡初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你为何偏帮凤靡初。”
元帝仪低头轻声道,“你觉得你这个为了报仇,不理会救过你的命还好心收留你的牧笙和我,在菜里下毒,哪怕是我们三个一同归西,至少能解你心头之恨的可怜女子跟到目前为止还没害过我的凤靡初。你觉得我应该偏帮谁呢?”
叶晚清因为理亏而视线闪躲,“我是迫不得已的。”
“所以别人杀人那是罪犯滔天,自己杀人那是情有可原的对么?”元帝仪忍俊不禁,“只怕人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害起人来都这么理所当然。但害人就是害人,光明正大说一句我就是想你死又如何,何必这么多理由。”
元帝仪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神情十分像是悲天悯人的菩萨的慈悲面貌。叶晚清本来以为她是要劝冤冤相报何时了,她逃跑的那晚,娘临死时劝说她,她一介女流斗不过凤靡初,让她把仇忘了,隐姓埋名的过完这辈子也就算了,但她不愿意。
元帝仪握起叶晚清冰凉的手,叶晚清想躲,却是挣脱不了她的力气,元帝仪帮她把手放进暖和的被窝里,帮她掖了掖被角。
叶晚清目不转睛看着美艳出尘的元府小姐,见她取来一根银针扎在她脑上的穴位,她怕得屏住呼吸。元帝仪道,“不必怕我,我才刚救了你们母子的命不是么,你和九皇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晚清不语。
元帝仪慢条斯理道,“看来这其中一定是段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等你精神好些了,我再来听。我和叶姑娘真的很投缘,你就安心住下吧。你也放心春绯,她这辈子都会‘三缄其口’,没人知道你们之间的秘密的。”
元帝仪笑着吩咐珠帘外的阳春再去挑一个丫鬟过来伺候,然后出了房门。
平乐倒也懂得去搬救兵,找了元牧笙来。元牧笙外衣才披了一半,另一半长袖迎风飞舞,他被平乐拽着跑,嘴里道,“平乐,你先让我把衣服穿好好么。”
平乐急道,“来不及了,要是人被弄死了怎么办,那可是我九哥的孩子。”
元帝仪抱着手,笑道,“你说谁的孩子被弄死了?”
平乐停下了脚步,想起她刚才叫人断了春绯舌头的狠毒,她承认她也下命断过人的手脚,宫里的人说会污了她的眼,从不会让她亲眼看那些血腥。今日见了她心里也是有感触的。但她不像元帝仪残害了人还笑吟吟的。
她躲到元牧笙身后,“你把我九哥